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里碰了碰自己的额头,反复地闭眼又睁开,她记得……谁在之前,叫她称呼他为“惮”?
然而下一刻,她就被面前的五条悟突兀地握住了手腕,她不由得迎上了对方似有风暴般无法辨明情绪的眼底,对方的唇齿动了动,在不经意与她身后的两人视线交错后,手中的力道微微用力,疼得她蹙起细眉。
与此同时。
“你在看什么?”夏油杰虽然控制不了身体,但他在时刻关注着惮的行动,“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就像是一只躲在角落里的老鼠。”
“随便你说些什么……”
惮轻笑一下,他透过那边浮现的微小咒灵,看到了那边的发展,“不觉得五条悟的表情很精彩吗?放心,鹤里马上就会来到我这边了――”
然而顷刻间。
咒灵吐露的方框内,上演着的情景却是――
“鹤里。”
他垂落的碎发遮挡了眼底的神色,只能看清姣好的下颚骨,而他的唇角不知为何竟然再次缓缓勾起,并且把身前的她拥入了怀中,亲密无间,接着近乎旖旎般,凑到了她的耳畔。
于是鹤里听到了五条悟低沉的说出了不明意味的话语。
“如果我是惮,你会做些什么?”
她有些不解,刚想开口时,对方又突然提高了些许声音,宛若在对她身后的两人宣示着什么,“你会属于我,对么?”
鹤里愣愣的,脑海里因为之前长时间的高烧而迷糊又朦胧,因此暂时思考不能,只会叫着:“惮?”
对方倏然捧起了她的脸颊,指腹微微用力,把她的脸庞朝向了后侧,像是要让她也看清楚江户川乱步与太宰治各异的表情时,对方沙哑的嗓音响起:“……嗯,我就是…”
她听到了对方轻而语焉不详的低喃:“惮・哦。”
鹤里一瞬间满脑子里只有这句话,她被脑海里充斥的记忆带动了情绪,含着泪弯起了眼眸,似有喜悦般,随即亲昵地握住了他的手腕,脸颊还眷恋地蹭了蹭他的手心。
然而前方的太宰治眉头一皱,他靠近一步,立即牵了她的另一只手,意图把她带过来,还朝她说出了:“鹤里,到我这里来。”
她微愣时,五条悟再次把她拉入了怀中,缠绵地弯下腰吻着她的秀发,并在她看不见的角度下,眼底裹挟着疯意,笑容逐渐加深,反而透露出一种濒临爆发的边缘,“不好意思,现在……她・只・能・是・我・的・了。”
太宰治的眼眸眯起,竟然有种不妙的感觉。
这个家伙……情绪变动的很不正常!
两者对视时,似有火花燃烁。
偏偏此刻,江户川乱步脑子里的原住民不断在嗷嗷乱叫,语气可怜又难受,像是只蔫蔫的猫儿,“呜啊啊鹤里怎么了?一定是被这个银发男骗了对吧?对吧??”
江户川乱步脸色不虞,忍无可忍的在脑子里恶狠狠说出:“闭嘴!”
另一边同样注视着这里的夏油杰,有些不明现在的发展,但他还是笑了一声,“看来并不是如你所愿。”
此刻控制着身体的惮刚想踏出门,就掰断了手中的门框,一瞬间用力到捏成了齑粉。
“五条悟,还真是……”
惮的脸色异常阴冷,“碍眼至极!”
第138章 通往真实30
在这令人倍感紧张窒息的场合内, 江户川乱步脑海里的原住民像是找到了漏洞,突然说出:“刚刚银发男的几句话里明显有问题,另一位乱步, 快反驳他!别让鹤里被骗了!”
江户川乱步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他压抑着自己的暴躁情绪,挑起眉梢,开始替鹤里反问五条悟, “你什么时候改名了?”
