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皇帝躲在门后,没发现朝堂上那些御史吃瓜吃得正起劲,两个年纪大听力不太好的老御史为了能听得清楚些,还跟人换了后面一点的位置。
系统吃瓜吃得相当满足,【O姐,你这瓜说得太简略了,正好有瓜能,我再去看看细节,有事叫我哈。】
楚O:【去吧,我也累了,睡会儿。】
皇帝:“……”
百官:“……”
前天你打盹,今天你就睡觉了?是不是哪天你就直接躺下了?!
过分!太过分了!
楚O不是故意的,她从来没接连三天凌晨三点起。
不巧的是,这几天是对账的日子,月账、季账都得对,下朝回去就得接着干活,她总不能把账本搬到翰林院去对吧?
一觉睡醒,跟着刘子昂回到翰林院就立刻精神抖擞地看野史。
翰林院官员们:“……”
偷看的锦衣卫:“……”
楚O:【系统,快来!】
系统:【来啦!】
楚O:【这里说前朝末帝特别喜欢夜御两女玩双飞,是不是真的?】
系统搜索了一下,哇塞哇塞地回来了:【哇塞――古人竟然玩得这么花?大开眼界哇!】
翰林院官员和锦衣卫们悄悄侧耳,怎么个花法?怎么就大开眼界了?展开说说!
楚O咳了一声,语重心长地说:【统啊,有好东西就要和好朋友一起分享,不能自己一个统吃独食,这样不好。你看,我自己有大瓜,不也告诉你了吗?】
翰林院官员和锦衣卫们:就是就是!
系统为难不已:【不是我不想说,是我们吃瓜系统有未成年保护设置,这种涉黄暴黄的内容是会被屏蔽的。】
楚O:“……”
翰林院官员和锦衣卫们:“……”
等等,楚O没成年,他们成年了啊。
众人眼神闪烁,不知该怎么提醒系统继续说,楚O不能听,可现场还有不少能听的成年人。
楚O不确定这个未成年是什么标准,算不算上辈子。
【你说两句试试。】
系统:【前朝末帝命人建了个露天的白玉池子,在池子中倒入两百多坛珍藏好酒,召来当时后宫中最美的三十个妃嫔,现场烤鹿肉牛肉,搞了个真正的酒池肉林,然后他们哔――,然后又哔――,跟着又哔――】
楚O被哔哔哔闹得头疼:【听不到,别说了。】
系统:【好的。】
正听得津津有味的成年人:??!
可恶!搞黄搞一半,出恭没有纸啊!!!
第5章
翰林院中发生的对话记录很快被送到了御书房。
皇帝以为有热腾腾的新瓜吃,特意放下看得头疼的奏折。
他本想吃个瓜放松放松心情,结果看到小丫头和系统在搞黄色,还只搞一半就停了。
皇帝:“……”
这和他跟心爱的妃子愉快的事做到一半,外面突然着火,他不得不提着裤子狼狈逃跑的感觉有什么区别?
过分!太过分了!
不行,这么憋屈的事不能他一人独享!
皇帝把这份记录交给贴身太监:“陈九,传下去。”
最先收到记录的是太傅、太师、宗人令等大盛朝正一品大员。
这些人以为皇帝派亲信陈九来传的文件必然十分重要,满脸肃穆地一打开,“……”
青天白日搞黄色!
没想到你竟是这样的皇上!
在心底愤怒地谴责两句,眼睛倒是很诚实地看了下去,然后发现没了。
是的,搞黄色搞到一半没了。
原因是:楚O未成年,听不了黄色就不听了,他们能看到的这一半还是成年的锦衣卫听到后记录下来的。
正一品大员们:“……”
让锦衣卫不搞黄吧?人家一字不差地记录下听到的内容,多么敬业!
让锦衣卫搞黄色吧?他们听到一半,正为前朝末帝在酒池肉林和三十个美人怎么搞而心痒难耐,兴趣拔到了最高点骤然没了下文。
那不上不下的半吊子感觉太过憋屈,他们头一次不需多加猜测就领会到了圣意:朕不好受,凭什么你们能好受?
皇上一如既往的小气、坏心眼,可把他们给坑苦了。
正一品大员们暗暗叹气,而后一本正经地把黄色文件传给了从一品大员们。
他们不好受,凭什么别人能好受?
从一品大员们:“……”
看到黄色文件的第一时间就知道这些人的险恶用心,而后一脸严肃地传给了正二品大员们。
正二品大员们:“……”
文件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受害人群渐渐增加,再增加。
最终,无一幸存:)
其中也包括楚平。
还因为他是楚O的亲爹,被刑部的同僚们轮流“关怀”,同一份文件前前后后被迫看了好几遍,关键部分的记忆极为深刻。
楚平:“……”
他合上文件,递给其他尚未受害同僚的时候还在想:皇上的小气和坏心眼怎么突然间就传得这么广了?
