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还活着的时候,也借过这本书。
很巧的是,学校还没来得及注销倒霉蛋的一卡通。
于是陆怡晴顺着他的学号查了查,发现他借的都是关于爱情类的小说。
似乎是专门用来借了哄女朋友开心的。
他看起来似乎很爱他的女朋友。
他甚至为了她大把大把地花钱,买各种各样的奢侈品。
但那个所谓的“拜金女”,她依然穿得朴素单一。
不带任何珠宝气。
陆怡晴敲打着电脑键盘,看着那些学号。
她的目光落到了那些还没来得及发出去的反诈海报上。
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打通了C的电话。
“你以前对那些VIP柜台的柜姐是不是很熟?”
“那当然,我以前也算是高级VIP客户的。”
陆怡晴说:“我想,我需要你帮我去了解一些事情。”
在她挂断和C的通讯的同时,她的房东打电话过来了。
他的话仍旧简洁。
“社团老师出事了。”
陆怡晴挑了一下眉。
“详细说说。”
房东沉默半晌,这对他来说似乎是个难题。
但他还是开了口:“今天,那个大学霸过来社团,说是要给老师一点小小的愚人节震撼,然后他给老师的水里放了芥末油,不过很快老师就出事了。救护车已经来了,医生说是中毒。”
他的话音刚落,尖利的警笛声已经划破了静默的天空。
陆怡晴听到这一条信息的时候,下意识地往窗外看去。
红蓝相间的灯光照进了她的眼底。
社团老师被救护车带走了。
不过据说他的中毒症状和侄子一模一样,大概率也是那款高毒农药。
回天乏力。
*
当警方匆匆地赶到案发现场的时候,发现站在现场的嫌疑人是倒霉蛋的一号舍友——那个经常拿奖学金的大学霸——他和三号舍友小学霸一起竞争奖学金的关系。
此刻,他正脸色苍白地站在那里,一脸的绝望和无措。
“我什么都没干……不是我……不是我……我以为那只是芥末油……”他带着哭腔说,显然是害怕极了,“我以为那只是芥末油……”
警方带走了他。
审讯室内。
“是你给那个社团老师下的毒吗?”警官先生问。
大学霸用力地摇头:“不是我,我只是……我……”
他的脸色有些白。
“有人给了我一张纸条,让我去指定的地方拿到芥末油之后给老师的杯子里放芥末油,所以我就去了……今天是愚人节,所以我们……”
他的搭档没好气道:“他让你去你就去,你几岁啊这么听话?”
警官先生问:“那张纸是什么样的,可以让我看看吗?”
大学霸有些犹豫,他沉默半晌,最后还是从口袋里掏出了那张打印的A4纸。
和院长女儿的那张纸上的内容大差不差。
“亲爱的同学,我要你去学校的小树林旁拿到那瓶芥末油,然后趁机放进游泳社社团老师的杯子里,否则的话,我就会公布你的所有秘密。”
“你的秘密?”
警官先生审视着面前的男孩。
“那么,你的秘密又是什么?”
大学霸深深地喘着气,似乎很困难似的。
半晌,他才语气艰涩地说。
“如果我说了的话,你们可以帮我保密吗?”
两个警察对视了一眼,点点头。
第47章
他的秘密是什么呢?
大学霸在警方的询问下吞吞吐吐地坦白:“那就是……我的奖学金是靠老师关系走的, 年纪第一的奖学金我本来不能拿的,有一门选修课我拿了良好,只不过, 后来我就让老师帮了我一个小忙。”
警官先生意识到了什么:“是那个社团老师?”
“对。”他深吸了一口气, 才接着说,“因为我撞见了他的秘密,他为了让我保密, 同意把这个奖学金的名额让给我。”
警官先生追问:“他那又是什么秘密?”
大学霸犹豫了一下, 脸上露出难以启齿的表情:“就是说……他已经结婚了,但是还出轨这件事啊。”
警官先生问:“出轨?和谁?”
大学霸道:“就是钱老师,她是老院长的女儿。”
院长女儿?
