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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家那老不死的不是厉害吗，到头来，说不得还要求到她的头上来。
自家儿子明明什么也没有做错，却被谢家的人硬生生拿捏到直接革职了。
如今可倒好了，她有了这燕京城所有老太太都想要到手的救命人参，倒是要看看谢家如何张狂。
孙妈妈想到自己马上还有两百量的回扣到手，也是一脸喜意，忙不停蹄地出门办事了。
她走后，侯老太太慎重想了一下，这五株人参该怎么分配。
谢家老夫人是谢氏的靠山，她是打死也不想给这老货的。
但谢家若是态度还算过得去，能立即恢复轩儿的职位，她倒是可以赏脸给那个老夫人一小段。
这么好的东西，她当然不会一送就送整株了。
至于剩下的四株，她自己留下一株，给顾家留下一株关键时刻保命用。
剩下两株，可以找些门路去见见宫中的贵人。
她虽然对人参的价值不太懂，但能让谢家那老不死都争抢的东西，放在皇宫里那也是绝好的东西。
再说了，孙妈妈有句话说的对。
这人参可以延年寿命，这样的功效可不是用银子来衡量的。
说不得，他们侯府就能因为这人参入了宫中贵人的眼呢。
老夫人还在想着美事，一晃神的时候，忽然发觉孙妈妈已经回来了，而且脸色有些铁青。
侯老太太心下一咯噔，以为那无良商人收了定金之后，还是被其他家的利益给诱惑了，将剩下四株人参都卖了出去。
瞬间，心都在滴血了，她可是都想好了这人参怎么分配了，万万不要出了差错啊。
“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侯老太太是皱着眉头问出这话的。
孙妈妈有些难以启齿，她也没想到这商人的转变竟然这么快，他们明明已经交了定金，他也还有货，见到京中的老太太这么追捧这人参后，硬生生不卖了。
她非常生气的和他说理，没想到对方却十分硬气地将定金都退了回来了。
到手的折扣没了不说，还不知道如何在老太太这里交代呢。
“老夫人，这商人太可恶了，我们明明已经交了定金，他却故意将定金退了回来，合着，这是看不上我们侯府给的银子了。”
侯老太太心里也咯噔一声，有些紧张道：
“不卖我们了，难道卖给谢家那老不死了？”
第97章 不要让谢家的人捷足登先
说罢，心中那个气啊，这么好的人参，谢家那老不死的竟然只花了三千两就买去了，也不怕便宜占多了，折了自己的寿命去。
“现在倒是还没卖，但听那意思八九不离十了，听说谢老夫人为首的几个贵家祖宗已经将人参抬到了一万六千两一株了，那商人见卖我们只得三千两银子的利，立马翻脸不认人了，好说歹说都不愿意卖我们了，还将定金都退了回来。”
孙妈妈想到今日受的气，还有到手两百两银子直接飞了，那叫一个气愤啊。
“一万六千两银子，他怎么不去抢，这也太贵了！”
侯老太太听到这个数目，直接惊了，三千两银子一株，她咬咬牙还是能一口气拼完的。
若是一万六千两的银子，简直是将她所有的老本都搭了进去了，就为了几株人参，这个风险冒得也太大了些。
几乎是第一时间，侯老太太便道：“不成，若是三千两银子，老身还可以咬牙拼一拼，这一万六千银子太贵了，老身不愿意买了。”
孙妈妈听了虽然有些失望，但也能明白，这个价格几乎可以掏空老夫人家底了，估计这二百两是拿不到手了。
“奴婢也觉得不值当，而且那商人一脸不屑，是打定主意不愿意卖我们了，估计是攀上了谢家这个高枝，看不上我们侯府的银子了，所以今天好说歹说都不愿意卖我了，我想着老夫人手里已经有一株上好的人参了，也没必要再去花这个大价钱了。”
孙妈妈也算是顺从主子的意说话，只是这话的内容，越听越让侯老天太不甘心啊。
一万六千两的银子，她自然是舍不得的。
但是这能救命的人参若是让谢家那老不死的得了去，她这心里就跟挠痒痒一样，是万分不得劲啊。
原本，她还想用这人参要挟一下谢家呢，若真的被谢家老夫人得了去，哪还有她说话的份。
更不用说，若是这老不死的还真被这人参续上了命，就算以后她拿到了谢氏的嫁妆，始终觉得被人拿捏着。
这老不死的一旦不在了，情况可就立马不一样啊。
谢氏是圆是扁，还不是任她揉捏。
别看谢老爷子和谢家的哥哥们对谢氏宠爱有加，但男人可不知道后宅这些手段。
而且，这人参这么珍贵，她想着拿来跑通宫里的关系呢。
若自己当真因为这点银子，就将这么好的机会错过了，岂不可惜。
