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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足无措的揽着人哄了许久，发现毫无效果，里德尔只能将眼刀射向站在一旁的贝丝医生，让她赶紧想办法。
最终，里德尔同手同脚走出病房，只留哭得惨兮兮的塞西莉亚与贝丝医生待在里面。紧接着护士用托盘拿来几样片状和圆条状棉布做的东西。
意识到那是什么，里德尔后脖颈至耳垂都染上薄红，同手同脚就开始原地来回踱步。
经过医生科普，塞西莉亚才意识到自己是来了葵水，在这里叫生理期，所以才会腹部绞痛难忍。疼痛程度因体质原因每个人都不一样，塞西莉亚就属于痛感较严重的。
上一世塞西莉亚还未来葵水就先来了伦敦，两世以来第一次体验“长大成人”，把她折腾得够呛。
将身上收拾干净，重新换上新的衣物，由喝了护士端来的热腾腾的甜水，塞西莉亚才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
里德尔随后也走了进来，坐在床边问她感觉怎么样。
塞西莉亚软趴趴躺在病床上，小嘴嘟起：“还是难受……我们回六楼自己的房间吧！”
里德尔自然答应，抱着人就下了六楼。
六楼两人的房间定时会有人打扫，所以床铺都很干净。里德尔将塞西莉亚小心的放置在床上，坐在床沿问她想不想吃点东西。
里德尔也是第一次经历这种情况，丝毫不知道该怎么安抚难受的女朋友。
肚子仍旧一抽抽的疼，折腾许久的塞西莉亚只感觉眼皮沉重，迷迷糊糊就歪着脑袋滚进熟悉的怀抱，呢喃指挥着身边的里德尔：“帮我揉揉肚子，难受。好困。”
里德尔低头见塞西莉亚不安稳的窝在自己怀里，闭着眼睛皱着眉，似乎忍着疼。
一只手就听从塞西莉亚的话，虚搭在她软乎乎的腹部，轻柔小心的按压。掌心的温度透过衣料传到腹部缓解了疼痛，塞西莉亚眉头渐渐松开，渐渐沉睡过去。
阳光透过窗户洒入室内，少年温柔的搂抱着女孩，静静的注视着怀中的人。
第195章 天使
虽然知道是女生生理期，但里德尔还是不放心塞西莉亚的身体。
所以直接决定在伍氏孤儿院主楼待到塞西莉亚“痊愈”，这样也方便贝丝医生每天复查。
塞西莉亚想到不久前自己在病房害怕惊慌的小模样，见到贝丝医生时就忍不住脸红不好意思。好在这件糗事只有当时在场的几人知道，不然她一定会羞愤欲死。
直到第三天里德尔才允许塞西莉亚下床走动，这时候她的脸色已经不再惨白，阵痛也在可忍受范围内。
在床上待了两天的塞西莉亚，一下床就迫不及待要去和自己的养父以及小伙伴见面。
战争爆发后，克里斯与艾伦，还有默卡夫人以及她的女佣和管家都搬来了这里。
艾米和埃里克、比利等人都成了这里的看护，负责照顾孩子，还有收留临时过来避难的灾民。
塞西莉亚在里德尔的陪同下抵达一楼，大厅里堆满了东西。孩子们大部分时间都待在二三楼，此时一楼都是忙碌的看护。
出门站在廊下，宽广的前院和密林交界处的空地上，支起上百顶大小不一颜色各异的帐篷。
里德尔揽着塞西莉亚，拢了拢她身上的披风，不赞成道：“待会儿可能要下雪，贝丝说你这种情况不能受凉。我带你回楼上。”
“我再躺着腰都要断了呀~里德尔~”
软糯糯的声音激得里德尔耳尖酥麻，揽着细腰的手下意识握了握，好像真的很容易断，太细了……
塞西莉亚不知道身边人的想法，逗弄完男朋友后就笑嘻嘻的去了后院。
