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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猫还是那副老神在在的模样。
见炸毛橘猫恢复了平静的状态，陆玉又转头询问小鬼的姓名。
小鬼答道：“我那个年代，长辈都喜欢给小孩取个贱名，都说贱名好养活。”
陆玉那个更久远的年代也是如此，于是发挥想象力道：“所以你叫二狗？狗蛋？”
谁知小鬼话音一转，道：“但我爹娘不讲究这个，给我取乳名叫阿缁。”
陆玉：“……”
你还挺会铺垫的。
陆玉转身去了隔间，片刻后拿着一张符出来了。
阿缁见她又拿着符立马紧张起来：“我都答应去投胎了，你还要对我赶尽杀绝！”
陆玉没有解释，将符燃尽兑水递给阿缁：“喝了它，不要逼我用蛮力。”
阿缁犹豫了两秒，还是端起碗以一副赴死的表情饮尽了符水。
符水入肚却没有魂魄不稳的感觉，反而身体内多年以来的疼痛感消减了些。
“这是？”他惊讶地望向陆玉。
陆玉道：“可以暂时压制你体内鬼术的反噬。”
“啊，我以为你要……”阿缁有点窘迫，是他把陆玉想太坏了。
陆玉倒是没说什么，她知阿缁这鬼术的凶险，若是不能一直吞噬孤魂野鬼维持力量，阿缁的魂体将越来越弱直至魂飞魄散。
这也是为什么鬼界大鬼比较少的原因。
这一晚上也够折腾的，她将阿缁放回胶带圈上，将鬼眼术解除后也去歇息了。
……
第二天，陆玉起床照例给猫猫们喂粮，然后她斥巨资去隔壁陈姐家买了个手机支架。
有了支架后刷短视频更方便了，她给关注的帅气道长点赞后，又看各种猫猫的短视频。
其中某个养猫博主的视频风格挺有趣，主页所有视频都是以猫的角度来拍摄的，连文案和评论都是用猫猫的名义发的。
博主的视频热度也挺高的，陆玉动脑筋一想，她也可以用此方法吸引顾客。
她之前发了几条关于猫猫的朋友圈，都没什么人点赞。
于是她拿黑猫做实验，调整手机角度用自拍的角度给小黑拍了张照片，然后编辑朋友圈：[今天两脚兽喂的猫条本猫很喜欢，希望她能再接再厉努力、赚钱买好吃的^^]
点击发送，朋友圈立马就出现了一个红心，几乎是秒赞！
陆玉心想果然有奇效啊，连忙点开看是哪位好友点赞。
见到是刘睿明的头像，陆玉：“……”
原来是友情赞啊，她便把手机放到一边去收拾店内卫生。
等到中午再拿起手机，陆玉发现那条朋友圈竟然有十几个赞，还有人评论猫猫可爱！
“真的管用欸。”
陆玉很开心，接下来隔三差五就会发猫猫视角的朋友圈，朋友圈的反响非常好。
不过陆玉不知道的是，这朋友圈也误导了一些人。
刘睿明此前见陆玉的微信名称就感到奇怪，在地图上搜了搜发现和平宠物店竟然就在和平街道上。
陆玉开着一家宠物店，年龄又太年轻了，实在不像是个正经修道的道士。
而刘睿明正好又看到了陆玉的朋友圈都是以猫的角度发的，难免联想到看过的玄幻网络小说，难不成捉鬼巫师的本体是猫，陆玉是猫驱使的傀儡人？！
为了验证，他给朋友圈评论问陆老板今日是否在店里，回复的评论却是：[两脚兽出去采购了，今日不在店里。]
刘睿明一惊，果然陆老板的手机也被猫占领了，他猜对了！
发觉事情的真相后，刘睿明对于陆老板和猫更加敬畏了。
想起那天发的贴吧帖子，他又过去补了个后续，将他向邻居认错的结果写了出来。
可惜网友们也没有多买账，该他挨的骂没落下一个。
有人问他怎么醒悟了，刘睿明将自己车库捉迷藏经过简单叙述了一番：[……就是这样，多亏了和平宠物店的陆老板仗义出手。]
522楼：[和平宠物店？这名字怎么好像有点耳熟？]
535楼：[我前两天勿进了一个帖子好像就有人提这家店，有租猫服务。]
524楼：[楼主是睡迷糊了吧，宠物店老板捉鬼？你怎么不说餐馆老板能驱邪呢？]
见有人不信，刘睿明为宠物店正名：[我说假话天打雷劈！和平宠物店陆老板是有真本事的人，至于租猫我不太清楚，驱鬼倒是一流的手艺，而且……陆老板的本体应该是只猫……]
525楼：[本体是猫？你直接说那老板是猫妖得了。]
527楼：[这故事越来越假了，合理猜疑楼主是故意引流，举报了。]
525楼：[楼主是和平宠物店雇来的水军吧，一股浓浓的软广味儿。]
虽然有不少人质疑，也有些喜欢怪谈的网友挺感兴趣的，还问了楼主宠物店的地址。
