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知宴回答认识,但是他们的话题很快就带到那会儿黎尔是不是在暗恋江炙的那个方向去了。
黎尔没有暗恋江炙。
可是温知宴为什么知道在高中学校里,同学跟老师喊黎尔梨儿,甜梨儿。
所以这间不惜搬出温家在国际的地位来做疏通,耗费重金在摩洛哥开设的酒店,真的就是温知宴为黎尔开的?
“我靠,这店绝对是温知宴在宠妻,这次我们璃城前厅部一共来了几个女的,我算算,我一定要把这个人找出来。”
许珊珊越想越激动,全然不知在她眼前的这位发怔发愣的黎尔,就是温知宴一直在把他的CPU都烧干了来宠着的女人。
“这次我们一共来几个女的,你,我,周悦,宁芋,还有……”许珊珊开始掰手指算。
最后,她狐疑的看向黎尔,眸色惊异,一脸震惊。
“啊啊啊啊,尔尔……”
许珊珊终于有决断,他们储运悦榕店里这位旗袍美人一直藏着不愿意带出来的男人是谁了。
他妈不会就是温知宴吧。
“你跟温知宴……你们……到底多久了……”徐珊珊张大了口。
黎尔赶在她要真的发问之前,快速打断说:“姗姗,我想出去逛逛,我妈刚刚打电话让我帮她到集市上买点阿拉伯香料。”
“不是,黎尔你太不够姐妹了吧,你钓到钻石王老五,却一直不告诉我们。你跟温知宴到底来往多久了……你大热天系什么丝巾呢?来的时候你不是在飞机上坐他旁边吗?你要是不跟他有什么,他那种趾高气扬的人会愿意让你坐他旁边?”
“我真的去买香料了。丁香跟肉豆蔻,你要吗?我回来帮你顺点儿。”
黎尔拽起包,趿上鞋,快速逃离了房间。
黎尔用八百米冲刺的速度奔进电梯,她茅塞顿开的领悟到了,温知宴这趟不是带她来出差,是带她来官宣的。
*
出了酒店,黎尔转到鸽子广场上,一个人到处转悠,最后,没有想明白的给程余欣发信息。
她不明白温知宴这个男的怎么这么野,他在床上野也就算了,怎么下了床还这么野。
他怎么都不跟黎尔商量,就花这么多钱这么多力,为黎尔在大西洋的蔚蓝海岸边建一座巨型酒店。
【程余欣,我觉得温知宴想要跟我官宣了,救命,他在摩洛哥投资的酒店好像是为我投资的。】
【不,不是好像,是就是,他把酒店用我高中时在三中你们叫我的绰号去命名。】
【他为我做这么多事,此生我是不是一定要为他生孩子才能还得起这些债啊?上次他为朱婧仪花的钱我还没挣够去还他呢。】
发完这条,黎尔试图要自己淡定。
然而,真的淡定不了,她给程余欣再发一条【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的抱头嚎叫的表情。
受宠若惊,四个字,是怎么写的,黎尔今天知道了。
就是黎尔现在在鸽子广场的喷泉边照见自己的模样。
温知宴这个男人真的没事儿吧。
他怎么能疯狂到做什么事都是为了黎尔。
上次大半夜他坚持要载她去郊区,找林晓拿袜子,就已经很夸张了,现在到国外来开间酒店,也是为了黎尔,真的夸张得黎尔人都要为他变没了。
温知宴投资甜梨的这个举措足够震撼黎尔的心,这个酒店所在的城市跟酒店被命名的名称,居然都是跟黎尔的过去有关。
在十八岁的时候,她跟全班同学说过她喜欢卡萨布兰卡。
在十八岁的时候,璃城三中的人给她取一个绰号,甜梨儿。
于是就有了这间在卡萨布兰卡的储运甜梨酒店。
为什么温知宴会知道,除非他当时就认识并且留意了黎尔。
这个下午,黎尔一个人在古老的城市里漫游,胡思乱想了很多,程余欣在忙工作,一直没有回她信息。
没人帮她出谋划策,她只能自己去找答案,鼓起勇气去那个手握答案的人身边,亲口问他:
温知宴,你到底是从什么时候认识并且留意到我的?
