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指腹搭在苏婉禾的耳后,看着苏婉禾的耳朵一点点升温,他逐渐靠近,鼻尖蹭了蹭苏婉禾的侧脸,微凉的触感让苏婉禾面上泛上了粉色。
“殿下想要什么?”苏婉禾在混沌中找回一丝清明,从未像此刻这般难为情,当初种下的因,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她偿还。
“苏娘子觉得呢,孤想要什么苏娘子这么聪明,不妨猜猜。”裴珣的鼻尖微触,与苏婉禾的鼻尖点了点,触感轻柔,两人目光相对,男人眼底闪烁着欲求的光芒,将苏婉禾烫到了。
这样浓烈,这样明目张胆,苏婉禾第一反应是有些紧张,她没做过诱惑旁人的事情,上京公侯家的女子,大概都不会。
也不知道裴珣看上她哪里了,若是真欲求不满,该去寻那削尖脑袋想要进东宫的女人,她这样的,不能说是半吊子,实在是难得男人的欢心。
苏婉禾能感觉到腰上的手并未停下动作,到了某处的时候,托举让她忍不住轻呼一声,裴珣这哪里是无意识的,分明就是在逼她。
“殿下,你把眼睛闭上。”苏婉禾没有半分祈求的神色,而是以命令的口吻,裴珣眼中勾出些耐人寻味的意味。
“孤都听你的。”男人的声音低哑,果真在苏婉禾的面前闭上了眼睛,一副随她“采摘”的神色。
什么嘛,明明是他的意思,却好似苏婉禾才是强迫他人的那一个。
“不能睁开。”
苏婉禾明白这个时候最是不能与男人争辩,她用纤细的手捂住了裴珣的眼睛,防止他偷看。
男人的容貌俊美,疏朗如温润的玉石,高挺的鼻尖刚刚还落在自己的颈侧,侧脸英俊,轮廓无可挑剔,也难怪上京女子前赴后继。
苏婉禾止不住一次的想,她用手指点了点裴珣的鼻尖,果然很是冰凉,她又将手放在他的嘴角,薄唇谐音薄情,帝王大多是如此吧。
想到裴珣平日里总是挑起自己的下颌,今日她看了看他的,手都已经摸上去了,还是有些不敢,于是缓慢而生涩地亲了裴珣下颌,男人的唇边溢出笑来,如果此刻放开他的眼睛,可能比之更甚。
“苏娘子要不要孤教教你?”裴珣正襟危坐,没人看到他手臂上的青筋已经暴起,他凭借着意念克制着,也怕突然惊动了这只小鹿,否则便没意思了。
苏婉禾被裴珣调侃,有些气恼:“也不许说话,是你说让我来的。”
“好。”裴珣深知面前的小狐狸是一碰就炸毛的刺猬,他并不急于一刻,任凭苏婉禾全权做主。
这种事情,一旦主动的是女子,其中的滋味是不同的,就好比现在,苏婉禾探索间,小手柔嫩无骨,在裴珣的衣衫上较量起来,一会摸在腰间,一会又落在裴珣的前襟,触到他冷硬的胸膛。
裴珣自诩忍耐心力超群,在苏婉禾的面前,快要被磨没了,也不知道面前的姑娘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
苏婉禾此前做过最大胆的事情,便是女扮男装到潇湘阁,当时一心想要查画舫的事情,都没有时间观瞻一下当中的奥秘,比如说,为何男人们都爱到那里去,她随即想到冬珂,像是一盆冷水泼在自己的身上。
“都已经这样撩拨孤了,竟然在孤的身上还有时间想别的事情。”裴珣被捂住了眼睛,好半晌都没有感受到苏婉禾的动静,直接扣住了苏婉禾的腰,将人按倒在床上。
“你...你...”苏婉禾抿了抿唇,试图拨开裴珣:“你说过,要听我的,你,你说话不算数。”
裴珣一副了然的模样,手臂紧紧箍着苏婉禾的腰,另一只手将房间的蜡烛熄灭,顺手拉下了床帐。
室内瞬间陷入了黑暗,人在看不清楚的时候,感官总是格外敏感,苏婉禾甚至能听到自己算不得平静的呼吸。
“是苏娘子走神在先,孤只是想要帮一帮苏娘子,算不得不守承诺。”黑暗之中,两人的视线撞在一起。
明明是暮冬酷寒,苏婉禾只感觉身上有一股一股的热流,将她的理智淹没,她确实不知道该怎样面对裴珣。
她能感受到男人逐渐靠近的呼吸,在与自己隔了不到半寸的间隙,苏婉禾忍不住开口:“殿下!”