不久后,御书房办公中的皇帝从锦衣卫指挥使那得知,满朝文武包括请假在家的官员也没从中幸存下来,乐得眉眼乱飞,彻底放弃作为皇帝的包袱。
“哈哈哈――让楚O替哥上朝真是朕这辈子最英明的决定!”
贴身太监陈九:“……”
锦衣卫指挥使:“……”
皇上,您都不再挣扎一下吗?这并不是什么值得自豪的事啊。
皇帝不悦道:“那些个老古板平日里对着朕,总是这不能,那不能的,尤其是那一个个仗着自己年纪大,是先皇留给朕的班子,动不动就撞柱子威胁朕的御史。”
“为了不让别人抓住自己的把柄,干脆把整个朝堂的人都拖下水,让所有人同流合污、默契闭嘴,可他们怎么也不想想把柄最终落在谁的手上?他们敢说那是朕让他们传的吗?呵。”
贴身太监陈九:“……”
锦衣卫指挥使:“……”
那是真不敢。
臣子哪敢污蔑君主?
何况,皇上只是与臣子们分享楚O和系统的对话。
超过五十米的距离范围,他们就听不到一人一统的对话,都是隐藏起来的锦衣卫暗探偷听记录下来传到御书房,皇上看完后再传下去的。
哪怕只是日常的聊天内容他们都得看,就怕不小心遗漏什么有用的信息,今天自然不例外。
阴险还是皇上阴险啊,两人默默感叹。
皇帝心情一好就想赏人,这是他多年的习惯。
临开口前,他想到自己日益缩减的私库,那个比不上户部尚书的私库,那个满朝文武都知道他已经很穷了的私库……皇帝笑容一敛,算了,省省吧。
*
今天的楚O,依然靠野史度过难熬的上值时光。
回到家后享受了一番美婢们的服务,美美地喝一碗燕窝再爬起来翻账本,一边对账一边告诉自己:快了,熬过这几天就好了。
唯有不断给自己画饼,她才能忍过枯燥的对账日常。
不远的主院中。
难得楚平下朝后没去书房,来了温氏这,温氏温柔小意地伺候着夫君。
她生得一张极美的芙蓉面,儿子楚勤都二十了,她还保养得跟二十出头的姑娘似的,和楚O一同出门时,说她俩是姐妹都有人信。
楚平每每见到温氏就免不了产生点容貌焦虑,总觉得这么美这么好的夫人配给才貌平凡的自己有点过于浪费。
咳咳,不至于。
他都努力升到刑部郎中,已经是正五品官员了!
楚平在心中告诫自己一番,等卸下官服官帽官靴换上常服,他挥了挥手。
这是要和夫人说悄悄话。
屋里的嬷嬷和婢女识趣退下,出去的时候顺带上了门。
楚平拉着温氏的手在床边坐下,床是十分私密的物件,夫妻俩经常在床上温存,坐在床边说的话没有那么严肃,温氏见楚平神色平常,静静地听着。
楚平复述今日朝堂之上楚O和系统的对话,温氏柳眉微挑,不动神色地继续听。
说完这一段,楚平问:“婉婉为何不告诉我?”
温氏单名婉,爹娘与手帕交叫她婉儿,唯有楚平叫她婉婉。
温氏露出一抹恰到好处的温婉笑意:“婉婉不懂政事也知当官不易,无法在政事上为夫君分忧,只能让夫君不为内院小事所苦,既然我能够处理,又何必叨扰夫君?”
男主外女主内,自古以来便是如此,其他官员的府邸之中也不例外,很少有主母会拿内院去烦夫君。
夫妻俩是分工协作提高效率了,却也生疏了。
过去楚平见大家都是这么做的,从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可今日在朝堂之上听楚O用那么冷淡的语气说自己年幼时被二哥污蔑,被祖母欺压,再对比楚勤和温氏的护犊子做法,他的心就像被黄泥堵住一般闷得慌。
“你知道那只玉兔子是琪哥儿给O儿的?”
温氏:“知道。”
楚平:“你和母亲解释过吗?”
温氏笑而不语,见楚平十分执着于答案,只能诚实回答,就是笑容更盛了。
“人的心都是偏的,母亲不喜欢商户出身的我,也不喜欢我生的勤哥儿和O儿,真相是什么并不重要,只要能把这件事圆过去就行。”
所幸楚老太太、姨娘和她有着一样的认知,这才一直没有闹到楚平面前,维持了这么多年的平静。
楚平默念一遍“真相是什么并不重要”,心更堵了。
“类似的事不止发生过一次吧。”
一听这话的肯定语气,温氏就知道自己不用回答,楚平心里也很清楚,她就真的没有答。
楚平想起楚O的那句“能用钱解决的事,都不算糟心事”,这话还是出自温氏之口,可见楚O得了亲娘的真传。
唯一的不同点在于:温氏不在意钱财,楚O其实也不怎么在意,就是有点小气、记仇。
楚平不敢想象妻子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受过多少委屈,抱着温氏说小话:“婉婉受委屈了。”
温氏脸上面具一般挂着的温婉笑意缓缓落下。
嫁入楚家前,娘亲就告诉她:你是商户女,商户女与士家女不同,楚家聘你是为财,楚家太太眼界狭隘,任人唯亲,你嫁过去必定会受些委屈。幸好楚平这人是个拎得清的,你把住他,过好自己的小家,钱财这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能用钱财解决的事就不要太费心费神。
温氏嫁入楚家后一直谨记亲娘的教诲,哪怕过门半年不孕老太太就要给楚平抬姨娘,还要她张罗得热闹些,她也没说什么,一一照做。
那时,楚平抱着她说“婉婉受委屈了”,今日他又说了。
温氏没有抬头:“夫君现在知道了,是想事后算账吗?”