……
陆玉自从每天发朋友圈后，宠物店的流量真的变多了。
陈姐见状笑道：“小陆你看，打广告还是有用的吧。”
“是啊，多亏陈姐你帮忙出主意。”陆玉在贴吧、小区还有朋友圈一直宣传，看样子的确是有效的。
俩人在店门口聊天，研究怎么让宠物店生意更上一层楼，此时街边走过一个熟面孔。
陆玉与其一对视，认出这女人是刘睿明的邻居，女邻居也记得陆玉的长相，打招呼道：“好巧又见面了。”
她点头致意，顺便介绍宠物店：“挺巧的，这是我开的宠物店。”
看女邻居脸上没有上次见过的焦躁神色，陆玉又问：“刘睿明最近老实了吗？”
“哦，他呀，怎么说呢……”女邻居眉头微皱。
陆玉严肃起来：“刘睿明是不是又填你家地址了，既然连那什么他都不怕，我建议你去报警。”
女邻居连忙摆手：“不是，你误会了。他从那天后就没有填我家地址了，只不过又殷勤地过头了，时不时送点时令水果什么的，我其实更希望和邻居保持距离交往。”
陆玉明白了，刘睿明这人总喜欢极端化，便道：“是这样啊，那我抽空找刘睿明说说这事儿。”
“那就再好不过了，”女邻居笑道，“对了冒昧问一下，你和刘睿明是朋友吗？”
“他是我的顾客。”陆玉掩去了“驱鬼”两字。
女邻居看了眼宠物店门头明白了，以为刘睿明是买猫的顾客，俩人又客套了两句就告别了。
正好此时宠物店又来了客人，陆玉跟陈姐说了声就进店了。
只不过客人又是只看不买，而且行为怪里怪气的。
陆玉又喝下一杯茶后，那客人仍站在笼子边低声絮絮叨叨，不知道在同猫说什么悄悄话。
“咳咳。”她忍不住清了清嗓子，“顾客喜欢什么性格的猫呢，我可以帮你挑选。”
那客人一脸迷茫转头，似乎才发现她的存在：“噢，你是店长吗？”
陆玉脑门冒黑线，这店内只有她一人，店长不是她难道会是猫吗？
“顾客是有什么疑惑吗，可以与我说说。”陆玉语气尽量平和道。
那客人推了推眼镜框，道：“是这样的，我昨天钱包丢了一直没找到，我想让贵店的猫帮我算一下在哪里。”
陆玉：“？”
她仿佛出现了幻听，又把每个字重新咀嚼了遍，最后得出结论：客人脑筋不太正常。
“如果顾客丢失了财物的话，请去街道派出所报警，我这是宠物店。”陆玉一字一句道。
客人：“我知道，但是有人说贵店的猫颇通占卜之术，而且还会驱使傀儡人。”
在提到“傀儡人”三字时，客人的目光明显瞟向她。
谁是傀儡，不言而喻了……
第9章
陆玉很郁闷，宠物店创业未半竟然惨遭谣言攻击。
但仔细一想，好像店里整日卖力干活的人确实是她……
猫猫都不用去驱使她，喂粮喂水打扫卫生，这些活计她什么都没落下啊。
关键是店里的猫猫也没卖出去两只，这样下去她真成猫猫的傀儡了。
陆玉要为自己正名：“不知客人从哪里听到的谣言，我们店的猫咪都是正经笨蛋小猫。所谓占卜之术我倒是通晓一二，可以帮你算算失物去向。”
这客人也是在贴吧看到的，见店主正色的神情，道歉说：“不好意思啊，那是我误会了，麻烦您帮我算一下吧。”
她去柜台拿了三枚硬币，递给这客人：“心里默念所卜卦之事，同时在掌心摇晃硬币掷于桌面。”
客人根据她的话照做，将硬币扔到了桌面，陆玉瞥了一眼道：“钱包就在你家里。”
“不能吧，我这两天都把家里翻遍了。”客人不太敢相信。
陆玉道：“若是不信，你回去往家里的西南方向找，会有收获的。”
西南方向……客人想了想家里的方位，那个位置不正好是家里狗窝安放的地方？
客人回忆今早家里金毛那躲闪的眼神，立马心里有了数，“多谢店长了，那卦金？”
听说算卦必须要给卦金的，客人来宠物店也没想空手套白狼。
陆玉思索道：“就按租猫算吧，30元。”
“好嘞。”客人利索地付钱离去。
把找钱包的顾客打发走，陆玉没怎么费功夫就找到了始作俑者刘睿明。
但刘睿明却不是故意造谣，他真的以为陆玉本体是只猫。
陆玉无语又哭笑不得，解释过后她顺便将女邻居的情况转述，再三告诫他别打扰人家的生活，刘睿明也都同意了。
半个小时后，刘睿明说是去贴吧给她辟谣了，她就去围观了一圈。
这个盖到1000层的爆贴都被吧主加精了，陆玉翻到最底下见刘睿明果然给她写了个小作文解释，但是跟帖的网友都不信，说他又来连载讲故事了。
中间网友跟帖里有个id很引人注目。
1024楼（家有汪星人）：[楼主绝对不是讲故事，我亲自验证过了！我钱包丢了，就是和平宠物店的店长占卜给我算出来的，现在已从狗嘴里解救出来了！附图.jpg]
