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现在才十点钟,她平时起码都是十一点钟以后才会睡,这会儿根本就还不怎么困。
就在孟凭歌满脑子都是乱七八糟的东西在打架时,姜炙又出了声:“过来。”
“哎?”孟凭歌睁开了紧闭着的眼睛。
孟凭歌声线磁沉:“我说,过来点儿。”
“哦……”孟凭歌挪动身子,朝着他那边靠了过去。
这时,姜炙伸出了一条手臂:“睡上来。”
“好。”
孟凭歌怀揣着万千思绪,完完全全按照他所说的行事,将头枕上了他结实的臂弯。
如此一来,两个人就变成了零距离。她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沐浴露和洗发水的味道,还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体温。
以及,彼此的心跳。
孟凭歌不知觉地捏紧了手。
房间里头很安静,安静到能够听到窗外的风声。
这时,姜炙忽然开口打破了这片平静:“睡不着。”
“啊?”孟凭歌浑身僵了一下:“为什么?”
“因为你躺在旁边,”姜炙侧过头,“所以就,总想要做点儿什么。”
孟凭歌的呼吸逐渐变得沉重:“做什么?”
“你猜。”
“……不猜。”
谁想就在这时,床垫忽然往下一沉,对方翻过了身。
孟凭歌心跳猛然漏掉半拍,还没反应过来,下巴尖已经被一只温热的手捏住,被迫抬了上去。
“姜……”
下一秒,她话还没脱口,就被一个占有欲浓烈的吻给堵了回去。
灼热的气息扑撒而来,将她团团包裹,惹得她思维都紊乱了,完全理不清。
他吻得很深,热烈无比。唇齿相碰,她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感受到了一阵阵的眩晕,偏又不想与他分离,于是本能忘情地回应着。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离开她的唇,微喘着用鼻尖蹭了蹭她的耳朵:“你右手边的抽屉里头有套。”
孟凭歌愣了一瞬,耳根突然红热:“什,什么?”
姜炙喉间咽了咽,亲了亲她的脸颊:“想要吗?”
“歌儿。”
他的声音里头带着一丝难忍的喑哑,好像已经快要克制不住。此时此刻,他只想要释放出内心深处的那只野兽,将眼前的女人给完全占据。
孟凭歌胸口剧烈起伏着,没有说话。
随后,她忽然伸出手臂,够住抽屉把手往外一拉,将那个东西,摸了出来,捏着递到了姜炙面前:“……给。”
姜炙咧了下唇角,俯下身,碰了碰她的唇:“谢了。”
耳鬓厮磨间,他闯进了她的世界。孟凭歌禁不住将头仰高,却又因为这房间的隔音效果太糟糕,不敢发出任何声音,于是只能强忍着。
汗水淋漓间,两个人的衣服都已经濡湿,一并去到云端最深处,方才停下。
那一瞬,世界比起之前来,似乎更安静了。
孟凭歌大脑几乎已经完全成了空白状,就好像断片儿了一样,只能机械地,胸口起伏不定地喘着。
这时,姜炙吻了吻她的眉梢,将她揽入怀中,把她箍紧:“歌儿。”
“嗯?”孟凭歌攥紧了他的衣物。
姜炙停顿了一下,下巴抵着她的头,声音低沉道:“我爱你。”
……
翌日早上四点钟。
外头还是一片漆黑,万籁俱寂。孟凭歌就在闹钟的作用下浑身一抖,醒了过来。
迷迷糊糊地揉了下眼睛,她伸出双臂伸了个懒腰,还是……不想起。
大概这就是冬天吧,属于一个很容易犯懒犯困的季节,会让人恨不能直接长在床上,更别说还要这么早起来了。
“不想起来么?”姜炙和她鼻尖碰鼻尖。
“嗯……”孟凭歌在被窝里头哼哼唧唧:“被窝好舒服,我被被窝施了魔法了……”
姜炙看着她那模样,禁不住牵唇笑了下,没有继续叫她,侧到一边拿起皮带独自起了身。
孟凭歌打了个盹儿后,又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她真的是困得不行。可是想到自己不远万里来到这儿是为了看日出,说什么也不能出篓子,她终于还是挣扎着从床上坐了起来,磨磨蹭蹭地穿上拖鞋,朝着浴室那边走去。
走到门口时,孟凭歌发现姜炙正站在那里剃须。
孟凭歌打了个哈欠:“你刚刚怎么不把我直接喊起来……”
姜炙看了她一眼:“看你睡得香,想让你多睡会儿,就没叫你。”
孟凭歌摇头:“不敢睡不敢睡,我还有好多事呢,我的登山鞋鞋带都还没穿到鞋孔里。”
姜炙:“我给你穿好了。”
孟凭歌愣了一下:“哦……”
孟凭歌抿唇笑着,准备去拿牙刷挤牙膏。
谁想,她定睛一看,就发现姜炙已经给她挤好了,安安稳稳地平放在一只玻璃杯子上。
出于保险,孟凭歌指着它问:“这个……是你的还是……”
姜炙关掉剃须刀,往脸上浇了两把水,一把抹净后,说:“你的,刷吧。”
说完,姜炙走了出去。
孟凭歌目送他离开后,抿着唇笑了起来。怎么回事,她怎么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了姜炙的一个……女儿?