明明从十六岁黎家出事开始,我就觉得活在一片黑暗世界的我是那么颓丧得不起眼,不值得被任何人关注。
更何况是被生来就注定站在云端,骄傲睥睨众生的上位者温知宴关注。
*
晚上,黎尔没回自己的房间,知道回去了许珊珊肯定追着她承认她跟温知宴的关系。
黎尔就是那个经常去璃城储运悦榕的四季雪套房,跟高门公子爷忘情缠绵的女服务员。
而温知宴就是那个被一众网友扒不出真实身份的旗袍美人小姐姐的情人。
黎尔坐电梯,直接上了储运甜梨的顶楼套房。
温知宴这次出差住在这里。
布置跟装修是阿拉伯风情的客厅里悬着数盏仿古花枝吊灯。
流泻下的灯光温馨又靡丽。
手工象牙白的大理石雕花茶几边坐有客人,是当地的几个投资人。
黎尔一看他们的打扮跟肤色,就知道其中有法国人,阿拉伯人,也有中国人,不少面孔是国际新闻里经常出现的。
这些人在北非极有势力,得知温知宴在这里开酒店,他们主动来结交。
黎尔进屋后,谢旻跟周丽珊恭敬的接待她。
“温太太,抱歉,温先生现在在接待客人。”
“没关系。不要打扰他们,我先进房间去休息。”黎尔悄悄路过客厅,朝卧室走去。
途中,黎尔听见温知宴用娴熟的法语,阿拉伯语,还有英文跟这几个人谈笑。
这算是黎尔第一次见到他进行商务洽谈时候的样子,自在得如同在闲话聊天,谈笑间用性感苏声将几国语言轻松的切换。
即使阿拉伯语小语种也无法难倒他。
酒店靠海,他坐在精美别致的绣花布沙发座上,白衬衫,黑西裤,骨节分明的手里夹着摩洛哥生产的细长薄荷烟,姿态慵懒,眼神却锐利绝伦。
身后的海景跟月色衬托得他如梦似幻,矜贵得像个谪仙。
黎尔今晚跟他约好九点见面。
现在是八点一刻。
黎尔以为他肯定结束不了这场商务洽谈,先进卧室去洗澡,换了身衣服。
温知宴的女秘书周丽珊早就做好准备。
知道黎尔上来过夜,衣帽间里为女主人准备了各色各样的衣服,有商务风的常服,淑女纯欲风的便服,还有款式惹火的睡裙,跟情趣内衣。
夜色降临后,黎尔鼓起勇气来找温知宴,见到谢旻跟女秘书在,还有那群身份矜贵的外国商人也在场,跟温知宴谈生意。
黎尔没有心情跟他过夫妻二人生活,摘掉自己脖子上的丝巾,去冲了个澡,换了一条透气的短摆轻纱雪纺裙。
从下午到傍晚的时间,她在外走动太多,被热着了。
这里比璃城天气炎热,还干燥。
黎尔就着床头柜上放着的笔记本电脑,做了一会儿表格工作,跟严云生发了一封电邮,处理了璃城的工作群里同事们找她的需要。
时间接近九点,黎尔听到房间外那群人离去。
温知宴不再用外语说话,黎尔想,他们的洽谈结束了。
她看了看时间,发现温知宴很守时,真的在九点来找她。
其实今晚黎尔也想找他。
着白衬衫跟黑西裤的男人走进来,见到黎尔在书桌旁用电脑做事,雪白的天鹅颈上终于没有扎丝巾,露出点点绯色印迹。
他走上来,手掌搭上她的脖子,用指腹磋磨他在她身上留下的情.欲痕迹,哑声问:“不是不愿意来陪你老公过夜?怎么又乖乖的来了。”
黎尔羞赧应:“谢旻跟女秘书走了?”
“没有,还在外面。”
“刚才那群人是?”