太宰治也察觉到鹤里此刻的心思完全是被五条悟左右后,他沉吟片刻,索性松开了想要把人拉过来的举动,反而后退了几步, 不着痕迹的嘲讽,“五条君, 竟然愿意背负一个陌生的名字,我还真是有些佩服你在某些方面的容忍度。”
鹤里虽然还在发着烧,思绪也有些迟钝,但不代表她听不懂这几句话,在她愣了愣, 有些疑惑地抬眸时,她的双眼恰好被宽厚的手掌所覆盖住。
身后人不容置喙地遮蔽了她眼前的所有光亮,话语听不出意味,“我们的事情,为什么要告诉你们?”
五条悟半阖眼眸,银白的睫毛覆盖了情绪, 像是蒙上了一层阴影。
他拖慢的声线如同宣告着什么, 随着唇齿的一张一合,笑意逐渐加深, 令人无端发寒,“该不会是……嫉妒?又以什么身份嫉妒?哥哥桑?”
太宰治不由得微微蹙眉。
江户川乱步完全没想到这人的脸皮能这么厚!
“鹤里,”五条悟收紧了抱着她的动作,下颚抵在了她的头顶部位,在她看不清的角度里,神情逐渐转为虚无,脸庞似乎都掺和着碎冰,与之相反的是,他的语态格外亲昵,“你能想起我真是太好了。”
他这幅样子把江户川乱步脑子里的原住民吓了一跳,“……!!这、这人怎么变脸这么快!”
“完全都不装了啊。”江户川乱步阴恻恻的开了口,他朝着五条悟这幅有恃无恐又似乎有着愠怒的模样,冷不丁地扯了扯嘴角,“看来你也不是很愉快嘛。”
江户川乱步眯眼时,大致推算出了一些信息。
明明鹤里什么都不记得了,却能在发烧后突然想起了一些记忆,大概率与这座宅邸内除了他们以外的那几人脱不了关系,虽然不知道是谁做的,看来是阴差阳错地便宜了银发男。
不过也没有让银发男好受就是了。
呵,拙劣的手段。
他等着看暗处的人与银发男两败俱伤。
想到此,江户川乱步嘲笑的弯起了猫眼,露出了格外恶意的模样,“真为你拥有了新名字而高兴啊,惮。”
江户川乱步能看出来的信息,太宰治也大差不差的分析完了。
太宰治如同捧哏般,补上了一刀,“这个名字确实要比之前的悟――”
他迎着五条悟愈发泛冷的视线,无畏的笑了笑,“好听多了哦!”
另一边。
愤怒捏碎了门框的惮,还在不动声色地注意着那边的一举一动,他眼看着五条悟被群嘲的样子,竟然心情愉快了不少。
“冒牌货而已,”惮轻嗤一声,“五条悟又能坚持多久?以他的骄傲程度?”
虽然不明情况,但也看懂了一些的夏油杰,在惮的脑海里不经意的问出:“……原来鹤里她,这么喜欢…你?”
“我们的关系,是你们任何人都插手不了的。”
惮留下了这一句话后,话锋一转,“而你的挚友却自私的妄图插手进来,我怎么可能容忍?”
“抱歉,”夏油杰虽然这么说着,“既然是悟的坚持,那一定有他的想法,要是鹤里真的没有认出你来,说明她对你的这份喜欢……”
“也没你想象的那么重要。”
“……你,”惮的脸色沉沉,“夏油杰,不会说话就给我闭嘴!”
