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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途家里又疯狂打电话过来催，五条悟只是出去应付了一下家里的老头子们，再回屋站的的人大部分都趴下了。
不知道是谁趁他离开拿了酒就过来，一桌子人又喝得七零八落。
他先用记号笔在已经醉倒的夏油杰和灰原雄脸上乱花一通, 然后拍照留念, 之后又把庵歌姬大喊她要去月宫的样子录了下来。
家入硝子在旁边看到了也凑过去一起和两只大花猫合影, 她还给夏油杰扎好几个小辫子。
七海建人在旁边静静地看着他俩胡闹，然后就被两个坏心眼的前辈一起拉过去成为共犯。
“阳子呢？”
家入硝子继续摆弄着醉鬼们的“尸体”, 回想了一下阳子离开时的情景, 给五条大致指了一个方向。
“那边”
银座的商业街相当繁华, 两旁林立着众多奢侈品店铺, 由于圣诞节将近, 本就灯光璀璨的地方变得更加绚烂起来。
五条悟进来的时候看见的便是一人对着夜色独酌的阳子。
少女的脸庞在酒精的熏染下染上一抹浅色的红，连那双冷静到极点的眼眸中也好似化开的蜜糖一般，少了锋利, 多了种说不出的感觉。
因为无下限需要精细操作，为了保持大脑的清醒, 他向来是选择滴酒不沾。
可看着这样的阳子，他突然有了想要尝试的欲望。
五条拉开凳子坐到她身边，伸手就把人的杯子拿走，自己喝了一口。
入口苦涩，流到胃里却像一把火点燃了五脏六腑，这种奇特的感觉让他下意识了皱了下眉。
阳子这时候还没醉，她正处于半醉半醒之间，没意识到五条悟用了自己的杯子，但是记着他不喝酒。
“悟，你不能喝这个。”
五条悟一口气把杯子里剩下的全喝了，再柔和的酒对没接触过酒精的人来说都是苦涩的，这份苦让向来被甜味惯坏了嘴巴的人眉头一皱。
“都说了，你不能喝。”
阳子轻轻点着他的眉心，好像这样就能让他不那么难受。
五条悟满不在乎地想要躲开，但一想到是阳子，他又舍不得偏开视线。
“这些又醉不了人，再说你不是在这里吗。”
仗着人现在没那么清醒，他把在自己脸上作乱的手抓紧掌心，月光照着少年好看的眉眼更加夺目。
“能在加茂阳子面前伤人，那群老橘子们恐怕要把人请回总监部当爷爷供着。”
阳子知道他在夸自己，嘴角一弯便笑了起来。
她思维有些迟钝，笑了半天才开始慢吞吞地说话。
“礼物，想要什么？”
成人可谓是一生中最重要的几个日子之一，可是五条悟什么都不缺，阳子一直没想好要送他什么，只好问本人有没有什么想要的。
五条悟什么要求都没提，只说她送的自己都喜欢。
阳子最后送了一份混合礼，里面咒具、珠宝、名表什么都有，还有一家糖果铺子，她不知道这家的糖果甜得连五条悟都受不了，以为对方还喜欢。
她不缺钱，感觉不到这些礼物的贵重，只觉得还是不够，就总想再送他些什么。
送之前她就说过，收礼的人说不是礼物不够是她心意不够。
阳子搞不清什么样的心意才算够，所以将醉未醉之间还要问他。
少女的眼中盛满了自己的身影，这会让他有一种错觉，她的心里好像也全是他。
“我想要这一刻永远，永远就这样下去。”
五条悟知道她听不懂，清醒的时候还听不懂，醉了更听不懂，所以他才敢说。
明明十指相扣，近在咫尺，他只要一用力就能把人拉入怀中，却只能止步于此。
“悟，别难过。”
朝思暮想的心上人跨越了那条看不到的鸿沟，来到了他面前。
温软的手触碰他的脸颊，少女倾注在他身上的视线都是暖的。
“不知道怎么回事，看到你难过，我的心也好难过。”
五条悟以为自己醉了，但他很清楚的知道自己没醉，毫不夸张地的说他从出生以来就没有这么激动的时候，连话都说不顺。
“阳子你、你说什么？”
掌心相连的地方穿来微微颤抖，阳子以为他冷，于是主动牵起了他的另一只手。
“我最近很奇怪...看到你开心，我也会开心。你难过的话...我也会难过。”
五条悟瞳孔骤然一缩，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更奇怪的是，如果看不见你...我的心就会变得又酸又胀，这份感觉....怎么回事？”
