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没什么不满的,毕竟不管怎么样事实都已经发生了,而且被封印在了狱门疆的确是他的失误。
五条悟的脑海中不仅有这几天的记忆,同样还有了另一个人自高专二年级后发展就截然不同的人生记忆。
……什么嘛,这小鬼不也是靠了他的记忆才做到那种程度……
但是话说回来了……
老橘子都死光了什么的确实顺眼了很多,但是留下这么大烂摊子给我你们有没有一点点良心!!!
就算是有那个小鬼的记忆和那个女人给的名单也不行!
老子超烦跟这些橘子打交道!!就算是还算新鲜的新橘子也不行!!!
突然回忆起那边的他是怎么解决这个问题的——
——对了,夜蛾!
……
空闲时,五条悟偶尔会回忆起另一个世界的自己的记忆。
那个世界的咒术界抓住了时机进行公开,正式成为与国防相同的公共服务环节,有了正规的程序保障和咒术家族释放出的大量人力,咒术师的命运不再是用死亡和痛苦构建出的命运基调,死亡率和重伤律跳崖式下跌。
那个世界的杰还是走向了歧路,然而在那条错误的道路上刚刚踏上去一脚,就被狠狠按地摩擦然后用力踢回了原本的道路。
那个世界的杰没有犯下不可饶恕的错误,没有被他亲手杀死,而且还在高专里做起了老师呢……
五条悟靠在椅子上,一只手臂放在眼睛上。
“找到五条老师了!”
“……他是在睡觉吗?”
房间里,五条悟的唇角微微勾起。
他的人生毫无后悔可言,因为他是天上天下唯我独尊的最强咒术师——五条悟。
绝不拖泥带水沉溺于过去,完全立足于当下,面朝未来坚定不移走下去,这就是完全站在光明的一方,具有绝对坚定人性的五条悟。
他绝不会羡慕别人的人生,
他只是觉得——曾经的遗憾,稍微被填满了一点吧。
第162章
“你现在不该在这里。”娜塔莎停住脚步, 看向前方上半身被阴影笼罩的人,冷淡道。
“失礼了,女士, 但现在是我的自由行动时间, 您无权禁止我出现在哪。”那人不卑不吭,却直接无视了她言语中的不悦。
“——‘无权’?”娜塔莎玩味地品鉴着这个词语,竟然这么短的时间就成长得羽翼丰满敢对她这样说话了。
但是——
“现在就有把握和我呛声了吗。”娜塔莎走近几步, 个子高的娜塔莎从高处俯视这个年轻人, “你的成长确实足够令你自豪,但只是这种程度就让你自信骄横到盲目了?”
“不女士(Мадам), 我永远都会忠诚于您, 我不会做任何不利于您的事。”桃乐莉强行冷静的言语中还是暴露出了一丝不理智,“您为什么总是回避我的亲近?您是担心我的立场吗?无论是革命还是叛乱, 哪怕您想灭绝人类都没关系——只要是您想要的, 我都会为您做到!您不要再抛下我了女士!”
“您知道我听说您被关进塔尔塔洛斯时是什么心情吗!”当年是屠格涅夫和契科夫联手才关住桃乐丝没让她强闯国际法庭现场,两年的隔绝让她情绪变得更加偏激。
“我知道您这样的聪明人行事一定有自己的计划, 但是这个漫长的过程和痛苦的代价您明明可以让别人去承受!——您可以向我下达命令!您可以让我进去塔尔塔洛斯完成您的目标!您只需要在外界等我把胜利的成果带给您!”她不是不能忍受分离,如果这是源自母亲的命令,但她不能接受的母亲精神上的疏远!
