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五条悟的一系列拍胸保证,夏油杰终于带着星浆体登上了前往他国的飞机。
白发少年则独自按规定时间前往薨星宫,充当扰乱外界的障眼法,不过也不能说是独自吧, 他现在可是走哪都带上了一只小萝莉呢。
而当伏黑甚尔得知这条情报时, 已经是第二日的下午了。
看着手机上孔时雨发来的, 来自华盛顿高档酒店内的某位少女的近照,伏黑甚尔轻轻挑了挑眉, 随后抬头, 视线拉远。
远处有一位自出生起便被捧上神坛, 称作“神子”的少年, 天与咒缚的极佳视力让甚尔在几百米外也能看清——
看清那个代表着否定了自己的存在的咒术界之人。
天与咒缚没有咒力, 行动也不会留下痕迹,六眼观测不到他的。
那么,要趁现在直接溜走吗?
伏黑甚尔心想, 反正任务已经失败了,他又不可能凭空出现在太平洋彼岸的美利坚给人一枪, 等他赶到任务时限早就已经过了吧,毕竟盘星教那边给出的时间是九日傍晚同化之前。
可是......没那么想离开呢,他的部署难得让六眼露出了破绽,不如——
蹙眉,伏黑甚尔意识到微妙的不对劲。
【不接没有报酬的活计】
一直以来这都是伏黑甚尔的常态,亦是他这个烂人为数不多的准则之一。
但现在,浓烈的违和感开始从脚底上涌,逐渐将甚尔整个人吞没,也许是为了肯定自己吧,又或是想要证明些什么,驻足片刻,男人重新迈开了脚步。
五条悟,六眼神子.....这种自出生起便得到上天眷顾的家伙啊,要是败在像他这样一个连咒术师都算不上的“废物”手里,一定会可笑吧。
可笑到说不定会震惊整个咒术界?
感觉除了赌马外,他好像又有新的值得期待的东西了,比如咒术界那些家伙们得知这条消息时,不可置信的惊讶面孔,虽说这些东西远远比不上赌马所带来的快感,但仍旧很有趣不是么?
说起赌马,伏黑甚尔突然想到一件事,任务的失败意味着没有后续尾款,那他欠赌场的钱好像也没有着落了。
嗯,问题不大,反正定金的三千万还在他手里。
哪怕任务失败,定金也不予退还,这是天与暴君的准则之二:干活先付定金,以及拒绝退款。
随着目标逐渐接近,伏黑甚尔隐蔽身形,只是看着看着,男人眉头一皱,六眼....他在干什么?逗小孩吗?
......这怎么高专的学生出来做任务还随身带个孩子的,大半年没干活,不关注咒术界动态的伏黑甚尔感到情报略有不足。
那个被五条悟抱在怀里的女孩,她....不会是五条悟的女儿吧?
不然,按照御三家人的一贯作风,怎么可能把一个陌生的孩童抱在肩头,而且还是个女孩。
尤其是二人看起来十分亲密,一起分小蛋糕还说悄悄话什么的,关系肯定不一般。
话说五条悟如今多大了,十六七?这样的年龄如果有一个四五岁大的女儿,似乎...也说得通?完全是御三家能做的出来的事情嘛!
伏黑甚尔摸着下巴,要不是昨天孔时雨提起了惠,他确实滋源在叩扣群八六一七七三三零四欢迎加入都已经忘记自己很久没回去看那个小家伙了,话说惠现在应该和五条悟怀里这只一样大了吧,唔,好像差不多。
人渣一个的伏黑甚尔丝毫没有为人父亲的自觉,更没有养孩子常识,所以他既判断错了女孩的年岁,也没记得住儿子的年龄。
不过这并不重要。
伏黑甚尔伸手从随身咒灵里掏出武器,还是先把五条家的神子给解决掉吧,这种目空一切的自大感,真的是......光远远望着就令人十分不爽啊。
//
尖锐的刀锋从五条悟的胸膛贯穿,淌着血的刀尖堪堪避过我的脸颊,映入眼帘的是陌生人的咧嘴笑,以及面前飞溅的,不属于我的鲜血。
瞬间,我瞪大了双眼,只是呼喊被叫出来的前一刻,有人轻轻拍了拍我的头顶以做安抚。
“我没事。”五条悟的话音落下,“还好及时用咒力强化了身体,没事的。”他指了指自己,“这就跟曲别针穿透毛衣一样,丝毫没有什么大碍。”
对此,伏黑甚尔擦嘴切了一声,“果然还是生疏了,本想一击干掉你的。”男人笑的有些轻蔑,“真看不出来,六眼竟然还是个好父亲。”
......