他期待了十年的话就这么被说出来了。
五条悟的第一反应既不是欣喜也不是感动，他几乎是飞一般地跑到客厅，从沙发上捡起自己刚才扔下的手机，然后又飞一般的跑回来。
他打开手机里面的录音机对着少女。
“再说一遍，你再说一遍。”
阳子没有反应，他这才注意到她手上又抱着一瓶新开的酒，这么一下的功夫喝了半瓶，彻底醉了。
之后任凭五条悟怎么弄，她都没再说一句话。
手机被徒手捏断，电池受到挤压即将炸开，又被咒力包裹发不出一点声音。
十年夙愿终于达成，他好不容易等来了阳子的告白，只差这么一会儿，他就能把证据存下来！
激烈的情绪如出栏猛兽在四肢里乱窜，客厅隐约传来某人要奔月的吵闹声，让人更烦躁。
他把目光转向了自己的心上人，少女醉了也是安安静静的，现在眼皮阖上看起来有困意了。
月华洒落在她身上，莹莹清辉像织就的羽衣一般要带它们的辉夜姬回到遥远的月宫。
那可不行，阳子是留下来陪他的。
五条悟拉上阳台的窗帘，拿起阳子剩下的半瓶酒一饮而尽，现在他觉得自己也醉了。
即便不记得也没关系，他经得到了回应，只要阳子愿意踏出一步，他就可以填平所有的鸿沟，走完剩下的全程。
少年说不尽的爱意通过唇齿相接流向另一个人，唯有一帘月色见证了这一切。
“我要去月宫，我要去月亮上。”
喝醉酒的庵歌姬披着毛毯冒充火鼠裘，一直喊着要去月宫，只是她还没飞升就发现月亮不见了。
照不到月光没法飞升的前辈不依不饶，七海建人被打发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他走到半路月光又回来了，同时回来的还有抱着阳子的五条悟。
七海建人有些狐疑地看着学长，他觉得对方可能喝酒了，但两人身上的气息相融，他分不清那股酒气到底来自于谁。
“七海，我先回去了。”
其实也有点喝多了，他点点头表示自己会告诉大家，没有注意到学长不是一个人走的，他把阳子一起带回去了。
五条家的长老们看到五条悟抱着阳子回来，差点没吓得心脏骤停。
有个快到九十岁的爷爷颤巍巍地问道：“她还活着吗？”
这一问就让五条悟不高兴了，他讽刺道：“安心吧老爷子，她还要参加你的葬礼呢。”
说完就抱着人走了，留下一堆不清楚状况的长老面面相觑。
看起来人没事，怎么一副昏迷不醒的样子。
没人往别的方面想，五条悟的偏爱确实明显，若是放到一个普通姑娘上，以他在家中威信，无论对方出身如何，大家都会闭眼夸天作之合。
那可是加茂阳子，一个在十几岁的年纪把整个咒术界压得头都抬不起来的超级天才。
在五条悟的光环下生活了许多年，加茂阳子横空出世他们才知道原来人外有人。
之前还有人觉得金瞳和六眼相配，现在已经没人说了。
五条家的人虽然因为家主的原因和保守派关系不大，但由于本家属于咒术界的顶级豪门，在各大咒术机构也都有大大小小的位置。
有些人直面过她的恐怖，有些人则通过他人间接地感受到了这一点。
被总监会掌控了上百年的咒术界已经变天了，所有人都在那轮烈日的强光下生活。
日轮神女，不落明日，当功绩足够与传说相匹配，人们多少也会信一点。
有位长老神神秘秘地说：“听说她是天照大御神转世，出生就带着八咫镜，那个镜子是很厉害的咒具，就放在加茂家。”
另一位长老反驳：“不是吧，天照大神是传说，她在传说之前就已经是日轮神女了，最近不是有民俗学家找到记载了吗。”
有人觉得都挺离谱的，但是有一点他很赞同，“她肯定不是凡人，我们家六眼和无下限是血脉中有的，但那双金瞳可不是加茂家的，没人见过那种能力。”
曾经来家里玩的姑娘已经变成了和神像一样存在，他们已经无法想象神明同人类生活的样子。
哪怕家主的偏爱再过分，他们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六眼说不定能看见我们看不到的东西。”
没人认为他们会在一起，于是毫不掩饰的爱意变成了不可言说的暗恋深藏心底。
第46章 星火之薪
阳子醒来后已经要接近下午, 她没出现头痛、精神不振等宿醉后的身体不适，反而觉得神清气爽。
