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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能活不到登基——若然晴空【完结】

时间:2023-12-28 17:26:49  作者:若然晴空【完结】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从前没有过亲人,我……”
  刘彻忽然开口打断:“小七,你想说什么?”
  他虽然是这么问,却没有要姬时继续说下去的意思,目光沉沉地看着她,“你只是一只雏鸟,先祖的记忆可能让你混乱了,你不是那位先祖,你是刚出生不久的小七。”
  姬时摇了摇头,她郑重地说道:“我没有混乱,也没有把自己当作先祖,我活过三十二年。二哥,我是死了之后才睁眼在这里的。”
  一时无人应声,连刘彻也没再开口,姬时甚至有一种自己在自言自语的错觉,她低下头,轻声说道:“我活着的时候,称为末世时代,所有人都在修炼异能对抗强敌,大家今日生明日死,对很多事情都看得很开。”
  她就把一切事情都看得很开,人活着,吃饱喝足不受苦,就是最好的事情。
  姬时说到末世,有些不知该怎么去形容那个绝望的时代,没有经历过末世的人要如何理解那样遍地行尸走肉的黑暗呢?最后也没有多说,只是说了自己与敌方皇者同归于尽,长眠之后来到此间。
  没人问她前世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朱元璋和儿子对视一眼,默契猜测她是那个末世时代的皇者。
  等姬时的话说完,整个殿内便寂静无声,六位帝子先前虽然互相坦白过身份,但那是基于最少十几年最多三十多年的相处,彼此已经猜忌得差不多,又在姬时诞生的节骨眼上,这才捅破窗户纸,是为了沟通交流,确认彼此想法,确保没人会做出愚蠢的举动,可今日……
  一个愚蠢的人就站在他们面前。
  开会之前,姬时还抱着一点她开口之后,大家彼此坦白,把话说开之后再无芥蒂的期望,但经历了这样刻骨的沉默之后,她一时也不知自己该怎么做了,最后也只是轻声说道:“我想说的就是这么多。”
  她转身就走,那高高大大的背影看起来竟然有些可怜了。
  刘彻看向众人,冷笑了一声往外走,却不是姬时离开的方向,他今日心情很坏,那小傻子开口之前他就隐约猜到她要犯傻,但没想到她能傻成这样,可她犯傻又有什么关系?现在去女皇面前把事情嚷嚷得整个西凤都知道,又有谁敢动她?
  真凤啊!真凤!
  不敢的是他,是他们,刘彻感觉自己好像阴沟里的老鼠啊,老鼠见不得光的,可那傻子把灯芯拨得太亮,她整个人都像是沐浴在光里,亮得他眼睛生疼。
  所有人里刘彻是情绪最激动的,他从姬时出生起就一直是情绪不稳的状态,刘彻走了一辈子的通天坦途,掌了几十年的江山社稷,第一次尝到酸妒的滋味,他酸妒得要了命,也恨这样的自己要了命。
  李世民也往外走,是朝着姬时追过去的,剩下的人面面相觑,朱元璋捅咕了一下儿子,朱棣捅咕了一下曹操,曹操看向嬴政,却见他嘴角弯了弯,对他们道:“天不早了,都去休息吧。”
  天是真的不早了,姬时难得化出翅膀,翅膀啪嗒几下就飞到了水云宫的观景台上,今夜的水云宫太过安静,静得像没有人住一样,姬时从来感觉不到寒冷的人一个人,站在高高的栏杆边上都觉得发冷。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传来脚步声,姬时悄悄向后瞄了一眼,见到是李世民,有些高兴也有些期待落了空……她最亲近的哥哥分明是另一个。
  李世民忽然问道:“你给自己取的名字,也是上辈子你的名字吗?”
  姬时没回头,但是点了点头。
  李世民走到她的身边来,说道:“那小七又为什么会想起找我们坦白?”
  姬时没吱声,但是李世民凤眼含光,声音清朗,笑着替她说道:“秦汉魏晋,隋唐元明,小七你知道多少?”
  姬时眨巴了一下眼睛,朝代歌她是背过的,不过是学期太短,很多历史人物都不教的,不过……三哥好像把宋朝昧下了?