长达三秒钟的沉默。
五条悟:?
我:?
伏黑甚尔:......搞错了么。
“哈?你这人什么眼神啊,眼睛小就去割眼角,视野不清就去配眼镜。”五条悟声音陡然拔高,
“我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女儿!她是妹妹,以及——”注意到男人换了把武器的少年全身附上无下限,顺便把小孩也包住,“天内早就不在这了,悬赏令现也已经到期,你不会连这都不知道吧,蠢货。”
“这个嘛我当然清楚。”伏黑甚尔无所谓道,“毕竟是我取消的。”紧接着他刚想继续公开情报,指出布置诅咒师单纯是为了削弱五条悟的精力,可下一秒便听到了五条与怀中女孩的对话。
“悟哥,是最终boss诶。”
“搜嘎,原来是这样。”
伏黑甚尔:听不太懂,果然现在的小孩比他那个时候潮流多了。
很快,意料之中的战斗来临,而五条悟并没有第一时间将孩子放下去,而是继续护在怀中。
诅咒师与杀手都是一群极为糟糕的人,甚至不能期待他们有什么职业道德可言,当然也许是有的,但这就是另一种赌博了,赌注为生命的赌博。
可笑的人道主义与尊严,从不在这群人身上有所体现。
所以,要是这个时候把小修栗放到一边,待会儿她指不定会成为对方威胁自己的筹码,更差一些的情况是,对方可能会直接对女孩出手。
唉,五条悟在心中叹气。
早知道刚刚硝子溜走的时候,顺手把修栗扔给她了,毕竟眼前这个莫名冒出来,不知道目标究竟是谁的家伙是真的很棘手啊。
棘手到足以被称为杀手锏了。
速度快到连他都略感惊讶,预判不出行动轨迹,嗯?什么啊,原来是天与咒缚。
大脑迅速翻出埋藏已久的情报,五条悟明了,眼前这个人,是曾经被禅院家除名的那个“废物”。
废物?
一个被咒术界公认的废物不仅躲过了苍,还手握多种高级咒具跟他有来有往,如果这样的人被称为废物,那总监部那群总爱坐享其成的老家伙们是什么?渣滓吗?
“喂,我们是不是见过。”五条悟看着他的脸说道,“你是禅院对吧?”
对于前一句,伏黑甚尔不预做什么解释,男人记不住男人的脸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但对于后一句,他觉得还是有必要说点什么,别把他跟那个垃圾场混为一谈啊。
虽然伏黑甚尔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很显然,他跟禅院家的垃圾们属于不同类别的垃圾,扔的时候还是要分类投放。
伏黑甚尔解释道:“我入赘了,现在是伏黑。”
五条悟:什么玩意,为什么用了强调语气?
听到这里,我有些意外,伏黑......?怪不得总感觉声音有些耳熟呢。
不会吧,眼前这个明显是杀手男人,难不成是津美纪的那个人渣父亲么?
阖上双眼,我的预感告诉了我答案,于是在接下来的漫天蝇头中,一只小手默默按下了通话记录里的某个号码。
就这样,在六眼被干扰的瞬间,猝不及防的铃声响起。
两个男人的视线同时被某只萝莉吸引,盯向对方手中的手机。
伏黑甚尔&五条悟:她怎么会有他的电话。
简短的插曲过后,伏黑甚尔关机,战斗继续,这个时候的他还没想到待会儿会发生怎样离谱的怪事,怪到连天与暴君都觉得自己是不是中了什么幻觉。
不然,他本该插进五条悟脖子里的天逆鉾,为什么违背了主人的意愿自己拐了个弯?伏黑甚尔甚至觉得那并不是自己做出的决定。
咒具自动转换了锁定人选?怎么可能!
然而当脆弱又稚嫩的脖颈失去支撑,当本该齐腰的长发自颈后截断,当小小的女孩在六眼怀中瞳孔失焦再无声息后,伏黑甚尔又清楚,自己确确实实杀死了那个孩子。
因为六眼的愤怒是真实存在的。
对方对他使出了情报中并没有学会的【赫】。
可是......这究竟是为什么呢,难不成天逆鉾觉醒自己的意识了?
