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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结束了在南城的拍摄,姜邈买了当天的机票。参加完庆功宴后就直接回了北城。
是一刻也不想在那边多待了。
许樱过来接她,还夸张地举了横幅。
她这次回北城是私人行程,没有提前透露。所以机场没有粉丝等候。
许樱接过她手中的行李箱同时,扫了眼她空空如也的四周,感慨道:“大明星,难得有一次过来给你接机不用挤在一堆粉丝里。”
姜邈嫌弃的将她递来的横幅揉成团扔进垃圾桶里。
“你这都印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许樱笑得不怀好意:“你那些粉丝不都这么喊你吗,乖女鹅乖女鹅。怎么,她们能喊我就不能喊了?”
姜邈的粉丝普遍年龄不大,却爱以妈妈自称,对姜邈一口一个乖女儿的喊着。
为此,姜邈也从一开始的不适应,到最后的妥协接受。
车停到一家餐厅门口,纯西式装修,风格简约,符合许樱素来追去的极简主义。
许樱告诉她,这家餐厅是自己开的。
“去年去的那家餐厅,你不是很喜欢吃他家的鹅肝吗。我高薪把厨师挖来了,这下你想吃多少都行。”
大费周章开个餐厅,就是为了一份她爱吃的鹅肝。
姜邈感动之余还不忘调侃她:“鹅肝吃多了容易高胆固醇。”
“那就节制点吃。”许樱挽着她的胳膊进去,“你说说你,一进组就没了音讯,我还得关注你的那些粉圈站子才能知道你的近况。我现在都快混成你的大粉了。”
“那破地方信号太差,不是在山里就是在沙漠。”
许樱听到这个艰苦环境,皱了皱眉:“你这拍的是什么,跟着贝尔去冒险?”
姜邈彻底被她的话逗笑:“是有这么点意思。”
题材原因,所以拍摄的环境还是相对来说比较艰苦。好在没有像吴坤那样业务能力低还不敬业的演员拖后腿。
这些日子来陆陆续续听说了一些关于他的消息。
即使姜邈对他不感兴趣,但娱乐是个圈,兜兜转转总会转到不相干的人跟前。
前段时间安分了不少,没再闹出什么幺蛾子。听说是他的金主把他给弃了,没了最大投资和人脉,他在圈内的商业价值一落千丈。
加上没办法带资进组了,演艺之路更是举步维艰。
听说是得罪了人,但凡带他大名的商务和影视都受到了掣肘。
对此,姜邈心知肚明。
如果提前告知他,那日来给自己撑腰的男人的真实身份,他会不会后悔那天对他出言不逊。
放眼整个北城,恐怕也只有他一个敢这么和周屹川说话。
姜邈理所当然的认为,周屹川不动声色的封杀他,只是因为对方冒犯到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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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樱开了好几瓶香槟,说今晚要不醉不归。
姜邈端起一只高脚杯:“我这个酒量你又不是不清楚,一杯倒。”
许樱执着她的手把酒杯凑过来,给她满满当当倒上一杯:“你说你和周屹川都结婚这么久了,怎么半点他的优点都没沾染到,他可是出了名的千杯不醉。”
姜邈:“人家是海量,我不同,我连个小水坑都算不上。”
许樱循循善诱:“不会可以学呀,你平时不是经常需要参加酒局吗,我跟你说,那些老油条们就喜欢酒量差的,你酒量越差他们就越会灌你。”
这话倒是不假。
上位者们的惯性思维,爱用这种折磨又侮辱人的方式来测试对方的服从性以及降低认知度。
自从成为打工人之后,她最受不了这些资本家天龙人的丑陋嘴脸。
却忘了自己一直在“资本家”“天龙人”们的庇佑下。
从前是她父母,现在是周屹川。
半杯香槟下肚,姜邈感到头重脚轻,上头效果立竿见影。
许樱这家店开了也不为赚钱,平时营业时间随心所欲。
今天为了让好姐妹喝个尽兴,专门闭店不接客。
整个店里的服务员和厨师只服务她们这一桌。
比起姜邈,许樱的酒量算好的。喝了这么久也只是有点微醺。
她趴在桌上,神情恹恹:“说起来,自从你去国外留学之后,咱两见面的次数就越来越少了。”
许樱成绩和姜邈一样差,虽说在国内也能靠捐楼捐出一张录取通知书来,但她父母显然另有安排。
将她送去了瑞士。
虽然都出国了,可在不同国度,照样不能经常见面。
后来陆续回国,姜邈进圈当起了女明星,行程一个接一个。
忙起来更是一年见不到几回。
许樱喝酒易多愁善感,低头偷偷用袖子抹眼泪:“我总在想,要是没有贺政南就好了。你也不会被你妈妈送出国,咱两就能经常见面了。”
其实送她出国,和贺政南没有任何关系。
姜邈都快记不清那个人的长相了,只是名字依稀能唤醒一些当时的记忆。
贺政南是周屹川为数不多的朋友。不过也是过去式了。
自己和他的第一次见面,其实也是因为周屹川。
许樱的声音再次将她的思绪拉回来,她拿着手机,表情雀跃:“徐小东也在附近喝酒,问咱们要不要过去坐坐。”
姜邈本来还在思考,结果许樱雀跃的下一句就让她瞬间下定了注意:“周屹川居然也在!”