“不好意思,”夏油杰的嗓音依旧是礼貌而温润,“对于占据我身体的外来者,我现在能保持这个心态和你对话,已经是最大的诚意了。”
这边的两人暗潮汹涌,那边的对峙还在继续。
“不管你在想些什么,”太宰治继续看向了五条悟,他几乎是把警告放在了明面上,“要是你敢做一些伤害到她的行为……”
他抬手扯了扯脖颈间的绷带,意思明确。
“那还是不用你操心了,哥哥桑。”五条悟再次着重于这个称呼后,他俯下身凑近鹤里的耳畔,声线情绪不明,“鹤里,这里不干净,我带你换个地方去休息。”
五条悟随即朝着他们露出了近乎是恣意又嘲弄的神情,他的余光掠过一旁,伸手时指腹摩擦了一瞬后,嘴里发出了“砰”的拟音词,角落隐藏着的咒灵被迅速除,灰烬消散于空气中。
“那么,拜拜――”
眼看着五条悟身形消失的格外迅速,江户川乱步咬了咬牙看向了太宰治,“太宰,你的言下之意是不管了对吧?鹤里现在还在发烧,就让那种人看着?”
太宰治倚靠在了墙壁前,“他坚持不了多久的,而且鹤里现在……听不进去任何人的话。”
他垂着眸,语气平静,随即转身就走,“我累了,你也早点休息,乱步先生。”
“太宰!”江户川乱步气鼓鼓地跺了跺脚,完全是不可置信,“明明平时防我跟防贼一样!!”
原住民小声吐槽:“因为确实你更危险。”
“什么?!”江户川乱步咬牙切齿,“你现在到底帮谁?”
原住民若无其事的“哇哦哇哦”几声,“本侦探实话实说而已。”
“江户川乱步!笨蛋!没用的家伙!”
“干嘛!讨厌的另一位乱步!明明是你不能引起鹤里的注意力,换做本侦探肯定不一样了!”
“你胡说!”
“实话都不听了对吧!哼!”
于是幼稚的两人又开始了新一轮的争吵。
*
鹤里想要动一动,然而身前的人紧紧地环住了她的臂膀,迫使她只能靠在了他的怀中,他把被子裹了起来,两人一同包围在了其中后,温度上升了不少,热融融的。
她刚睡醒,本来按理说是不困的,但因为还在发烧,她又被五条悟喂下了一颗退烧药,药物的催眠让她的脑袋一点一点的,忍不住就直接把脸埋在了他的肩颈上。
五条悟原本沉沦暗色的神态,在看到了她恬静又困倦的模样后,不知不觉散去了一些。
他嗅着她身上的气息,鼻尖蹭了蹭她的耳畔,声线沙哑:“鹤里……怎么这么好闻?”
鹤里半迷糊半清醒地弯了弯脖颈,呢喃着:“不好闻,好想洗澡……”
她慢慢感觉到他的呼吸蔓延而下,不由得颤了颤,试图推一下他,“别这样。”
“让我再闻闻好不好?”他近乎无赖般,声音沉到令人酥麻,偏偏语气格外俏皮,“我已经好久没有这么抱着鹤里了。”
她脑海里模糊的抓取了记忆,蔫蔫的说:“嗯……好像是很久很久了,惮。”
莫名感觉到他的呼吸一顿,鹤里刚觉得奇怪,又被人捧着后脑勺挪近,她的眼皮想要掀开些许,下一秒唇瓣便被掠夺了去,几乎是让人喘息不能的急促伴随着用力的啃咬,她忍不住抓紧了他的衣襟,想要让他慢点,时不时却只能发出令人浮想的甜腻声音。
不知何时她就已经躺在了被褥中,身上覆盖着一层阴影,对方的动作紧紧按住了她的腕部,使她动弹不得。
“唔……慢…”
她还想说些什么就又被吻堵噤声。
鹤里被药物催促着,睁不开眼睛,如浪潮般令人敏感的贴近,让她时而颤动,时而吐息,和服衣摆被撩开,双|腿|曲|起,她不受控制地用力挠了挠两边的柔软被褥,几乎被刺激的哭叫出声,但很快又被吻着封住了声音。
“……呜……?!”