“想跟我做生意的,都是这个国家有头有脸的一些人。今晚一起来拜访我,希望跟我合作新能源跟科技的项目,还问我为何投资酒店。”
温知宴并不自满,语调很淡的回应适才那群人对他众星捧月的盛况,只是为了谈几笔简单生意而已。
“哦。”黎尔答应了一声,他的主业在新能源跟科技,酒店只是心血来潮,投资玩玩。
下午她一个人在麦地那街头闲逛时萌动的那些心意瞬间有些遇冷。
黎尔一时又不想问他问题了。
可是,回头看到九十层酒店顶层的炫色霓虹字映在海面上的倒影,她又感到甜梨儿的意思会不会是:
在高中,温知宴就认识并且喜欢了黎尔。
“今天我从我女同事许珊珊那儿听来一个消息。”黎尔合上笔记本电脑,抬头,看向温知宴。
他指尖夹着适才见当地权贵时,他们递给他的薄荷烟。
清凉的烟味萦绕,从他指尖燃出一点火花的红,很适合他白衣黑裤的清明模样。
相比那支烟的悄无声息,他凝着黎尔的眸里暗涌着一些更类似燃烧的烈焰。
温知宴沉默不语,眼皮轻掠,好整以暇的看着黎尔,是在等她继续说下去。
温知宴从她十六岁开始认识她,他深刻的知道黎尔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其实她就是只小兔子,欢乐跟得意的时候,能一时活蹦乱跳得忘乎所以;受伤跟悲观的时候,会在下一秒立刻就敏感脆弱得要当场逃走,只想躲在自己的安全区里。
“他们说储运摩洛哥新店的名字是你勒令要改的,sweet pear,说是你为了一个女人买下来的酒店。”黎尔用不确定的语气说了。
“嗯,对。”温知宴点头,很大方的承认了,掐灭了手里的薄荷烟。
扔掉之后,用那只带着清凉烟丝味的手扣上黎尔雪白的细颈,微微使力掴住。
锐利眼神定格在她妩媚的五官,欣赏她为他脸蛋酡红的娇羞模样。
外形是一个妩媚尤物的黎尔,其实恋爱心理年龄也许只有十八岁不到。
从十六岁发现她父亲出轨,她的感情生命力就停止了生长。
“尔尔吃醋了?如果我是为别的女人这么做?”温知宴故意嘲弄道,听不出情绪的轻笑了声。
他眼眸漆黑,深邃得溅射出数道晶光。
窗外是卡萨布兰卡幽静的海,还有寂静的月色,黎尔想起了自己那年站在讲台上为全班同学讲述她最喜欢的世界名城。
那个时刻,温知宴看见了她,并且记住了她,所以才会有这一间储运甜梨酒店。
如果真的是这样,对黎尔来说,将会是巨大的震撼。
被男人浓情的瞧着,他眼神直勾勾里带着恶作剧得逞的坏,黎尔难以面对他。
可是话已经谈到这儿了,黎尔问:“温知宴,你高中时是不是在璃城三中见过我很多次?不止你上次说的有一次。”
温知宴爽快的答应:“嗯,的确见过很多次。可是你从来都没注意过我。”
黎尔的心攸然间多跳了几下,“储运甜梨到底是不是你为了我开设的?”
说完之后,她不自信的抿了抿唇。
温知宴回应:“对。上学的时候,璃城三中的人都叫你甜梨儿不是吗?我们沛渠的人也知道。”
“你为何事先不告诉我?”黎尔脸颊烧了起来,洁白的耳垂都在男人的肉眼可见下快速泛红。
黎尔不曾想到,温知宴投资酒店的目的真的就是为了她。
为了创造跟她在婚后多多相处的机会,借工作为由,增加夫妻俩每天多在一起共处的时间。
还为了满足她在高中时代随口胡诌的喜欢一个遥远的城市,要去这个城市历险的愿望。
所以,才有了这间储运甜梨。
温知宴用带着薄荷烟香味的指尖拾起黎尔的下巴,与她四目相对,认败的说:“结婚后你躲了我整整一年,我要怎么告诉你,我跟你结婚,是为了靠近你,而不是为了被你疏远。”
“温知宴……”
黎尔软软的唤他的名字,心如同被成千上万只蚂蚁在同时噬咬,酥痒难耐。
她屏住呼吸,轻声细语的问总是深沉如黑夜的海的男人道,“你最早是从什么时候认识我的?”
第73章 别太坏
有了这间储运甜梨, 黎尔开始察觉到,也许她跟温知宴的起点比她站在璃城三中的讲台上,为全班同学做世界名城演讲更要早。
“想知道?”温知宴压下下巴, 将薄唇贴到黎尔发烧的耳廓边,用冷欲得将她耳蜗震酥的声线低喃道, “尔尔要是愿意跟我公开婚姻关系, 我就全都说出来。”
“温知宴……你不要玩我好不好。”黎尔偏头,躲着男人吐息炙热的薄唇,拖长尾音娇嗔。
她很不喜欢这种被温知宴吊住胃口的慌乱感觉。
她现在迫切的想要知道, 温知宴到底是从什么时候知道她这个人的。
她不明就里的嫁给他,一开始, 以为是假结婚;再后来, 是觉得自己在被高门公子哥持证养雀。
到现在, 黎尔的心像是坠落在窗外那片海洋的月色,虚空缥缈,寂寞清冷, 只为想要被一个人心无旁骛的垂怜。
这个人,就是温知宴。黎尔想确认他是不是跟她是认真的结婚。
在得知储运甜梨是温知宴为她开设的酒店,只为了高中时她为了应付地理老师, 随便在地图上选了它, 谎称自己喜欢它, 这个男人就跨越千山万水, 带她来到这里,为她建立一座用她的名字命名的九十层奢华五星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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