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想着伤害她,”詹姆恶狠狠地说,“她只是一个孩子!”
“对我而言,她是我的绊脚石。”他恐怖的红色眼眸直勾勾地看向詹姆,“仅此而已。”
詹姆知道自己绝对不是他的对手,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拖住他,把莉莉交给伊芙古德他是放心的。这孩子能在这么危及的时候冲进来,就绝对不会成为那一刻的逃兵。
咒语的破空声在下一刻传来,伏地魔挑眉,这个男人的实力很强,只不过——
詹姆吃力地抵挡,但是终究抵不过伏地魔如此精通的魔咒,他被逼到墙角,眼前突然缓慢浮现莉莉的身影,还有他的霍格沃茨,还有这么多年来加入凤凰社的一幕幕。
“可怜的,弱小的。”伏地魔知道他在劫难逃,表情愈发愉悦,“你的一生毫无意义。”
“不,你错了。”詹姆突然大笑起来,他真的很怜悯眼前的男人,从内心深处怜悯。
“这辈子我拥有了我最爱的妻子,我也拥有我的孩子。很多人爱过我,我追逐的理想也终究会实现,在加入凤凰社那一刻,我就做好了这个准备,伏地魔。”
伏地魔的眼睛死死盯住他,试图找到一点害怕和恐惧,但是很遗憾——没有。
“你的儿子会死在我的手下。”
“不,他不会。”詹姆说,他依旧笑着,“他会成为一名厉害的巫师,然后杀死你。”
伏地魔被惹恼了,那表情似乎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笑话,他这回直接抬起了魔杖。
“我这辈子因为年少轻狂确实也做过很多错事,”詹姆最后说,“我为此感到抱歉……真可惜斯内普听不见这话。”他冷冷地注视着面前的男人,“但是,我绝对不会后悔为了我的家人而赴死——你是不会懂的,永远。”
绿光闪过,那根伊芙古德的魔杖失去了握力直直掉落在地,在没人看见的时候冒出一丝烟雾,好像是被解开镣铐的困兽。
Paragraph 116 爱与离别
伊芙古德飞快上楼,她猛地打开一间房的房门,接着发疯似的找起魔杖。
“伊芙古德?”莉莉正抱起哈利,一转身看见上来的女孩,她吃惊地看着她,“你怎么在这里!你必须快点离开!”
“别他妈的说傻话了!”伊芙古德喊道,“你的魔杖呢,莉莉,莉莉!”
“放在隔壁的床头柜第二格抽屉里——伊芙,让我去拿!”
但是那个白发女孩早就冲到房间门口,结果一不小心差点就被一发死咒击中,她感觉是自己左臂上什么东西突然拉住这个房间的衣柜把自己生生拽了回来,加百利瞪着那双金黄的眼睛。
莉莉被吓出一身冷汗,她差点就死了,就差一点!
伊芙向楼梯下看去,发现伏地魔正把魔杖对准这个方向,但是暂时还没有动作,看样子詹姆和他对峙起来了,为了防止再有什么魔咒透过门直接射进来,伊芙古德果断关上了门。
现在是完全不能走出这里了,伏地魔绝对盯上了这里,下一个出去的不管是自己还是莉莉都会面对最糟的后果。
伊芙古德觉得自己还没这么绝望过,难道这件事真的无解吗……她想回头看看莉莉,却莫名一眼就看见墙上的一个挂照。
“……那是什么?”
伊芙古德看见房间里墙上的一张照片,它被挂在小哈利的照片旁。上面是她被莉莉抱着的画面,那是毕业典礼时她们拍的合照,两个人依偎在一起笑得很开心,身后是满天飞舞的彩带。
“我们的合照,”即使在这么危急的时刻,当莉莉看见那幅照片时嘴角也带着笑,“你看,挂在这里像不像全家福?”
“什么?”
伊芙古德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在蔓延,她不清楚是什么,但是那种感觉温暖而纯澈。
“我们难道不是已经是家人了吗,小伊芙?”
家人……家人?
“可是我……”她咽了口唾沫,似乎这能咽下自己满眼眶的泪水,“我、我根本和你们没有一点血缘关系不是吗?”
“这又有什么关系?”莉莉笑着看向她,“我们都爱你,你就是我们的家人。”
“我……”
她脑海里突然冒出詹姆欠揍的样子,这人不管在哪都那么大大咧咧的,上次她来的时候詹姆给自己挡住了不少咒语,但是现在他就躺在楼下,永远不会有生息了。
莉莉蹲下来捏捏她的脸,把手上的婴儿递给她,伊芙古德颤抖着抱着哈利,小家伙还睁大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她,那双眼睛和莉莉一模一样。
“即使你知道神秘人在这,也义无反顾跑进来帮助詹姆,还努力上了楼就为了救出我们,”莉莉继续说,“你也是很爱我们的,对吧?”
