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前半句话没有有任何的问题,最后一句话瞬间掀起了竟是比方才对于衮代的赞叹还要高昂的浪潮。
就连衮代都一愣,随后抬眸看见了男人坚韧的下颚。
努尔哈赤却不在意似的,他继续说道:“若是我这一生有违背誓言,便让我终其一生苦难不断,所求不得,最后死于众叛亲离,不得往生。”
“.........”
第61章
第一次大婚的时候, 即便是男子也会是激动,甚至就如当初富察四子昵勒哈,一路欢喜的抱着哈宜乎, 甚至当初哈宜乎成婚时戴着冠羽都是昵勒哈一年以来精心搜寻的。
铮铮誓言犹如在耳, 当初不知令多少草原姑娘艳羡。
一切都是如此美好。
可.....
到了衮代之己, 努尔哈赤这番发言竟是令当场几万人的场面瞬间陷入了无言的寂静。
但即便是衮代,她也是陷入无言震惊的人之一。
她撑住了男人的胸膛,努力的让自己看着男人的全貌。
男人却不在意一般, 也不解释,直接牵住了她的手,恣意一笑, 浑身上下竟是带着年少时期的痞气。
一切在他身上都是那么的自然,他的大手将她牢牢的握在了手心, 随后转过身,就当着这寂静的场面将心心念念已久的神女牵着走向了门口。
舒尔哈齐深深的吐了口气, 随后跟在哥哥的身边,欢喜的声音就像是要击破这莫名的寂静。
“成啦, 成啦!”
瞬间, 人潮涌起, 欢喜祝贺的称赞声将两人包裹住。
这一天, 整个莽思寨和北砬背山城都极为热闹。
犹如一团浓烈的火把将将城池点燃, 亮如白昼。
当夜,富察家族和爱新觉罗家杀牛宰羊, 酒席一路蔓延。
这一场众人瞩目婚姻, 来参加婚礼的很多很多。
北砬背山城是努尔哈赤当初和家里面分家的时候便安置的一处自己的领地, 不同于当初只有努尔哈赤几人,到如今因着他多次战役的胜利, 周围的牧民和爱新觉罗一些年轻的小子们慢慢的聚集了起来。
到如今也算是一个规模中等的城池了。
但城池内的人要么是独立的牧民,要么是年轻的刚独立的小伙子们,家世都并非是富裕人家,和莽思寨内的大族自然是很不同。
今晚的酒席,除了城内的人,富察家的阿古巴颜也亲自送妹妹出嫁了。
如今的阿古巴颜早已没了当初的权势和名声,但他往日的风光依旧在年轻人口中流传。
很多人对其很是好奇。
等着入座酒席的时候,所有人眼眸或多或少的都在瞄着他。
阿古巴颜就像是没有察觉一般,只坐在首位上和努尔哈赤的父亲笑谈。
衮代早已被送进了努尔哈赤新修建的院子。
衮代以为自己不说内心平静,至少应该是属于很是淡定的类型。
可她却在进门的一瞬间便惊呆了。
满屋子都是她喜欢的东西,好多都和她在莽思寨内的物件很是相同,甚至更为尊贵。
屋子里有两处侧间,一间是沐浴的,另一间....
