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闲阳:“……”
他也知道他这辈子是欠了她妈妈的,但这到底有完没完了?
俞月湘看父女俩才杠完又要杠,赶紧从沙发上站起来,踩着拖鞋快步走过去,推许清烛离开:“好好好,宝宝跟妈谈,别跟爸爸吵。”
许闲阳气得直牙痒痒。
刚刚吃饭的时候,他就被许清烛气得不轻,现在许清烛又故意来找她妈分析角色,故意气他。
许闲阳冷着脸起身。
许清烛吓一跳,立即往她妈身后躲:“妈妈,你老公要打我。”
许闲阳:“?”
他这辈子可动过她一根手指头?
俞月湘也失笑地推了推许清烛脑袋,谁家好人这么天天在家气亲爸的?
好像他是她后爹似的。
许闲阳忍气吞声,优雅说:“我去给二位祖宗做喝的。喝什么?小公主要哈密瓜汁,大公主要西瓜汁?”
许清烛笑眯眯地哄爸爸:“我还想吃桃子,混一起呗,谢谢许先生。”
许闲阳心梗着去厨房给妻女榨果汁。
一边想也好,女儿喜欢欺负他就欺负吧。
他把女儿惯养到大,女儿会哭,会作,会撒娇,会生气,会发脾气,多好。
他不需要女儿乖巧懂事,他也最讨厌别人说谁谁家女儿乖巧懂事,他更不愿别人说他家女儿乖巧懂事,因为他知道对女孩子夸奖的任何一句乖巧懂事,都是女孩子用无数委屈换来的。
所以即便他被女儿每每气到血压飙升,他也忍了,女孩子就该是被宠着的,他许闲阳的女儿更该是被宠的。
**
俞月湘在女儿房间里,陪着女儿看剧本,分析角色心理,构建角色心理转变的情绪变化。
这是俞月湘最擅长的事情,她年轻拍戏的时候,最常被老师和导演夸奖的就是她的敏感与共情力,其实也都是她熬着夜,一点点分析出来的。
俞月湘正聊着,侧头,忽然瞧见了女儿后背上的吻痕。
许清烛穿的是吊带睡裙,在右边肩带附近,细细密密的四五个小红点。
这个位置哎。
俞月湘心道这要是被她爸爸看见,怕是又要吃大醋了,轻拍许清烛肩膀说:“宝宝一会儿要是出去的话,记得穿件衣服,别让你爸看见。”
顿了顿,俞月湘柔声问她:“宝宝最近都有做避孕措施吧?”
许清烛傻住。
接着忽然想起来在飞机上第二次的时候,她侧躺在床上,游熠在她身后,他好像确实亲了她很多次。
许清烛一瞬间脸红到了紫,忙抬手往右边肩膀后面捂。
俞月湘轻笑:“在妈妈面前害羞什么。宝宝记着啊,如果还不想要宝宝,一定要做好措施,知道吗?如果意外怀宝宝,心理压力会很大。哎,爸妈总觉得,你还是个小宝宝。”
许清烛忙不迭点头:“会注意的,会注意的。”
一边心道妈妈真的想多了,她和游熠还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游熠这个人的控制力简直是可怕极了,每次他都衣冠整洁,简直像在公事公办什么正经事情,优雅而又有涵养,无微不至地照顾她的情绪。
要不是她确确实实听见了他压抑控制的发重的呼吸声,还有他询问她感觉如何时的不稳声音,她都差一点就要以为她对他没有吸引力、要以为他对她没有任何欲望了。
游熠是不是有什么隐疾啊?
她都那个样子了,身上都没什么布料了,他竟然都没有失控,还方寸不乱地掌控着她的节奏。
他肯定有点毛病。
许清烛红着脸在背地里偷偷摸摸地瞎想着、造谣着,他肯定是不好使,才一直都用手的。
“对了宝宝,”俞月湘轻声说,“关于你之前说的瓶颈期的事,妈妈和你大学老师聊了聊,她建议你沉淀一下,妈妈也有想法让你充实一下自己。”
许清烛知道妈妈一直有这个想法,想让她读研,想让她再深入研究一下戏剧这门课程,而非不断用她的天赋在圈子里消耗。
她现在名声又太大,若是在国内读研究生,又会很不自由。
许清烛抬头问:“妈妈,你想让我去国外读书,是吗?”