图片里的钱包一角已经咬烂了，露出了里面的身份证，旁边还有只垂头丧气的金毛。
[不能一个两个都是水军吧，看来这宠物店真能捉鬼算命。]
[不是说猫是本体吗，我大胆猜测这家店的猫都有神通，店主只是个幌子掩人耳目。]
[只有我关心图里的小鸡毛吗，感觉今天这顿揍是在所难免了哈哈。]
看来这个层主就是白天过来的那人，层主还回复了楼中楼，给网友解释了不存在猫猫本体那回事儿。
可惜那条评论淹没于其中，没多少人在意。
所以这谣言到底破没破呢，陆玉没看出来。
不过宠物店的名气好像又提高了一些。
……
从贴吧退出后，陆玉打算给小黑小橘考虑猫生大事——做绝育！
多亏捉鬼的额外收入，她先是去各家宠物医院打听情况，又从网络上了解绝育猫的准备事项，决定周日带着俩猫做手术去。
这两天陆玉对俩猫态度格外好，就连小胖橘在她身上蹦迪都能忍受，对沉默的小黑更是赋以怜爱的眼神。
这反而让黑猫觉得莫名其妙。
橘猫心很大没想太多，吃着猫条美滋滋：“陆玉人还挺好的嘞，我们在宠物店多待几天吧。”
黑猫也赞同，陆玉都没有给它们找人家领养，是个名副其实的好人。
橘猫望了眼宠物店其他猫猫，喵喵道：“既然咱们多待几天，不如认识点新朋友吧，我想找其它猫猫聊天。”
黑猫点头应允，它不喜欢与猫社交，橘猫想去玩便去吧。
陆玉正巧接了个电话出去了，橘猫便大胆地走过笼子一个个嗅，最后把目光放在了暹罗猫身上。
……
而给陆玉打电话的正是方婷。
俩人平时会在微信发信息沟通猫猫状况，这是方婷头一次打电话给她。
“陆老板，你在店里吗？”电话那头声音带着些许急迫。
陆玉以为是美短有什么问题，问：“在店里，怎么啦？”
“是这样的，”方婷的声音压低了下，“我晚上刚下班回来，觉得好像被人尾随了……我不太敢自己回家，能去宠物店躲一下吗？”
陆玉一听当即同意，“那你过来吧，要我去接你吗？”
“不用不用，我马上就要到小区门口了。”
挂掉电话后，陆玉走出宠物店想迎一下方婷，但是站了十分钟都没见人过来。
按理说不该这么久。
她正要回拨电话，方婷率先打过来了。
“陆老板！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明明是往东南门去的，但不小心拐进了一个小道，而且我好像迷路了……”
陆玉一听不对劲，和平小区内部道路都是笔直宽敞的，可不存在什么弯弯绕的小道。
“你等我两分钟，我去小区找你吧，”她又嘱咐道，“你尽量往有灯的方向走，不要停下也别挂电话。”
陆玉把宠物店的门带上，将前几天网购的蛇头法绳塞进了衣服口袋里。
和平小区离得近，她很快就按照方婷的指引去到小区内的广场边，到了之后发现方婷就在那幽暗处来回打转，周围压根没有任何小道。
“方婷！”她高声道。
听到她的声音，方婷那种被人盯着的诡异感觉才消失，快速朝陆玉走了过来。
“陆老板多亏你过来了，可吓死我了！”方婷拍着胸口后怕道。
陆玉瞥了眼方婷身后，道：“我先送你回家吧。”
路上她跟方婷聊白天上班的事儿，给对方转移情绪，把人送到家门口后又道：“若是还害怕，以后下班可以先去宠物店坐会儿再回家。”
方婷很感动，她只不过是在陆玉店里买了一只小猫，陆玉竟然这么热心肠。
从方婷家里离开后，陆玉又折返回到小广场。
鬼打墙算是都市异闻里常见的话题了，说起来就是鬼故弄玄虚让人迷失方向，这种鬼级别一般比较低。
她从衣服口袋拿出蛇头法绳，握住雕刻的蛇头手柄朝空中一挥，被她开过光的法器便嘶嘶作响。
“自己出来吧。”陆玉道。
片刻后，一米开外的地上多了道影子，她念咒道：“天法清清，地法灵灵，真形速显，速现真形。”
陆玉再抬头望去，那空地上站着一个容貌姣好的年轻女鬼。
这女鬼身上没有什么凶性，兴许是太无聊才恶作剧捉弄方婷，这种游魂野鬼陆玉就懒得去超度了。
“以后可别戏弄人了。”她告诫了一句就要离开。
还没走两步，就听后面抽泣声响起，紧接着陆玉的肩上一沉，俨然多了条细长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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