衮代掀开门帘,入目的竟是一排又一排的书架。
书架上按着分类排着一排又一排的,满满当当的全都是书。
她愣了愣神,忽然察觉有一处分类是写着“喜爱”。
伸手拿下一本,竟是她经常翻阅的一本,又拿下一本,一本又一本。
若是方才还有些紧张的心,又或者说瞧见了四哥和嫂嫂那结束的那样带着血腥味道的婚姻,那又悬吊着的心,在此刻,满屋子的情意和男人今晨发的誓言时,第一次,她生出来了和男人试一试的心态。
心慢慢的平复了下来。
她放下书,转过身,走到了既陌生,却又带着熟悉的屋子里。
前院儿的热闹隔着幕布一般,凸显的屋子内越发的安静。
佐佐端进来晚膳,一叠一叠的全都放在了几上。
她似乎也是惊诧于婚房内竟是如此的模样,目光不断地左右看着。
直到服侍完主子用膳,因着不能自己脱去婚服,便是不能沐浴,于是衮代又抽出了一本书,倚靠在榻子上,以屋外的热闹声为背景,打发着时间。
不到一会儿,屋外传来一声轻轻敲击的声音。
“是我们,衮代。”
大嫂和煦的嗓音在门外响起来。
衮代原本瞬间紧绷的心当即又落了回去。
竟是四哥嫂嫂都来了,甚至是哈宜乎。
“快些坐下。”
衮代依次唤了各位嫂嫂,起身想要将首位让给大嫂坐。
都能做她额娘的女人伸手亲热的挽住了她的手,令她和自己一起坐在了榻子上。
“哥哥们不能来,就说了许多话,让咱们几个来瞧瞧你的院子。”
话说完,妇人瞄了一眼屋子,眼底浮现几分惊喜和满意。
“我倒是瞧着咱们准备的东西可是远远不如妹婿准备的呢。”
二嫂是个爽朗的,她带着几分戏谑的说道。
哈宜乎恢复了身子,甚至长了些肉,较之以前更为丰盈,精神了不少。
“对啊,瞧着衮代和努尔哈赤,倒是令我又燃起了对婚姻的希望。”
众人一愣,随后相视笑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瞧着时间差不多了,大嫂拍了拍衮代的手,瞧了一眼佐佐,说道:“佐佐,你且先去门口帮咱们把住门儿。”
佐佐一愣,看了眼衮代。
衮代笑着说道:“你去吧。”
等着屋子里只剩下几个嫂嫂和衮代的时候,大嫂极为神秘的从怀里抽出来牛皮纸包裹着的书。
衮代:“?”
“你啊,我的女儿都出嫁了几个了,才轮到咱们这草原上最尊贵的格格。”
“衮代,你是我的妹妹,我却也将你当作了女儿的。”
“来,瞧瞧。”
说着,便将自己手里的书递给了她。
衮代:“???”
她带着疑惑,将书本打开。
然后她的手指猛地缩紧,甚至在书本上捏出了深深的痕迹来。
这.....这......
几个早已经历人事的妇人瞧见妹妹这副模样,纷纷对视一眼,露出暧昧了然的笑意来。
“来,别害羞。”
哈宜乎笑着说道。
“这些你可要好好学,你哥哥们还害怕努尔哈赤欺负你,却又不好亲自来给你说,于是今夜咱们几个嫂嫂就略带着唐突的来了。”
“是啊,一个大男人,也不知到从哪里找来的这些书。”
二嫂感慨一般的说道。
“咱们女儿出嫁,他可没说过这些,咱们小妹出嫁,竟是掏出了这些书,说是中原的汉人们嫁女儿都是要有这些的。”
五嫂拿出手心的匣子,啧啧啧的说道:“你说我家那位直白吧,一个字不给妹妹说,你说含蓄吧,嫂嫂们和妹妹瞧瞧,他叫我送来的是什么?”
说着她起身,将匣子放在了几上,一个早已有了孩子的女子竟是露出了几分羞赧来。
衮代不由的好奇了起来。
然后在众人的视线之中,露出了匣子内的物件儿。
“........”
人生第一次,衮代露出了茫然震惊的模样。
那是一块巴掌大小的玉雕,雕刻着在一处小榻子上,男女。
“这都不是最令人诧异的。”
“要不说,汉人的东西好呢。”
五嫂轻轻的摇动玉雕男子手边的把手,然后男人就这么动了起来。
“...........”
不光是五嫂,在场的所有人当即红了脸。
更何况衮代,她此刻通红着脸,声音颤抖的说道:“五...五嫂,您...您这个先装好一下。”
“还有我的这个...”
三嫂将自己准备好的一个羊肠模样的东西拿了出来。
“........”
这一夜,衮代几乎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远处声音渐渐的静了下来,慢慢的传来便是男人带着醉意的脚步声。
“!!!!!”
衮代当即紧张了起来,她连忙顾不得礼仪,伸手将那玉雕放在了匣子内,又将那些什么肠子,什么书籍全都一股脑地抱起来。
几个嫂嫂瞧着她兵荒马乱的样子,不由的调笑了起来,甚至也不愿意帮她收拾,就这么自个儿先离开了。
衮代:“......”
她全都仓促的扔到了书房内,然后匆忙的关上了门。
刚坐回榻子上,屋门就被打开。
衮代第一次手足无措,甚至心跳如雷击一般,她都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
男人背着身后的火光,勾勒着他高大的身形。
令她瞧不清楚男人的面容,却能感受到男人的强大,还有隐隐传来的酒香。
一步一步的,男人步伐反而是不快,他关上门,朝着她慢步走来。
“你......”衮代不安的动了动,继续说道:“你喝醉了?”
