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眼下要紧的是那郑小夫人,她是谁?
“殿下,阿翊哥哥——”
“嗯?”
“郑翊,他的新夫人是何人?”苏婉禾赶紧改口,裴珣这男人吃起醋来她到底有些招架不住。
“不吃了?”裴珣的目光落在苏婉禾的面上。
看着剩余的半碗,苏婉禾当真是吃不下了。
“殿下,我已经饱了。”
谁知道裴珣端着碗一饮而尽。
那碗是她刚刚吃剩下的,苏婉禾还未从刚刚的震惊中反应过来。
“那自然是苏府的姑娘,难道你不认识?”
苏婉禾百思不得其解,她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有了这样一个妹妹。
“殿下,我叔父只有一个孩子,还是男子,并不见有女子。”
“孤说是苏家女,便是苏家女。”裴珣并未做太多的解释。
原是来指鹿为马的手段,怪不得郑夫人能最后忍气吞声。
“郑家可是有什么把柄在殿下的手中?”苏婉禾不信郑夫人是那般容易妥协的人。
“禾儿为何这样想孤,孤只是顺水推舟,婚是郑府同意的,郑翊亲自拜堂的,孤可没做什么。禾儿问这样多,难不成是最近还想着郑翊不成?”
“自然不是,我只是好奇而已。”
苏婉禾知道,在裴珣这里是问不出结果的。
她还是得找个时间与郑夫人一见,马副将的去处,很有可能与她有关。
偏偏裴珣这几日很闲,除了早朝的时间,其余基本都在府上,苏婉禾都找不到出去的时间,尤其是和郑府有关的事情,裴珣一向不喜郑翊。
若是知道她悄悄去郑府,还不知道生气成什么样子。
这日早晨,裴珣走得早,晨起本不想打扰苏婉禾,可还是把她吵醒了。
裴珣这几日总是有使不完的力气,苏婉禾有些招架不住。
“殿下。”
人声先想起来,倒是没有看见人来。
裴珣已经习惯了,已经穿好衣服,拿着水杯走到床前,那一次不是他服侍她。
“是不是渴了?”裴珣说着已经将人扶起来。
苏婉禾习惯性地倒在裴珣的怀中,娇娇地应了一声:“嗯,都怪你。”
“好好好,都是孤的错,最近有没有什么想要的,只要不是太过分的,都可以告诉孤。”
裴珣最不想见到的莫过于苏婉禾瞒着自己去找郑翊。
“我想吃杏花斋的果子了。”
苏婉禾今晨刚起来,都有些饿了。
“已经够吩咐周策去买了,还有糖醋里脊,宫里的小厨房已经做好了,等你收拾好就可以吃到。”
眼看早朝的时间就要到了,裴珣吩咐好一切,才离开苏府。
殊不知,在城郊的一处,苏寅已经等候多时了。
他的这个侄女,当真是滴水不漏。
苏寅原以为苏婉禾已经嫁入郑府,原来不成想在外人面前搞了一个偷梁换柱。
自己却和旁的男人在府中私会。
第71章
苏婉禾一直想着要找个时间和郑夫人一见,终于防着周策将消息递了出去。
两人约在下午的时候,那个时候,裴珣正好还未回府。
宫中早朝结束,楚行简跟在裴珣身后,姜丞相路过的时候,向裴珣行礼。
“殿下。”
一看到姜丞相那毫无畏惧的模样,楚行简便有气,但在大殿外,还有许多人,只能忍住心中的不满。
“姜丞相老谋深算,当真是厉害得紧。”
楚行简朝前一步,看到姜丞相扯出一个笑来。
“楚大人言重了,老夫只是顺着陛下的意思来。”
哪里是顺从晋帝,不过是几人提前做好了铺垫。
姜贵妃的枕边风当真是吹得好。
北国战事,大晋节节败退,姜丞相为了扶植自己的实力,竟然让不懂兵法的何将军去,他的将军称号从何而来,不用旁人提及。
只会纸上谈兵,如何能应强敌。
晋帝该不是老糊涂了,楚行简自然不敢这样说。
姜贵妃为了给自己的儿子铺路,当真是什么都做。
三天后,何将军带着军队浩浩荡荡出行。
满城百姓欢送,都希望早日可以让北国臣服。
否则,一旦战争扩大规模,到时候生灵涂炭,还不知道是怎样的灾难。
京城中似乎风平浪静,姜贵妃坐在软塌上,小心为晋帝按着眉心。
只要何将军此次大捷,姜氏的实力便首屈一指,即便裴珣是太子,她也有的是办法将人扳倒。
