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航安张着嘴说:“甜得我要长蛀牙了,游总快帮我看看,我是不是长蛀牙了?”
游熠笑着给了郑航安一脚,捻灭半根烟,往嘴里扔了粒口香糖,问郑航安的儿子多少斤了,哭的多不多。
郑航安一听游熠这么问,就知道游熠应该是喜欢小孩儿的,跟游熠聊了会儿宝宝有多可爱,洗脑着让游熠赶紧跟老婆要孩子。
游熠摇头笑了笑,许清烛自己还是个宝宝呢。
“再说吧,”但游熠这句话回得很认真,“怀孕很辛苦,舍不得,在我眼里她还是个宝宝。”
郑航安立马又“哎哟哎哟”了两声:“宝宝?哎哟哎哟不得了了,不聊了不聊了,我可跟你聊不起了,三句不离你老婆的。”
郑航安掐着烟,拍了下游熠肩膀:“游总在这儿等你宝宝吧,我先回……”
话未说完,旁边传来一道声音:“郑总好呀。”
清甜明媚的嗓音。
郑航安回头,一个帽子口罩墨镜戴得严严实实的美女正站在转角,怀里抱着一个红黑色的赛车头盔,他看不着她的脸,但能看到她的体态和气质,是人群里一眼就能看到的女明星的优雅仪态。
郑航安笑着挥手:“大明星你可终于来了,你再不来,我这耳朵都快要被你老公左一句右一句的‘我老婆’,‘我宝宝’,给磨出茧子了。”
许清烛一下子停住,有点不好意思了。
任星岩没见着许清烛的时候,还对游熠说“你老婆”,现在他接着许清烛了,变成了害羞的粉丝模样,站在许清烛身后,连大声喊都没敢喊,只是对郑航安连做嘴型和比划,叫郑航安走。
郑航安心想任星岩这小子太有意思了,线上管许清烛叫干爸,线下还不好意思羞羞答答上了,过去将任星岩给拽走了。
两人走后,许清烛才从转角走过来,笑问游熠:“游总又在队里虐狗啦?”
游熠吐了口香糖扔纸巾里包着,随手扔进黑色垃圾桶里,摘了墨镜,一跃跳出栏杆大步走向她:“没虐,是他们自己受不了。”
许清烛小声嘟哝了句他不正经。
游熠走到她面前,看她怀里的头盔,笑问:“送不正经哥哥的礼物?”
“不是,”许清烛抱着躲开说,“是送给今天的冠军哥哥的。”
游熠挑眉:“哦?那不就是我?”
许清烛又轻哼了声“就你自信”,然后笑说:“对了,我刚刚在来的路上接到外公的视频电话了,他让我给你带一声加油,我答应他让你给他回个视频,他还问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游熠笑着抬了抬她的帽子,问她:“你哪天有空?”
许清烛想了想,挑眉说:“说真的,游总,赌一个,今天你赢了这比赛,我今晚就陪你一起回家如何?陪你回我们的家,四季景苑别墅,叁号苑2-1。”
顿了顿,许清烛补充:“二楼,你房间。”
她轻声说:“游总,我可准备好了。”
游熠稍沉默了一下,问她:“你哪位?”
许清烛:“?”
许清烛左右回头看有没有陌生人,没瞧见,往下扯开口罩,又摘掉墨镜,正要气呼呼地骂他干嘛故意气她,游熠忽然拿走她怀里的头盔拎在身侧,然后另只手搂着她肩膀将人搂进怀里。
掌心向上按着她后脑勺,气焰嚣张地吻了上去:“一言为定。”
两人已经70个小时不见,对游熠来说已经很长时间,这个许久未见的吻,热烈而又躁动。
两人难分难舍。
直到两人旁边忽然响起口哨声和起哄尖叫声时,游熠才放开许清烛,然后将许清烛按进怀里,朝他们那边笑骂了声:“滚。”
郑航安大喊了声:“熠哥,赶紧带你家宝宝生小宝宝啊——”
游熠感觉薄脸皮的许清烛已经脸红得不行,她使劲往他怀里顶着脑袋,游熠笑得胸膛阵震,他低头笑说:“郑总开玩笑的,别听他的。”
许清烛悄悄红了耳朵,不好意思说话,只往他怀里挤。
直到游熠叫她:“妹妹。”
“干嘛。”
游熠说:“为哥哥把头盔戴上?”