只要是她需要的,都不用她开口,他就已经给她弄好了。
真是,全世界最好的姜炙!
第41章
转过身来, 孟凭歌拿起那只牙刷,就一本正经地对着镜子刷起了牙。
等两个人都收拾好时,已经四点二十了。好在现在是冬季, 日出时间比较晚,加上夕山并没有特别高, 还是赶得及。
想到山上气温低迷, 通常来说都会比较严寒,两个人因此都全副武装上了, 看上去有些许笨重。
拎上面包饼干和水, 孟凭歌和姜炙就一块儿离开民宿,坐进车子里头,朝着前脚底下开了过去。
小镇这会儿还处于一种沉睡状态中,只有零星几盏路灯亮着,显得格外孤寂。
昨夜好像下了一点小雨, 路面有点湿漉漉的, 凭空升腾起了一种黏腻的湿冷感。按理说, 孟凭歌是很不喜欢这种感觉的。
可今天的她却没有任何不舒适的感觉。大概是因为姜炙在身旁吧。只要是有他在的地方,就再坏也坏不到哪儿去。
想了想, 孟凭歌问:“对了,昨晚好像下了雨,今天的日出该不会要泡汤吧?”
姜炙摇头:“应该不会, 下得比较小,就象征性下了一会儿。今天也不会下, 天气预报说了能看的。”
孟凭歌拍了下胸脯:“那就好那就好。”
跑这么远, 可不能够白跑一趟。
到达那边时, 天色依旧黑得不成样子,像极了化不开的墨汁。雾也很大, 厚实得就连手电筒的光,都会在照出去的瞬间就被吞没不少,可视范围几乎只有半米左右。
孟凭歌自车上下来,从姜炙手中接过登山杖,便同他一块儿顺着青石板路往上头爬了起来。
好消息是这山不算高,石阶的设计也还算合理,爬起来并没有孟凭歌想像中的那么累。
当然了,毕竟不是平地,还是有点难度的,也就一开始爬的时候会比较轻松,等到十几分钟后,孟凭歌的膝盖就隐隐发起了酸,背上也铺上了一层潮热的汗。
不知过了多久,两个人终于抵达山顶。
孟凭歌本该都已经要爬麻了,意识到自己已经登顶后,精神头立马又回归了本体。刚刚的累和苦,通通在一瞬间消失了个完全。
站在原地扫了眼周遭,她莫名兴奋起来:“我们竟然真的到了?”
“是啊。”姜炙点头:“好久没有进行户外运动了,感觉还挺尽兴?”
浑身上下都舒展了开来。最重要的是,山间空气清新,能够很好地将人身上的疲惫消除完全。
孟凭歌笑着,低头看了眼手机:“距离日出还有大半个小时呢。”
他们竟然只花了一个小时左右就爬完了。
姜炙找了块石头坐下:“是啊,来坐吧。”
“嗯。”孟凭歌点点头,走过去和姜炙一块儿坐了下来。
也是在坐下的那一瞬间,孟凭歌发现双脚都舒缓下来以后,才意识到这项活动果然还是有点累的。
姜炙看着她:“饿了吧?”
孟凭歌摸了下肚子:“有点儿。”
于是姜炙拉开背包,取出装了食物的袋子,从里头拿出面包和水,给孟凭歌递了过去:“给。”
摘下手套,孟凭歌撕开面包,又被冻得马上重新戴起了手套,低头将面包咬了一小口。
这时,姜炙转头望向孟凭歌:“孟凭歌女士。”
孟凭歌捏着面包转过头:“嗯?”