  但她此时却来不及去想这个问题,看着李世民那双光彩照人的眸子,她似乎感受到了他坦诚的心意,喉咙堵塞片刻,小声地说:“都知道。”
  李世民意外又不意外,其实如果没有曹操这个像是混进来的,只论排序,他们的出生顺序就和朝代延续一样,所以这曹操是怎么混到老六这个位置的?按理他该排老三才对。
  李世民轻轻叹了一口气,都知道啊,却没有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来,这份赤子之心实在珍贵。
  他拍了拍姬时的肩膀,两边嘴角向上,笑着道:“其实你出生后不久,二哥曾跟我们说,他确定你是个单纯的婴儿,因为正常的人不会不知饥饱,而且生吞虫蛹……”
  他细细叙说着这些过往趣事,姬时低落的心情跟着他的话语渐渐转晴,偶尔还插话解释,重点是她真的觉得虫蛹很好吃。
  李世民最后对姬时说道:“小七,你是后世之人,也当知道我的事,血缘之亲只是一种生来就有的关系,并不一定是最亲最爱的人,你虽然武力强横,但心如稚子,你该对人设防。”
  这话说的不仅是刘彻,也是他自己,他明显感觉到,因为这一通安慰,姬时又像对待刘彻那样向着他打开了心防,和他亲近起来。
  姬时愣了一下,但她微微摇了摇头,建立心防是很容易的事情,但有了城墙,爱和温暖又如何进得来呢?
  姬时把李世民抱下了观景台,送他回了寝殿,然后有些踌躇地在刘彻殿门前徘徊。
  她原本以为来安慰她的,会是和她最好最亲近的二哥,可是她等了那么久,和三哥又待了很久,也没等到她想等的人。
  刘彻显然在里面,他没有点灯,但姬时对他的呼吸心跳声很熟悉了,隔着门,姬时刻意放大了自己的脚步声,她来回走了几转,忽然听见里面瓷器碎裂声。
  她下意识地推了推房门,厚重的铁包木大门应声而倒,刘彻在躺椅上歪着,碎裂的瓷器在他不远处的地上,姬时见他没伤到自己,松了一口气。
  刘彻见她把门都推倒了,原本的怒气冲冲也滞塞了一下,压抑着沉声问道:“你来做什么?自己犯蠢还不够,还想拉着我去皇母那儿坦白吗?”
  姬时把锋利的瓷器碎片用脚碾得碎碎的,和小沙子差不多,这才像个大鸵鸟一样蹲在刘彻的躺椅前,看着他问道:“二哥,你生气了?为什么生气?”
  刘彻手边的茶壶已经砸碎了,这会儿被问得火起,又顺手把茶盏砸了,整个人躺在那儿胸口一起一伏,眼睛都闭上了,忽然听见些窸窸窣窣的声音,一睁眼看到姬时把他躺椅边上的其他杯盏拿走,然后又去踩碎瓷器了。
  刘彻只觉得自己的怒气在一点点往上升,又一点点被这轻描淡写的碾碎瓷片的力气往下按。
  他按住太阳穴,怀疑曹操的头风会传染,他现在脑壳疼得要命。
第21章
  姬时对刘彻一直怀有很深的感情,她觉得刘彻是个温柔的兄长,他会抱着她看星星,为她读书,哄她睡觉。在姬时心里,他是比母亲还要亲近的存在。
  当然,凤国女子很少有亲手带孩子的,如果不是刘彻提出让帝子们一起来照顾妹妹,而姬游也同意了的话,这个比母亲还要亲近的存在,完全是可以换成任何一个后宫凤君的。
  眼前大鸟依人的姬时,完全是刘彻精心设计出的结果,可他高兴不起来,只有一肚子窝火。
  就如朱元璋说过的那样,他这就是哄傻子玩,傻子上了当,又能说明得了什么?
  刘彻索性把眼睛闭上了,不理会这傻子,她自己一个总会感到无聊了吧?该死!那些宫人怎么就一个都没留下?他的火气都快把自己给憋死了!
  姬时却没有走,她蹲着看了会儿刘彻,夜里视线也是很清晰的,她忽然勾头靠近了些,伸手摸了一把刘彻眼下,发出疑问:“二哥,你哭了?”