比利果然在菜地，领着几十个灾民开荒种地。以往为了好看种下的大片花卉全被连根拔起，改种可食用的果蔬。
“比利！”塞西莉亚缩在披风里喊，感觉冷飕飕的。
里德尔跟了上来，站在她身旁，也看着在菜地里忙碌的麻瓜们。他啧啧两声，根本不想管这群无关紧要的人的死活。
哼哧哼哧锄地的比利听到声音先是一愣，扭头就看到许久未见的小伙伴，匆匆和身边人说了几句，就颠颠跑了过来，“塞西莉亚！老大！你们回来啦！”
半学期未见，许多新来的灾民没见过塞西莉亚与里德尔，时不时有好奇的目光打量过来。
现在见比利与两人关系熟稔，便有平时关系与他不错的人出声问：“比利，这两位面生，也是孤儿院的孩子吗？”
比利嘿嘿笑道：“这位就是我和你们说的里德尔先生。就是他同意让我们收留灾民。你们的食物和御寒衣物也是他捐赠的，里德尔家族远洋运输集团！”
路过听见的人无不震惊的看向年仅十四五岁的少年，没想到早就听说过的里德尔先生会如此年轻。紧接着就是此起彼伏的道谢与感激。
里德尔面容紧绷，唇角抿着，极不适应这种被人感激的场合。
塞西莉亚最了解自己男朋友的别扭性格，主动牵着里德尔离开人群。
比利没意识到不对，一副与有荣焉的接受众人对自家老大的赞美。到了僻静处，还乐呵呵的问：“塞西莉亚，今年你们是留下在这过圣诞节吗？”
“嗯。圣诞节后我们再回博斯韦尔街。”
三天后就是圣诞，那时塞西莉亚的生理期也差不多过去了。
不久前刚满十八岁的比利如今要干的活可不少，与塞西莉亚简单聊了几句后，他便又折返回了菜园。
从比利口中，塞西莉亚也问出了其他人的位置。
艾米与埃里克都有事外出，要到晚上才能回来。
科尔夫人如今基本不管事了，由玛莎顶替了她的位置，格雷西生了女儿后，干脆一家三口都搬来了孤儿院。
克里斯与艾伦则在二楼给孩子们上课。之前聘用的老师很多都逃离了伦敦，要么离开英国，要么去了偏远的乡下。
其实一开始塞西莉亚也准备带着孤儿院的孩子们离开伦敦，然而里德尔却笃定的说过，伦敦不会沦陷。
里德尔牵着塞西莉亚在玛莎的办公室里找到了她，直白的询问：“现在这里总共有多少人？其中收留的灾民有多少？预计什么时候清理完？”
清理完的意思就是什么时候把人都送走，总不能一直养在这。
玛莎放下算到一半的账目，匆忙从椅子上站起，“院里现在共三千人。其中我们的孩子有八百，还收留了其它孤儿院托付过来的一千多个孩子。
灾民现在也是一千人左右，其中孩子一百多个，其它都是成年人。
我派人统计过，其中有近一半的人是伦敦本地的，暂时没有地方可去。剩下的表示可以去乡下投靠亲戚，只是现在火车票难买。”
里德尔冷哼一声，半点不留情面：“冬季开荒？种菜？这是谁想出来的主意，专门做给我看的吗？”
玛莎有些惧怕的不敢直视面前这个自己抱到一岁多的孩子，她性格一向绵柔，没有科尔夫人那么强的承受力。自从顶替了对方的院长位置，玛莎才真切感受到里德尔小时候，格雷西对他的那种惧怕。
直到现在，格雷西也不太敢出现在里德尔面前。她清楚记得自己以前一口一个“小恶魔”的叫嚷，现在她们一家三口可都仰仗着孤儿院过活。生怕到了里德尔面前，让他想起旧怨然后被赶出去。
冬季种菜的主意是艾米提出来的，她说如果人都闲着容易出问题，得让灾民有些事干。林子里的树没有允许，谁都不敢砍。只能锄地种些冬季的菜，能种活多少是多少。
