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房间浴室是干湿分离的,淋浴间与外间被分割成了两处。
窥见玻璃后那幕引人遐想的情景,中原中也莫名感觉自己的脸颊也发热了起来。
迈着虚浮的脚步出去时,感觉身体还残留着那阵水雾熏染的热气,闷得他浑身都不太对劲。
来到客厅以后,他一把脱掉了自己身上的黑色外衣和淡灰色马甲,抬手扯下锁骨前的十字领结,随意丢掷在了桌面,领结的金属扣与木板轻微碰撞出哐当的响声。
最后赭发青年只穿着最里边那件皱巴巴的白色衬衫,把自己也给丢进了沙发里,性感颀长的双脚前后交叉着搭在了对面一侧的沙发扶手上。
“真是有够呛的……”躺平在沙发内陷的重力使低声低喃道,阖上了眼睛,黑暗中似乎还能描摹出方才在浴室里隔着玻璃看见的朦胧曲线。
“好热……”
伴随这句无意识的话语缓缓抒发而出,不知不觉间沙发上的赭发男人陷入了沉眠。
*
等爱梨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发现中也先生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
她不由好奇地半蹲在那张沙发边上近距离观察起对方的模样,熟睡中的中也先生只穿着一件白衬衫,大概是出于热的缘故,被他粗暴地解开了好几个扣子,能看见隐没在衣领内侧精致秀气的锁骨。
他的身材很瘦,但同时又拥有着跟神明一样完美的身体比例,衬衫底下结实的块状肌理随着呼吸而浅浅起伏着,营造出一种性感勃发的魅力。
他将双臂前伸到脑后枕着,以至于整件衬衫下摆都因为当事人这一恣意的睡姿而微微掀了开来,露出小片白皙的皮肤与结实紧致的腹肌,像条栖息在深海的人鱼,性感的人鱼线沿着下腹一路隐没在他礁石般的皮带边缘。
难得看见对方这么毫无防备的睡颜。
“……帮自己的男朋友脱衣服应该不犯法吧?”爱梨盯着沙发上的赭发青年心想,“毕竟中也先生看起来很热的样子,现场能够帮帮他的人就只有我了。我就帮他解开一颗纽扣,就一颗——”
于是她无法抵抗欲.望伸出了罪恶之手。
解开第一颗纽扣的时候很顺利,赭发青年单薄却结实的胸肌露了出来。爱梨小脸通红,没敢仔细看旁边颜色深的地方。
解开第二颗纽扣的时候也没动静,那件白衬衫被解开到赭发青年肋骨的位置,底下若隐若现的腹肌垒块明显。
等她解开第三颗纽扣的时候,手却忽然间被上边一把逮住了。
“……谁?”沙发上睡醒过来的中原中也声音沙哑,惺忪地睁开了一半蓝眸。
然而等他看见对自己动手动脚的人长着爱梨那张无辜的脸庞时,浑身竖立起的戒备又顷刻如潮水般迅速撤离下去了。
“什么啊……原来是你,别闹。”
中原中也随即又彻底重新放松地躺了回去,身体的每一寸肌肉都不再紧绷,好似她的存在对于他来说是绝对安全的,甘愿令他为其撤除掉所有刺猬般的防御机制。
“中也先生别睡啦……”
爱梨将指尖轻轻搭在他的胳膊上,似乎想要把他喊起来的样子,没想到下一秒便感觉到腰后一紧,刚睡醒还有起床气的赭发青年直接不耐烦地揽着她的腰将她捞进了怀里,在强势的力量作用下,爱梨整个人顿时扑倒在了他的胸膛前方。
稳住身形的她手指微微一动,指尖传来了皮肤细腻光滑而又充满弹性的触感。
爱梨:“……”
对不起,她这双手真的不是有意的,但就是扑过去的一瞬间手就像磁铁一样‘啪’地被吸到中也先生敞开的胸肌上了!!
“中、中也先生……”爱梨难得流露出愧疚又脸红的模样,她这应该不用额外收费吧?
结果抱住她的赭发青年当即便兜头向她吻落了下来,用灼烈的吻堵住了她欲语还休的每寸唇舌:“唔……”
作为黑手党中体术一流的战斗大师,对方的体力显然远超她这种跑八百米都气喘吁吁的柔弱少女。爱梨只能感觉到自己不断在他所给予的热烈里沉浮,被动承受着这枚近乎夺取的深吻,愈发感到呼吸不畅。
“呼唔……”
她被吻得身体逐渐软成一塌糊涂,几乎忘了自己到底身在云端还是地面。
膝盖下意识地进行移动,没想到却在她动作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中原中也的身体,导致中原中也闷哼了一声,直接把他从浅意识中疼清醒了过来。
片刻后,意识到发生什么的中原中也一脸震惊地看着眼前被自己亲到面红耳赤、快喘不过气来的女朋友:“等等、爱梨你怎么会在这里?还穿着这样的衣服?!”