还有那商人的态度，原本还以为是故意抬价，听孙妈妈话里的意思，这是真的找到有头的主了，可见这人参当真是个紧俏货。
谢老夫人左思右想，觉得就这么放弃，她实在不甘心啊。
可让她拿出全部的家当，也是真实不愿啊。
都怪谢氏这个时候生病，若不然，凭她现在胆战心惊的样子，这一笔钱，指不定就为自己出了。
想到谢氏，侯老太太眼神一亮。
是啊，她没有银子，但是谢氏有。
虽然现在病重拿不出银钱来，但要不了多久，谢氏的嫁妆就归她所有了。
她可是知道谢氏的嫁妆有多丰厚的，若是自己得了谢氏的嫁妆之后，还会在意这区区几万两的银子吗。
等于说，她其实是用了谢家的银子，买下了这几株人参，还绝了谢家那个老不死的希望？
想到这，顾老太太眉目一动，看向孙妈妈道：
“你确定那商人现在还没有将人参卖出去？”
孙妈妈一脸苦涩道：“这商人重利，但是这点倒是好说话，说我们先给了定金，虽然三千两银子不卖我们了，但愿意给我们半天准备的时间，若是反悔了，可以再去找她，她愿意帮我们保留半日的时间，半日之后，他就直接将人参送去谢府了，还说若是能搭上谢府的关系，他以后做生意也不愁了，其他家的老祖宗就算没有得到人参也不会怪罪他。”
孙妈妈说了，还叹了口气道：“那人还说了，是因为看在我们提前交定金的份上，才愿意担这个风险多给我们半日的，再多的时间没有了，他一心想着攀附谢家的人呢。”
侯老太太最见不得别人都是一副上赶着讨好谢家那老不死的样子，如今听了，心生厌恶道：
“果然是重利的商人，满袖铜臭之味，黑心肝的玩意，三千两银子一下涨价到一万六千两的银子，也不怕黑心钱赚太多了，没那个命去花！”
孙妈妈闻言，低头一声不发。
虽然她也有些气这商人出尔反尔，明明已经付过定金了，竟然还会反悔。
但不得不说，若是自己有一样宝物，明明能卖一万六千两的银子，也绝不会只卖三千两银子。
而且，东西她和老太太都看过了，是极好的，虽然不明白具体的价值，但总归不会上当的。
再加上，现在各府里的老祖宗都眼馋这好东西，说实话，这东西的确是值这个价的。
要怪就怪他们侯府的老祖宗没什么本事，买几株人参还指望从媳妇嫁妆里捞过来。
倒是可惜了，自己那足足二百两银子的提成啊。
孙妈妈想到这里，心中再次不由一痛。
侯老太太一直喋喋不休骂着，骂完黑心肝的商人，又骂谢老夫人是个老不死的。
这么大的岁数了，一直带着病体，还花这么多银子干嘛，干脆认命直接去见阎王不好吗，非要和她争这几株人参做什么！
等骂完后，侯老太太这才觉得心中那口憋屈顺畅了些。
见孙妈妈低头不语，这才叹了口气道：
“罢了罢了，这人参如此紧俏，老身今日就出点血，将这剩下的四株都买回来，你带着老身的家当，赶紧将这件事给办了，切莫让谢家那老不死的抢了过去。”
孙妈妈本来以为无望了，没想到还会峰回路转，顿时喜出望外道：
“老夫人，您愿意了？”
要知道，一株人参可是价值一万六千两啊，整整四株，那可是好几万两的银子。
孙妈妈估摸着，这一趟买下来，老夫人手里算是彻底没银子了。
“不愿意能怎么办，这商人敢有恃无恐，一定是背后找到什么靠山了，我们侯府如今如履薄冰，就算真的将他违约的事说出去，也不会有人帮忙的，说不得到时候还多一批竞争者。”
侯老夫人顿了顿，有些无力道：
“这些都不是最紧要的，你快去快回，免得夜长梦多，让谢家的人捷足登先了。”
第98章 丢脸还真不怪你
在侯老夫人的催促中，孙妈妈带着满脸的喜意和焦急离开了丹凤堂。
这一次，侯老夫人的确是下了血本了，花费了几万两银子，只为买几株人参。
但侯老太太下了决定以后，非但没有后悔，反倒是庆幸自己下手快。
再慢一步，要是真被谢家老夫人捷足登先了，才让她呕死。
反正，这些银子没了，她迟早要从谢氏嫁妆里弥补回来，左右她不会亏的。
但侯老夫人不知道，她这一决定，不仅正中谢锦云下怀，让她自己倾家荡产之外，还因为孙妈妈行事没有避人，给她带来了隐患。
孙妈妈是在一处酒楼里完成交易的，拿着已经验好的人参和自己应得的二百两银子，喜滋滋地离开了酒楼。
她前脚刚走，后脚隔壁包厢走出了一面容带纱的女子。
此女子的身后，跟着的正是巧儿。
只听她上前道：
“小姐，你也看了，老太太几万两的银子都愿意拿出来，若是她当真心疼您，当日你从侯府离开时，她又怎么会不知道你去了城南会受苦，竟是半点银子不愿意给你准备花用，还故意扮好人，装作将你送走的样子，将一切脏水都推到了谢氏的头上，就是为了摘除自己，用你来对付谢氏罢了。”
巧儿为了让顾明珍彻底相信所有的坏事都是侯老太太干的，可谓是不遗余力。