第51章
试问, 五条悟会难过么?
一个本该端坐于金字塔顶端的最强,自诞生而来便被称作神子的人,他也会为了一个人伤心流泪么?
曾几何时,这个答案是肯定的——不会。
但后来, 从某一刻时间节点开始, 神子踩着阶梯走下了神坛, 纯白的纸张沾染上人世的复杂与俗欲, 无数双手向他伸来,这时,五条悟才明白, 无论再怎样强大,他也不过是个人。
一个,容纳了所有人类应有情感的,会开心, 会生气, 会因为吃不到美味的甜食而气馁, 打不通限时通关游戏而抓狂的,群居生物。
而在那些向他伸来的手掌里, 也包括着五条悟在意的家伙们, 比如杰、硝子、高专的大家, 以及......修栗。
别看五条悟平时吊儿郎当, 没一刻正经, 可当真的有身边在意之人逝去时,他还是会难过的啊,哪怕只有那么一丝丝, 但那也是难过不是么?
他又不是真的没心没肺。
不过流眼泪就算了,他确实会感到伤心, 但那双被誉为最强的苍天之瞳里永远都不会有泪水滑落(被辣椒面呛到不算)。
再难过都不会。
心口仿佛被一只手紧紧攥住,隔着一层血肉的胸腔内里在激烈挣脱,五条悟意识到他的心率不正常了,是平时的两倍往上,是因为他终于学会了反转术式么......
这项由硝子口头教导了无数遍,困扰了他一年都没能成功的技能,他终于领悟了?
刚刚五条悟确实用出了【赫】,明明在两天前的女子中学他还失败了,现在却成功了呢。
是好事吧,掌握了反转术式,一发赫将那个叫嚣的男人击飞好远,确实是好事吧。
他应该亢奋、雀跃,为领悟到无下限术式的真正核心而酣畅,但这种隐隐约约的麻木与窒息又是怎么回事......胸腔内的暴烈躁动,耳膜处的不间歇轰鸣......
啊啊,烦死了。
一秒钟的时间被不断拉长,再拉长,长到五条悟终于发现,也许这并不是什么好事。
如果说他学会反转术式的代价是一条本该鲜活的,稚气的,充满了阳光气息的生命的消亡呢,这真的算是一件好事么?
呼——
恒久的一秒钟终于过去,五条悟的憋气结束,少年深深地、用力地呼吸,促使外界空气填满整个肺部。
是愤怒吧,愤怒中夹杂着一丝难过,大抵是第一次体会到这样的心情,五条悟的神情有些可怕,可怕到怀中之人试探性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以作安慰。
......等等,是谁在拍他的肩膀?
白发少年低头,鼻梁上的墨镜早已不知所踪,悠远的蓝眸对上了一双扑朔个不停的亮色鸢瞳。
对方此刻正不安地眨着眼睛,手指叠在一起搅动,一边观察着他的脸色,一边缓慢又心虚地开口道:
“那、那个,sur....surprise?”
我:在下有满血活券,惊喜吗,悟哥?
五条悟:......惊你大爷!
一时间,五条悟的嘴巴比脑袋反应更快,下意识也跟着说了一遍“Surprise”,只是刚说完,少年便沉默了。
而后,他脸颊挂上灿烂的微笑,只是伴随着不久前刚被溅到下颚上的鲜血,搭配着惊心动魄的苍蓝眸,不免有种危险又惑人的既视感。
少年的手掌抚上女孩细嫩的脖颈,反复摩挲,摸得对方有些痒,甚至还缩了缩脖子,但他却没有轻易放开。
顺着脖颈往上是被斜侧着切断的,还不过肩的微卷发,发尾的手感有些刺刺的,可总的来说依旧柔软,更像棉花糖了。
最后,是六眼的全方位扫视。
扫视完,五条悟点头,嗯,看起来好像没什么大碍,面色红润,水汪汪的眼睛一眨一眨,脉搏心跳也砰砰跳的正常,精神头不错,生机盎然,就是头发变短了。
然而真的没有问题么?
不,五条悟微笑,问题大了。
如果不是衣领上残留的血迹昭示着一切皆为真实,恐怕就连他都会怀疑自己是不是陷入了一场荒诞的幻视。
只是,六眼会被幻觉迷惑吗?说出去有人信?拜托,连五条悟自己都不相信好吗。
观测不到咒力的波动,所以并不是反转术式,可恐怖的伤口又的的确确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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