可她明明否认了出轨的事宜。
年轻警官问:“你看到他们接吻了?”
大学霸露出一种“人民警察怎么能说这种虎狼之词”的表情:“那当然没有,但是据说他们走得很近, 我们经常看到他们走在一起, 可他们工作没有交集——这不是出轨是什么!”
警官先生:“……”
这群孩子还真是听风就是雨。
他顿了一下:“可是这事不应该只有(房东)一个人才知道吗?”
说到这里, 大学霸的声音更小了一点。
“我是真的很想要这个奖学金啊……除了这个, 别的我就真的什么都没干了。”
警官先生沉默半晌,继续问:“既然这样, 这个奖学金的原定名额, 是谁?”
他的声音更小了:“是我的另一个舍友, 他也是个学霸来的。”
“你觉得他有这个嫌疑吗?”警官先生循循善诱道,“既然是舍友, 他的活动轨迹你想必很清楚才对, 他最近有任何可疑的行为吗?”
大学霸想了想, 迟疑道:“我也不确定……他一直都在宿舍里学习来着……哦对了, 我想起来, 他昨天中午好像出去了一趟。”
*
警官先生的搭档和另一个警察结束了他的笔录,也过来了。
“园艺社因为近期停顿整改, 钥匙七恶群一五二二气无二八衣整理本文欢迎加入都收在社长的手里,其他人都没法拿到。只有个女孩子曾经来找园艺社社长借过钥匙,据说是想借园艺社的工具用一下,捞她掉在下水道的钥匙。”
他顿了一下。
“但是这个女孩说自己还没来得及去园艺社,她说她最近都和她的舍友在一起。她的舍友也证明了这一点,唯一单独出去的那次,就是在昨天中午,不过她说她是去图书馆还书的。”
警官先生问:“是谁?”
搭档抽出来一张个人信息档案。
“喏,就是她咯。”
照片上的女孩,是那个倒霉蛋的女朋友“拜金女”。
“目前来看,她的作案嫌疑最大。”
警官先生皱眉看了看照片上的这个漂亮女孩。
“不急,等我问过那个孩子的舍友再说。”
*
陆怡晴在这个时候收到了C的信息。
C说:“哇,姐姐,你真的猜对了。那个(倒霉蛋)真就是从网上购买了奢侈品之后又拿到线下去退货了,据我认识的那个柜姐说,他狠狠地赚了一大笔呢。哎,不过话说回来,他干嘛费这个老劲买进卖出的,这不多此一举吗他?”
陆怡晴弯了弯唇:“嘘。”
*
警方第一时间就传唤了倒霉蛋的三号舍友——和一号舍友竞争奖学金的那个小学霸。
“请问你是否知道你的舍友通过不正当关系竞争奖学金这回事?”
小学霸点了点头:“之前查成绩的时候,的确是因为有几门功课他的分数比我低才吵起来的——那段时间,我们几乎天天吵架,楼下104的人天天来敲门。”
“这样。”警官先生说,“那你肯定对当事人和老师都怀恨在心了。”
小学霸点了点头,他似乎很坦然:“啊,对,校园论坛上那个提议去给老师的马克杯里放芥末油的帖子就是我发的。”
“那么,对于那瓶芥末油被调换成了高毒农药这件事,你应该也知道了,对吧?”
警官先生的语气陡然严厉了起来。
“你的舍友说你昨天中午出去了一趟,你是去干什么了?”
“我什么都没干。”小学霸的表情仍旧坦然,“你们可以查我的消费记录和聊天,我没买过,也没跟别人要过高毒农药,再者说了,园艺社的教室有锁,我不是园艺社的人,也进不去。”
“我是在问你,你昨天中午去干什么了?”
“去图书馆。”小学霸说,“写论文查点资料。”
警官先生说:“既然这样,那我会跟图书馆老师核实情况。”
小学霸说:“不用核实,那段时间图书馆的管理老师不在。”
陆怡晴这才想起,她那段时间约了真大胆在食堂见面。
这期间,图书馆有没有人进来她不知道,只是有学生喜欢趁着午休过来还书,于是她就在那堆满了书本的小推车里发现了那本交换编码的书。
警官先生继续道:“那也就是说,没有人能够证明你的说辞了?”