“……嗯。”
许清烛有了经验,先从包包里拿出她为游熠定制的面罩,为他戴上。
游熠坐在台阶上,仰脸看着他的全世界。
许清烛忽然笑了起来:“哥哥你像个抢银行的。”
说完她就怕他打她似的,笑着退后。
游熠站起身来,三步并作两步将人抓了回来,笑着捏了一下她脸:“躲什么,我还能打你啊?来跟哥哥说点不违法的。”
许清烛坐在他腿上,继续为他戴上头盔,拨开他护目镜说:“不违法的呀……”
她漂亮明媚的双眸靠近他,轻吻落在他头盔边缘:“哥哥加油,但哥哥今天赢不赢都没关系,小烛妹妹我都和你回家,安全第一。”
游熠目不转睛地望着她,并着食指中指落在自己唇上,又落到她唇上:“小烛妹妹。”
游熠眼中闪烁着他年轻时的神采:“低估哥哥了不是,等着看,哥哥既能赢,还能保证安全。”
许清烛轻哼他:“吹牛。”
游熠用头盔顶她脑门:“来,顶牛闷儿(北城方言,手牵手,同时额头贴额头用力顶)。”
许清烛笑着躲开,游熠又将人给捉回来,俩人在那儿顶着贴着闹着。
围观的群众也在那边儿乐呵着。
史睿:“没眼看,没眼看,熠哥都三十来岁了,怎么还老不正经的。”
任星岩:“我青叔好可爱,但她老公也太幼稚了。”
三哥:“拍照拍照,熠哥以后有了闺女也得这么带来玩吧哈哈哈。”
俞越:“以后咱们俱乐部改名得了,屠狗场啊这是,他们俩来这儿谈恋爱的啊?”
郑航安:“牙疼牙疼,甜死了,蛀牙蛀牙了。”
那边,许清烛已经被游熠给挠痒痒挠得又躲又笑,好听的笑声落进游熠的心里,他也笑翘了眼尾,牵着她的手,摘了头盔面罩,跟外公发视频。
俩人在视频里打情骂俏着,又把外公逗得不行:“你们两个呀,游熠你少欺负我们小烛啊。”
游熠搂着许清烛,笑着:“我哪敢啊。”
许清烛立即告状:“外公,他刚刚装作没认出我来,还问我是谁。”
黄昌宝故作生气训游熠:“你这臭小子,等你回来的,看我不揍你。”
游熠轻吻了一下许清烛侧脸:“外公要揍我,你舍得吗?”
许清烛害羞了,躲出镜头外,黄昌宝喜气地笑着。
过了会儿,游熠才正经道:“外公这两天身体还好吗?”
黄昌宝说:“结实着呢,放心吧。你和小烛也要好好的,外公才能放心。”
游熠不敢敷衍,用心答着:“知道,我不舍得真欺负她,永远都不舍得,我会和她好好的,我们明天就回去看您。”
许清烛在旁边笑看了游熠一眼,喊着:“我录音啦,你可答应外公啦。”
黄昌宝笑说:“外公给作证。”
三人在这儿聊了很久,直至史睿过来喊人,准备入场,游熠和许清烛一起跟外公说了明天见,终于挂了电话,准备开赛。
**
游熠的这一场比赛,是今年的第一场积分赛。
现场观众很多,许清烛和苏娥坐在观众席上,俱乐部的经理人技师们在P房(Pit房,车队维修房)里等待,游熠爸妈和外公以及许清烛爸妈都拿着手机看转播,都在紧张看着这场比赛。
而事实上,归来的游熠,依然是当初的那一位顶级车手游熠。
七年的赛车模拟器练习,身体素质训练,没有松懈一点,前两圈不紧不慢,最后两圈开始一路加速反超,入弯出弯极速漂亮,引擎发动机轰鸣声刺激震耳,傲气也沉稳,是与曾经年轻气盛时的桀骜不驯所不同的,既意气风发所向披靡又从容沉稳,赢得令人热血与崇拜。
当游熠的车冲过终点时——
掌声雷动,经久不息。
许清烛却悄悄掉了眼泪。
她等这一刻等了太久,不只是在等游熠赢的这一刻,更是在等游熠重返赛场的这一刻。
她能够共情游熠,她最深切地知道,游熠等这一刻也一定等了太久,久到他用了七年的时间。
为他心疼,也为他骄傲。
不知道过了多久。
“小烛。”苏娥忽然轻拍了一下许清烛。
许清烛转头看向苏娥正要问怎么了,忽然感觉到坐在她周围的人都在看她,周围有很多窃窃私语声,她纳闷地抬头——
游熠正抱着头盔气喘吁吁地站在她面前,他手里拿着一束漂亮的粉色郁金香。
