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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他并不在意，而且已经把对方的钱掏空得差不多了。
“还有，如果你不希望这件事被咒术师协会知道，又想对除妖师瞒下咒灵痕迹的话，我可以介绍优秀的善后团队给你。干事利索，嘴还牢。这个数。”
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营业式笑容，他熟练地用手指比划了个数目。
有点贵。
不过伏黑甚尔在工作上总不至于掉链子，鹤丸国永沉吟片刻，打算应下，只是习惯性问了点对方的信息。
“哈？你在说什么梦话。”
结果伏黑甚尔挖了挖耳朵，明确指出，刚才那个只是他的介绍费，善后团队那边的报酬需要另算。
他轻佻地扬起眉梢，总结到位。
“不像你。我可是很贵的，鹤丸。”
好家伙，这年头兼职除妖师的工资还真不如当小白脸，多么残酷的现实。
但是！
鹤丸国永皮笑肉不笑地撸起袖子，决定趁结界还没收，好好跟这个掉进钱眼里的大黑豹沟通沟通——
你好？请问有对债主这么嚣张的欠债人吗？
上次做小白脸傍富婆的钱已经全部输在赌马场了吧？明明身负巨债，还到处浪。
别以为他不知道，这人前段时间的三餐都是跟沙罗提前透支的报酬！
小心他一个电话，就让伏黑甚尔的儿子当场过来父债子偿！身偿！偿到地老天荒！
然后付丧神打完一扭头，当事人已经转好账。
伏黑甚尔吹了个口哨，赞美小老板的爽快和好眼光，痛快地当场拨通了善后团队的电话。
“没关系，鹤，我们还有钱。而且三濑先生等下也要付尾款，不会饿肚子的。”
安抚地拍拍鹤丸国永，夏目沙罗一番深思熟虑后，又补充。
“如果真的没钱了，我就去偷太宰的卡！反正他的卡总是丢，自己都是偷偷刷中也的卡，不会发现的。”
鹤丸国永：？
鹤丸国永：？？？
虽说坚信惊讶是人生中必要的，如果什么事情都能预想到的话，心就会因此先死，可鹤丸国永委实不想接受这样的惊吓。
他觉得是时候打电话，跟福泽谕吉商讨一下小孩子的教育和交友问题了。
——首先就把伏黑甚尔和港口黑手党都钉死在耻辱柱上！
作者有话要说：得过警署派送的“优秀市民”锦旗的中**也：？？？
一直在刷楼上的卡的太*治：>p<
好不容易逃过十亿卖身契，现在又要父债子偿还是身偿到地老天荒的伏*惠：……
第012章
谨防消息走漏，作为真正当事人的夏目沙罗和鹤丸国永都不方便出面，便由拿钱办事的伏黑甚尔留下，与善后的专业团队接洽。
而为了不让夏目沙罗回头，因“拐骗未成年”被名取周一或福泽谕吉从警察局里接出来，鹤丸国永左手拎着乙骨忧太，右手提起祈本里香，还有些必须的流程要走。
于是刚刚还成功买一送一，正美滋滋的夏目沙罗，立刻恢复到两手空空的状态。
还被监护人挥到旁边，让她自由活动，去找别的小朋友玩。
伏黑甚尔更是钱一到账，就把营业性质的虚伪笑容一收，露出了冷酷无情的真实嘴脸，勒令她哪凉快哪呆着，不许妨碍他工作。
还热乎着的心爱玩具惨遭家长没收，夏目沙罗不敢说话，只能可怜巴巴地努力嗅着空气中愈发淡去的残存玫瑰香气。
而她现在身边唯一的活物，是翻脸不认人的伏黑甚尔。
好家伙，不能跟监护人叫板，打款的老板还治不了倒欠几十年工资的打工人了？！
夏目沙顿时罗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
提起裤腿，她狠狠踹了伏黑甚尔的小腿一脚，却只觉这一脚像踢在了真材实料的钢板上，连脚趾尖都隐隐泛疼。
而对方甚至动都没动，只是一只手搭在陷进去的腰线上，低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倒退几步的偷袭者，嘲讽效果绝佳。
沉默，沉默是今天伏黑甚尔被扣的工资条。
……还有下一次的！
夏目沙罗默默拿出从鹤那里继承的小本子，姑且记下这一笔，决定忍辱负重，先战略性撤退。
上次接连险些栽在五条葵和夏油杰两位前饲主的惨痛教训，还历历在目，她不想在咒术师的地盘逗留太久，便买了车票，提前坐车离开东京回埼玉。
所幸记仇的女孩子运气不会太差，因为父债子偿。
电车抵达埼玉的时候，学校还没放学——上课是不可能主动跑回去上课的！