浑身如蝴蝶颤翼般撩动了几下,化作了一摊水。
她的头脑一片空白,一下子卸了力气,汗水顺着锁骨往下流淌,失|禁的热意缓缓流|出。
鹤里不知反复呼吸了多久,她艰涩地撑开眼缝,又被人抱在了怀里,她能看见他指节残留的晶|莹,知道是什么的她脸颊烧红,眼底晃动。
他却凑近着吻了她的唇角,“真是可惜……你还在生病,只能先到这里了。”
鹤里有些羞恼,她偏偏累得不行,只能锤一下他的腰,“你在干嘛啊?”
然而他只是揉捏着她背部的软肉。
“再让我亲亲好不好?”
鹤里不断试图拿被子蒙住自己,又气又累,“我要睡觉!”
五条悟唇角勾起,他索性也钻进了被子里,把人抱在了怀中,亲昵又缠绵地吻了吻她的额头,“睡吧。”
在听到怀里人呼吸绵延后,他的笑容缓缓淡去,眼底如同蒙上了一层晦涩,之后悄无声息地从被子里出来后,把灯关了,才缓缓拉开障子门走了出来。
之前在房间里的咒灵……杰?不对。
鹤里突然记起了的记忆,又或者说是――
长廊的尽头,站着一个换了黑色和服的人,五条悟拨开了些许脸上的布条,露出了藏匿着冷凝的苍蓝。
“五条惮。”
惮轻笑转身,看向了来找他的五条悟,他温润的假面变得更加捉摸不透,“见到长辈,就这么直呼其名么?”
五条悟扯了扯唇角,目光晦暗,“果然是你啊,不知道我最讨厌这些繁文缛节了么。”
“是么?”惮根本不在意,“用我的名讳去欺骗我的爱人,现在这么急着找过来,是怕了么?”
五条悟则是双手交叉相握,松了松腕部,意有所指,“这种话还是去地狱说吧。”
在惮脑海里的夏油杰格外焦急,“悟!别待在这里!!”
但很可惜,只有惮能听见了。
惮动了动指尖,之前与伏黑甚尔共同设好的陷阱,可以开始运转了――
与此同时,鹤里的房间内。
鹤里才睡了不久,明明之前发烧的疼痛随着药物在减轻,但现在竟然有种愈演愈烈的感觉,她呼出热气,捏紧了被单,额角汗津津。
过了片刻,她意识模糊时,听到有人拉开门走进来的声音,伴随着熟悉的低喃在叫着她的名字时,她断断续续的回应:“哥哥……?”
“是我。”
太宰治连忙先把她抱起来,鹤里窝在了他的怀中,双腿一垂一荡,她忍不住捏着他的衣袖,泄露了自己的脆弱,难受到委屈极了,“哥哥,疼。”
他紧了紧动作,先行把人带去了偏远一点的房间内。
鹤里躺下后,拉紧了他的手,把自己的脸颊都靠在了他的手背前,她浑身烧得难以忍受,虽然很想问惮去哪里了,可现在没有力气说多余的话。
她只能隐隐感受着一旁太宰治抚摸了她的额发后,动作温柔,然后又给她换了额头上的毛巾,她不知是过了多久才睡着,鼻间嗅着他传递而来的气息,让她的心绪平静了不少。
晚安。
*
侦探先生是被疼醒的,他“嗷呜”一声刚想责怪可恶的另一位乱步,是不是趁着他睡着又用他的身体出去打架了。
他睁开眼睛后,嗅到了一股泥土的气息,令他呆愣了半秒。
侦探先生揉着腰部坐起身,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了大坑里,他惊呆的瞪圆了猫眼!
屋顶明显被破坏了,阳光照射了进来,格外刺目,侦探先生废了好一番功夫才爬出来,等看见不远处躺着的那位银发男后,他都懵了。
“另一位乱步,你干了什――”
他气鼓鼓的话语说到了一半,感觉声音不太对后,连忙看了看自己,发现衣服都变了,竟然穿着一件黑色的和服。
侦探先生瞳孔骤缩,因为他立即跑去了一旁尚且完好的屋子内,找到了镜子后,发现里面赫然是那位眼小刘海君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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