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凌低头含住妻子的唇瓣,与她厮磨许久才离开。
暖阳倾斜,发出金灿灿的光,显得谢凌如画中人,容姿不凡,绝代风华。
谢凌骨节修长的手轻轻摩挲自己腰间的白玉佩,为了妻女,他也一定不能输。
暗卫走过来:“属下见过主子。”
“入宫吧。”
“是,主子。”
==二更==
夏去秋来,短短几个月之中,京城的局势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在朝堂之中,三皇子越来越受帝王重要,其淡雅如莲之品行备受世人赞赏,而东宫太子则是四处结交官员,行事依旧你行我素。
这日,圣上派人请太子入宫,太子身着一身明黄色五爪蟒袍,用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对着圣上。
圣上脸色铁青,轻捶着胸口:“太子,你母后薨逝的时候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你为人子就没有一丝愧疚,心心念念的还是这所谓的皇位是吗?”
时至今日,圣上对太子这个儿子不是一般的失望。
结党营私,欺压百姓暂且不说,他竟然还让人抓住这么多把柄,要是圣上再视而不见,那他们父子就去都做昏君好了。
太子还不知道圣上桌面上那些奏章都是弹劾他的,他一副饱受冤枉的模样,道:“儿臣不敢,自母后去世,儿臣日日伤心,儿臣不知道父皇这话是何意,可是又有人编排儿臣了?”
单公公摇了摇头,皇上既然这么问太子殿下,那肯定是因为皇上已经掌握了证据,太子殿下但凡聪明一点,就先向圣上认错,结果太子殿下非要摆出一副自己是受害人的姿态,硬是觉得圣上在冤枉他。
犯错本不可怕,但这种完全不觉得自己做错了是最可怕的。
圣上强忍着没有将桌上的奏章砸到太子脸上,他冷笑一声:“太子觉得是谁在陷害你?”
太子一脸的不服气,他觉得肯定是因为谢凌跟他父皇说了什么,所以他父皇才对他这么责骂:“父皇,在这朝中,除了有些大臣,还有谁会陷害儿臣,儿臣知道父皇倚重谢大人,但谢大人一向不喜欢儿臣,所以想方设法的与儿臣作对。”
看着眼前丝毫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了的太子,圣上忽然觉得特别失望,他不知道是他这个做父皇的做错了,还是皇后做母后的做错了。
今年的秋风特别凉,此前谢凌的话再一次涌入圣上的脑海——
“若是圣上真为太子殿下好,早在太子动手杀先太子妃,伤了一众老臣的心的时候就应该重罚太子殿下,偏偏圣上与皇后娘娘纵容,以至于太子殿下路越走越偏。”
圣上突然就失去了跟太子交谈的欲望,他满眼失望的摆了摆手:“太子,你下去吧,这一段时间你就在东宫好好的面壁思过。”
不知为何,太子忽然觉得心发慌,但他又没做错什么,他慌什么。
于是太子淡定的离开养心殿。
看着太子离去的背影,圣上掩唇咳嗽了好几声,叹气道:“朕觉得朕确实做错了。”
单公公倒觉得错的不是圣上,道:“其实圣上没有做错,是皇后娘娘太纵容太子殿下了。”
还有一点就是皇后娘娘心思太重了,这常年忧思,肯定会亏了身子。
亦或者圣上跟皇后娘娘都没做错什么,只是太子殿下不适合做一个储君,如果一开始圣上跟皇后娘娘就降低期待,让太子殿下做一个闲散王爷,也许就不会如此了。
圣上忽地笑一声,问:“你说朕是一个明君吗?”
