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难他了。
任风约把雀寻恩拉到一边,“我让你多找几个鬼域的朋友,你就叫了一个?”
雀寻恩拍拍胸口,起誓道:“她真的是绝色!倾国倾城、风华绝代、明眸皓齿、玉颜娇美、冰清玉洁……一个绝对足够!”
雀寻恩把桃秩介绍江淡月的词都背下来。
“真的?”任风约多了几分好奇,“她什么时候出场,我要看看。”
“我把排序的人买通了,把她安排在压轴了!”雀寻恩自豪说,“花了我不少钱呢。”
能被豪横的雀大少爷说不少,那肯定是不少不了。养活半个合欢宫绝对没问题。
任风约望了望天,扭着眉头说:“压轴?太慢了,现在进行到哪了,快到贵宾区的美人了。把她安排在贵宾区第一个出场。”
“既然是绝色,那她出场后,接下来的美人肯定就没意思了。大家分数都不高,对她接下来复试很有帮助。”
雀寻恩恍然大悟点点头,“还是任哥聪明。”
“可是第一个,是合欢圣女出场。”
任风约想了一会,这确实不好动,“那就第二个。”
雀寻恩喜笑颜开,“行。这次你俩强强联合,肯定能拿下奖品的。”
“这次大赛我父亲盯得很紧,不好做事。”任风约认真的说。
他的出行被关仕严格盯着,因为身体还没恢复,一滴酒都不能沾。
严重耽误了他和兄弟叙旧。
“那怎么办。”雀寻恩有几分担忧。
“小雀啊。”任风约揽过雀寻恩的肩膀,重重压了一下,“放心好了,你任哥我什么时候让你失望过。”
——
初格被佑溟送了回去,至于后面的事,最好是和她再没关系。
台下议论纷纷。
“这个江淡月也太不择手段了,竟然让同楼姐妹出丑,宣传自己。”
“不能吧,她那样子只会让评委更讨厌那个‘江淡月’。”
“我觉得初格姑娘是被流星寨吓到了”
“江淡月是谁啊?百香楼是那个荤腥不忌的姬馆吗?”
“好像是住在云居阁的美人。”
“云居阁?那不是云雀少爷的居所吗!天呐她竟然能得到云雀少爷的宠爱……”
“鸟族的?那没事了,鸟族的能长成什么人样。”
“喂,你什么意思……”
魔殿的鬼面侍卫发出难以忽视的威压,场上的争吵声又渐渐静了下来。
代青鞍快气炸了。手下人劝她冷静,被她一巴掌扇倒在地,耳朵流出一条血痕。
“初格什么意思,好狗刨沟还要带上主人?她是看到我奈何不了那个江淡月,存心针对我是吧。她去哪了,我要把她舌头拔了!”
“她被百香楼的人接走了,好像送去了云居阁。”护卫答。
“那个傻鸟的地方?”代青鞍一脚踹在护卫小腹上。
鸟族那位少爷有魔殿护着,他的地方有重兵把守。谁都不敢明目张胆去抢人。
手下人纷纷噤声,不敢再刺激到少寨主。
“下面人都快结束了,她怎么还没上台。难道要跟上面那群傻缺小姐一起吗。”
代青鞍抽出衣袖里藏匿的暗器。
第18章
鬼域分为三宫六宗十八寨,再往下还有数不清的乡镇村落。
贵宾区的美人们准备上台,代青鞍狠狠啐了一口。
她明明在平民候选区遇见了江淡月,没想到她竟然这么不要脸,不仅让自己的姐妹出丑,还买通人手把自己安排进贵宾区。
小小百香楼怎么能跟三宫六宗相提并论。代青鞍冷笑着,既然她这么不知好歹,那就好心帮她一把,让她直接淘汰回家。
下午的日头已经缓和许多,没有中午那么毒辣,好在清风愿抚美人心,台下美人各自撑伞,不至于花了妆容。
不知何时,柔和的光线笼罩在上空,淡蓝的晴空都变为珠光白色。
“看那边——”
随着阵阵惊呼,一辆粉色的软轿,自空中飞来。
轿子两侧护着两列侍女,身着淡粉色的服饰,手中提着一盏雕刻着合欢宫纹的花灯。车身以柔滑的布料包裹,在宫灯的照耀下,散发出微微的光泽,像一颗流动的粉色珍珠。
而在软轿子上,放着一张硕大的女子画像!