“一柄被打磨锋利的宝剑的存在就是期待着被人使用, 您可以做这个执剑人,而不是放弃宝剑去选择孤身直入——您聪明至极, 但为什么会做出这么愚蠢的选择?”桃乐丝目光恳切地、死死地看着她。
娜塔莎表情不为所动。
她静静听着女孩儿逐渐歇斯底里的情绪,也听到了她一声比一声重的女士(Мадам)。
Мадам不是一个俄语本土语言,是受欧洲文化影响产生的西化用语,等同英语里的madam或法语的madame, 而俄语一般应该用девушка。Мадам这个称呼虽然不太传统,但现代国家都是文化大融汇, 用Мадам也算常见,即使是喊上级也不算失礼。
但娜塔莎同样知道,用俄语浊辅音发出的Мадам和英语的“mother”发音几乎一模一样,显然桃乐莉已经无法再克制自己疏离地喊娜塔莎“罗斯托娃大人”,但她又记得娜塔莎的警告,也只能借着这样的语言错位释放自己焦躁的情绪。
——很明显,原本就拥有严重精神问题的桃乐莉因为娜塔莎进入塔尔塔洛斯两年的事情几近疯狂。这个两年就爬到克格勃高层位置、距离国家决策层只有一步之遥的天才少女,甚至跑到娜塔莎面前直白地说“毁灭世界都没关系,只要别再把她扔到一边”这种直接到可怕的话。
如果现在站在桃乐丝面前的是太宰治,他或许依然不会选择成为别人赖以生存的精神支柱,但一定不会介意好好利用这个很好使用的工具。在这点上陀思妥耶夫斯基也是一样。
但娜塔莎不一样。
她理解桃乐莉,甚至比一般人想象当中的理解还要更理解——但她不同情她,也不可怜她。
她漠视她。
为什么要擅自将别人当做自己的救赎?
若是别人愿意那自然两全其美,但如果别人不乐意呢?
憎恨男性,依恋母亲……这是桃乐莉最大的精神问题。
她知道,但那又怎样?
她依然漠视她,
但她也不会利用她。
桃乐莉说完后,娜塔莎依然表情冷漠:“够了桃乐莉,我还有事要做,你已经耽误了我太多时间。”
“回去俄罗斯,我不需要你。”
桃乐莉恨恨咬牙,她恭顺地弯了弯腰,但言语中仍然反抗了她的意志:“——就算是您用部长的身份命令我也不行,我现在是挂靠在茨维塔耶娃名下。而且我已经解决了全部任务,现在是我的自由支配时间。”
“上一次您把自己都搞进塔尔塔洛斯了,所以从现在开始,我要一直跟在您身边!”
娜塔莎:“……”
在日本呆了不少时间,娜塔莎忍不住用一个日本词语来形容桃乐莉了……桃乐莉这孩子,是不是有点痴汉了?
她头疼地想了想老哥的手下冈察洛夫还有太宰治那家伙身边跟着的那个更年轻的异能者。
……他们也有这么缠人的吗?
而且这孩子不仅是超越者,脑子也不错,真要是一门心思跟紧她的话还真不是很好打发……
娜塔莎几不可见的顿了顿,抬腿越过她:“——随你。”
桃乐莉连忙跟上了娜塔莎的身后——她的表情没见有多少开心,不过多少松了口气。
她知道母亲没有真的接受她,但或许是基于避免浪费精力的考虑没有继续打发她离开。
——总之,今天是死缠烂打计划成功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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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啪、啪————”
硬鞋跟和地面敲击的拍打声回响在空旷的通道中。
娜塔莎穿着俄罗斯军部的少将制服来到欧洲的异能者监狱“默尔索”。
这是一个连存在都是机密、只有欧洲高层才知道的秘密地点,被关押的存在无一不是犯下累累罪行、对人类社会有巨大威胁的现役异能者罪犯。
很少人知道在默尔索监狱的下方(不是物理位置意义上)还有更深的一层异能者监狱,其名为塔尔塔洛斯。
在犯有重大社会犯罪的异能者罪犯中,还有一类更加特殊的存在——比一般的异能者威胁更大、难以被常规意义上的监狱所囚禁的异能者——超越者。
即使是默尔索这样转为异能者打造的特别监狱也无法囚禁能轻易毁灭一座城市甚至一个国家的超越者。
在默尔索之下的塔尔塔洛斯,就是囚禁超越者的最强囚笼。
塔尔塔洛斯是世界之外的领域,是世界的缝隙、空间的罅隙,仅仅是打开一次连接通道都需要花很大力气,所以里面的环境很难说有做过什么建设。因此,判决囚禁塔尔塔洛斯是类同于古代俄罗斯对重刑犯判决流放西伯利亚一样的刑罚——你很可能死在里面,但如果你活下来了,那么上帝保佑,你很幸运地获得了继续活下去的资格。
默尔索就是在塔尔塔洛斯的通道之上建立起来的,或者说整个默尔索监狱就是仿造塔尔塔洛斯的构成所制造出来的。
桃乐莉跟在娜塔莎身后,忍不住絮絮叨叨:“您回来这里干什么……这可真不吉利。”她对这个分离了她和母亲两年时间的地方很是厌恶,多呆一秒都觉得会烦躁。
昨天娜塔莎就由俄罗斯政府和军方代表以及国际代表所组成的堪称隆重的队伍接出监狱,本来今天上午就该离开默尔索,但娜塔莎现在却屏开众人独自返回了默尔索里。
娜塔莎:“连安静跟着我都做不到的话就给我回俄罗斯去。”
虽然被训斥了,但是妈妈是在跟我说话呢!
