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芒抿了下嘴,她只是觉得事情快到尾声了,陈令璟知道或不知道都已经这样了,真没想到他会因此发火生气。
“我……”初芒叹了口气,“我没想那么多。”
“是,初小姐整天那么忙,”陈令璟直白的嘲讽着,“自然是把我当空气,什么都无所谓。”
完蛋。
初芒可是见识过陈令璟的倔脾气,尤其是生气起来,哄半天也哄不好。
“没有,我没把你当空气,绝对没有。”
初芒秉着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心态,一字一句解释着:“我当时反击了啊,他们那边还受伤住院了,而我们什么事都没有,说明我们才是胜者这一方,哪有胜者还卖惨找你哭诉的啊,你说对不对?”
陈令璟被她的逻辑给弄笑了,气也消大半了,但面上还是不苟言笑的严肃样,“你这叫什么事都没有?坐过来。”
初芒噢了声,往陈令璟那边挪了挪,见他从储物格里拿出点药膏,一点一点地涂抹在初芒的伤疤上,明明刚才那么凶,动作却十分温柔,生怕把初芒弄疼了。
“疼就说,别憋着。”
“不疼啊,一点都不疼。”
不料陈令璟还真在她头上按了一下,初芒被疼得下意识蹙眉,等反应过来望着陈令璟的眼神,不免心虚一番。
陈令璟像是早就料到一般,扯了扯嘴角,“好,又骗我。”
“……”
初芒欲哭无泪,觉得今天这道坎是真过不去了,带着点撒娇的语气哄道:“陈总,您就消消气吧,我明天中午请您喝咖啡,您看行吗?”
“我缺你这一杯咖啡?”陈令璟瞥她。
“陈总,您看您们讯息那么大气与和气,一看就是跟像您这样宽宏大量,气度不凡的人带出来的公司。”
挺会夸啊,既夸了他公司,又夸了他本人。
陈令璟细微弯了下眼睛,“继续编。”
“……陈总,您看您日理万机,就那么一点闲工夫,还要担心我,我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
陈令璟立马接腔,“没您忙。”
初芒被怼得无语凝噎,刚开口,“陈总,您看您……”
就见陈令璟好像还欲想反驳的样子,初芒觉得他实在是难哄至极,索性起身向前探了探,堵住他的嘴,将陈令璟想说的话吞进去。
陈令璟只愣了一秒,很快就反应过来,攥着他的手腕,鸠占鹊巢般反咬着她。
他在医院那会儿确实气,但见到初芒那一刻又没那么气了,至少初芒还在眼前,还在身边,他就很有安全感。在车上给初芒遭这一处,完全是想让她知道自己的关心,自己存在的份量ʝʂց感,希望她能多相信自己一点,希望她能多向自己倾诉。陈令璟贪婪地攫取着初芒探过来的所有温度,车内很快只剩下一片啄吻声和喘.息声。
交叉、碰撞,像两位势均力敌的骑士面对面交战。
陈令璟冰凉的手轻轻抬了下初芒的下巴,他目光凌厉,喉结滚滚,压迫性的让她开口,“叫我什么?”
初芒被吻得情意迷乱,机械性地回应:“……陈总。”
陈令璟有点不爽,用舌尖抵了抵她的牙关,大肆进攻,再次问了一遍,“叫我什么?”
就这样了,他还有别的心思将座椅向后调,腾出一大片空间,直接将初芒揽过来,初芒也顺势坐在他腿上,手臂折叠在他的胸膛前,继续回道:“陈总。”
陈令璟真是要被初芒给磨死了,她就是这样的,跟谁都愿意乐呵呵地笑着闹成一片,一见到自己就十分生疏地喊陈总,无论在工作里还是工作外,只要在园区里碰见了,一声声陈总喊得他心痒痒。
而且初芒知道,他不喜欢自己这么喊他,总让陈令璟十分不习惯,别扭得很。
但偏偏,初芒就爱喊。
一如当初在酒席上,他俩各占据一端,她朝他敬酒,喊的那句陈总。
“喊什么?”
陈令璟的身体不禁发烫,呼吸急促了些,手缠着初芒妙曼的腰线一步步向下移,在危险的敏感地带停住,将她的腿往里带了带,“望着我的眼睛,喊什么?”