  刘彻气得差点从躺椅上跳下来,怒道:“谁哭了?我是气的!你……”
  姬时小心翼翼地说道:“二哥,你气哭了?”
  刘彻只差气死了,他根本没发觉自己真的落了泪,两行眼泪被姬时的大手摸了一把,全摸在了她的手心里,湿漉漉的。
  刘彻缓了一口气,调整了心态,眼神转动片刻,说着自己都不信的鬼话,“你和那些不人不鬼的东西坦白来历,谁知道他们心里怎么想?我是气你愚蠢!”
  姬时静静地听着,刘彻把话说到后来,自己也觉得没意思,向后又躺了下去,淡淡地道:“罢了,我不说了,你还能怕什么。”
  姬时看着他紧闭的双眼,轻轻地道:“怕二哥生气。”
  刘彻眼缝里又有泪水滚出来,他猛然侧过脸去,一手指着门口,喝道:“滚!”
  姬时没滚,她看了看被自己推倒的大门,水云宫虽然温暖,但这会儿冬日里也不能开着门睡觉,她反而把刘彻连着躺椅都抬了起来朝外走。
  刘彻起初都没发觉,只是听见姬时的脚步声,还以为她要走,可脚步声却一直响在身侧,总不能是这傻小鸡在他身边绕圈走吧?
  他忽然睁开眼,发现自己连着躺椅已经出了侧殿大门,刚要开口,姬时已经踏空几步,朝她自己的寝殿窗台飞去了。
  接下来的一夜,刘彻都没再开口。姬时把他安置在自己寝殿里,她本来就有两张大床,刘彻之前陪伴她时也偶尔会在她这里留宿,毕竟哄人睡觉自己也容易犯困。
  刘彻以为自己会失眠,可待在满是幼崽气息的寝殿里,温暖的火气舔着他的面庞,轻软的被褥盖在身上,他竟然没怎么胡思乱想就进入了梦乡。
  第二日他甚至起得比平时更迟,醒来的时候姬时已经离开了,外间也已经有了宫人走动的声响,刘彻没更衣没洗漱赤足下了楼,本以为底下会是剑拔弩张的姿态。
  可让人没想到的是,姬时坐在长桌前正闷头啃着一截带肉圆骨,嬴政正在舀起一只小馄饨,其他人不仅脸色如常,交谈起来也很自然,偶尔李世民还会让姬时吃慢些。
  姬时先发现了刘彻,嘴唇刚动了动,刘彻就快速往回走。片刻后他洗漱清爽,锦衣华服而来,头上甚至还点缀了些金花珠玉,实在是美丽非凡。
  姬时很自然地擦擦手,给刘彻舀了一碗热腾腾的豆花,迎着扑面的水汽,刘彻原本躁动不安的一颗心,不知怎么就安定了下来。
  他坐下开始喝豆花了。
  姬时坐回去喝了大半碗豆浆,宫人给她端来热水把手上的油腻擦洗干净,对众人点点头,就接过宫人递来的小号外袍,一步往外就变成了五六岁大的羽衣女童,将那件外袍往身上一裹,准备飞往鸣凤台听课了。
  那高大的身影忽然消失不见,让刘彻下意识地站起身,见众人都看向他,刘彻顿了顿,干巴巴地道:“只穿一件衣裳,不冷吗?”
  姬时都听迷惑了,她火系异能者啊,要不是一身羽衣出门不咋礼貌,她连外袍都不用系的。有她在的地方,太傅都热得脱大氅了,明明二哥昨天晚上在她身边烤了一夜的火,这会儿脑子烤坏了问她冷不冷?