“陛下,臣妾近日听说战事已经无碍,何将军当真是有大将之风。”
晋帝并未睁开眼睛:“桓儿最近如何,听说他在刑部如鱼得水,几个积压的案子都在他的手上告破了。”
姜贵妃一听,面上一喜,知道晋帝还一直关注着自己ʝʂց的儿子:“那自然是陛下教导有方,不过桓儿到底是缺乏历练,还劳烦陛下多多教导。”
“缺乏历练?”晋帝似乎正在思索什么:“不如朕封桓儿为桓王,即刻前往封地,能早些亲临政务,对他也是一件好事。”
姜贵妃的手一顿,面上的笑容僵硬,她知道一旦圣旨下来,再想入上京便难了。
可是她不甘心,让那个女人的儿子当皇帝,凭什么,姜家为朝廷鞠躬尽瘁,最后却为别人做嫁衣。
“桓儿还小,臣妾还想让他在身边多几年呢。”姜贵妃想着办法打圆场。
“不小了,朕在这个时候已经有珣儿了,让朕想想。”
姜贵妃还想说什么,已经看到晋帝闭上眼睛,似乎已经睡着。
有些事,她以为还尚有时间,可是眼下这般,却不得不提前。
否则,她永远都是失败者。
江南巡盐,裴珣领了圣旨。
苏婉禾本以为裴珣会带自己一起,但是他难得将自己留在了上京。
“乖乖在府中等孤,周策留给你,有什么事情找他。”
裴珣揽着未着寸缕的苏婉禾,因为刚刚承恩,她还微微喘着息。
男人今夜如同疯了一般,仿佛要将自己揉入骨血当中。
还是苏婉禾最后承不住,他才罢了。
裴珣揽着苏婉禾在她的眉心落下一吻:“最近不要出府,若是有什么需要的东西,让府上的下人采买便是。”
“知道啦,你已经说了不下百遍,当真把我当小孩子了。”苏婉禾瞪了裴珣一眼。
直到服侍裴珣穿衣的时候,按了按眉心。
“怎么了?”
裴珣低头瞧着她。
“我右眼皮一直在跳,也不知道为什么。”
让孤看看,说着苏婉禾就仰着头,直到一个吻落在苏婉禾的眼角,最后落在她的鼻尖,两人额头相贴。
“现在还跳吗?”
苏婉禾瞪了裴珣一眼,到底想到他今日出行:“殿下要注意安全,周策您要随时带着,我用不上的,再说府中你派来的侍卫已经够多了,难不成想要囚禁我吗?”
裴珣没有和苏婉禾争,点了点头,最后还是将周策留了下来。
晋帝从藏书阁出来,拿着一幅画卷。
只是近日总是觉得头晕,感慨自己还是年纪大了。
他正想要将那画卷打开,便听到宫人来报:“陛下,是姜贵妃求见。”
晋帝面色毫无波澜:“她怎么来了?”、
“贵妃娘娘亲自为陛下炖了补汤。”
“让她进来吧。”
晋帝将那画卷小心翼翼放在桌上,果然看到姜贵妃端着食盒走来。
“陛下,听说您最近政务繁忙,臣妾做了鸡汤,加上当归,最是补气血。”
姜贵妃看着这个自己爱了十几年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银发也渐渐爬上了他的鬓角。
她只爱他一人,可他却爱很多人,或者说他只爱自己。
如果当年不是为了自己的皇位,他何故会娶自己。
“爱妃有心了。”
晋帝本想让她放在这里,可是转念一看到姜贵妃期待的神色,还是端起来喝了一口。
“爱妃的厨艺当真是越来越好了。”
晋帝顿了顿,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朕已经拟好圣旨,等过完春分,就让桓儿去封地吧,正好也去历练历练。”
姜贵妃却仿佛听到什么笑话一般,她闭了闭眼睛,将自己最后一点情爱收了起来。
“陛下,桓儿可能不会去封地了呢。”
姜贵妃面无神色,突然又笑起来:“为何那个贱人的儿子就能当皇帝,为何桓儿便不能,臣妾的桓儿并不比那个贱人的儿子差!”
“放肆!”晋帝一把将桌上的食盒拂开,室内响起一阵破碎的声音。
有一滴汤汁溅在了姜贵妃的鞋上。
“来人啊。”
室内室外毫无动静。
“陛下,就不要白费心思了,臣妾已经控制了整个皇宫,若是陛下现在就写下传位的诏书,臣妾会让桓儿尊你为太上皇的,若是您想,到时候我们找个依山傍水的地方,游山玩水,好不好?”