只是看里德尔难看的脸色，玛莎不敢说是艾米的主意，只能闷声不说话。憋了很久才憋出一句：“就……就是想给他们找些活干，不能白吃您的粮食。”
里德尔挑眉看了玛莎两眼，他上一世就了解对方的软脾气。孤儿院所有人都当他是小怪物，孩子也都怕他时，只有这个女人反应迟钝，找他说话给他送饭。
“那就先把人留到开春。你待会儿交代才去，不用开荒种菜，我之后让人来在空地搭几间临时木屋，从我的工厂分派工作过来给他们，包吃包住就当员工福利了。”
玛莎惊喜的看向一旁的塞西莉亚，向她确认自己没有听错吧？
塞西莉亚喜滋滋的点头，“里德尔是这么说的。”
两人离开玛莎的办公室，塞西莉亚崇拜的看向自己挽着的人，她感觉里德尔越来越“善良”了。
“里德尔，你就像天使一样！”
里德尔：……不。我只想当黑魔法巫师。
第196章 默卡夫人
见过玛莎后，一通电话叫走了里德尔。走前还叮嘱许久“不要受凉，我很快就回来”。
目送里德尔离去，塞西莉亚也找了个能晒到阳光的窗边坐下。如今她要照料的事情也不少，忙里偷闲的机会就显得难得。
就这样坐了一刻钟，塞西莉亚听见旁边沙发传来动静，又有人坐了过来。她起初没理会，直到对方开口叫出她的名字。
“塞西莉亚，见你一面可真难！”
转头循声看去，塞西莉亚才发现是许久未见的默卡夫人。塞西莉亚与她的关系维持在平时节假日互送礼品的程度，默卡夫人从不吝啬那些服装零食，每个季度都会让女佣或管家送来孤儿院。
相较而言，塞西莉亚自然更依赖把自己当女儿养的克里斯。
“默卡夫人，许久未见您还好吗？”之所以喊默卡夫人，还是小时候对方教导不用叫得太亲热，于是就一直叫到现在。
默卡夫人以往养尊处优的脸上多了些愁苦，看向塞西莉亚眼神复杂，“塞西莉亚，克里斯与艾伦的事情，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作为一个母亲，在搬进这家孤儿院后，她敏锐的发现了自己儿子与好友过于亲密的相处方式。在长达几个月的观察中，她终于确认一切都不是她的臆想。
默卡夫人痛斥自己的儿子这是错误的，畸形的，不被上帝允许的关系。但她的崩溃心碎并没有换来儿子的悔改，一切都和她发现真相以前没有改变。
除了那个叫艾伦的男人见到她时，总是用愧疚闪躲的眼神望向她。
塞西莉亚微愣，随后反应过来默卡夫人指的是什么，她有些讪讪：“默卡夫人，我只是晚辈。养父的事他自己能拿主意。”
意思就是“我什么都不知道！别问我。问了也是不知道。”
话说得模棱两可，也是塞西莉亚对这件事的态度。那就是不偏不倚，母子俩自己解决。这种事，她一个养女的确不适合掺和进去。
默卡夫人神情萎靡，重重叹了口气，坐在那开始自言自语：“我派人去打听，原来艾伦家的父母兄弟都去了M国躲避战乱，他独自留在伦敦。
默卡家的亲戚也分散在世界各地，但在英国也还剩几个自家人。我本想带着克里斯去乡下庄子里避难，他偏不去，一心要和艾伦在一起。
我没想到引以为豪的儿子，会有这种难以启齿的‘怪病’……”
在当下的英国，同性恋人不仅触犯法律，还会被视作一种精神疾病。如果不是因为战乱，政府自顾不暇，恐怕克里斯与艾伦的下场不是进监狱，就是去精神病院。
塞西莉亚尴尬的将视线落在自己的衣摆处，用手心不在焉的抚平褶皱，假装自己什么也听不见。
默卡夫人说了十多分钟后就突兀的停下，晃神看着从对面楼梯上有说有笑走下来的两人。
克里斯也看见了母亲，以及缩在角落的塞西莉亚。
