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利用报纸传递金融信息,然后赚更多的钱,他不是闲着无聊帮姜美玲的,最喜欢抽雪茄,姜美玲见他从来不空手的,拿出来盒子,“有人送我一盒,可能你比较喜欢。”
冯展宽看了下英国的,“英国警督送的。”
这种是内供限量的,他打量姜美玲,一直觉得很奇怪的,“你有中枪?”
“是啊,肥佬你也知道的,一直看我不顺眼的,因为他手底下人干活想多拿钱的,我压着报纸价格,挡了他的财路嘛,他自己也想在媒体界做大,给自己加包装的。”
姜美玲以前对肥佬,各种口诛笔伐,当众扒衣服也不为过,矛盾早就很深了,肥佬前仇旧恨加起来,疯狂起来把她干掉也不为过。
她笑的意味深长,至于冯展宽的事情,她知道一些,但是不讲,你不缺孩子的话,那这些事情你都可以不用了解,对冯展宽也有些地方不认同的。
可以一起发财,“我打算跟你一起入场的,带带我一起发财喽。”
冯展宽点了点那一盒雪茄,姜美玲就是卖人情的,大家都是好伙伴嘛,“好巧的,patton跟daniel认识,没想到这次他会来香港任职,他们之前是大学同学,关系还可以,今晚约了一起吃饭,jones你是香港股神,有幸邀请你一起的话,我想daniel也一定会高兴认识你这样有能力的新朋友的。”
巧不巧?
好巧的。
冯展宽大笑,烟头摁在烟灰缸里面,你看有时候跟聪明人相处,比抽烟还要畅快的,“玲姐,你知道我这个人很傲气的,但是我还是很喜欢有你这样的朋友,好会做事啊,真的体贴啊,李祖义没福气的。”
一个女人,她永远知道你想要什么的,也永远知道你可以给什么的,睡觉就有人递过来枕头,她是明白等价交换的,冯展宽最欣赏她一点,“我有很多女朋友的,她们有时候很天真的,觉得可以从我这里空手套白狼,觉得你夸一句漂亮,她们就觉得自己身价倍增,就觉得自己很值钱。”
你要捞钱,最起码要看看能给我什么利益,对不对?
很多漂亮女人不懂的,天天做一些神经质的行为,都是虚的,男人可以用来骗女人,但是女人当真了就很傻的。
姜美玲也跟着一起笑,她中枪了吗?
中了。
是肥佬做事的吗?
不是。
她自己下手的,因为patton一直在跑关系,新来的警督daniel很信任他,姜美玲也为daniel递交很多资料证据,很卖力的。
但是她不可能要肥佬逃脱罪名的,她对自己胳膊肩膀开枪的,贯穿伤,她养了好几个月,现在还是疼,但是无所谓,高兴嘛。
指控肥佬谋杀罪喽,证据确凿,无法开脱的。
送肥佬一份大礼包,冯展宽当晚跟姜美玲一起列席,一同出席的还有冯太太,冯太太父亲做财务公司起家,香港最早的高息放数就是从她爷爷那边开始的,第一次有人把高利贷洗白改为财务公司,后凭借雄厚资本成功跻身银行界,她父亲是业界有名的银行家。
daniel前车之鉴,上一届警督被清算,贪污受贿一千多万,他受皇家认命,很谨慎对待晚宴朋友的,因此很多人想要结交没有门路。
他如果要吃饭,首先要做背调的,底子最起码要清白是不是?
警督如果再跟社团老大一起吃鱼翅,那跟以前又有什么区别呢,透过daniel的态度,冯展宽对未来股市预期就非常向好,daniel也非常喜欢香港股市蓬勃发展,最好成为世界第一的资本体,他来这边政治抱负也很大的。
觥筹交错,人人尽兴嘛,十二点才散。
诺,这个世界上,有人吃鱼翅,有人吃便当的,心态到位吃什么都一样的。
滔滔跟弄弄俩人,就是上顿吃早上卖剩下的,晚上吃下午卖剩下的,总有东西剩下的,滔滔把推车放在门外锁起来,开门一瞬间门好轻松的,“弄弄,你先吃啊,今天有炸鸡的,好大一盒,你先吃。”
把肉叉子叉开撕碎了,放在碟子里面,弄弄要累死了,吃的腮帮子鼓鼓,看他开始焖糯米饭,先泡两个小时。
然后后半夜就去煮,要人看火的,他就一直盯着。
闹钟睡一下就起来打包,然后去卖糯米饭,还要去批发豆浆油条包子一起。
卖完了回家再煮酸梅汤,中午再去卖酸梅汤。
下午的时候就卖汉堡咖啡三明治,他赚钱要赚疯了的。
泡好糯米,然后把钱倒出来,弄弄现在喜欢捡垃圾,她去垃圾桶里面捡来一个腰包,很破的,但是她也不舍得用钱,拿给滔滔。
滔滔就背着,倒在桌子上,他们两个不觉得钱脏的,弄弄举起来,“哇,金钱的香味。”
滔滔把钱全部顺起来,手上黢黑的,都是晒得。
他数着纸币,弄弄就把硬币搬起来,大的一摞,小的一摞。
知道赚多少钱嘛?