虽然不知圣上为何问这个问题,但单公公还是坚定不移的点了点头:“在奴才看来,圣上一直是个明君。”
圣上能坐上这个皇位本来就不易,而圣上在做帝王之后,天下并无纷争,百姓也没有流离失所,自然称得上是“明君。”
圣上便没了犹豫,微闭着眼道:“拟旨吧。”
单公公捏着拂尘的手一抖,这道圣旨意味着什么,已经不言而喻。
这上京的天,是要变了。
消息传到谢国公府的时候,谢老夫人险些捏不稳茶盏,她低声喃喃道:“这太子之位,竟然说废就废。”
苏氏何尝不是错愕,苦笑道:“听说今早圣上在早朝宣布这个消息的时候,忠勇侯爷在朝堂上据理力争,就连皇后娘娘都被忠勇侯爷搬出来了,但圣上依然没有改变主意。”
谢老夫人突然明白子凌上次说的话,皇后娘娘在世的时候,圣上兴许会对太子殿下不满,但他不会对太子殿下做什么,这无疑是在“饮鸩止渴。”
而当皇后娘娘不在了,圣上知道什么对太子殿下好,并且不会顾虑这么多,这无疑是“拔乱反正。”
“太子殿下被废,是一件大事,想来圣上也是深思熟虑过的了。只是眼下,三皇子府肯定会水涨船高。”谢老夫人沉思,心里以最快速度做出决定:“自今日起,咱们谢国公府闭门谢客。”
现在谢国公府已经被视为三皇子一党,所以在这个时候,她们只能低调再低调。
苏氏轻轻点了点头:“母亲思虑周全。”
“至于府上所有公子跟姑娘,要是没事就都待在府上,要是让老身发现谁出去惹事,那是死是活老身可不管。”谢老夫人按了按快速跳动的心口,接着道:“等子凌回来,让他来我这里一趟。”
张嬷嬷忙派一个丫鬟在谢国公府门前守着,只等大人回府就过来。
大人们的烦心小岁宜还体会不到,她在秦若怀里,伸手想去抓那桌面上的桂花糕,张嬷嬷见状忙将那桂花糕端到一边:“哎呀,我的小小姐,这桂花糕你还不能吃。”
小小姐现在八个月了,性子比以前闹腾些,所以谢老夫人让少夫人过来请安的时候,就一并将小小姐抱过来,谁知道小小姐看到桂花糕就想抓。
谢老夫人的注意力马上就放到小岁宜身上,她脸色和蔼,笑眯眯的伸出手:“岁宜来了这么长时间,曾祖母还没好好抱抱,将岁宜抱过来吧。”
秦若便让人将小岁宜抱给谢老夫人,谢老夫人小心细致的接过小岁宜,看着香喷喷的小曾孙女,谢老夫人什么烦恼都没有了,她笑得眼睛缝都看不见,抱着小岁宜哄:“老身几日没抱小岁宜,小岁宜是不是又沉了些?”
秦若明眸皓齿,容色姝丽,她嗓音轻轻软软的:“今早夫君抱岁宜的时候也这么说。”
谢老夫人跟苏氏都笑了,苏氏轻轻握住小岁宜莲藕般的小手臂,笑道:“小孩子还是胖些好,我们岁宜要乖乖长大。”
谢国公府能走到今天,也不容易,苏氏也不求多的,一家人能好好的就成。
苏氏正沉思的时候,谢老夫人怀里的小岁宜嘴里吐着泡泡,张着小胖手,好像是让秦若抱:“嬢嬢……嬢嬢。”
苏氏跟谢老夫人都呆住了万万没想到小岁宜这么早就会说话了,谢老夫人担心是自己出现了什么错觉,特地放轻了语调,拿拨浪鼓哄着怀中的小岁宜:“岁宜再喊一声,娘亲就会来抱岁宜。”
除了岁宜刚出生那会儿,秦若在坐月子,所以顾不上这个女儿,但后来,小岁宜每日都会在秦若身边,所以在看到岁宜第一次说话,秦若也是红了眼,有些激动的看向粉雕玉琢的小岁宜。
小岁宜被几个长辈盯着,也特别给面子,葡萄般的眼睛一眨一眨的,奶声奶气的喊:“孃。”
众人看着一颗心都要化了,恨不得抱着小岁宜亲,张嬷嬷笑眯眯道:“哎呀,我们家小小姐才八个多月就会说话了,真是一个聪慧的小姑娘。”
“岁宜好乖。”谢老夫人更是喜欢的紧,笑着夸赞:“老身记得当初子凌是一岁才会说话,我们岁宜竟然这么早就会说话了,不过岁宜第一个喊的是娘亲,子凌知道怕是要吃醋了。”
但这也不奇怪,岁宜从出生就很依恋若若。
秦若眉眼欢快的抱过小岁宜,小岁宜也很高兴的窝在自己娘亲怀里,姑娘笑着开口:“岁宜会说话是一件喜事,夫君应该不会在意这些。”
这可不一定,谢老夫人心想。
谢凌是下完早朝来的凝晖堂,他只对谢老夫人说了一句话:“祖母,只要太子殿下接下来规规矩矩,不惹事,他还是有复位的可能。就算没有复位的可能,也会一生富贵。”
谢老夫人沉默良久:“祖母知道了。”
这还远远没有结束。
而今后朝堂是什么局势,还得取决于太子殿下会不会改变。
等谢凌离开,谢老夫人才忘了跟他说岁宜会说话的事,有些无奈的揉了揉额头:“老身还忘记跟子凌说,岁宜会说话了。”
岁宜会讲话,是一件大事,只是她们暂时都没顾上这小姑娘。
张嬷嬷笑着宽慰道:“大人现在回房,肯定就知道了。”
谢老夫人便笑了笑:“就当是给他一个惊喜了。”
谢凌明显能感觉到今日正房的气氛有些不一样,但他猜不到原因,于是默不作声的将摇篮中的小岁宜抱起来:“岁宜有没有想爹爹?”
秦若还维持托腮的动作,嗔了谢凌一句:“她还这么小,哪知道想不想。”
谢凌唇角上挑,浅笑吟吟的看着妻子:“若若可是吃醋了?”