裴珣没有停下动作,在苏婉禾的唇上重重咬了一口,堵住了她即将要说出的话。
他的亲吻好似带着惩罚的意味,在苏婉禾觉得在劫难逃的时候,裴珣将人松开,以侧卧的姿势环着苏婉禾:“好了,睡吧。”
苏婉禾默默应了一声,她平日里都是一个人睡,陡然有人躺在自己的身边,还是一个男人时,苏婉禾翻动着身子,想要寻找一个舒服的姿势,也是想要离这滚烫而宽阔的胸膛远点。
在她第三次翻动的时候,被裴珣一把按住了腰:“你再乱动,孤就不会这样放过你了。”
苏婉禾顿时禁了声,口中的应答结结巴巴:“好...好,我...马上就睡。”
到底还是个姑娘,苏婉禾后半夜果然很快就睡着了,裴珣在身边听到了均匀的呼吸,睁开了眼睛,借着昏暗的光线,看到苏婉禾熟睡的面容,忍不住亲了亲她的侧脸。
第33章
苏婉禾这一夜睡得极好,她一直喜欢踢被子,一旦入冬,少不了要感染上几次风寒,喝府中大夫熬出的很苦的汤药。
昨夜出奇的暖和,好似身边有一个暖炉,梦中翻腾几次,都被人用手紧紧按住了腰身,还未等她清醒,就又睡过去了。
待她睁开眼的时候,看到一缕极淡的阳光从床帐的缝隙漏过来,将烟粉色的床帐照亮了些。
她的鼻尖上,有淡淡的呼吸,裴珣的喉结正抵在苏婉禾额上,温热的触感,令苏婉禾有种说不出的陌生与一丝慌乱,男人的手现在还搭在她的腰上,两人就这样侧抱着待了一整晚。
闭了眼睛的时候,两人怎样尚且看不清楚,如今已经天亮,蓦然在床上看到一个男子,苏婉禾还是怔了怔,她从未和一个男子这样亲密过,即便是郑翊。
“醒了?”男人闭着眼睛,嗓音醇厚低沉,将人朝着怀中带了带。
因着两人身高的悬殊,苏婉禾现在只到他的肩膀,看不清裴珣的神色,也正是如此,才让苏婉禾松了一口气,只是她的寝衣已然散开不少。
“嗯。”苏婉禾的声音带着晨起的甜糯,她趁着裴珣不注意的时候,将寝衣朝上拢了拢,原以为自己做的已经足够隐蔽,不料招来了男人的戏谑。
“苏娘子现在才想起来要遮着,早些时候做什么去了,该看的,该——”
男人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苏婉禾用一只手捂住:“殿下!”
声音又娇又躁,难得看到苏婉禾这般难为情,裴珣也没有见好就收,将人的手直接举过头顶,看着面前娇靥如花的姑娘。
“苏娘子可知昨晚的时候,你是怎样缠着孤的。将孤当成了暖炉,一个劲的朝孤的怀中钻,孤几次三番被苏娘子吵醒。”裴珣的眼神落在苏婉禾的面上,自上而下,在苏婉禾的眼中,就仿佛凌迟一般。
她的脸一寸一寸红了起来,她当真这般大胆?她的睡姿算不上端正,但也没有裴珣说的那般入目不堪吧。
“殿下总是说笑,我自知怕冷,但也没有恣肆到那般程度吧,怎会就朝着殿下怀中钻,且不说殿下昨夜一直搂着我,就是我想要拉开一段距离也没有办法。”苏婉禾咬着唇,语气委屈,怎能次次都被他拿捏,明明是他的错。
裴珣听出来了,眼前的ʝʂց姑娘正在埋怨自己:“孤的手臂都给你当枕头了,苏娘子这话,便是孤的不是了。”
男人说话间,唇角微勾,两人的视线咫尺之隔,一分一毫的神色都清晰可见。
苏婉禾觉得这男人颇有些难缠,要她的是裴珣,处处不满的也是裴珣。
从前看妲己妖妃,能引得纣王为其祸乱朝臣,如今真心觉得,这狐媚惑主的事情大概是要看天分的,哪能人人都做得。
“又不是我强迫的。”苏婉禾低声埋怨了一句,从前她谨小慎微,裴珣总要撕开她的面具,事后再戏谑自己,苏婉禾抿了抿唇,到底有些委屈。
美人垂睫娇嗔,裴珣知道再要逗下去,苏婉禾该生气了,存了心想要哄哄她:“那孤今日给你画眉可好?”