在车内已经待了快半小时,温度直线上升,初芒针织毛衣里面已经闷出些许汗来,陈令璟危险的试探让她方寸大乱,最后拜下阵来,不再故意与他斗争,小声呜咽了一句:“阿璟。”
她在现实中从未这么喊过他,哪怕这句话已经成了她多年的梦呓。
陈令璟听后顿了一下,直到听到初芒带着喘意从他的锁骨处一直吻到耳后根,一遍又一遍地轻呼他:“阿璟……阿璟……”
每喊一声,陈令璟就嗯一声,不厌其烦地回应着她每一次的呼喊。
这个词像是打开了某个开关,让初芒的情绪如决堤的洪水般翻涌,最后,在两人吻得难舍难分之际,陈令璟感受到肌肤被滚烫的灼了一记。
他低眸。
是初芒的一滴泪。
大雪
第七十五章
陈令璟将车窗按下,冷风呼呼地灌入,但依旧吹不散车内腻人升腾的温度,他心猿意马地望向窗外,听到初芒喊了他一声,说她要走了回酒店了。
快到九点了,夏涵之马上要从学校回来了。
陈令璟点点头,把药给她,“回去记得涂。”
“噢。”
走的时候,又多问了一句:“房子找好了吗?”
“没呢,还没想好搬不搬。”初芒应。搬家这事真怪麻烦的,又要重新考虑交通、房租的问题,更何况她搬到现在这个也才住了半年多。
“那人既然知道你们地址,就存在隐患,”陈令璟蹙了下眉,“这事交给我,我有认识的朋友。”
其实就是张佑安。
“行,麻烦你了。”
“想往哪找,离恒星近?”
“离地铁站近就行,涵之每天还要去学校做实验。”
“好。有合适的发你,”陈令璟突然想到什么,顿了几秒,抬眸看她,“所以怎么发?短信,还是工作微信?”
重逢这么久了,两人到现在都还没加回微信。
当时陈令璟在国外,看到红色感叹后“你还不是他(她)的朋友,请先发送朋友验证请求”这句话,愣怔了很久,他完全没想到初芒会删掉他们联系的唯一枢纽,可能对初芒来说只是换个号码的无心之举,却让陈令璟在漫漫的雪地里失落地走了一天。
两人之前虽然不互发微信,但陈令璟还可以通过她的朋友圈知道她最近的动态,比如刚入大学的第一天,她站在校门前的合影,比如她会吐槽为什么上了大学课依旧这么多,比如她会分享食堂里宝藏的美食。尽管这些日常只有一点点,但每一条陈令璟都会很认真地看很久。
曼斯顿的冬天来得很早,陈令璟在一个个雪夜里难捱的思念着,忍不住了就会拨通初芒的电话,但每次都是冰冷的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他一遍又一遍地打,像梦魇将他堕入无穷的虚幻空间里。
也许是少年时赌气的劲儿还在,他见到初芒后,故意一直都没聊过删他微信的事,但偏偏初芒还真就不提,像没有这件事一样,所以此时此刻陈令璟好不容易哄好的小脾气又起来些。
听到初芒还真顺着他的台阶下,“工作微信吧?短信还要钱呢。”
操。
陈令璟乜了她一眼,在左手边摁下车门总关键,摆出不把这事说清楚不让她下车的姿态,“那你找你亲爱的'陈总'帮你吧,我不奉陪。”
初芒见他还真一副不高兴的样子,笑他:“陈令璟,你现在小脾气真多。”
“是啊,是谁说着分开了也要好好过,”陈令璟故意不看她,“转眼就把微信删了?”
以前那么耿耿于怀的事,现在竟然能以这种心态说出来。
人生真神奇。
初芒:“那个微信用不了了,直接注销了。”
“怎么?”