不知道的,心里没数的,反正就是往包里塞。
倒出来的时候才发现满满的,手得进去掏才可以。
两个人沉默理钱,很累很累的时候,就是吃饭睡觉做事,只有这三件事情。
数了三遍,滔滔开口,“八百九十七块五角。”
到五百的时候,他心跳就很快,就那个高兴劲儿就出来了,因为还有一些没有整理的,他觉得可能有七百块。
结果最后出来,八百九十七块五角。
弄弄也高兴死了,“我这边是五十六块一角。”
她开始心算,“加起来的话,应该是九百退两元五角,那就是九百五十三块六角。换算成人民币的话,我们破千啦。”
哇,高兴死了,跟个小疯子一样,蹦哒起来在桌子上跳,好高兴的,又去抱着滔滔的手心亲,讲一句话亲一下,“中环那边写字楼,白领一个月薪水才三千块的,快快,我们去成本。”
滔滔拿出来食材购买清单,做食品摊贩的,小成本很多的要均摊的,精打细算,“两百块,最多两百五十块。”
美死了,美的冒泡泡,“那就是赚七百块啊,哇塞,那可是七百块啊,一个月就是两万块啊,到时候你可以买机票去台湾,我也可以跟你一起去台湾吃菠萝了。”
“还有啊,话梅啤酒,他们喜欢啤酒里面放话梅的,我觉得味道很刺激的,也想尝尝的,那边的糕点据说也好吃,凤凰酥啊什么的,我都没有吃到过的。”
要去的,但是没到。
滔滔把钱收起来,“不去,这些钱都要给你买针线的。”
“你不担心你妈妈跟外婆吗?”
“担心啊,但是我可以打电话写信的,机票好贵的,不值当的,去了也只是看看,大家知道彼此过的很好就可以了,你看她们没办法来香港,不能帮我做事了,你要长大了才能帮我做事的。”
弄弄这个孩子,很好糊弄的,她虽然海底长大的,但是天真,别人说什么都信的,“好啊,但是我跟你讲过的,我不知道补多久啊,可能要用很多钱才可以的,有可能用了我一直长不大。”
滔滔躺在沙发上看她,跟桌面齐平,她腿在桌子边缘晃来晃去,看她有些焦虑安慰,“也无所谓嘛,你一直在就好了,长大也好,长不大也好,你在就好了。”
弄弄好认真地讲,“我肯定一直在的,你只要不撵我走就可以了,你以前刚认识要扔掉我的。”
滔滔抿唇否认,“没有。”
有也不会现在承认的,有个人陪你,午夜十二点忙完,静静地讲几句话,多好啊。
他现在有一点钱了,还是很节省电费了,晚上不开灯的,弄弄睡着了他就去厨房,他觉得不需要灯的,电费也不便宜的。
光煤气费就很贵的,省一点是一点喽。
坐在小椅子上,看着火,很热的,又流汗出来,晒伤的胳膊脖子都生疼的,一层层褪皮。
他拿着报纸来回扇,弄弄那个小电风扇对着她呼呼地吹着,有个落地扇滔滔这个吝啬鬼才不舍得开的,热了他就冲凉水。
他觉得明天可以包装再好一点,这样价格可以卖贵一点,是不是可以搭配套餐的,比如一个打包袋里面放咖啡汉堡还有炸鸡,价格可以稍微便宜一点,这样卖出去东西更多。
夜深人静脑子里面想什么?
想的全是赚钱啊。
小本生意发家的人,无非就是具有最简单的特地,勤劳、节俭、认真。
脑子全部用在做生意上,其乐无穷的。
托腮,第一次他想弄弄长大的,长大一点,一定是个很好的女孩子,长的不知道什么样子,但是心眼一定很好的。
他疼爱她的,想她过正常人一样生活。
他在盛夏卖了一个月,赚了三万块,黑的跟鬼一样的,浑身都褪皮。
然后去卖了线回来,他比弄弄自己挑的都认真,弄弄哭的拉着他不要,“不要啊,都是血汗钱,我手艺不好,真的不好,我上次骗你说我针线很好的,其实不是,我手艺是最差劲的一个。”
“我天天绣花,都是乱做的,我根本没学过,阿婆都说我不认真,说我在上面乱走线,我可能真的长不大的,我能出来海底看看,就很满足了,你不要乱花钱啊。”
她心疼啊,疼得滴血,那都是血汗钱啊,鬼哭狼嚎的,“你真的不要买啊,听我劝的啊,你可怜可怜你自己,你看你身上有没有好地方,你瘦的像是竹竿一样,走路肩膀都在晃,钱留着多好。”
滔滔把她塞在腰包里,还是去店里让人加工了,“都买了,按照要求来做,要很细的。”
弄弄捂着嘴,哭的稀里哗啦,在包里跟个树獭一样,脑子里全是血汗钱没了。
她心疼,肉疼,喘气都疼。
滔滔疼吗?