此刻被他紧紧圈抱在怀里的少女身上穿的那件衣服很眼熟,中原中也隐约记得自己衣柜里似乎也有这么一件,但他的衬衣明明并没有……并没有这么小啊!
穿在她身上的时候就像缩水了一样,衬衣下摆并没有比她的腰长出多少,只堪堪遮住了大腿根部,雪山般绵白起伏的柔软山脊尽头,引人遐想的两条俏生生的大白腿从衬衣底部延伸了出来,并叠着靠在了他的大腿上方。
撞见到这一幕的中原中也整个人都不好了。
爱梨:“……”
所以说你是在毫无意识的状态下,隐约察觉到是老婆就安心地顺手把她捞了过来并强吻了N分钟是吗。
“真是的,中也先生你是完全睡迷糊了吧?”爱梨一看就知道他是还没睡清醒,语气无奈地说,“这是你刚刚给我拿的衣服啊。”
中原中也脸色通红地说不出话:“可……”
可你怎么不穿裤子啊!
纯情的中原干部并不知道男友衬衫的精髓就在于要露大腿,光是她带来的这份视觉冲击性就差点要让他失去理智了。
“不说这个啦——”爱梨忽然间打断了话题,跨坐在他的大腿上厉辞质问道,“中也先生,我刚刚竟然在盥洗室里发现成对的情侣牙刷和情侣杯子耶!而且门口竟然还有一双新的的女士拖鞋!这是怎么一回事?”
爱梨整个像是只海獭般扑到了他的身上,双拳敲贝壳一样作出要严刑逼供的姿态:“快说,中也先生以前是不是还有带过其他女人回家?”
中原中也:“……”
大概是女朋友那副吃醋的样子太可爱了,让中原中也一时连胸口那压着她的沉甸甸的分量,都像泡着些许甜蜜的罐子。
他有些无奈地揉着额头,唯有沉声说出了事情真相:“那都是给你买的,你难道没发现那些东西都是新的?包装我都还没拆封过。”
爱梨趴在他的胸口,下巴抵在手背上紧紧盯着他确认道:“……真的?”
中原中也回答得毫不犹豫:“真的。”
说到底,他哪来的其他女人可以带回家啊。
“可我听森先生说,你进组织时有得过一位女性前辈很多的关照喔。”爱梨趴在他胸口抠弄着上面的一颗透明纽扣,先前铺垫了那么多似乎就只是为了提出这个而已。
“啊?你是说大姐头?”中原中也一脸茫然地道,“我刚进港口Mafia的时候是进的红叶姐的直属部队,确实有受到过她的很多照顾。每回逢年过节或者到外地出差的时候,我也会特意问她要不要带些什么特产之类的,其余的就没什么了啊……”
“这样啊……”
爱梨仰头盯着男朋友那冷峻锋锐的下颔轮廓好一会儿,之后脸上的怀疑忽然转为笑意,扑过去伸手环住了中原中也的脖子,往他尖尖的下颔吧唧亲了一口。
“所以说,这个房间里的所有东西都是单独为我一个人准备的,而中也先生是早就对此蓄谋已久咯~?”
中原中也有些难为情地用手蹭了蹭鼻尖:“嘛,这样说也没错……”
总要准备一下的。
再继续像这样跟她黏糊下去,中原中也很难保证自己还能把持得住不干些别的。于是只能稍微伸手推了推胸膛前的少女,提出想要去浴室的意愿。
“你起来一下,我先去洗个澡。”
可少女并没有因此放过他。
“不放——”爱梨仍然任性地在沙发上抱着他的脖子,仰头对他说:“我很好奇,即使有这么可爱的女朋友待在身边,中也先生依旧还有心思想别的事情吗?”
他们两人此刻穿的都仅仅是一件单薄的衬衣而已,仅隔着布料相贴摩挲,彼此肌肤的温度感知被无限放大,热量仿佛要从衬衣浸透下来一样。
接触到彼此的地方传递出难以言喻的灼烫。
中原中也感到自己胸腔里的心跳陡然变快,不,又或许并不止是他的。
少女驯顺又温柔地凝望着他,两个人的心跳随着时钟节拍一起发生共鸣,像夜下跳起的一支探戈舞蹈。
“……你应该知道同意晚上单独来一个男人家里,意味着什么吧?”沙发旁点亮的那盏台灯裁落的黯淡光影下,赭发青年压抑的声线喑哑得厉害,溢出喉咙的浊音里透着极致的隐忍与克制,“你真的不后悔吗?”