“夫君怎么就知道岁宜更喜欢你呢?”秦若不甘示弱的反问一句。
谢凌挑了挑眉,还没太懂妻子这话的意思。
但秦若眉眼透着狡黠,莲步微移,她温柔的握住小岁宜粉粉的小手,笑着道:“岁宜,喊一声娘亲可好?”
小岁宜非常给面子,边鼓掌边咯咯的笑:“嬢……嬢。”
第80章
==第八十章 :欢喜记事==
谢凌眸光幽深, 看着怀里笑的正欢的小团子有些说不出话来,再看妻子笑得有些直不起腰,谢凌慢悠悠道:“原来夫人在这等着我呢。”
生气倒不至于, 但他对女儿跟妻子对女儿是一样的,结果小姑娘第一个喊的是“娘亲”, 谢大人这心里还是有些凄凉。
秦若笑弯了眼, 她眉眼盈盈道:“所以夫君服不服气?”
“自然是服气的。”谢凌摸了摸妻子的额头,然后笑着哄怀里的小岁宜, 声音是说不出的温和:“岁宜喊一声‘爹爹’可好?”
小岁宜张嘴咬了要谢凌的手指,软乎乎的喊:“嬢嬢。”
她笑得可开心了。
谢凌眸光像深潭里面的水一样幽深,他有些沉默的看着怀里的小姑娘,而秦若看着他的脸色, 笑道:“岁宜还小呢, 会喊娘亲已经很棒了。”
看大人跟少夫人闹成一团, 奶娘也笑:“是啊,小小姐才刚学会说话, 等再过几天肯定就会喊‘爹爹’了。”
小小姐这么早会喊“娘亲”, 她们也很意外,但什么时候叫“爹爹”, 这个确实急不来。
谢凌还真没计较, 只是抱着女儿, 刮了刮妻子的鼻子:“小没良心的。”
这话不知是在说大姑娘,还是怀里的小姑娘。
秦若小脸有些热, 娇靥透着晕红,她对奶娘道:“奶娘, 你将岁宜抱到偏房去吧。”
“奴婢遵命。”奶娘上前一步,笑着将小小姐抱过来。
女儿被抱下去, 谢凌将妻子打横抱起,深不可测的眸光将她上下扫了一遍。
被他这样瞧着,秦若莫名地想逃,她勉强扯出一抹笑容,轻声道:“夫君,妾身还有些不舒服呢。”
谢凌却故意扭曲她的意思,慢条斯理的解开她腰间的玉带,笑了笑:“是吗?我看看。”
秦若羞得不知如何是好,她轻轻咳嗽一声,一本正经道:“夫君要懂得节制。”
谢凌非常强势的握住她的腰肢,笑意微深:“夫人今夜可要好好补偿为夫。”
他还在计较女儿先喊“娘亲”的事呢,秦若正想跟他说她明日会教小岁宜喊“爹爹”,这人就撬开她的牙关,细细吻着她的唇瓣。
秦若被他吻得迷迷糊糊,想说的话自然说不出来了,她攀着他的肩膀,整个人都靠在他怀里。
芙蓉帐暖,春宵苦短。
因为晚上歇的晚,第二天日上三竿时,秦若才浑浑噩噩的醒了过来,模样娇若海棠,眸子温柔似水。
“大人上早朝前还抱了小小姐呢。”奶娘替她梳了个飞仙髻,笑着道:“不过大人又哄了小小姐叫‘爹爹’,但小小姐还是只会喊‘娘亲’。”
闻言,秦若轻轻揉了揉自己纤细的腰肢,笑容有些无奈:“夫君就是太心急了。”
而且还容易吃醋。
奶娘还是有些理解谢大人,笑呵呵道:“大人第一次做父亲,肯定是盼着自己的孩儿喊自己‘父亲’的。”
要是小小姐先喊的是大人,姐儿肯定也会有些小吃醋。
秦若眸似秋水,婉约动人道:“奶娘陪我去看下岁宜吧。”
奶娘帮她将流苏步摇扶正,点了点头。
同时,京城又发生了一件大事,那就是三皇子殿下与三皇子妃娘娘去甘泉寺还愿回来的路上,遭了人暗算。
三皇子府的书房,周让越想越气,将名贵的金玉盏重重地磕在桌上:“原本以为太子殿下储君之位被废,他会收敛一下,谁知他比以前更嚣张了,整日流连青楼不说,现在还公然暗算三皇子府。”
周让眉心紧锁,圣上之所以会废掉太子殿下储君之位,是因为太子殿下在皇后娘娘薨逝之后没有表达出一丝一毫的伤心,反而胡作非为,所以圣上此举相当于是给太子一个教训。
本朝自建朝以来,未尝没有废太子的,但太子可以废也可以立,所以太子要是真心改变,圣上看在已故皇后娘娘的份上,也会恢复太子的储君之位,但太子殿下完全意识不到自己的错误,这江山能交到这样的人手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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