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们小声议论,“师姐在说什么?感觉很快意的样子?”
“不是说师尊去替她主持公道了吗?难不成是在说这个。”
“什么?师姐终于想通了?老实说,我也觉得掌门做的好。”
大家在窃窃私语,和剑也被这道心声一下安抚住了,愤怒没了,只有满面的诧异,瞪着眼睛看着南曦,愣是说不出责备的话。
而且南曦说什么?她说他是她的好师尊。
从未被弟子如此直白夸奖过的和剑老脸一红,瞬间觉得这次去讨回公道这件事做的无比正确。
沉浸在心声中之后,反而就不太记得南曦前面那句颇为大逆不道的话了。
南曦等着和剑的暴怒等了将近一分钟,才颇为疑惑地抬眼,看到和剑表情上甚至算的上是宽慰的表情,顿时惊恐。
【师尊怎么不生气?好可怕,被人夺舍了?】
看着眼前弟子惊恐的神色,和剑沉默一瞬,但他不像南曦这样擅长表演,为了不被南曦看出异常,只能略显生硬地,还刻意加大了音量,说:“你简直大逆不道!”
说一句,和剑就梗一下,难得骂人骂的感觉气不顺。
“愚昧无知!”
说一句,顿一下。
“忘恩负义!”
和剑停了嘴,感觉骂不下去了,南曦看和剑停止了输出,虽然觉得他话比之前少了很多,但还是稍微松了一口气。
【感觉对了。】
和剑:“?”
众弟子:“?”
因为和剑放大了声音,所以他的斥骂都被弟子们听在了耳中,虽然骂的不是他们,还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但还是让他们听的颤颤巍巍,可师姐这是怎么回事?
明明被骂了,还很高兴?
弟子们感觉搞不懂南曦的脑回路,和剑也被南曦梗的说不出话,于是猛的一甩手,“你不必多说,明日齐迁来道歉,这件事,你不管怎么样,都必须接受!”
这话压下,南曦便低下了头,喃喃低语,一副完全接受不了,但不得不听师尊的话的模样。
虽说是低语,但对于修士来说,落在耳中也依旧清晰可闻。
“阿迁原谅我,我不是故意的,是师尊,是师尊自作主张,我从未怪过你,我知道,你都是为我好……”
那边弟子们明显看出,眼下南曦肯定是在说着什么话的,但他们又听不见南曦的说话声了,一个个抓耳挠腮,不对劲的地方也浮出了水面。
“为何师姐的声音一会能听到一会不能听到的?”
“她方才说的话没什么毛病啊,为何掌门会暴怒?”
“应该是我们没听到的话,触怒了掌门,但问题又来了,为何师姐说的有些话我能能听到,有些话又听不到。”
大家都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连千星却已然将原因了解清楚,他修为悟性更高,用了秘法加强听力之后,也能将南曦所说的话听清楚,所以更是格外惊恐。
师姐她,好可怕!
无论是口中说出的话,还是与话语完全不同的心声,都让她可怕到了一种极致。
和剑听了南曦的话,又是气不打一处来,怒极了伸手,指着南曦,气的手抖,但南曦方才的心声又反复在他耳边回响,于是又发不出火来,最后只能甩袖。
“你爱如何如何,本座懒得管你!”
和剑径直从南曦身旁走过,南曦当即不敢置信地转头看着和剑,难得表情和心声是一致的悲痛。
【不——师尊,我的好师尊——】
“噗。”
南曦的表情和心声明明都很悲切,却莫名搞笑,人群中,有人没认出,喷出了一声笑,哪怕极力压抑了下去,却还是让队列中的气氛一变,让人感觉格外快活。
连千星虽然还是觉得南曦可怕,但瞅着她现在的表现,就只能眼观鼻鼻观心,装的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
和剑动作一顿,最后大步走开了,但刚刚升起的怒火,又莫名消散了。
罢了,他好像也从未搞懂过自己这个弟子。
南曦眼泪吧嗒吧嗒地掉,等到差不多了才默默擦了擦眼泪,站到弟子们面前,一副有精无力地样子,说:“今日练习的差不多了,大家各自回去吧。”
往日里这么一说,弟子们散的比什么都快,今日却不太一样,在场两百弟子,关系稍好的都互相看了对方一眼。
许多人暗中叹了口气。
有人说:“师姐节哀。”
“若是想恨,便恨吧,何苦为难自己。”
“若是道心损毁,便是得不偿失了。”
“师姐不必悲痛,我们要相信,一切都会好的,至少你已经拥有很多了。”
这么细细密密,不明所以的安慰之后,他们才陆续散开,而南曦,则一脸懵逼地看着眼前走过的弟子们。
【恨,恨谁?师尊吗?那可不行,这就是真的大逆不道了。】
弟子们一个踉跄。
师姐你不要太爱,宁愿觉得要恨掌门都不觉得他们说的是齐迁。
从察觉到南曦的不对劲开始,又衬着掌门和师姐说话,连千星支着耳朵听那边的动静,弟子们没人管束,快速又激烈地对大师姐的不正常进行了讨论,然后得出结论。
爱之深恨之切,大师姐这显然是因爱生恨,已经错乱了,又经过一些人添油加醋的讨论,于是所有人都觉得就是这么一回事。
关键是大师姐都这样了,教导他们的时候,居然也能算得上矜矜业业。
从前他们总觉得,南曦作为首席弟子,做的根本算不上好,毕竟耽于情爱,对修炼不上心,做什么都是浑浑噩噩的。
可现在,师姐都这样了,还能强撑着精神带他们练剑,且从未出过差错。