不过这熟悉布局和榻榻米，她怎么好像在五条家。
随后过来的家入硝子确定了她的猜测，这里就是五条家。
“你可算是醒了。”
再不醒她就要怀疑五条悟干了什么。
家入硝子酒量好, 今天醒的也早, 睁眼发现少了两个人。五条悟电话打不通, 她担心好友的情况就直接杀到京都, 被告知对方只是被带回来休息才放下心。
想到这里家入硝子捏了捏好友的脸蛋，“你长点心，不能随便和别人走, 万一他图谋不轨怎么办。”
阳子任由她揉搓，她解释自己的五感很敏锐，哪怕是神志不清的情况下，如果有人对她有杀意, 她立刻就能进入战斗状态, 叫她不用担心。
“而且悟不会伤害我的。”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神中有一种的清澈的愚蠢, 反而让家入硝子更操心了。
“那家伙没对你做什么吧？”
“想不起来。”
她只记得自己去了阳台，之后的记忆模模糊糊, 像隔着水雾一样。
五条悟收到阳子醒来的消息, 抛下外面一群人匆匆赶过来, 进来就听到了这句。
身着黑色纹付袴的男人大步流星地来到少女身边, 颇有些咬牙切齿地问：“你什么都不记得了？”
虽然知道她很大可能会记不清, 但什么都不记得是不是太残忍了一点，至少应该记得她自己说的话吧。
阳子在他略有期待的眼神下摇了摇头，她甚至还问起来了。
“我对你说了什么吗？”
五条悟能说什么, 他总不能说你应该是喜欢我，但你不知道, 只能硬邦邦地吐出一句你自己想。
阳子看他那副样子就知道自己肯定给他承诺了什么，但她也真是记不住了。
五条悟又生气又有点委屈，但还是呆在阳子旁边不肯走，想多看她几眼，任由外面的人等着。
像猫猫又像小狗。
阳子没忍住摸了摸他毛茸茸的头，男人顺势挨得更近。
“对不起悟我真的不记得了。”
五条悟还能怎么办，只能原谅她，他根本没法对她生气。
阳子看他委屈的样子也不忍心让他难过，可她确实不记得昨天答应过他什么。
她想了想，决定和五条悟立下新的约定。
“等新年的时候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吧。”
不存在的猫耳朵支棱起来，“什么秘密？”
“肯定是你不知道的。”
有关她自己的，最大的秘密。
阳子其实早就准备等小缝离开后把自己的来历告诉他，现在只是提前了几个月。
至于小缝的事等到下次五条悟生气再用吧，每次告诉他一点，这样能用好多年。
被忽略在一旁的家入硝子看完两个人的相处只觉得自己完全是白跑这一趟。
两情相悦有什么好担心的，她从口袋了摸出一根烟含在嘴里，没有点，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
“恭喜你啊，悟。”
五条悟没否认。
于是转天所有人都知道他们要在一起了，只差一层窗户纸。
开始大家还在猜他们什么时候会正式交往，但转眼半个月过去还一点动静都没有，搞得夜蛾正道都会偷偷跟家入硝子打听到底是怎么回事。
阳子自己还没搞清楚心意，自然问题不在她那，是另一个人。
五条悟被过去十年的暗恋困住脚步，即便明明知道对方的心意，却迟迟无法跨越那一步。
身为挚友的夏油杰见状直接告诉他自己会在三天后的圣诞节再次告白，要是不想被截胡就动作快点。
五条悟：“阳子她又不喜欢你。”
夏油杰：“说不定会被我的坚持打动。”
两人由此打闹了一番，让五条悟心头放松不少，他正经起来跟夏油杰絮絮说了很多，大部分是关于他和阳子的过去。
“我最喜欢阳子了，所以哪怕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也不会说什么退出的傻话。”
“同意。”
五条悟听他这样说又迅速警觉起来，“我们两情相悦，你不要打什么鬼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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