桃乐莉内心喜滋滋,面上平静道:“知道了女士。”
俄罗斯也是欧洲刑警组织的成员国之一,娜塔莎拿着欧洲刑警组织开的通行证一路畅通无阻走到了总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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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控室。
“——把主控屏幕切换回去。”
背后传来的陌生女音引起了室内所有警察的警惕,他们瞬间拿起针对异能者设计的指向性共振枪对准来者。
“这个人是谁?……等等,这个人!”
“冷静点,这是个女人!”
“外面的警卫呢,难道都死了吗?!怎么会让她突破到了总控室!!!”
陌生的来人让所有人惊慌不已,然而来人的长相更是加重了所有人的恐慌。
……这个长相……不就是他们一直着重监控的那个囚犯的脸!……至少有八成相似!!!
她是来劫囚的吗?!
娜塔莎被抢指着都还没有反应,她身旁那位个子矮一些的深粉头发少女瞬间气场变了,本就足够冷峻的脸现在变得更是压迫感十足,带着显著的不虞和令人震颤的杀气伸手一挥————
明明是永远被控制为适宜温度湿度的总控室,这一刻突然化身为冰天雪地。
原本舒适宜人的空气湿度,现在化为了无处不在的寒冰攻击。总控室内的人虽然没有大碍,但手上的枪支都变成了冰雕。
而失去了武器的警察,面对异能者不啻于赤手空拳去对付野兽。
娜塔莎拿出刑警组织的通行证:“——不好意思各位有些太激动了,为了防止事态恶化,所以只能先动手控制住了各位。”
总控室的首领足足呆住了半分钟时间才鼓足勇气从娜塔莎手中接过通行证查看。
……机器核实过了通行证的真实性,加上昨天罕见的隆重队伍,来者的身份大概也能确定。
因为是欧洲政府的高层,虽然这位大人出狱时距离默尔索不远,但这位大人的相貌却也不是他们能看到的。
他们今天才算是知道昨天出狱的那位超越者大人是什么样子……
默尔索警察:“……”
什么样子……
就是现在屏幕上那个少年囚犯、和另一个黑头发的东方少年谈话间就造出一套语言密码、大脑聪明到不可思议的程度的那个囚犯的样子。
不能说一模一样,只能说是一看到就能确定是有血缘关系的那种。
默尔索的警察顿了顿。
不管是兄妹还是姐弟,在默尔索重逢什么的……
……这是什么地狱笑话啊!
第163章
“是哦, 没错——也就是说,西格玛是三年前在书中突然被创造出来的,宛若小说一样的人物。”
“他和任何人都不一样, 对于这个世界来说是彻头彻尾的异界之物, 只有天空赌场的存在和他一样。”
“那个赌场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相同的存在,为了维护可以寄托此身的家的存在,普通人所爆发出来的努力就算是你我这样的人也只能驻足观看。”
太宰治静静看着陀思妥耶夫斯基微笑着说完这些, 他轻声说:“……原来如此。”
“但是, 你说的有一点不对。”
“这样特殊的存在不只是他一个人,还有一个人, 你和我都很熟悉的那位——”
看着陀思妥耶夫斯基骤然冷淡下来的眉眼, 太宰治轻笑着说:“——几年之前,在横滨, 娜塔莎小姐愤怒地要撕碎那个带她来到这个世界的仇敌时, 那宛若恸哭般的哀鸣真是让人无法忘记呢。”
陀思妥耶夫斯基眨了下眼睛,淡淡道:“哦?原来你是这么理解的吗。”
太宰治笑眯眯:“嗯嗯, 说起来有件事我早就想说了,正好现在说起来了,那我就趁这机会一起说了吧。”
“——你和娜塔莎长得真像呢, 第一次见到你时我可是吓了一大跳,差点以为是被她发现了我带着织田作跑到了侦探社里, 所以就算是不在这个世界了怨念也要形成实体来找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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