姜邈立马摇头:“不去。”
许樱喝了点酒格外兴奋,挽着姜邈的手臂撒娇:“去嘛去嘛,就咱两喝酒多没意思。过去还能看看帅哥。”
她眯眼看姜邈:“你不会这么护食吧,结婚以后就不允许好姐妹偷看你老公了?”
姜邈无奈:“你想怎么看都行,但这种时候还是算了。”
许樱不解:“为什么?”
其中缘由她也说不出口。总不能直说自己先前因为喝醉,当着他的面发过几次酒疯。
她可不想继续丢人了。
即使姜邈拒绝的再强硬,可最后还是被许樱半强迫半撒娇的拉了过去。
酒吧应该是提前清过场,没别人,音乐也是优雅的钢琴。
实在与这里的场合不太相符。
但想一想,也不觉得奇怪。
周屹川最不喜欢嘈杂人多的地方。
角落的卡座,有几张熟面孔。
徐小东一看见她两来就兴奋了,举着手挥了挥:“这边这边。”
许樱笑盈盈地拉着姜邈过去:“怎么也不提前叫我们,你们来多久了?”
徐小东找酒保多要了两个酒杯。
周屹川旁边还有空位,但姜邈坐在了他对面,二人之间相隔一张包厢桌。
酒是徐小东亲自调的,他说自己前几天刚学的,给她们露一手。
先给离他近的许樱倒了一杯,他站起身,又要给离他稍远些的姜邈倒。
才刚将雪克壶递过去,姜邈面前那只酒杯的杯口就被人伸手轻轻盖住。
周屹川神情很淡,替她做了决定:“她不喝。”
徐小东犹豫地收回手。姜邈却有些微妙的不爽:“我要喝。”
她看着周屹川,似在不爽他为自己做决定。
她其实已经有些醉意了,能看出来。包括她身上还算浓郁的酒气。
所以周屹川才会如此说。
可是此刻听到她的话后,他沉默下来,看着她。
姜邈把酒杯拿过去,主动递到徐小东跟前,让他给自己倒满。
后者看了眼周屹川,见他只是无声收回视线,并没再多加阻拦,便当他是默许。
于是也给姜邈倒了一杯。
那杯酒入喉,一股很奇特的口感,微苦中带着辛辣,慢慢开始回甘。
于是她又要了一杯。
徐小东友情提醒了她一句:“这是用威士忌调的,度数有点高。”
“没关系。”她满不在意的语气,又喝了一杯。
本来酒量就差,这会已经彻底醉了。
喝多之后人来疯,直接拿着酒瓶和徐小东碰杯。
周屹川过去,扶着她的肩,将手中酒瓶抽走:“好了,别喝了。”
她不乐意,伸手要去抢。
他稍微将手往上抬,她便碰不到了,一直试图踮脚去抢。手按在他胸口,整个人也快完全埋进去了。
“一点点。”
她下巴抵在他胸前,手则搭在他肩上,委屈巴巴的撒娇,“好川川,就一点。”
周屹川的身体微僵。
她平时喊他周屹川,动怒生气时偶然会喊他周清明。
清明是他的小名。
因为出生的日子不太吉利,所以算命的算过之后,干脆给他取了个小名。
就叫清明,用来压他的八字。
但很少有人这么叫。唯独姜邈生气的时候会喊他周清明。
其实姜邈也有一个不为人知的小名。意生,姜意生。
寓意是——在爱意中出生。
但姜邈这个名字上了户口之后,便没有人这么叫她了。久而久之,连她自己都忘了这个名字。
好像只有在周屹川的备注里,她仍旧叫姜意生。
姜邈叹着气,小模样有点委屈,伸出一根食指在他面前晃悠:“就一杯,最后一杯。”
所有的强硬在她的服软下似乎也逐渐被软化。
周屹川举起的手一点点放下,最后终于被她如愿抢了去。
他低垂眼睫,视线始终都落在她身上。仿佛在观察她到底有没有守诺。
可看她喝完一大口之后,他也没有阻止。
算了。
反正他在,喝醉也没关系。
姜邈不负众望酩酊大醉,彻底睡死过去。
周屹川提前离场,抱着她上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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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在返回酒吧去给她拿遗落在那里的包包时,偶然听到的那些谈话。
“听说纯元回国了。”
“哪个纯元?”带着轻微疑惑口吻的声音。
“还能是哪个纯元。”语气调侃,“姜邈的那个纯元呗——贺政南。”
“那......姜邈和周屹川知道这事儿吗?”