夏目沙罗漫无目的地在附近闲逛，打算顺便买个蛋糕回去，当今晚的饭后甜点。
却在路过离校区不远的一条小巷子时，看见了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伏黑惠。
昏暗中，还藏着东倒西歪.穿着眼熟制服的十几名男学生。
仔细一看，都是附近小有名气的不良少年，常常结伴游荡，是乖孩子危险名单上的常驻选手。
平日里耀武扬威惯了的人，此刻乱糟糟地躺了一地，都是被揍到鼻青脸肿，却能丑出不一样的奇形怪状，还叠罗汉似的叠成一座小山，更是增强了视觉冲击。
而坐在人山之上的支配一方，正是伏黑惠。
逆光之下，光与暗.黑与白的界限都愈发分明。
少年神情冷峻，十指张开.指尖相触。
当他眼中平静无澜地俯瞰身下的乌合之众，那种无温度或慈悲的漠然姿态，并非刻意，却也漏出了些许伏黑甚尔的影子。
“……下次再在我面前做出那种事，就宰了——”
伏黑惠的声音戛然而止。
视线与正光明正大往巷子里张望的夏目沙罗撞上，他张了张口，一时间没有发出声音，可闷烦的情绪已经先一步爬上眉宇间。
津美纪很抗拒他打架，毕竟是那个什么都愿意原谅的烂好人性格。
明明只差了一岁，但比鹤先生还擅长摆出监护人的样子。
之前劝说再三未果，津美纪就换成死缠烂打，一定要他赌咒发誓再也不犯。
津美纪眼中的世界和他眼中的世界，是截然不同，也不可能相容的。
坚持原则的双方都不肯让步。
不想和津美纪吵架，也不想让沙罗看见自己和津美纪气氛尴尬，伏黑惠一直有小心注意，连玉犬都会被叫出来把风，尽量悄无声息地解决一切。
可偏偏，今天夏目沙罗提前回了埼玉。
伏黑惠讨厌恶人，也不喜欢善人。
——但伏黑津美纪与夏目沙罗，是他小小的.孤寂的世界里，最为重要的两个人，凌驾于个人喜恶之上。
沉默地跳下还在持续发出惹人恼的呻（）吟的不良少年，伏黑惠走到夏目沙罗跟前，看似木头一块，实则是带着点不知所措的破罐子破摔。
少年高挑的身形，已经足够投下能笼罩住夏目沙罗的阴影。
而影子之下的漆黑世界里，是把脑袋埋在爪子下面，呜呜叫着不敢再看的一对玉犬。
刚才看见武田老师就在周围打转的夏目沙罗陷入沉思。
察觉到有人在靠近，她的眼神变得智慧起来，把伏黑惠往地上一推，自己再光速地钻入少年的怀里，哭得好大声。
以至于对问题学生的训斥都涌到喉咙口的老师，前脚刚迈入巷口，就吓得把草稿统统忘光，紧张地询问夏目沙罗出了什么事。
于是，这起打架事件就变成了不良少年欺负女学生，正义的学弟伏黑惠挺身而出，甘愿做维护社会稳定的无名小英雄！
只是接到学生的匿名举报，听说这边有学生聚众斗殴的武田老师，虽然半信半疑，在夏目沙罗的眼泪攻势下，不得不相信了这个故事。
他提溜了一群邻校的问题学生，打算直接亲自把这群小鬼送回邻校，顺便跟邻校的老师探讨探讨安全问题。
不过在走之前，武田老师还是委婉地提醒了一下夏目沙罗，适可而止，不要欺负好心学弟——
快点从人家小男孩的身上起来！
还有裙子！
把裙子给他抚下来！
然后人民教师就发现，他话还没说完，伏黑惠已经先一步伸出手，熟练地把夏目沙罗卷起的裙边往下压平。
武田老师：？
他顿时悟了。
他觉得这个故事在夏目沙罗跟他即兴改编之前，大概是个青春恋爱物语，还含有时下流行的年下姐弟要素。
不过埼玉市立浦见东学院不抓早恋。
——但！抓！翘！课！
武田老师当场给伏黑惠的老师打了个电话。
让这位不管是“正义的学弟”还是“年下小奶狗”的翘课生，都必须在二十分钟之内，到办公室报道。
不然请家长。
哈！
总而言之，武田老师离开时的步伐，很正义，很快乐。
作者有话要说：武田老师眼中的世界：
沙罗，疑似推倒学弟，扑学弟身上还不肯起来，欺负可怜的纯（）情小学弟！太坏了！
然后发现学弟很熟练地扯人家女孩子的裙子。
武田老师的眼神变得犀利了起来。
好家伙，竟是小情侣翘课搞情（）趣！
今天他也是一个平平无奇但正义的人民教师呢。
第013章
可伏黑惠却迟迟没有走。
还在自我夸奖刚才那番精彩的即兴表演，察觉到伏黑惠仍站在旁边，夏目沙罗才有些纳闷地看过去一眼，催他赶紧跑。
“惠也不想被津美纪知道吧？那可就不能再迟到了！记得和老师认错的时候，态度诚恳一点，反正嘴甜又不要花钱。”
她甚至好心传授自己多年总结下来的经验。
伏黑惠想问点什么。