姜炙:“我能采访一下我们重逢那一天,你看到我的第一时间,想的是什么吗?”
孟凭歌大脑短暂地宕机了一下:“我啊,我想的是……这个男人好帅。”
姜炙笑:“真的?”
孟凭歌往后面接了一句:“可惜就是不属于我。”
姜炙挑高眉梢:“你一天到晚都在想什么?”
孟凭歌摇头:“没想什么呀。就是当时的真实想法。就是觉得配不上吧。”
那时候看到姜炙混得那么好,自己却混得那么差,她的心情真的很复杂。
一方面,她为他开心。另一方面,她连听到他的名字都变得有点儿怕。
归根结底,主要还是因为她太菜了。这种时候和事业有成雷厉风行的人站在一起,就会被衬得更菜。
姜炙扯了下唇角:“什么配得上配不上的?”
孟凭歌看着手里头的面包:“真的,当时就是会那样想。”
她思考了许久,决定和盘托出:“实不相瞒,我当时还暗戳戳地想,如果你混得和我差不多差,我可能就会放下了。结果谁知道……”
姜炙笑了起来:“看来你真的很爱我。”
孟凭歌瞬间“怒目以视”:“这是怎么总结出来的?!我发现你这个人有时候真的,好自恋。”
姜炙歪头:“难道不是?都需要通过期望目睹我落魄的一面来逼自己放下了,不就说明你从来都没有放下过?不就从侧面说明了你真的很爱我?”
孟凭歌眨了下眼睛,发现这个人是真的厉害,自己竟然无力反驳!
“好吧。”不可否认,姜炙说的也确实不错,她根本就没办法反驳。
孟凭歌正准备继续吃东西,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对了,我也有问题问你。”
姜炙:“你问。”
孟凭歌捏着面包:“当初……为什么大家都在谣传你们学校有个美女在追你?听说你们,走得挺近?”
虽说孟凭歌觉得这种事情很离谱,也相信姜炙不是那种会一边和自己谈恋爱,一边跑出去和别人搞暧昧的人,但她还是会想要好好搞清楚。
姜炙笑了起来:“你还挺关心我?连这些都知道?”
对于这些陈年谷子烂芝麻的事,他都快要忘记了,得费好大力气才能想起来个影子。
孟凭歌咳了一声:“当时喜欢在网上到处乱转,就不小心在你们学校贴吧里头看到了一个帖子。”
那时候因为没有办法和姜炙见面,她只好一闲着没事儿干,就在网上搜索一切关于姜炙所读学校的各类信息和趣闻,以此缓解思念之情。
姜炙忽然就明白孟凭歌当年为什么会突然间那么难过,一定要和自己一刀两断了。
在那种既是异地,他又忙,没办法经常和她进行联系,而且还被她听到了一些绯闻八卦的情况下,她会情绪失控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姜炙叹了口气:“我和那人没关系。我们走得近只是因为我是我们社部长,她是我们社副部长,加上我们还是个创业社,经常需要一块儿跑出去拉赞助,必然会走到一起。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只是外面的人热爱捕风捉影。”
学生时代就是这样,大家特别喜欢就着一个事情添油加醋地到处传。
准确说,无论什么时代,无论什么群体,都很可能发生这样的事。或许,这就是人类的本性。
“原来是这样……”虽然孟凭歌已经有所预料,但她真正从姜炙口中得知时,还是忍不住暗暗骂了当年的自己一句好蠢。
“是啊,”姜炙望向远方,“不然还能怎样?你也知道,我是个小心眼儿的人。”
孟凭歌正在喝水,差一点就被呛到:“哪儿有人这样形容自己的?”
姜炙依旧是一副一本正经的模样:“确实是心眼儿小。”
“因为心眼儿小,所以只能容纳一个孟凭歌。”
孟凭歌忽然一下子,忘记了要喝水。
不多时,天边泛起了浅浅一层朦朦胧胧的鱼肚白。
孟凭歌急忙拍拍姜炙的肩头站起身来:“开始了!”
姜炙眉梢微挑,朝着那边望去。
两个人都抬起手机,对准天际拍摄记录了起来。
只见那道天光越来越亮,将深蓝的天调和成了朦胧的浅蓝,转瞬间,一道橙黄色的霞光自那裂缝中溢出,被涂抹成了一副令人惊艳的油彩,群山皆被染色,万物开始舒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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