“算什么账?”楚平诧异,“多给是你仁厚,收回才是正常,你只是给了他们妾室庶子庶女应有的月例,谁都不能因此说你半分。”
这就是温氏愿意嫁给楚平,也愿意多给些钱财维持内院平静的原因:比起有些婚前就有通房妾室,甚至眠花宿柳、宠妾灭妻的男人,楚平比较正常。
“那O儿与母亲……”
提到这个,楚平顿时头疼。
从前一家人都尽力在他面前粉饰太平,他曾经也好奇母亲去别院去寺庙的频率有些高,却以为母亲是虔诚信佛,哪知道真实理由可能是不想看到楚O啊?
大盛虽不以孝治国,其中也有母亲偏心偏信的过错,可哪家的孙女会对祖母说“你在想屁吃”?这事怕是已经传到所有官员和他们夫人耳朵,楚O将来的婚事该怎么办?
楚平头好疼,楚平搂着温氏倒在床上,“就这样吧。”
他从前没管过内院,以后自然不会插手,一家人维持现状就挺好。
换言之:摆烂吧。
温氏微怔,眼里多了分真切的笑意。
当晚,话说开后,心更近了的两人闹得有些晚,自然而然起迟了。
楚O在马车里等了许久都没等到亲爹,眼看着再不走就要迟到,只好让马车先送她过去。
起迟了的楚平匆匆赶来,还是没有赶上,好在仆人准备了第二辆马车。
他去得晚了,和其他官员的马车走到一块,过去的速度就更慢了,没和同僚们寒暄几句,上朝的时间就到,他只好匆匆走到自己的位置上。
楚O也没在意,都是卑微的打工人,谁还没个上班迟到的时候啊?
【统,有瓜不?】
皇帝和百官一下子就精神了,秋风寒凉的大清早最适合吃新鲜出炉的热瓜了!
系统:【有啊有啊,我昨天忘记取消追订户部侍郎的瓜了。】
户部侍郎:?!!
怎么又是我?系统你别光逮着一只羊的羊毛薅啊!你要学会雨露均沾啊!
系统:【昨天很多官员下朝以后给户部侍郎送了礼,他夫人兴奋极了,以为他这么多年总算改了那个爱喷人的臭脾气,知道和同僚好好相处了,欣慰落泪。谁知道打开一个礼盒是内裤,打开所有礼盒还是内裤。】
【他夫人的神情从兴奋到疑惑到怀疑人生,最后抓着下朝的户部侍郎,颤抖地问:什么时候官员不送字画改送内裤了?哈哈哈哈笑死我啦!】
楚O:【哈哈哈哈!】
皇帝死死抓着龙椅,内心疯狂爆笑:哈哈哈哈哈!
户部侍郎:“……”
风评被害的百官:“……”
第6章
新的一天从愉快吃瓜开始。
楚O笑完了,不忘叮嘱:【户部侍郎的瓜保持追订吧,肯定还有后续。】
系统:【我也觉得!】
户部侍郎:“……”真的,求求你们换一只羊薅吧!
皇帝和百官带着隐约的笑意开启今日份商议国事。
鉴于户部尚书的意外落马,他们发觉了楚O和系统的新用法:找贪官。
都知道系统挖掘出来的瓜如此精准有效,他们又何必费时费力地寻找其他充盈国库的法子?再抄几个巨贪的不就行了?这可比挖什么前朝宝藏快速便捷多了。
锦衣卫指挥使林友当堂呈上户部尚书的贪污证据,“前户部尚书袁维在职五年,借职务之便勒索各地官员,三年间贪污银两高达五百万,现只从他家抄出不到两百万两的赃款,其余三百万两不知去向。”
系统大吃一惊:【五百万?这也太贪了!】
皇帝、百官:来了来了!有系统在,肯定能挖出那三百万两去了哪里!
楚O语气平平:【一任清知府,十万雪花银。正四品的知府执掌一府政令,三年都能贪那么多,户部尚书可是正三品大员,执掌整个大盛的财政,户口、税收、军费都得过他的手,别说五百万,他就是贪个五千万也不足为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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