画像中女子身穿一身白色纱衣,跪坐在一个神像面前。画中的她白衣飘飘、绝世无双,就像高山上的雪莲花,圣洁高贵不可亵渎,让所有人望而止步。
“合欢圣女梦画,需要日夜守在阴阳神女面前,充裕鬼域玄脉,故不能亲自参赛,特以画像代替。”
“为了公平起见,之后的复试和决赛,圣女不参与加分项目。”
为首的粉衣侍女云奉落在地上,她的声音传到候场的每一个角落。仔细一听,就能感受一股强大的压迫感——来自强者的威压。
没有人敢有异议。
圣女职责在身,本人从未在大众场合露过面。美人们踮起脚,想一览圣女容颜。
云奉不屑扫过众人,恐怖的威压瞬间从她身上爆发出来。
美人们被压得呼吸困难,脸色难看至极。人群中,唯有江淡月直立身子,站在原地。
她深深凝视着那张画像,好像穿透那张画,和画像中的女人说话。
江淡月:怂逼,自己不敢来又舍不得奖品。
什么都敢偷,什么都敢抢,和这个合欢宫一样让人恶心。
梦画来了吗,她如来。
江淡月死了吗,她如死。
云奉收起威压,抬着软轿走过长台,大家隔得远,看不清那个画像的五官,却都忍不住陶醉。
不为别的,单纯一个“合欢圣女”的名头,就足够引人遐想。
合欢圣女是阴阳神女选中的神司。相传,阴阳神女统管天下玄脉,她会挑选一个最为美丽的女子,给予她获得力量的方式,以此来调和鬼域的玄气。
圣女象征着被阴阳神女认可的美丽,以及不可撼动的重要性。
她来参赛,公平吗。仅凭她的称号,就可以被夸赞为世上最美的女人。就算她不参加后续加分,初试的评委们,谁敢给“最美的女人”打低分?
更何况,她的圣女之名,是偷来的。
江淡月注视着这一切,她的目光冷得像冰,除了胸脯象征性的喘了两口气,看不出丝毫的感情波动。
佑溟站在她身旁,内心非常忐忑不安。
他想,若是江姑娘要上去撕了那张画,他该帮姑娘做什么。
杀人?放火?佑溟心中暗暗发誓,他拼尽全力,一定能掩护姑娘撤离此地。
“想什么呢。”江淡月说,“到我了。”
江淡月知道雀寻恩把自己的出场循序排到了贵宾区,她甚至猜过,这个傻子会给她排压轴。
她没想到,雀寻恩居然给她安排在了“圣女”的后面。
呵,是觉得她一定能比过那个鬼画像吗。
江淡月抻了抻肩膀,踏上阶梯。
她就是能。
——
粉色队伍已经落地,天空的光芒依然不减,像是神赐的光辉。贵宾席一片寂静,评委也坐起身子,向阴阳神女表示敬意。
只有两个人,抬手抵在额上,挡着光线。他们一人一脚,踩在观赏台的边缘,胳膊搭着胳膊,抻着脑袋评阅那张画像。
“什么圣女!太狂了!比赛都不来!”雀寻恩大喊。
他的声音没有克制,不止贵宾席,评委席也听得一清二楚,几个合欢宫美人的脸色瞬间黑了下去。
“合欢宫如此蔑视规则,父亲没说什么?”任风约质问一旁的关仕。
他的音量不比雀寻恩弱一分,刻意强调了“父亲”二字。果然,贵宾席上虽有人不满,还是忌惮他的身份和关战将,没有说出来。
“圣女自愿放弃后续的加分。这对所有美人来说,已经很公平了。”
评委席的润息真人突然开口,她平静注视着下方,满眼只有台上那张画像。
润息真人自初试开始,一直没有言语,就算有几个分高的美人,也不能惊起她脸上一丝的涟漪。
直到合欢队列的珠光亮了起来,她终于放松了一些,望向长台的目光有了一丝慈爱,像是终于等到真正的美人。
“圣女”走完全场,润息真人才将视线收回,轻飘飘瞥了任风约一眼。
润息真人:“任少主没有学过,在欣赏艺术时,要保持安静吗。”
“你什么意思。”任风约站起来,身后的椅子被他撞出去。
“小孩。”润息真人冷哼一声。
她扫了一眼正在上台选手,脸色徒然一变。
“来了!来了!”雀寻恩生怕有人听不到,大喊着拉过任风约,“就是她,江淡月!”
“听到了!”任风约的耳朵快被他震聋了。
鸟族没什么优点,嗓子格外好用,偏偏这位云雀少爷又没什么天分,扯起嗓子来除了动静大,没有别的特色。
“失陪。”润息真人连连后退,像是看到了什么惊骇之物,评委椅子都被她踢飞,慌慌张张跑下观赏台。
其他美人上台前,就会把自己的帷帽摘掉,而江淡月,只是露出两根葱白的手指,轻轻含住了帽沿。
她扶着帽子上台了。
白纱飘荡,勾的人心痒。引人不住幻想,那一层薄薄的屏障下,会是一张怎样的绝美容颜。
“好香啊。”有人说。
她穿了一件淡灰色的纱衣,天空还在亮,珠白的光线笼罩她身上,迸发出绮丽的光泽。像阴天的傍晚,灰暗无光的天空顷刻间染上热烈的色彩。
合欢那一队粉衣侍女突然折返回来,天空骤然陷入昏暗。
失去光泽,她依然压着帽沿走在那里,像是高山顶端的花瓣,孤傲又蓬勃,不必等待狂风眷顾,她自己就能浮上云霄。
所有人都失去了声音,唯独剩下了一个——
“这简直就是人间绝色……”任风约踩在观赏台的栏杆上,冲所有人喊,“我愿与她相伴余生!”