俞月湘轻轻抚着女儿的手,温柔说:“宝宝你才二十四岁,妈妈的想法是你还年轻,这几年又一直都没有什么自由,甚至连超市都没有机会去过。所以妈妈想,如果你不急着赶路的话,可以停下来,慢慢向前走,多体会一下生活与人生。人生百态,总是被圈在片场、车里、酒店里,怎么去体会和观察呢?妈妈想,你暂时停下来,可能会好一些,这对你以后拍戏会有帮助。”
“你和游熠也可以过几年再要宝宝,或者,即便要了宝宝,你也可以做自己。妈妈是这样想的,但宝宝你也可以有你自己的想法。爸爸那边,宝宝不用担心,妈妈会劝通他的。”
许清烛静静听着,恍惚明白了她一度突破不了自己的地方。
十三岁出道,出道太早,而出道十一年,一直身处这个环境,又被保护得太好,她甚至都没怎么见过坏人,关于人性的理解也几乎都是从名著上习得而已。
即便她拍了很多脏苦累的小众影片,看似接地气,但其实她本质上已经远离了生活。
拍戏时突破不了的地方就是用了太多天赋,快要用尽到千篇一律,少了生活与观察,如何能拍出她想要的感觉?
许清烛沉思着,如果妈妈在一年前提出这件事,她会斩钉截铁地拒绝,因为她之前一直都希望游熠的目光能够在她身上停留,所以她不断地拼着。
而今,她或许可以停一停了?
那游熠呢?
游熠现在这样喜欢她,在追她,她要是走了,他怎么办?
最后,许清烛对妈妈说,事情有点突然,她要再考虑考虑。
俞月湘笑着轻柔女儿的头发:“不急,慢慢考虑,宝宝这么年轻,无论决定什么时候去,都不晚。”
**
两日后,许清烛伪装得严严实实,从电梯上下来,一溜烟地迅速冲进门口等她的车子里。
弯着腰系好安全带,过会儿才抬头,问司机:“没人拍到吧?”
司机穿着白色短袖和黑色运动裤,戴着墨镜,面容立体英俊,握着方向盘的手臂上都是充满力量的青筋。
司机偏头看了女乘客一眼,女乘客上上下下捂得很严实,像要去抢银行:“你哪位?”
许清烛:“……”
你祖宗。
许清烛不理他,拿出手机按着,直到红灯车停时,她摘了口罩,抓起游熠的胳膊上去咬了一口。
游熠被咬得面不改色,但呼吸屏住了。
额头用力绷着,手臂却没敢用力,怕崩她牙。
许清烛咬得解气了,慢慢松了口,威胁他:“你下次要是再在我身上留痕迹,我咬死你。”
说得恶狠狠的,但听起来实在不狠。
她声线是柔的,连威胁人都像是在撒娇。
游熠慢慢松了呼吸,看见右臂上被咬出了牙印,牙印上还印着口红,口红下面有一点小血印,真是个小狠丫头。
留着这牙印和口红,游熠没擦,就这么晾着,偏眸笑看小姑娘,意味深长的一眼。
下次还会忍不住留痕迹,谁让她声音那么娇,哪里都娇。
许清烛隐约感觉到他在想什么,忽然觉得周围闷热,嘀咕道:“游熠,你正经点好不好嘛。”
游熠:“……”
他从她上车起,哪里不正经了?
但他喜欢听她撒娇,他总是想在她撒娇的时候,有冲动想将她用力搂进怀里。
用力克制住了这冲动。
游熠看她穿得多,调低了温度,温声对她说:“车队清场了,没有外人。但如果你还是觉得不舒服,随时告诉我,我们随时离开。”
现下两人要去游熠的车队俱乐部。
许清烛想了想,望向窗外,装作不经意的样子说:“好像听星星说过你车队有两个女车手,其中有一位好像喜欢你。”
第63章
许清烛说完这句话后, 就意识到自己这情绪外露得有点明显,立即咬住了嘴唇。
车里的气氛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车速慢下来,打右转向的咔哒声音响, 车子拐进一条小路,再继续拐, 停到无人的工厂路边。
又一个咔哒声响,游熠将自己的座椅向后调, 摘了墨镜扔中控台上面,按开许清烛的安全带,伸臂, 将快要躲到车外面的人抱起来,一直抱到自己腿上,松手, 颠了颠腿。
“吃醋了?”
许清烛:“……”
许清烛被颠得下意识抱住他脖子, 然后破罐子破摔, 趴在他肩膀上说:“我不去了, 爱谁去谁去。”
游熠:“……”
她说着不去, 但也没从他身上下去。
游熠懒懒地笑了一声, 搂着人,轻抚她背,向她解释:“你说的车手大概是方书情,虽然我和她认识很多年,但我和她只是一个车队而已, 我很少和她说话。”
许清烛闷闷的:“哦。”
又闷闷地问:“认识很多年,是多少年?”