更何况,师姐是现在才克制不住,将不正常表现了出来,从前他们还不知道的时候,师姐想必承受着他们难以想象的压力。
虽然说这样的结果,能算是师姐咎由自取,但她如今都这样了,作为同门,他们还受过师姐的教导,总不能对师姐太过苛责。
这一连串想法总结下来就是:
师姐都这样了,就让让她吧。
南曦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弟子们列为需要关爱的智障青年。
大家都散了,她当然也散了,但是对于今天发生的事,她还有很多意见想要发表,其中大量都是对这个智障剧情的不服,以及对女主人设的唾弃。
可是无论是刚才发生的事,还是对女主的吐槽,她总不能说出来,说出口大家肯定会觉得她有病,所以只能在心里,将系统当做垃圾桶,疯狂吐槽。
【先说这件事吧,从师尊去给我讨回公道这里都非常正常,但是我就不理解了,为什么我非要觉得师尊是做了一件多余的事,他明明是为我好啊!我都要感动哭了。】
当然,这个感动哭了是一种夸张的想法,但认为和剑是为她好是真实想法。
此时将近午时,正是宗门中热闹的时候,来来往往都有人,南曦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没注意到周围人对自己投来的诧异的眼神。
当然,就算注意到了也不会有什么想法,毕竟她现在一副梨花带雨,好像遭受了巨大打击的样子。
就算有人过来安慰她,她也觉得正常。
但是大家知道她哭的原因之后,一定会觉得她有病。
南曦又狠狠叹了一口气,转悲伤为愤怒,继续吐槽。
【有时候我真的搞不懂你是怎么想的,真的,该死的恋爱脑,为了一个男人什么都不要是吧?气死我了,被全宗门讨厌是你活该。】
南曦疯狂吐槽的时候,系统是不会说话的,毕竟只要它出声,将会迎来狂烈的疾风暴雨,南曦话中的你,有时是说它,有时是说女主,但不管是说谁,都不带什么好想法。
无视诸多人的目光,就连余光看到两个稍显熟悉的身影,南曦都假装看不到,飞也似的跑回了自己的院落。
而在后面,容貌稠丽,既帅又美的青年双手环胸,听着南曦发泄似的心声,微微一挑眉,撇向旁边的另一人。
唇角勾出一抹弧度,略带散漫地说:“一段时间不见,南曦师侄终于疯了?”
第8章
“师叔,您这么说话,大师姐听了是要伤心的。”
另一名男子略带无奈,他的面容比起这位师叔,要更年轻一些,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看上去是南曦的同龄人。
一大一小两人,一人是师叔,名为李云筝,一人是大长老的亲传弟子,南曦的师弟,名为祁诏,两人这段日子在宗门外历练,但关于南曦的事,却是一件不落地听闻了。
此时两人看着南曦绝尘而去的背影,虽还没接触,却通过那一段像是诅咒一样的碎碎念中。
察觉到南曦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太一样了。
但回来还要忙着找掌门复命,便都没对南曦过多关注。
李云筝又笑了声,桃花眼微微上挑,带出几丝风流韵味,“只要师侄你不说,你家大师姐自然不会知道这事。”
两人说着话,前往掌门的洞府。
和剑正在思考着南曦相关的事,简而言之,无论之后该怎么做,都要等明天齐迁走了再说。
之所以有南曦的心声可能只有宗门内人才能听到这个想法,其实也只是和剑毫无根据的希望,就算心声泄露,若是只有他一个人能听见,那边无碍。
他能永远不让南曦知道这件事,或者让这件事对南曦不能产生任何影响。
但通过观察看来,显然能听见南曦心声的不止一个,心声泄露这样的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若是只有宗门人能听到南曦的心声。
那么这件事的影响就能控制在最小的程度。
可若是所有人都能婆婆文海棠废文每日更新,幺污儿二漆雾二八一听见南曦的心声,那么她将永远的远离天云剑宗的核心圈,再是大弟子,也将永远不能接触宗门机密的信息。
哪怕是这样,她也永远要记住这件事,话哪怕不说出口,在心中想一想,也要三思而后行,直到心声泄露这件问题解决为止。
即使这个弟子这几年做了不少糊涂事,但和剑还是免不了为她的未来考虑。
正在叹气的时候,门外传来动静,和剑神识一放,发觉是李云筝和祁诏回来了,便开了门,将人迎进来。
李云筝上前半步,看着和剑,眼中带着笑意。
“拜见师兄。”
祁诏落后李云筝一步,不同于李云筝随口一说,他见到掌门是要板板正正地行礼的,于是微微一躬身,认认真真说:“拜见掌门。”
仙门当中,这类规矩算不上严谨,行了礼是不用等长者说免礼的。
祁诏直起了身,对和剑也稍微弯了弯眼,“此次历练,弟子幸不辱命。”
他不是爱笑的性子,但性格温和,对谁都是一副好脾气。
和剑看着这两人,看他们回来,倒也称不上高兴,还想着南曦的事,更是高兴不起来,只是淡淡点了下头。
“完成便好,无愧天云剑宗弟子的称号。”
掌门向来吝啬夸赞之词,两人倒也习惯了,李云筝看着掌门的神色,微微眯眼,随后问:“师兄面上如此愁云惨淡,可是发生了什么?”