他们两人都已经是公众人物,游熠没有草率地摘掉头盔,他只是从车里出来后一路跑向她,一直冲到她面前来,为她送来这一束她最喜欢的鲜花。
而他头盔的护目镜上,正映着许清烛的全副武装的模样。
许清烛戴着黑色帽子,黑色墨镜,黑色口罩,现场其他观众都不知道她是谁。
游熠俯身看她,漂亮的郁金香花儿递向她。
无言,却浪漫与温柔。
正默默流着泪的许清烛,忽然笑了起来。
她慢慢站起身,拨开自己的口罩和墨镜,也抬手摘掉了游熠的头盔与面罩。
周围人顿时一片惊呼。
许清烛仰脸望着游熠,流着泪说:“哥哥,恭喜呀。”
游熠温柔地抚她脸颊,为她擦着她脸上的眼泪:“谢谢。”
而后,在这一刻,两人都没有再说话,没有再动作,只是深深望着对方。
并犹豫着。
许清烛怕公开这件事会影响到游熠,游熠也怕公开这件事会影响到许清烛。
但下一秒,心有灵犀让两人同时露出笑容,并同时向对方靠近。
在阳光下,在碧海蓝天下,在他赢得的赛道上,在全世界面前,顶着已有的骂名,以及即将发生的无数骂名——
游熠的吻落在许清烛的唇上。
**
当晚,四季景苑别墅,叁号苑2-1,入户门是被撞开的。
游熠吻着许清烛,两人的冬季外套不断甩落在地上,除了热吻的呼吸声,还有许清烛忍不住的笑声。
两人从湾市上飞机后,再到北城落地,在记者粉丝们之间冲出来上了车后,都在忍着那一腔滚动的躁意。
直到司机车斌将两人送到门口,游熠还稳重地对车斌说谢谢,让车斌回家的路上小心。
之后在别墅大门关上的瞬间,游熠就将许清烛抱进了怀里热烈吻她。
一直到二楼,两人摔到床上的时候,衣服已经不剩多少,许清烛又笑又喘,但到底还是有些小洁癖,强忍着难耐的情绪说:“游熠……洗澡。”
游熠将人抱起来,抱进浴室,温热的花洒直接冲在两人身上,他在水流中吻着她脱衣服。
水流激烈地冲洗着。
许清烛被他搂在怀里涂抹沐浴露。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回了一点神,看到头顶的灯光,害羞嘟哝:“完了,我这个好身材被你看光了。”
毕竟之前要么是在黑暗里,要么是在被子里的,连他给她洗澡,她都只许他站在她身后,不许他看她。
游熠失笑着吻了吻她耳后:“你脑袋里每天都在想些什么。”
许清烛说:“在想你呀。”
游熠沉默了有七八秒,关了花洒,用浴巾将人抱起来,走到镜子前,给她吹头发。
许清烛的齐肩短发又长了些,但她忽然又捂起了脸。
游熠问:“怎么了?”
许清烛捂着脸说:“每次理发师给我吹头发的时候,我都觉得自己颜值不高了。“
游熠再次失声笑出来:“可爱死了宝宝,很漂亮。”
许清烛抬开双手看他的湿头发:“可是哥哥还是更漂亮哎,游妈妈会生。”
游熠再忍不住,将她头发吹了个半干,就将人抱回到了床上。
打开床头抽屉,拿出他没收的那些十二生肖中的两个。
许清烛看到他的动作,红着脸瞧过去,突然愣住,她一个翻身趴过去,伸手:“这是什么?”
游熠要关抽屉时已经来不及,会夹到她的手,接着许清烛迅速从他抽屉里勾出了一件她极其眼熟的东西。
洗过的,叠得整整齐齐的。
游熠:“……”
许清烛抖落开,仔细看了又看,不可置信:“这是……这不是……这是我丢的那条吗?”
游熠:“……”
“……游熠?”
游熠难得难为情,抢了她手上的东西放回去,关上了抽屉。
许清烛从震惊到不可置信到害羞到笑出来,她笑着抬脸亲了亲他嘴角:“原来是变态的哥哥欸,哥哥你好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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