“你简直是疯了!”
姜贵妃大笑起来:“早就疯了,您难道不知道吗?”
大门突然被推开,姜丞相带着羽林军冲了进来。
晋帝走了几步,突然跌倒在龙椅上:“贱人,你给朕吃了什么?”
“陛下不必担心,不是毒药,只不过若是没有解药,陛下也撑不过几年。”
“你们......你们这是要逼宫!”
“你们做梦,当然如果现在束手就擒,朕还能对你们从轻发落。”
“陛下,你以为臣妾还会相信你的话吗?”姜贵妃突然走上前去:“陛下,好不如听话将传位的圣旨拟好。”
姜贵妃已经研好墨,将笔递给晋帝,晋帝用自己仅存的一点力气将东西拂了过去。
那一卷轴的画也展开,露出一张与裴珣十分相似的女子面庞。
那不是楚后又是谁!
嫉妒让姜贵妃双眼通红:“你竟然到死还忘不了那个贱人,我这就送你去见她。”
互相推搡间,两人倒在地上,晋帝到底还是一个男子,即便中了药,也将姜贵妃拿着刀的手紧紧篡着。
姜丞相正欲上前帮忙,就听到身后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殿下?”
不是裴珣又是谁。
姜贵妃愣在原地,但想到事已至此,便将刀拿着正对上晋帝的脖子。
“姜氏,放下手中的刀,姜氏一族已经伏诛。”
姜贵妃哪里顾得上旁人:“事已至此,我有什么好怕的,不过是死也要拉一个垫背的。”
“快备马车,否则殿下你就见不到自己的父皇了。”
“你以为自己能威胁到孤。”
裴珣手中拿着弓箭,以瞬雷不及掩耳之势,正中姜氏的眉心。
晋帝看着这个儿子最后一眼,终于撑不住,昏了过去。
苏府,原本是风平浪静的,可是与郑夫人约的事情迟迟不见结果,直到听见郑夫人与反贼谋逆,已经被关进天牢。
苏婉禾这几日胃口不佳,总是恶心想吐,找到周策问时,才知道郑夫人与姜贵妃为一丘之貉。
马岩副将早就一个月病逝蜀地,郑夫人为了拖延,才故意不告诉苏婉禾。
只是苏凛的死,也与姜贵妃有关,当年苏凛在外征战,发觉外敌与姜氏一族有勾结,正欲禀告晋帝,谁知身边出现了细作,才会提前走漏风声。
姜氏为了堵住苏凛的口,派人潜伏在他的身边,苏凛并非战死,而是被毒死的。
一月后,裴珣登基,姜氏一族伏诛,苏凛因护国有功被追封为郑国公,苏恪被封侯,尚未行冠礼,便成侯,这也是大晋从未有过的,可见苏家荣宠至极。郑夫人与姜氏勾结,被执死刑,念及郑将军救国有功,郑翊为不可多得的国之栋梁,可免死罪,但需要潜离京都。
苏婉禾坐在庭院中,听着云枝禀告的时候,只觉得像是一场梦。
原来这一切都是早有预谋的,只是最近二叔奇怪得很,已经许久没有来找侯府的麻烦了。
周策守在一旁,笑而不语,在三千以外的矿山上,苏寅悔不当初。
如果知道与那丫头交好的是当今陛下,他无论如何不会去“捉奸”,结果反而自己被流放至此。
一切尘埃落定,郑翊走的那天,苏婉禾前去送他。
恨吗?当然,可是,那也是曾经为自己遮挡一片天的哥哥。
“他对你好吗?”郑翊还是忍不住问道。
“在那里好好保重。”
苏婉禾答非所问,郑翊却忍不住愧疚,确实是郑家对不住苏家。
“阿翊哥哥,你还记得自己为官的志向吗?”
郑翊突然就笑了。
大庇天下寒士。
风沙中,郑翊的身影逐渐消失。
马车另一边,墨衣男子策马而来,看起来气得不轻。
他下马的时候,对上苏婉禾笑靥如花,满身的怒气只能忍着,小心翼翼扶着苏婉禾:“身子好没好呢。”
“陛下,就只心疼自己的皇子?”
裴珣皱着眉头,突然涌出一股长久的祈盼。
郑翊凭什么和他争,他和苏婉禾还有好多个岁岁年年。
“朕自然不是,今日累不累,等这小子出生,朕好好教训他一顿。”
“陛下只喜欢皇子?”
“当然不是,只要是你生的,朕都喜欢,朕的皇后。”
此生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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