在和剑说清缘由之前,李云筝不过以为,是因为南曦与齐迁的事,或者关于南曦对和剑的态度。
也做好了和剑什么都不会说的准备。
但对方却只是看了他一眼,随后叹气,道:“罢了,告诉你也无妨。”
反正就凭李云筝的敏锐程度,知道这件事也不过时间问题,而祁诏亦然。
和剑将这件事差不多都说了个清楚,说:“这件事发生的突然,我至今没有搞清楚原因,更谈不上解决的办法,如今只能想办法让这件事对她的影响降到最小。”
“哦?”李云筝眼中涌上些许兴趣,“难怪来时听到师侄的声音,语气也与之前不太相同。”
“你来时见到她了?”
掌门顿了顿,问:“你可记得她说了什么?”
“大抵就是些不明所以的泄愤似的话语。”李云筝想了想,“哦对,还有一句是,她当然知道你对她好。”
两位长辈说话,祁诏是不能插嘴的,但就算是在旁边听着,他也产生了诸多想法,其中最主要的想法,也只不过是对心声泄露这件事的诧异。
毕竟从很早以前,祁诏就将南曦列入不可深交的名单中,因此也就对其所发生的事,以及想法,甚至说心声,都提不起任何兴趣,更产生不了什么想法。
和剑却因为李云筝的话怔愣了下。
“我那弟子,真有如此说?”
“当真。”李云筝笑的好看,但其实没几分真心的笑意,比起高兴,不如说她是产生了几分兴趣。
毕竟就算是说心声,南曦着心声也太过割裂,让她觉得有趣。
和剑眉目宽慰了些,“我早说过,她还是懂事的。”
对于这句话,在场的两人没一人接话,显然都半点听不进去,和剑也难再与他们说什么,只是之后又与李云筝说了下这几日发生的事,将自己的处理方式说了出来。
李云筝没有提出反对意见,兴趣盎然地问:“所以要看明日师侄与那齐迁对峙后地反应,再决定之后怎么做?”
和剑点头。
“师兄,别怪我没提醒你,南曦师侄的反应,很可能不尽人意。”李云筝虽吊儿郎当,凡事只凭兴趣,但她看的通透,自己那师侄,显然已经不可救药了。
也只有自己这师兄,还一直对南曦抱有希望。
对于李云筝说的话,和剑抿唇,不置一词。
之后便也再没什么好说的,简单问了下安之后,李云筝带着祁诏,就各回各家了。
时间来到第二日。
还是清晨,甚至鸡都没有啼鸣,南曦在床上翻来覆去,愣是睡不着,不得已坐了起来,想修炼,又觉得静不下心。
她向来心大,所以就算是经过了昨天的事,她也能很快放下,继续进行下一天的事。
但南曦不为过去的事烦忧,却还没办法不为将来的事情烦忧,主要就是明天就要面对齐迁。
对齐迁这个人,南曦本来是没有意见的,哪怕做任务需要面对他,但一开始南曦都是抱着有帅哥不看白不看的想法进行的任务。
可随着任务时间的增加,和齐迁的接触越来越多,南曦的眼中再也没有所谓的帅哥滤镜。
反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见到那张脸就恨的牙痒痒,非常想要上手给他一拳,偏偏她面对齐迁,就必须要走剧情,时间长了,就让南曦每次要见齐迁之前,就莫名烦躁,且睡不着。
南曦认为,想要治好这样的症状,得实打实劈上齐迁一剑才能解决。
她干脆去练剑,毕竟练习早已记住的剑招不用动脑子,反而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渐入佳境,让人觉得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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