他走了过去，声线低沉压抑，“母亲。”
默卡夫人定定看着自己的儿子，嗓音突然嘶哑尖利，仿佛用尽了全身最后一丝力气才发出的声音，“你真的……不后悔？”
“不后悔。”
随着克里斯毫不犹豫的回答，默卡夫人挺直的脊背软软塌在沙发靠背，再没有一点多余的力气。整个人仿佛瞬间老了十多岁，眼神黯淡无光。
这样一位失去寄托支撑的母亲看起来令人心疼，塞西莉亚抿了抿唇，依旧不敢贸然开口缓解气氛。
艾伦还站在楼梯口，紧张忐忑的朝这边张望。
默卡夫人不允许他出现在自己身边，一旦靠近到一个距离，她就会失态崩溃出言辱骂。之前她崩溃过一次，自此艾伦便总小心与她保持距离。
*
傍晚，外出的艾米与埃里克踩着饭点回来。
克里斯、艾伦和默卡夫人都选择在各自房间用餐，于是晚餐便成了孤儿院五小只难得人数齐全的聚餐。
里德尔坐在位置上安静有序的独自进餐，时不时看一眼身旁的塞西莉亚。
艾米正在抱怨最近的伦敦物价，“面粉价格整整翻了三倍！估计以后穷人只能靠土豆活命。”说着，她从餐盘里叉出一块里脊，忿忿塞进嘴里。
已经晋升为男朋友身份的埃里克贴心的递上一杯水，“别气了，亲爱的。我们还是能吃到面包的。”
比利不担心物价，他坚信自己跟着老大里德尔不会饿肚子。
“你们今天专门去看物价吗？”塞西莉亚好奇问。现在孤儿院的事她已经完全不插手，里德尔只吩咐诺特顺便盯着些。
艾米摇头，脸色难看，“还去了城外的灾民营。”
埃里克解释：“那边环境很差，食物、药品、保暖衣物都缺。马上又要下雪，估计很多人都熬不过这个冬天。”
这两年能走的贵族富商早走了，留下的要么是根基在英国，要么是职位太高去了别国死得更快。
政府物资有限，又要顾及冲在一线的士兵补给，总有兼顾不到的地方。
塞西莉亚没有对此发表看法。她虽然心软，但也不会大包大揽。在大环境下她只能做好力所能及的事。
……
圣诞节过后没多久，默卡夫人搬离了孤儿院，在亲人的帮助下买到了去往澳洲的船票。
在澳洲还未独立前，默卡家族在那里拥有土地和农场。默卡夫人在那里可以继续过着有人照料的富裕生活，她走得匆忙，似乎放弃了自己在英国拥有的一切。
默卡夫人离开后，克里斯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所有人都知道，在这场“争锋”中终究有人要妥协。
忙碌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转眼又到了要去学校的日子。
塞西莉亚与里德尔在出发前先去了一趟对角巷，购买下学期课程中需要用到的东西。
对角巷里人很少，街道上行人大多行色匆匆，一些小店甚至挂出关门歇业的牌子。
塞西莉亚没想到只是一段时间没来，曾经最热闹的地方竟萧条成了这样？
里德尔倒是一点都不惊讶，他早得到消息，知道现在魔法界也是风雨欲来。
“前不久《预言家日报》刊登了一则引发恐慌的消息。”里德尔说，“大批摄魂怪逃离阿兹卡班，囚犯四散而逃，犯罪率直线飙升。最近一段时间死的人，比以往几年都多。”
现在魔法界人人自危，没人敢出头。碰上不要命的逃犯，死了都没地方找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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