裴珣身体力行,压着苏婉禾的手臂在她的唇上亲啄了一下,一把揽住她的腰,如同哄三岁婴孩一般,将人托着腰抱起,慢慢走到梳妆台。
这姿势,苏婉禾不敢轻举妄动,可面对面环着他的腰,苏婉禾恨不得将头埋进泥土里,偏偏她一挣扎,裴珣就会使坏地亲她,最后她见好就收,安安分分随裴珣去。
云枝和映月就在耳房歇息,再过一会儿,就该来房间服侍她洗漱。
裴珣有模有样拿起桌上的眉笔,果真就要下手,被苏婉禾推拒。
“我还没洗漱呢,现在画了一会儿还要擦掉。”
“那就先叫人打水过来。”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云枝和映月早就听到房中的动静,以为是自家娘子今日醒得早,赶紧让人备了水来,眼下已经在门外候着了:“娘子,我们进来服侍您洗漱了。”
“咯吱”一声门响,平日里苏婉禾在这件事上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要求,两个侍女的做法也在情理之中。
四目相对时,映月赶紧低下了头,只有云枝端着水,呆呆看着,直到被映月一声提醒,差点将水洒了出来。
“将水放下,出去。”男人的声音平静无波,若不是知道男人的身份,云枝可能就要没眼力劲地大声叫嚷,只是被裴珣一道视线扫过来,就感觉自己的脖子凉飕飕的。
她曾想过数种两人在一起的画面,却从未想到是这般的,如果她没有看错的话,娘子的腿被殿下环着的,还是在腰际。
不过,殿下是什么时候来的。
屋内只剩两人,苏婉禾的脸颊通红:“都怪你,她们都看见了。”
裴珣将人放到窗台坐着,拿起了一旁的巾帕过来:“看到了便看到了,难不成让孤挖了她们的眼睛?”
“当然不可。”苏婉禾完全有理由相信裴珣的话,他是做得出来的,赶紧及时制止。
她哪能真的让金尊玉贵的太子殿下服侍自己洗漱,扶着身子就要从窗台下来,被人一把又拖了回去,巾帕在脸上迅速扫过,就连指缝都不放过。
裴珣坐起这事来,看起来颇为认真,不一会便将人收拾好,两人一个穿了月白的袍子,一个穿了浅粉的襦裙,披上狐裘大氅,到了前院。
一辆马车早已等在门口不久,苏婉禾不解,望向裴珣。
“不是一直想要到白鹿寺吗?已经派人给苏恪告假,今日的天气正好。”
大概是为了掩人耳目,裴珣让周策准备的马车极为低调,抛开了他平日出行的仪仗不说,里面该有的一样不少,软垫、案几、毯子、还有已经准备好的糕点。
苏婉禾好几次翻开车帘往外看,被裴珣按住:“苏恪在后面的马车上。”
“那我和恪儿坐在一起。”苏婉禾说着就要下车,被人一把捞了回来。
“你若是执意如此,也不是不可以,孤将人把他带到这辆马车上也行。”
苏婉禾不敢再挣扎了,裴珣果真懂得蛇打七寸,苏恪只是年纪小,并不是人傻,若是让他知道两人的关系就糟了。
“往常我们都要在白鹿寺住上几天的,殿下政事繁忙,想必今日就要回宫吧。”
苏婉禾试探着问,她是白鹿寺的常客,让人看到裴珣与她在一处,这叫什么回事。
裴珣把她的眼神都看在眼底,一手很是悠闲地拿起了茶盏:“孤正好这几日不忙,要让苏娘子失望了。”
不过那是寺庙,裴珣再是放纵也不至于在佛祖的眼皮子底下做什么,再者只要不住在一处便好了。
马车很快就到了白鹿寺的山下,一众人下了马车,寺庙中的小和尚已经提前在门口守着。
苏婉禾跟在裴珣的身后,径直朝着寺庙的后院禅房走去,这一路上,让苏婉禾惊讶的是,并没有遇到什么人,想必是裴珣已经提前将人清理了。
他也不是完全不顾及名声,当然,不见得是顾忌她的名声,而是自己的名声。
苏婉禾像往年一样,为苏凛夫妇在寺庙中的长明灯添了香油,她不缺钱,在上京有不少铺子,每次的香火钱都不会少,是以在寺庙中待了多年的僧人都认识她。
不知不觉,已经快三年了,她的守孝期也要满了。
那就说明,只要等郑翊回来,两人的婚期也要近了,可眼下,裴珣会放过自己吗?
想到裴珣,刚刚还和自己一起,如今已经不知道在何处了。
裴珣身份特殊,说来陪她的也是裴珣,可是人却不在此处。
苏恪被她安排到了后院,眼下天色尚早,苏婉禾还是想要到处走走,这寺庙后山,有一处极好的竹林与瀑布,不知道眼下有没有被冻住。
走了几步,苏婉禾听到了一阵兵器交接的声音,在不远处的瀑布口,一群黑衣人正在围攻中间的男人。
那人穿着玄色大氅,不是裴珣是谁?
裴珣是太子,身份尊贵,苏婉禾第一个念头便是要叫外援。
此处与寺庙已经有一段距离,来回恐要耽误不少时间,苏婉禾少时曾与苏凛到过军营,在她看来,其实裴珣是占上风的。
刚刚三十几个黑衣人已经倒下一半,苏婉禾在树林后面,几个黑衣人突然看见她,朝着她的方向跑来,苏婉禾避无可避,转身往后跑,眼看已经来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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