“周屹川不清楚,姜邈应该不知道。她要是知道了,现在还能这么淡定的坐在这儿陪周屹川喝酒?”
不知道是谁感慨了一句:“按照偶像剧流程,再过几天,多年未见的男女主就该在某个街角偶遇了。”
周屹川脸色阴沉,不动声色地捏破了手里那瓶买给姜邈醒酒用的水。
第12章 第十二章
再次回到车内, 姜邈已经睡着了,此时正躺在座椅上,占据整个后排。
周屹川沉默半晌, 开了车门进去,动作小心地扶起她的头, 待自己坐下后, 又轻轻放下。
让她枕在自己的腿上睡。
然后出声命令司机:“走吧。”
黑色迈巴赫平缓行驶在京鹤大道,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街景。
熟悉中又带着一些新鲜的陌生。
这条路是从前放学回家的必经之处,近年来京鹤大道拆迁,从前的街道改成商区。
而负责该项目的企业资本头目, 此时就坐在车内, 看着这座每月能带给他几个亿利润的建筑, 偶尔怀念一下它还没拆迁时的旧址。
建筑工人已经开始大刀阔斧地将周围的街区一并拆了重建。
用不了两年,这里就会成为北城最大的商圈。
这些早在他计划范围内。
周屹川平静收回视线。
腿上的人动了动, 似有些不适。
他低下头, 替她揉着太阳穴:“难受?”
姜邈喉间轻哼, 不舒服的呢喃:“难受。”
周屹川没有去指责她, 说一些类似“那还喝这么多”“让你少喝点你不听”
诸如此类的话。
在他看来,这种马后炮的谴责是无用的,仅仅只能起到让指责的那一方获得心理上优越的作用。
这太幼稚。
“下次少喝点。”他说,“记着教训。”
她也不知听没听到,点了点头, 兴许是动作幅度大了些,碰到什么。
他脸色微变,与此同时, 喉结也不受控的大力吞咽一番。
却并未将她推开。
再次侧脸看向窗外,随她自由发挥。路灯透过车窗薄膜折射进来, 整个人陷入朦胧的光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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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邈睡眠质量很差,有些神经衰弱,入睡难,易惊醒,还爱做梦。
经纪人说干这行的就没有心理完全健康的,失眠更是家常便饭。
平均十个人里就有八个失眠。
要么因为压力太大,要么因为没有背景,而不得不违背本心去面对一些不可避免的潜规则。
姜邈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庆幸,自己不光有背景,并且背景还强的离谱。
早上起来,她的酒没完全醒,昨天确实喝的太多了点。
酒后不断片的人,也记不清自己是怎么回的家。
她昏昏沉沉的下楼。
目光在客厅扫视一圈,除了阿姨没看到别人。
想来她那个“强到离谱的背景”已经出门了。
阿姨端出早餐,言语满是客气和尊敬:“您今天有空吗。下午家里会有新的菲佣来家里,您如果有空的话,可以看看合不合适,要不要留。”
姜邈对这些不太在意,喝了口牛奶:“您自己看着办就行。”
她不太喜欢阿姨总是一口一个“您”的称呼她。
不管是论年龄还是论辈分,对方都是自己的长辈。
可她纠正过几次,对方还是这样,她便也就作罢了。
这两天都没行程,完完全全属于她的自由时间。姜邈约了许樱去逛街。
柜台的SA前几天给她打了电话,到了一批新货,全部给她留着。
其他人需要配货满几百万才有购买资格,姜邈直接一个电话就能送到她家。
不光因为她全球代言人的身份,还因为她是该品牌需要闭店服务的VVIP。
许樱甚至不止一次笑话过她,她到手的那点代言费,都抵不上她每年消费的零头。
姜邈虽然是演员,但不得不承认,她的影视资源非常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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