“要是后悔,我今晚就不会出现在这里啦。”
樱发少女将手指悄然探入了他那根贴颈的黑色Choker里,就像夜间沿着墙角无声攀长的幽暗蔷薇,指尖以暧昧的力度轻轻抚摸着黑环下男人那突出的喉结。
“中也先生……”她仰头望着,声音轻柔而蛊惑,“如果我亲它的话,它会动吗?”
温柔的触碰比任何桎梏都更能窒住呼吸。
那一刻,某人理智的弦似乎绷断了。
*
爱梨总算是知道中也先生家里的床铺是什么颜色了。
并且。
她可能会将近很长一段时间都忘不了,自己抓过的那张床单花纹上的每一条纹路。
只知道当她像一捧花束似的被抛到那张深蓝色床铺上时,连她仰头望见的天花板都是蓝的。
深蓝色调犹如冰凉的大海将她包围,可覆盖在她身前的躯体却截然相反的异常炙热,他偏长的赭色发丝垂落下她的视野,成为了这个单调世界里唯一鲜亮的点缀。
“……你身上好香。”她的脖颈深处传来了低沉的呢喃,像是泥淖浮起的一颗气泡。
“唔……”耳根碾转着湿润的痒意,让爱梨忍不住瑟缩了一下,“是因为我用了中也先生的沐浴香波吗?”
“不是……”赭发青年炽热的吻随着含糊的声音逐渐下移,“是别的、只有你身上才有的味道……”
此刻少女身上满溢着橘子和海洋的浓郁气息,但是仔细嗅闻的话却能发现,香波深处还藏匿有一缕特别的幽香,那是从她皮肤上散发出来的独特温柔,跟他平常携带的味道融合为一体,逐渐形成了一种让人魂牵梦萦的气味。
他喜欢这种味道。
有那么一刻,爱梨的脚趾忍不住蜷缩颤抖,抬起手背捂住了自己的嘴唇,绯红眼眸迅速染上一抹湿润。
“这、这就跟我……在中也先生身上闻到的一样嘛……”她想起来最初刚进这个房间时闻到的味道,断断续续的声音犹如一缕烟雾飘进了空气里,“在专业学术界上曾有过一个论题是说,性费洛蒙能帮助我们分辨爱人。”
“我记得好像是瑞士一个生物学家在研究中发现的吧,那位生物学家提出了一个论点:气味在人类的择偶中占据重要的地位。”
“研究证明,嗅觉与一组叫做MHC的基因高度关联,人类更容易被与自己MHC基因相似的人吸引,产生迷恋般的好感。”
像是爱梨其实就一直能闻到中原中也身上的味道,淡雅稳重而不腻,冷冽中又带有一丝辛辣的后调,如同一瓶浓醇诱人的美酒。
“所以……”爱梨忽然笑着说,“中也先生会觉得我身上的味道好闻,说明你的基因也主动选择了我喔。”
大抵是她笃定的话语挑衅到了对方,刚说完,她就几乎失控地喊出声来:“等等……”
但就像是忽然间失去了组织语言的能力,大脑指令陷入一片紊乱无序。
她仿佛变成了一条被抛上岸的鱼,只能徒劳地张开嘴呼吸,发出一些支离破碎的音节。
全世界的声音都如同潮水般从耳膜褪去,只剩下茫茫一片空白。
赭发青年终于再次出现在她的视野里,他俯身按压在她的脑袋一侧,爱梨能清晰看见他那双钴蓝瞳孔里倒映出了自己的模样。
像是被打破的一只花瓶。
被汗浇透的樱发黏附在了她脸颊上,别具一种破碎的美感。
只穿着一件白衬衫的赭发青年抬手拨开了她额前潮湿的头发,蓝眸热切而专注地凝视着她,俊逸又显得不羁的眉往上挑高了几分。
“你刚刚在说什么?”刚才耳朵被堵住了,他没听见。
“……我说你太过分了,中也先生。”
爱梨委屈得连眼尾都迤逦出了嫣红,看起来昳丽得惊人。
像是一朵颓靡的玫瑰,又像是一颗蛊惑的罂粟,因被雨露打湿而变得蔫搭搭的。
她半是气愤半是羞窘地抬手擦拭掉了中原中也嘴角残留的水渍,然后又捧着他的脸,缓慢抬首,亲吻在了他那张濡湿的唇上。
“味道会不会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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