但在他说出口之前，夏目沙罗就仿佛已经了解，于是踮起脚来，揉玉犬似的摸了摸少年不听话的.固执翘起的发。
“打架可以，反正惠总会有自己的理由的。”
“但是我讨厌惠受伤！下次如果惠受伤了的话，我就不但不会帮忙瞒着津美纪，还要惩罚惠了。”
捧起少年清秀的脸，她看着自己辛辛苦苦养了这么久的惠，认真地说。
“所以，惠不能让自己受伤哦？我只在乎这个。要是遇到麻烦，丢给鹤去处理就好啦！”
多任性的发言。
要是鹤先生听到了，大概会气得滋儿哇乱叫，变得一点都不像鹤。
但伏黑惠只听见了心脏传到耳膜的一下下振动。
身体先于本能，他拦下了自觉交代完毕，准备继续去买蛋糕的夏目沙罗。
没有选择抓住对方的手，甚至连手腕都不是，他攥在手心里的，只是很小很小的一片衣角。
“……下一次。”
伏黑惠直视夏目沙罗泛着困惑的眼睛。
声音好像都不是自己的，而是别的什么暂时操纵了身体，将原本已经深埋藏起的字句吐露。
“下一次，如果要临时离开，或者有什么事情的话……可以，直接跟我说。”
“早餐是我做，所以……”
所以什么？
——所以，不要让他变成津美纪的附赠品。
完全没有察觉到少年错综复杂的心事，本来就只是偷懒的夏目沙罗眨了眨眼睛，相当干脆地应下。
怎么群发来着？
她想。
………………
…………
……
仗着身体素质极佳，明明耽误了那么多时间，可伏黑惠不但没有迟到，还提前了三分钟推开老师办公室的门。
他其实事后都不太记得是怎么应付老师的说教了。
等回过神来，人已经坐在教室里，黑板上是早就谙熟于心的题目。
虽然该掌握的知识都差不多会了，但出于严谨的性格，伏黑惠向来不会仗着这一点就放弃听课，甚至连课堂笔记都是班上最详细工整的。
然而今天是例外。
作为成绩优秀的问题学生，他就算光明正大地弯下腰，把脸埋在交叠的手臂间，老师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会大动干戈。
整个教室里，连老师带学生合计四十二人，都绝无一个会猜到，伏黑惠想要藏起的，竟是近乎胆怯的无措。
伏黑惠讨厌恶人，不喜欢善人，同样对自己评价很低。
因为也没有人会喜欢他。
他的母亲早逝，父亲把他以十亿把他卖给禅院家后人间蒸发，继母同样拿到钱就立刻失踪。
而五条老师买下他，是因为他完美继承了禅院家的术式，希望他成为能追上自己的咒术师。
在伏黑惠年幼却孤独的生命中，只剩下与他相依为命的津美纪，以及突然出现，不讲任何道理就擅自闯入的夏目沙罗。
可即便是津美纪，也会出于那副善人性格，而一次次宽恕被他打过的恶人。
她总是站在对方的角度，再自顾自以他的名义“原谅”和“道歉”。
没吃过糖，却一直浸在苦厄中的青春期少年，读不透家人训斥背后的担忧，也不屑于争辩，不过沉默接下。
伏黑惠当然爱津美纪，但爱不等于能够彼此理解，只是无限包容。
他早就放弃对“被选择”.“被偏爱”这种事心存期待。
——可夏目沙罗选择了他。
没有犹豫，没有询问前因后果，就这样任性地选择站在他这一边。
将脸愈发藏进手臂圈出的阴影中，伏黑惠像是被突然用糖果塞了满怀的小孩子，茫然的，不知所措的。
连高兴都带着迟疑，下意识变得小心翼翼。
这样想是可以的吗？
或许只是他理解错了而已。
可既然没有人知道。误会也好，那在今天放学铃响之前，就让他……短暂地，再窃喜一下吧。
只是一会儿而已。
……
…………
………………
夏目沙罗则在纠结买什么味道的蛋糕。
首先排除芒果！
草莓和水蜜桃味的点心最近吃过了，她的视线在剩下几个人气蛋糕间徘徊时，不自觉落到了牛奶巧克力那款上。
刚才，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惠那股牛奶巧克力的味道，突然变得好浓。
看起来是苦涩的巧克力，可只要塞入口中，就会迅速融化开来，变成口感柔和而绵软的甜。
是和其主人一样披着伪装的美味。
然而那点情绪波动不够强烈，只能勉强算尝了个味道的夏目沙罗，此时不满足的饥饿感被蛋糕的香气再次勾起。
她忍不住舔了舔嘴唇。
这幅眼巴巴盯着柜子里的蛋糕的样子，自然也引起了店员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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