伊芙古德颤抖着嘴唇,尽量保证声线平稳,这种话她平时是绝对不会说的,但是再不说就再也来不及了。
“当然!我是说,我当然……爱你们。”
“这就足够了,”是门被轰然打开的声音,詹姆死了,伊芙古德觉得心里什么地方塌下一块,两人都知道时间来不及了。
“我一直把你当做我的孩子看待,伊芙。”莉莉眨眨眼,“对我而言,你的存在和哈利一样重要,你们都是我一直想守护的家人。”
伊芙古德猛地抬头,却没有对上莉莉的眼睛,因为她已经站起来挡在他们的面前。
“求求你……不要伤害我的孩子们……”
不要求他!不要求这个恶魔!咒他死,他不得好死!伊芙古德想像之前一样喊出声,但是喉咙像卡了什么怎么也说不出来。她愤恨地瞪着来人,这时候的伏地魔眼睛血红,和呆在奇洛后脑勺时的孱弱截然不同。
他细长的手指简直不像人类能拥有的,他的脸部并不平整,而且显出病态的颜色,他手上的魔杖却握得十分平稳,像根本不在乎多杀几个人——事实上他也确实不在乎。
他将魔杖绕着身体周围摇了一圈,伊芙古德立刻明白这是前摇,她猛地把莉莉推向一边,死咒擦着她的发丝打在墙上,发出一声巨响。
又差点就死了。伊芙古德觉得死亡离自己如此之近,她甚至不用回头就知道那里的墙的怎样的光景。伏地魔血红的眼睛陡然看向她,那种要命的压迫感让她差点呼吸不上来。
“我只想要,那个婴儿。”伏地魔的声音响起,伊芙古德震惊地看向他,原剧情没这一出,现在这是什么意思?
“给我那个婴儿,加入我,”他的嘴角咧开,露出一个不像笑的笑容,“我能免你一死。”
“哈。”伊芙古德撩开面前的发丝,她的眼睛慢慢变成绿色,“做梦去吧。”
这次魔杖是毫无预兆地出击,她只看见绿光耀眼得厉害,突然一个身影挡在她面前,接着——接着莉莉倒下了,她红色的头发落在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的地板,伊芙古德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在这一刻达到了冰点。
“不……这怎么可能……”
她想把她抱起来,但是怀里的哈利提醒她现在是什么情况,伊芙清醒起来,她靠着墙慢慢挪移,似乎这样就不会再受到面前人的攻击。
“你还有一次机会。”
“我、不需要!”
绿光乍现,伊芙古德直接蹲下躲在摇篮后面,看着它被击得粉碎,她浑身都在颤抖,她明白这是恐惧,而且因为魔杖没有在身边,自己根本没办法逃走。
头上的发饰随着她的微微滑落,为了不影响自己伊芙干脆直接腾出一只手把它拉了下来,它被随便扔在一个角落。而对面的男人见几次都没打中,眉头慢慢蹙起。
接着是更加猛烈的死咒,伊芙古德暗骂一句,这家伙真把阿瓦达当平A用,疯子,疯子!
突然什么东西掉在地上碎裂的声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伊芙古德看过去,发现是那幅和莉莉的合影掉在地上,声音之大连小哈利都被吓得哭闹起来。上面的玻璃被砸得稀碎,好像心里也有什么东西彻底碎了。
詹姆真的死了。
莉莉也真的死了。
再也没人会嘲笑她的身高,再也没有那个红色身影在危险时保护她。
沉默冻结了空气,伊芙古德觉得被摁住了喉咙,连空气都变得稀薄,她快呼吸不上来了。
“混蛋,你怎么、你怎么还不死!”
是什么东西涌出身体,黑色的物质这次极其迅速地凝成实质,乌泱泱地向伏地魔袭去。对面的人也没想到会有这一出,但是这么多年的磨砺早就把他磨成了一把快刃,他几下散开那种不可名状的物质,尽管如此他皮肤裸露处还是多了一些血痕。
他玩味地摩挲魔杖,眼神像是看到了什么猎物,这不是默默然,不过确实是引起他的兴趣了。
触及到伊芙古德愤恨的瞳男人就知道眼前这个资质不凡的女孩是不可能臣服自己的。
“Avada Kedavra!”
伊芙古德明白自己完全可以把哈利放在面前抵挡,因为他是绝对能逃掉这个死咒,但是她没有这么做,这是为什么?
绿光笼罩了他们两个,伊芙古德闭上眼睛——
想象中的死亡没有到来,她缓缓睁眼,发现早就没有了伏地魔的身影。伊芙古德愣愣地站起身,抱着哈利独自站在可以称之为废墟的房间里,她看见哈利头上出现了闪电状的伤疤,恐惧和绝望在心里滋生,但是看见他干净无瑕的眼睛她又逐渐冷静下来。
伊芙古德慢慢把莉莉拉起,小哈利还以为自己的母亲在和自己玩游戏,瞪着一双绿色瞳仁咿咿呀呀不知道在说什么。伊芙脱力地靠在墙边,脑子一片空白不知道该想什么,她摸摸自己的脸——奇怪,她什么时候哭的?