离着她越近了,她能瞧清了一些男人的面容,却因为背着光,那张刀削的面容笼上阴影。
无端,令衮代浑身犹如被针扎一般,甚至心里产生了一种想要逃离的感觉。
“没有。”
男人缓步走到她面前,接着,就像是猛兽盯住了猎物一般,他顿住了脚步,就这么瞧着她。
衮代下意识的,竟是撑着自己的身子,就要往榻子后面缩。
“你,想不想吃点儿东西?”
因着她这番动作,令她清晰的瞧见了男人的面容。
男人俊朗她早已知晓,但此时此刻男人那双黑眸之中的沉甸甸的意味,却令她心生怯意来。
男人不答话,他缓缓地动了,缓缓的靠近她。
当他右腿的膝盖放在床榻上的一瞬间,衮代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快停了。
她极力的稳住自己想要逃跑的心,屏息瞧着上方的男子慢慢的倾身靠近,那酒香慢慢的将她笼罩住。
这一瞬间,衮代觉得自己都快醉了。
她提起的心脏此刻更是惴惴不安,令她不由得浑身都紧绷了起来。
甚至不受控制的微微张开了嘴,只求自己那压在心脏的紧绷和压力能轻松一些。
男人明显是感受到了她的紧张,却不像往日一般,纵着她。
衮代感受到了,她不由得缩起双膝。
却被男人伸手一把握住,那滚热的带着男人强势的温度穿过衣褥,直直的,带着强势的意味渗入了她的肌肤。
然后她被猛地一拉,当即,女子瞬间被拉到了他的面前,拉到了他身躯覆盖阴影内。
第62章
巨大的阴影几乎遮挡住了所有的光亮, 这一瞬间,衮代无比清晰的感知到了男人对于自己的掌控。
她忽然意识到了接下来两人之间会发生什么,而这一切是这般的理所当然。
男人就像是逮住了猎物的头狼, 慢慢的, 带着几分观察的俯下身来。
随着他的靠近, 空气中涌动的感觉变得暧昧了起来,甚至一边放着的火把火烧的细碎的声音都能清晰的听见。
床头上倒映着两人的身影。
男人如一头极具侵略的头狼一般,将猎物牢牢的把控在自己的范围内, 他微微的低下了头颅,就像是准备好好的享受自己捕猎了许久的猎物一般。
今夜天空圆月高高的挂起,但却被白日里染红的云雾遮挡住了。
似乎是上天也想瞧瞧这动人的圆月, 那牢牢遮挡住的云雾被人轻轻的,带着试探性的撩开了第一层, 隐约的,终于是能瞧见了圆月那犹如羊脂玉一般的轮廓。
没等着那乌云再一次被撩开的时候, 圆月似乎是有些羞赧,轻轻的划过, 再次的将自己躲在了乌云的后面。
空气安静静谧, 一场无声的情意蔓延。
隔着柔软的绸缎一般的湖水, 一头半夜若有所觉醒来的草原狼王缓缓地爬起身来, 朝着那倒映着圆月的湖面走去。
随着它的慢慢走近, 那湖面就像是若有所觉一般,轻轻的泛起了点点的涟漪, 犹如颤抖。
可狼王似乎是极为干渴, 它毫不犹豫的上前, 隔着月光犹如罩上的纱帐,轻轻的打湿了自己的鼻尖儿, 又或者用自己鼻梁的湿润浮动了那颤抖不已的湖面。
湖面颤动,惹得那倒影着的圆月跟着晃动,似乎是经受不住一般,它猛地躲了躲,似乎是要躲开那头狼无情的吸吮,和掠夺。
可无济于事,它被牢牢的固定在了湖面内,只等着头狼能止渴之后,心满意足的离去。
可当它等着头狼微微直起脖颈离开湖面时,那荡漾慢慢的停歇,却又带给它一股莫名的失落和怅然。
就在它委实觉得自己不舒服,要转过身再次走进乌云内的时候,狼王露出得意的肆意的笑。
似乎是在告诉它,自己已经感受到了它的心意。
圆月何曾被人这般的瞧过,又是素来追逐着它的狼。
当即便恼羞成怒的想要离开,却被狼王一把揽住,死死的捁在自己的手心之中。
“哪里都不许去。”
“你....”
忽然,狼王竟像是臣服一般,微微的俯下身,轻轻的撩开圆月最后一层遮挡着的乌云,慢慢的亲了上去。
这他追逐了一生的圆月,终于是属于了它,至此之后,天地人间,再无任何人可以欺负它,它这一生,就像是它出生一般,如山间月,心尖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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