  刘彻也觉自己脑子坏了,于是问完就坐回去,假装自己没说过这话,闷头喝豆花。
  李世民笑着道:“快去上课吧,今日不是要连上两节课的吗?饶太傅脾气可不比洪太傅,自己当心些。”
  姬时点点头,临出门前又看了一眼几个哥哥们,眼眉弯弯,嘴角弯弯,虽然二哥的关心很别扭,但她也感受到了。
  凤鸟展翅飞去,刘彻喝了一碗豆花,却觉得撑得慌,向后靠着椅背像个被掏了棉花的干瘪枕头,宫人们来来去去收拾碗碟剩菜,等最后一个宫人退了出去,刘彻一只手捂着眼睛,低低地骂了一句什么。
  朱棣一向和刘彻没什么话好讲的,今日却不知怎么坐在他边上,悠然地开口道:“昔者黄帝打败炎帝,不曾杀他,反而收容炎帝部落,将炎帝平等相待,那时谁都觉得黄帝养敌在侧,愚不可及。”
  “可谁也没想到从那时候起,炎帝就死心塌地跟着黄帝了,炎帝神农氏为其耕种,掌其内政,使黄帝无后顾之忧。”
  “后来黄帝战蚩尤的九黎部落,九战九不胜,从者无悔,最后炎黄以木石器具战胜有了铜铁为兵甲的九黎。”
  朱棣目光灼灼地看着刘彻,认真地道:“这世间最可怕的帝王心术,是君以诚待人,故臣虽九死而不悔。”
  至于其他的那些看似高明的帝王心术,则无非是用各种手段,使臣子认为自己被君主以诚相待了,而真正的圣君,真的可以拿出自己的一颗真心。
  所以今日,连最多疑的秦皇和他爹都一脸平静地坐在这里,因为真诚之人,无需防备。
  朱元璋嫌弃朱棣话多,瞪了他一眼,但是朱棣确实又是对的。
  鸣凤台前,新的太傅饶清凝望天空许久,在身侧洪殷的搀扶下进了正殿。她外放多年,前年刚调任初南郡太守,昨日才回到西凤皇都,可她星夜兼程赶回来并不是为了给太女上课,而是带了累累血书来告御状。告的不是别人,正是姬游这几年来最心爱的雨燕君一家。
  雨燕君是初南郡人,他是平民出身,因貌美而被郡中富商献给朝中贵戚,又被贵戚悉心教养数年献给姬游。姬游喜爱他美貌懂事,又是老来上头,给了雨燕君诸多荣宠,甚至为他封君,虽然在西凤国凤君这个尊位显得不那么值钱,但西凤宫中前两位凤君都是什么样的人物?
  白鹭君是中等世家出身,但其年轻时乃是西凤国第一美人,天下之绝色,姬游只是偶然见了白鹭君一面,便盛宠了他十多年,至今仍然挂心。
  金雕君是顶级猛禽世家之子,放在其他三国也是足可封君的,姬游不怎么宠爱他,却给了他十足的尊重。
  西凤宫中两位凤君横亘了姬游的帝王生涯,这期间有不少得宠一时的男子,但都没有越过这两位的尊位。谁想到后来,竟然让一只娇娇滴滴的雨燕儿后来居上,同封凤君。
  卑者乍贵,能保持初心的少,雨燕君在宫中自然谨慎小心,可他的家人在初南郡那么个偏远地方受尽了追捧,自然而然生出一些不该有的心态,想要过上比拟世家的奢侈生活。
  不敢动世家,唯有向下伸手,向下伸手还不够,就敲骨吸髓,将人榨出最后一滴血,雨燕君得宠的这短短几年,初南郡中堆积了数百条血案,桩桩件件都让新任郡守饶清触目惊心。
  她多次向姬游上书,要求惩治燕家人,一次两次都被雨燕君轻巧化解,后来饶清再上书,姬游就不理会了,甚至连看都不看了。
  前段时间接到了调令,饶清第一时间将家人送离初南郡,随后收集了各种案卷证据一并带走,昨日一到宫中面见姬游就告了燕家,可姬游仍旧不愿意多看,摆摆手让她去准备太女的课业。
  姬游不是什么糊涂昏君,但人有私心,雨燕君如今正是她心头一块肉,何况燕家不过是小型鸟雀之族类,能在豪强遍地的初南郡闹出什么大事来?无非也只是欺压些鸟雀小族,卑贱平民罢了。
  饶清心中悲愤难言,回了家一夜没睡,自然也没准备什么课业,她今日来到鸣凤台时已经心灰意懒,可见到个头矮矮的小太女朝她行拜师礼节,也只好缓了一口气,认真地受了这一礼。
  随后她郑重地握着姬时的双手,喉咙干涩许久,才哑声说道:“殿下……一定要好好听课,臣别无可教,唯愿殿下以苍生为念,来日不要让百姓再蒙受苦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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