脑海里不知怎么的涌现一幕幕他们相处时的画面,伊芙古德莫名想起见到哈利的第一面——他被关在他姨妈的杂物间里。
她早该知道莉莉和詹姆会死去,她所拥有的家人在十多年前就死去了。
“不……不……怎么能这么对我……”
她想再站起来把那个相片扶起来,却怎么也起不来,劫后余生的疲软控制着她的双腿。伊芙古德最终还是挣扎着挪向那里,她费劲地翻开那张照片,看着画里的莉莉正在安抚地拍拍自己时愣住了。
那年庆典上的飘带飞速越过时间,在今天捆住了心脏。伊芙古德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这么哭过,她边想这个样子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看见,边哭得都快喘不上气了。小哈利慢慢爬过来,说着她听不懂的语言,伊芙拨开玻璃碎片,把他抱在怀里。
他们就保持着这个姿势很久,久到哈利的呼吸逐渐平稳——他睡着了。
世界是莉莉和詹姆的遗书,而这个孩子是他们的遗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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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agraph 117 魂器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楼下终于传来一群人的脚步声,他们似乎先看到了詹姆的尸体,接着更迅速地朝楼上赶来。
伊芙古德抬起头,静静等待来人。第一个进来的是麦格教授,她倒吸了口冷气,和伊芙死水般的眼睛对视上了。
接着是邓布利多,然后是斯内普。后面的人伊芙古德再也没注意,她只感觉有很多人来了,不过能看见的只有他们三个人而已。
斯内普不知道再次看见她是什么样的心情,他在内心设想了很多遍他们下一次见面的场景,却万万想不到是这种场面——这个房间的几面墙都有被恶咒击中的痕迹,甚至还有几件已经被砸得稀碎的家具,不知道哪里来的玻璃碎片满地都是,伊芙古德独自坐在一幅相片前,怀里是睡着的哈利。
她遇到神秘人了,但是她活下来了。
双方都没有说话,率先有动作的是麦格教授,她举起魔杖清理房间各个角落,那个相片也被修复重新挂到了墙上,他们看见了上面的莉莉和伊芙古德,这下众人更不敢说话了,只是一会面面相觑,一会看向地上的女孩。
伊芙很不习惯这么多目光,她缓慢站起,觉得眼前一阵发黑。她在原地缓了一会,然后把婴儿递给自己右手边的邓布利多。
“伏地魔他……受到了自己咒语的反噬暂时消失了,这孩子头上有了个疤,”伊芙古德不敢去看他的眼睛,生怕里面夹杂了一点责怪,“莉莉和詹姆……我很抱歉。”
“不……孩子,你真的不能这么想。”麦格说,她好像带了点哭腔。
“抱歉?你为什么抱歉!”这绝对是斯内普有史以来最大的声音,他走过去想像之前一样抱起她,但是犹豫再三也没有动作,邓布利多直接推了他一下。
伊芙古德被僵硬地抱起,“你知道你遇到了什么吗,”斯内普放轻了声音,她看上去和第一次与自己见面大不了多少,“你能带着他活下来就很厉害了,明白吗?”
“孩子,”邓布利多的目光穿过他的半月型眼镜直直落在她的身上,他伸手摸摸她的头,“没有人会责怪你,我想再有一个成年巫师在也不会比你做得更好,你没有错。”
其实斯内普最近一直都很不安,特别是在听到那个新占卜教授的预言之后。他明明知道那时候加上邓布利多也只有三个人听见了预言,但是心里总是觉得非常奇怪。
这下这次的攻击事件直接证实了他的不安,那时现场确实还有一个人,而且这个人还是伏地魔的麾下。
要么就是知道内情的人出卖了他们,但是——
是谁,到底是谁?
房间的气压又降低了,显然邓布利多也早就想到这一层,他的目光和斯内普对上,斯内普看出来他有了判断。
“你现在还好吗,孩子。”邓布利多靠近她,仔细感受她的魔力波动,却发现非常微弱。他皱眉,抽出魔杖施了个咒,伊芙古德觉得自己冰冷的身体总算有了点暖意。
“她消耗了极多魔力,几乎要透支她的身体了。”邓布利多的声音在斯内普和麦格的脑海响起,“回去的路上重点保护她,让她最近绝对不能使用一些大型而且高深的魔法。”
伊芙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的霍格沃茨,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进的校长室。一些历代校长挂画好奇地看着她,在那里窃窃私语。
“孩子,你还好吗?”
“我想拔福克斯的毛。”
这句没头没尾的话引来了罕见的沉默,在架子上福克斯很有眼力见的飞走了,但是看到女孩红肿的眼眶最终还是飞了过来,很给面子的啄下几根。
“这可不多见。”邓布利多惊讶,“看来它很认可你。”
伊芙古德捏捏还带有温热的羽毛。
“我以为自己能接受每个人的离开,”她说话了,“但是我错了。”
历代校长的画像和办公室两个人都认真地听着她说话,斯内普坐在她的旁边,和他们第一次来这个办公室一样。
“我以为我和伏地魔一样,是冷酷没有同理的斯莱特林。”
她背负了斯莱特林的姓氏,她的祖辈都是黑巫师,甚至连她自己本身都是利益至上、内心残酷的人。除了斯内普以外她原本不想和这个世界的任何人共情。
什么时候开始变样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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