“你说什么?”关仕抓住任风约。
第19章
代青鞍差点忘记了自己要做什么,她的指甲扎进手心里,逼自己清醒。
这该死的女人,脸都没露,怎么那么让人拔不开眼,她差点中了她的阴招。
肯定是用了什么手段!
周围人还沉浸在她的场域中,无法自拔,根本注意不到她的动作。
代青鞍毫不避讳,举起手臂,打开机关,换成最为致命的毒刺,对准了台上的江淡月。
合欢宫粉衣侍女察觉到风声不对,立即撤掉了光晕。
“她是什么人!”云林问。
她没有得到回话,剩下的侍女像是被吸走了魂魄,一动不动盯着台上的人。
圣女不可受辱!
云奉眼中蒙上一层血色,强大的威压卷起狂风,惊醒其他侍女。
抢圣女风头的人,杀了她!
关仕将任风约拖了下来,他握紧任风约的手臂,“你刚刚说什么?”
任风约胳膊吃痛,不明白关叔的疑问,说:“她就是漂亮啊。”
关仕放开任风约,转身凝视台上情形。
前些日子,少主受到那个“江清清”的蛊惑,整日将“一生一世一双人”挂在嘴边。
昨晚,少主受到催眠,忘记了“江清清”。而此刻,少主从未与她相识,就说出这种玩笑!
江淡月和“江清清”一定有关系!
可这位江淡月,确实如他们所言……
关仕恍然心惊,自己都没见过她的容貌,怎么能做出优质评价。他竟然也受到妖女迷惑!
关仕指尖凝聚玄气,这股不知名的狂风中夹着不少枝叶,他揉风力赋予叶刃,向台上袭去!
——
任风约只是脑子一热,想套个近乎给那群打分的评委看,没想太多。
自他成年后,魔主有意为他寻找一位少主夫人。三宫六宗早就听到风声,暗自谋划着。
任风约在魔殿的六姨也给了他不少话本,让他好好学习。
他只是张张嘴做个样子,脑子都没反应过来自己说了哪个话本里的刻骨名言。
狂风大作,他从台沿溜下来,没看清地面,一脚踩空,正好撞到雀寻恩身上,双双摔倒。
“你傻了,怎么不扶我一下。”任风约爬起来,一看雀寻恩双目迷离,跟吃了发酵的毒种子一样。
“寻恩?寻恩!”任风约两手抓住他的肩膀使劲摇晃。
“啊……”雀寻恩的意识慢慢回拢。他眼神还没聚焦,嘴皮子先动了起来,“我这是欣赏美好事物的正常反应。”
任风约被他这没来由的一句话梗住了,一巴掌抽了一下雀寻恩的脑壳,“别在这犯病。”
什么好东西是鸟族大少爷没见过的,只是干瞅了一眼就成了这副模样。
他怎么没看出来。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雀寻恩这个样子有些熟悉。
任风约把雀寻恩扶了起来,看到那个高台上的身影,“别傻了,精神点,你朋友都走完了。”
——
愚蠢的人总有愚蠢的办法,有点武力的人,除了武力什么东西都不会用。
从下飞来的毒针,杀气四溢的狂风,还有那意图不轨的树叶。
“好多人啊。”江淡月抬了抬帷帽。
刚刚还神光大作的天空,现在乌云密布,强者的威压令人窒息。台下的簇拥的美人,犹如暴风雨中的鲜花,在绝对力量的制约下,扑倒一片。
江淡月像是撩拨一汪清水,轻轻抚过白纱,安抚那躁动的纱尾。
“啊————”
没有人看到发生了什么。代青鞍惨叫捂住脸倒下去,她躺在地上痛苦蹬腿,指缝流出浓黑的血液。
“怎么回事!”云奉立即压住风刃,低声呵斥。
她怨毒剜了一眼离她最近的粉衣。一定是有人没有专注运功,让风刃偏了方向!
空中的树叶毫无章法舞动着,若是仔细看,就会发现那树叶正在组成一个诡异的图纹。
刚刚他的叶刃与风刃相交缠,撞到了什么细长的东西。情景复杂,关仕转变策略,神识凝聚在上空。他手心藏着一张泛黑的符纸,仿照着图案,企图施在那位江淡月身上。
如果她是“江清清”,那她自己的符,她一定会应对。关仕想。
风刃急促,关仕还没画完,风向突然转向,他的图阵猛地被打散。
一只树叶飞向江淡月的帽子,在靠近她的瞬间,像是清风落入湖水,轻飘飘落在江淡月手心。
江淡月刚好走到高台。
她轻轻将树叶丢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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