游熠:“……可能有十年了吧。”
许清烛顿时来气。
从他身上直起腰来, 翻腿就要下车。
游熠失笑着搂住她,按上了车门锁:“虽然认识的时间久, 但我没有她的电话号码,也没有她的微信,没有任何私下联系。”
许清烛:“……”
许清烛也一直都知道自己有小心眼的毛病,因为她很像她那个小心眼的爸爸,是基因里传下来的。
当她在节目上看到何语律师向游熠示好的时候,她就不开心。
和任星岩闲聊时,任星岩无意间提到车队之前有两个女生,任星岩原话说“嫂子,我悄悄跟你说,我们车队以前有个车手喜欢熠哥好多年了,熠哥都没心动,他就只对你心动了,熠哥真的特别喜欢你”。
许清烛听着一点没感动,还有点不开心。
她当然知道以游熠的身份地位以及长相身材条件,肯定会有很多女孩子喜欢,她若是个个都不开心,那就没完没了了,她都不会有开心的时候了。
但女车手这个职业身份,她觉得还是有一点不一样,如果游熠和她一起跑过拉力赛的话,拉力赛的团队合作精神,为冲向终点互相加油打气,到冲向终点后的为胜利而击掌拥抱的瞬间,是超越友情与队友情的,仿佛是一起经历过生死一样的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情谊。
许清烛偏头看窗外,是条没什么人的、风景也不怎么好看的小路。
除了路两旁有老旧的厂房,有两排不知名的高树,有艳阳高照的盛夏蓝天,什么都没有,没山没湖没意思,只剩下一个到处拈花惹草的老男人。
游熠猜得到她在想什么,忽然勾起她下巴,令她转过来看他,挑开她墨镜,看到她正垂着不高兴的眼睛,抬高她下巴,盯着她双眼说:“我没和她一起跑过比赛。”
“没有跑过拉力赛,没有跑过场地赛,一次都没有。”
许清烛:“……”
哦。
许清烛的长长眼睫颤了颤。
也是。
游熠都六年没开过赛车了,他赛车执照可能都过期了,确实不可能跑过比赛。
许清烛登时没有那么不开心了。
可她已经发了小脾气,现在就被他哄好的话,显得她很好哄似的。
游熠看到了许清烛一双小狐狸眼睛里的倔强,折着她墨镜放在副驾座椅上,抬头问她:“怎么才能开心?”
许清烛垂眼想了想,纤柔的指尖指了指他脖子,并覆了上去,在他左边脖子那里按了按:“想咬你这里。”
正按在他跳动的颈脉上。
许清烛的指腹感到了游熠颈脉的跳动,这里有节奏地跳动着,同他心脏跳动的频率相同,让她忽然兴致勃勃。
游熠感到了她手指在他动脉上的温热移动,他炽热的双眸深了又深,压低眸子,侧头看她:“是想咬,还是亲?”
“想嘬嘬。”
“……”
太可爱了,可爱得游熠想嘬回去。
游熠向下扯开她口罩,果见她双颊都红透了,连她唇瓣的颜色都好似变得红透,樱桃一样。
“为什么想盖章?”
游熠手指勾着她的口罩,从她左耳拽下来,再从右耳拽下来,将柔软的真丝口罩握在手里问。
他低徐地说:“我会认为,许小姐对我有占有欲。”
游熠的嗓音忽然性感低磁,许清烛心跳节拍快了又快,坦诚点头:“你说得对,我对你,确实有占有欲。”
游熠的心情豁然变得万般愉悦。
但许清烛继续慢条斯理地说:“就和我对我家车位的占有欲一样。别人占了我的车位,我会被气死的,你不会吗?”
游熠的愉悦心情有那么片刻的凝固,随即被气笑,他将她口罩扔在中控台上,手背抵着方向盘,向里面伸去,低声问:“请问许小姐,你家车位,也会这么取悦你吗?”
许清烛顿时后脊一麻,呼吸一滞。
接着,她来了不甘下风的胜负欲,照着游熠的脖子咬了下去。
但避开了他的颈动脉,她咬在他颈动脉的后面那里。
她有小虎牙,咬得又狠又用力,咬得游熠倒吸了一口气,停了手。
可她也是只第一口用了力气而已。
两秒后,她松了牙齿,变为唇瓣与他脖颈相贴,逐渐变成了吻,变成了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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