也疼,但是钱总归要花的嘛,“好了好了,别哭了,你看都买了,你回家要绣花,不会我教你的,钱赚来就是要花的嘛。”
“可是你连汽水都不舍得买一瓶喝,你天天吃剩饭。”
“无所谓的嘛,男孩子吃什么都行,我觉得都一样。”
弄弄又开始哭,趴在那里哭了半下午。
哭完就开始一头扎在纸杯里面洗澡,没办法,人小,哭的浑身都脏了。
出来就开始用功,她要好好绣花的,先是把那件破衣服,数了数,卡巴眼睛看着滔滔,“数好了,一共六十六。”
“五生花嘛,那你做了几组了?”
弄弄清澈的眼神看着他,“一组。”
滔滔看她,沉默了一瞬间门,“我明天买个放大镜,我来吧。”
弄弄觉得也行,小声附和,“你试试看呢,怕是看不清。”
不行的,她还得自己来,晚上那电灯就开的很起劲了,拽着线一团一团的,都闪光的很。
滔滔特意在墙边给她比划了身高,“诺,六厘米的。”
弄弄撸着袖子,“我好好干,你去睡,我顺便看锅,要两个小时是不是?你放心,我不会糊锅的。”
滔滔才不信别人,自己一个人做事情习惯了,真的是只相信自己做事情靠谱的,“我看锅,你做你的事情好了,我们正好做伴了。”
“好。”
她捏着针,就开始干,气势是很足的,干劲也很大,就是真的技术不行,滔滔从厨房看,穿线的时候就能看出来生硬。
弄弄喊他,“电扇关掉,我的线都吹乱了。”
他起来把她小风扇关掉,站在一边看。
弄弄就很拿劲儿了,想表现一把,她今晚觉得用金线的话,不会涩,绣花也看得清的,不然平时都看不清花纹的,神也爱金银珠宝嘛。
结果线卡了一下,滔滔一看线抽不动了,马上起来了。
弄弄喊他,“帮我一下嘛,老打结的。”
滔滔跟她讲,“线不用这么长的,短一点就不会这样了。”
“但是要一直穿针,很烦的。”
“慢慢来喽,我们又没有急事对不对,不然现在还是要剪断的对不对,你不要着急的。”
弄弄很听他话的,“你讲的对,慢慢来嘛,我记住了,你去忙吧。”
又是高高兴兴的样子了,她像是个勤劳的纺织女工,越做越习惯的,还有心思跟滔滔一起琢磨,她一定程度上是冯滔滔的狗头军师,“你看那些有钱人,或许一开始没钱,但是后面都是有一定资本的,然后抓住好机遇呢,就起飞了,我觉得你也可以,而且我可以脚你英文的,这里很多外国人的,你以后也要跟他们做生意的。”
双语环境,英文切换很多的,包括很多包装纸上面都很多英文介绍。
他觉得可以学,“你教我吗?”
“好啊,我教的不好,你不要讲我的。”
滔滔很刻苦,他全部用本子记下来,有的就写胳膊上,弄弄也不会教学的,学完26个字母直接就是单词。
捡了个单词本回来,滔滔就硬记,弄弄一边绣花一边读,他看火的时候顺便背。
有人教他们怎么生活吗?
没有的。
没有人带,没有人指点,跌跌撞撞地生活,有时候摔了也只是站起来拍拍灰继续走。
滔滔在中环摆摊两年,姜美玲跟冯展宽联手,新港报业又回到了姜美玲手中,颖兰被资本稀释,挤出新港。
弄弄66组五生花做到18组,即十八界,六根、六识、六沉,她在第二年圣诞节醒来的时候,一夜之间门长到九十公分。
她对着镜子看很久,不记得自己小时候什么样子了。
但是滔滔看到她之后,才发现她真的不是无盐女鬼。
她白胖又可爱,比画报上面的小女孩都要漂亮。
她力气很大,还是跟以前一样,能一只手把桌子抬起来,坚持十秒钟。
第20章 雄心初绽
自廉署成立之后十余年,香港经济进入蓬勃发展阶段,由转口港向工业化城市转变,经济走向多元化融合发展,渐渐实现制造业向服务业发展转变,处于第二次转型过渡期,服务业生产产值占比高达六成以上。
并且随着经济发展,自五十年代起至今,人口激增数倍,房地产与股市一日千里,房地产供应严重不足,香港房地产商联合实行楼花预售制度,吸引众多华商携资跨界分羹人口红利。
站在历史资料上回望,总能看得见风口,大风来临时候携裹的金钱资本无数。
但是站在真实风口上的时候,总会迷茫徘徊,分不清是不是风口。
风要起飞的时候,永远不会告诉大家是沙尘暴还是龙卷风。
沙尘暴摔的很惨,吃一嘴沙子喝一肚子风,搞不好倾家荡产。
龙卷风呢,通往财富宝藏的大门,打开就是一个宝库。
1976,台湾。
姜美玲台北寓所。
陆樱楠学台湾菜,滔滔之前打电话讲要来,她就开始准备,提前买菜煮菜,阿婆一个人添香油,姜美玲这边房子很空很大的。
买东西也很不方便,陆樱楠要下山的话只能叫车或者走下去,她也很少出门。
13/97 首页 上一页 11 12 13 14 15 16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