她不这么卖力不行啊，自己一家老小的性命可都攥在别人的手里。
而且，她家小姐自从经历了那场大火之后，整个人变得阴沉了许多。
最稀奇的事，这几日生活在她一个奴婢的家里，自家眼高于顶的小姐，竟然半分苦累也不叫，心态平稳地接受了。
这转变看得巧儿可谓是十分心惊，以前的小姐十分简单，什么想法她一眼就能看出来。
可现在的小姐，她实在是琢磨不透了。
但不管如何，背后之人交代的任务，她总要先完成的。
只可惜，这一番下来，顾明珍也没什么反应，仅仅冷冷道：
“走吧，回去了。”
丢下这么一通话后，便留下一脸莫名的巧儿，也不知道小姐有没有将话听进去。
但此时，她也知道，不能再刻意说些什么了，虽然抹黑老太太的那些话也都是事实，但继续说下去，恐怕就要让小姐怀疑了。
毕竟，现在的小姐，可比以前可怕多了。
巧儿跟着顾明珍一路回到了自己的家中，眼看着自己家中一片破烂脏污，连自己这个在侯府住惯了的丫鬟都无法忍受下去，她家小姐不仅没有丝毫嫌弃，反而十分淡定帮着家里做起了农活。
巧儿对现在小姐的转变实在太诧异了，以前是多么眼高于顶的一个人，现在竟然还能帮着做农活，虽然做的不够好，但那可是侯府以前金尊玉贵养着的大小姐啊。
“小姐，你快放下，这些活交给奴婢来就可以了。”
也不知道奴婢这两个字怎么就刺到了顾明珍，只见她忽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一脸讽笑道：
“巧儿，如今我已经不是侯府的大小姐了，亲祖母想要我的命，只为设计一个外人，亲娘表面对我好，但为了自己的利益，还是默许了老太太的行动。”
说罢，巧儿只感觉顾明珍的脸上阴沉之色越发明显，看得她都有些惧意。
“巧儿，你说侯府的老太太为什么一定要对付谢氏，甚至不惜毁了亲孙女的性命也在所不惜，是因为谢氏借着谢家的势，强行拆散了我娘亲和爹爹的原因吗，她这是为了报复？”
巧儿听得心惊肉跳，只觉得自家这位大小姐当真不一样了，以前她是一个从不会思考的人，说话做事完全凭借自己的心意，现在却懂得思考其中的道理了。
可见这一场变故，当真让她成长了许多。
“小姐，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见巧儿一脸欲言又止，顾明珍却只讽笑道：
“没有什么当讲不当讲的，你也别怕伤了我的心，巧儿你知道吗，当你亲眼看见一个你以为很疼爱你的亲人，仅仅只为了设计一个外人，便想将你活生生烧死的感受吗，那种遍体生寒的感觉我已经体会到了，往后再也没有什么事情能伤到我了。”
让顾明珍一下改变的并不仅仅是经历一场生死那么简单，而是她所有的信仰和三观在那一瞬间全部崩塌。
以前的顾明珠以为自己生来娇贵，所有祖母宠爱，爹爹和娘亲也娇宠，认为这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
所以，谢氏对她的好，她是一点都不屑的。
在她心里，谢氏才是个恶人，是那个阻拦了她娘亲和爹爹成亲的恶人。
如若不然，她早就成了侯府名副其实的嫡长女了。
所以，她无论怎样对待谢氏，都是谢氏应得的报应。
可有一天，她自以为亲密的亲人成了要杀她的刽子手，那种震惊，委屈，还有恐惧一下袭来，她才第一次意识到，自己以前的认知有可能错了。
祖母平日和蔼可亲，娘亲也是位温柔的人，若不是自己经历过那场大火，谁又敢相信，他们会为了区区算计，要烧死他们的亲孙女和亲女儿呢。
既然他们连与他们血脉相连的亲人都能下狠手，那么这么多年，他们一家和谢氏的争斗中，当真是无辜吗？
“小姐，其实奴婢以前也以为是谢氏抢了小姐您娘亲主母的位置，可小姐你还记得，你被救下后，我也被关在柴房吗，那时我听到老太太身旁的孙妈妈和别人讨论，说……”
巧儿咽了咽口水，有些不敢明说。
顾明珍却被吸引了注意力：“到底说了什么？”
“说小姐您这次落水，是学了自己亲爹和亲祖母的作风，咱们府的老太太和世子当初为了娶一位高门主母改善侯府的困境，就是设计谢氏落水，然后世子假意相救，坏了谢氏的名声后，她不得不嫁进来。”
“孙妈妈还说，您这次丢脸还真不怪你，侯府就有这个传统，您亲爹靠着这样的事成了，所以有了侯府这么多年富贵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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