“不。”小学霸说,“昨天我舍友的女朋友也来图书馆还书的,我们还碰上了,她可以为我作证。不信的话,你还可以查她的还书记录,这个总没办法作假了吧?”
“你说的舍友是哪个舍友的女朋友?”
“就是XX(倒霉蛋)的女朋友啊。”他说,“我和她一起来还书的。”
说到这里,他还欲盖弥彰地补充道。
“她之前去还书的时候,图书馆的老师应该见过她的,因为她还问了我那个新来的老师是谁呢。”
*
陆怡晴摩挲着那本被调换了编码的书。
警官先生很快就联系到了她,要她帮忙查一下昨天中午有没有学生来自助还书。
陆怡晴很快就找到了那本书,也调出了相关的记录。
那本“拜金女”前天借出去的书,她昨天的确过来还了。
陆怡晴盯着电脑屏幕若有所思。
如果昨天中午真的是“拜金女”来还了书,她们大可不必交换编码。
除非从一开始,这本书就是“拜金女”借,但却是园艺社的女朋友拿着书来还。
就算园艺社女朋友的舍友看到,她也只会说自己是去还借了很久的书,没有人会怀疑。
园艺社的女孩帮“拜金女”伪造了不在场的证明,让“拜金女”得以能够趁这段时间拿毒药,再去小树林里放下那瓶高毒农药,再引导大学霸给老师下毒。
但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拜金女”为什么要杀社团老师?
她的动机在哪里?
陆怡晴想不通。
蓦地,她的目光落到了面前的书籍上。
书本还是那本书。
封面没换,只是编码换了。
*
警官先生拿到了借阅记录,但他只是看了一眼,就语气平静地说:“这只能证明有人在那个时间点还了这本书而已,并不能保证那个还书的人一定是她。”
他顿了顿,又道。
“她没有绝对的不在场证明,他们两个人说不定在互作伪证。”
他的搭档半死不活地靠在椅子上,现在审讯室里空无一人,他总算可以放弃形象。
“可以可以。”搭档说,“就算你能够证明还书的女孩不是(“拜金女”),是另一个人,那又能怎么样?这个学校的监控设备太拉,找不到关键性的证据。再者说了,就算她真的是凶手,那么,动机呢?你总得有个动机吧?”
如果说小学霸杀老师是为了能够出一口奖学金的恶气,那么这个“拜金女”呢?
她和这个社团老师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摩擦吧?
“再者说了,这个社团老师和社团老师的侄子是秘密公告的连环杀人案件,但是他的侄子死亡的时候,这几个人都有明确的不在场证明。”搭档说,“我现在觉得肯定是他的瘫痪老婆气不过,所以才秘密雇佣了杀手开始报复他们,这个还说得过去一点。”
“首先,这绝对不是连环杀人案。”警官先生纠正了他,“第二次杀人是在模仿第一次杀人——你过来看那两张A4纸。”
【亲爱的老师,请你在下午4:00左右的时候来到校体育馆,帮我把这个锁处理掉,否则的话,我就会公布你的所有秘密。】
【亲爱的同学,我要你去学校的小树林旁拿到那瓶芥末油,然后趁机放进游泳社社团老师的杯子里,否则的话,我就会公布你的所有秘密。】
搭档问:“这有什么区别?”
“区别很大。”警官先生说,“一个是‘请’字句式,一个是‘要’字句式,说明第二次杀人是模仿的第一次作案。”
搭档敷衍地给他鼓了鼓掌:“很好,那你还看出了什么?”
警官先生沉默了一下。
“在这个学校之前,还有一起高空坠物案,你记得吗?”
“啊,那个不是意外事故,已经被学校解决了吗?”
“我在想,那也许不是意外事故呢?”
警官先生说。
“如果真的是意外事故,学校大可以坦然地把这个案件放出来,给学生做一下安全教育,为什么反而要遮遮掩掩,甚至压制他的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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