初芒顿了会儿,回想起当年的事。
“号码被泄露,只能换一个。”
主要还是社团人际的那些事,初芒遭人报复,号码被恶意注册了一些不好的东西,连同微信也是清一色的垃圾广告与诈骗,她怕殃及自己的好友被骗,急忙注销换号。
其实那段时间挺崩溃的,还去了警察局举报,等一切全部清盘重开,初芒才发现没有存陈令璟的微信,她以为她会的,可偏偏就是没有。直到后来想通了不执着了,陈令璟在国外也许过得挺好呢,何必去打扰他。
这事便就一直作罢。
“不是故意的,很多人联系方式到现在都还没加回来。”
陈令璟听明白了,“行,那现在加吗,私人的,不是工作的。”
向是在发出一种邀请。
初芒看着他,将二维码递过去,“加。”
陈令璟笑了,很乖顺地双手接过,点了好友申请,这一晚上兜兜弯弯这么久可谓是收获满满。
就连驱车走的时候,还是乐呵呵地吹着小曲走的。
外面太冷了,初芒想着回酒店再碰手机同意申请,便随意往包里一塞,走到大厅又碰到刚回来的夏涵之在等电梯,两人一路聊天很快就把这事忘了,回到房间初芒冻到不行直接卸妆洗澡,便将这件事彻底给忘了。
初芒在敷面膜的时候,陈令璟发来了第二次的好友申请。
初芒在和夏涵之一起看最新的搞笑综艺,龇着大牙笑得不行的时候,陈令璟发来了第三次的好友申请。
初芒在蹬腿做着睡前小健身时,陈令璟发来了第四次的好友申请。
……
初芒做着空中蹬车,做着做着突然就饿了,晚上想着减肥就没吃,这会儿子竟越来越饿,索性打开手机点个外卖算了。
然后,她终于看到了陈令璟这一系列的好友申请。
【0申请加你为好友,附加消息:通过一下?】
【通过?】
【还不通过?】
【一个半小时了,您在干嘛?】
【玩我?】
【?】
【靠,通过一下不行吗?】
【……】
【求你。】
警察局那边反馈说,事情又变得麻烦了些,调查到路哲和他女友那一层时,发现两个人刚好这段时间休了假出国度假,有点带罪“潜逃”的意思,所以事件的严重程度又要往上升一点。
正好这几天初芒挺忙的,没什么闲工夫处理那件事。一大早,先是陪李忆绵挑选明晚订婚宴穿的礼服,然后又转站去婚纱店试婚纱,各种靓丽的婚纱看得初芒眼花缭乱,她在等李忆绵进试衣间的时间,疲惫地往沙发上一摊。
真是陪李忆绵参与了结婚这件事,才感受到这其中各种细枝末节的繁琐,每一项都需要亲力亲为,这还仅仅是个订婚宴,各方面的准备都要事无巨细,更别说到时候的婚礼了。
李忆绵这几年变化很大,尤其是名声起来后,压力与责任感越来越大,肉眼可见的暴瘦,也不像以前读书那时好动活泼了,平日里要是初芒不喊她出来见面,可能两人半年都见不到一次。
也许每一段友谊都会步入一段平淡期,尤其是家庭、生活的琐事接踵而来,分享欲变少,空闲时间变少,都要忙着自己的事,而且随着年龄的增长,每个人处事、遇事的心ʝʂց态也不一样了,不再是以前什么事都会喋喋不休闹腾个不停的小女孩了,自然会越来越疏离与陌生。
就比如现在初芒望着镜子里穿着洁白婚纱的李忆绵,恍惚间竟怀疑这是不是她认识的李忆绵啊,好像上一秒还是她穿着校服挥着手兴奋地喊“初芒,走,去小卖部!”,下一秒她就穿着婚纱,举止优雅地转身问自己,“怎么样,这一套?”
初芒酸了下鼻子,将泪水尽力往回憋,笑着说:“好看,很衬你的肤色。”
李忆绵在镜子前摆弄了下,拍了几张照发给张佑安和父母。
婚纱真是件有魔力的东西,无论是谁穿上都十分好看有魅力,就好像在神圣地告诉每一个人,已经跨越到一个新的人生阶段了。
李忆绵牵着初芒,“明年来当我的伴娘?”
“这还用问?肯定啊。”
“哎,这不是怕耽误你工作?”
初芒环住她,“工作哪有你结婚大事重要。”
两人站在镜子前,互相看着对方的变化,都完全褪去了青春少女时的青涩,化着漂亮的妆,模样也长开了,愈发浓艳与娇美。
“好,”李忆绵摸摸她的头,“你和涵之都要来。”
可惜夏涵之缺席了这次的订婚宴,他们的实验小组临时决定去林安交流学习两周,偏偏就这几天出发,想请假都请不了,搞得夏涵之愧疚到不行。
从婚纱店回去的路上,李忆绵突然问初芒和陈令璟怎么样了,有再次发展的希望吗。
初芒的心早就动摇不堪,没有之前否定夏涵之自己不想谈恋爱的决绝,支支吾吾了半天回了句,再看看。
“那就是有发展希望了,”李忆绵一秒看出,笑,“挺好,兜兜转转还是他。”
也许是即将要结婚,心里总有种“过来人”的心态,她提醒着初芒,“还喜欢的话,就别犹豫了吧,时间不等人,青春就几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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