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温西知道他一点都不凶。
反而很爱哭。
温柔和粗鲁都能让他哭得很厉害。
某种程度来讲,温西其实很喜欢他给她口,那种时候,他看她的眼神总是仰望的角度,总是很虔诚,仿佛不论她怎么恶劣,他都能无条件承受,把身上那股旺盛生机的使用权完全交到了她手上。
因为毫无保留,所以那些绵绵的爱意具有了难以分辨的迷惑性,引诱着早已为人生的每个节点规划好路线的温西,不知不觉走错了方向。
她闯进了未知的迷雾丛。
还以为自己从未偏航。
“我听说AO一旦做了标记,信息素会具有特定性,Alpah可以随时随地对标记的Omega释放信息素,不会被别人察觉,是真的吗?”
温西在他后颈的位置舔了舔,牙尖磕上那处薄薄的凸起,Omega的后颈腺体脆弱得仿佛她再用力一点就会破掉。
程肆艰难点头,很快意识到她想做什么:“是,但……嗯啊!”
那个但字还没说出口便被一声闷哼代替。
被温西咬住后颈的瞬间,程肆身体僵成一片。
Omega的保护本能让他无意识地挣扎,想从她的压制下逃离。
温西早有防备,膝盖顶开他的腿缝,属于Alpha的信息素近乎急切地向他后颈灌入,铺天盖地,毫无保留。
四肢百骸都被她信息素占领后,程肆浑身的力气被抽干了。
他终于清晰地感受到了温西的信息素。
剥开伪装在最外面那一层的凛冽冷感,他闻到了一种很清冷干净的花果香气。
这种香气又和大众所熟知的花果香不太一样,它一点也不甜腻,一点也不馥郁,像在雪天挂满枝头的山楂海棠,只是远远望着,鼻尖下便萦满了酸涩的味道,令人望而生畏。
山楂海棠和白芷的气味融在一起,竟出乎意料地产生了某种难以言喻的化学反应。
程肆第一次觉得,自己的信息素原来也没那么难闻。
但他刚才没来得及告诉温西的是——
临时标记不止会让AO的信息素成为对方特供,还会放大彼此的占有欲,嫉妒每一个靠近对方的异性。
他会比现在,更想要独占她。
阳光晃得人头晕目眩,程肆眼眶一热,下意识闭上了眼。
漫长的标记在他带着哽咽的呼吸声里完成了。
温西从程肆的颈窝里抬起头来。
程肆的信息素既苦又辣,她的舌根深处都被苦味占满。
裴寰州之前提醒过她,后颈标记不需要很用力也能标记成功。
但她发现,真正咬上去时,应该很少有Alpha能忍着不用力,口腔里尝到鲜血只会让Alpha天生的破坏欲在瞬间激增,那种盈满身心的掌控感简直爽得头皮发麻。
程肆后颈上留下了一道触目惊心的牙印,红肿又滚烫,还有几滴混着彼此信息素的血,顺着他的脖颈线条滚落。
温西用指腹帮他擦掉了。
随即恶劣地松开手,任由他因为标记而绵软无力的身体栽倒在地。
“一个临时标记正好持续一周。”
温西淡声开口,洗净手上的血渍,整理好衣裙往外走,没再回头看他一眼:“我给你一周的时间考虑,过时不候。”
第41章 生日宴
从顶楼下来, 温西迎面就和来找她的骆菀然撞了个正着。
“温西!!!”骆菀然眼冒绿光地冲到她面前,“给你打电话怎么不接呀?!!”
“是你打的电话啊。”
温西慢吞吞地摸出手机,果然看到了骆菀然的几个未接来电。
“说!”骆菀然朝顶楼方向抬了抬眉, 满脸透着八卦的气息,“刚才不接电话是不是在和程肆干羞羞的事!”
温西瞥她一眼:“知道你还打?”
骆菀然没想到温西毫不掩饰, 被正主当面塞了一把糖,她忍不住尖叫:“啊啊啊啊啊啊我操!居然承认了——好甜啊啊啊啊啊——学校, 顶楼,厕所啊啊啊啊啊啊!!!我不敢想象那画面有多刺激!!!”
温西:“……”
温西揉了一把耳朵:“别嚎。”
“说真的, 你到底怎么想的啊?”骆菀然揉了把自己差点笑僵的脸, “听到有人说你帮程肆作证论文数据的事,我还很担心来着,这么明目张胆, 要是被你哥和陆献言知道——”
“陆献言一直都知道。”温西打断她。
骆菀然惊奇道:“他没有和你哥多嘴吗?”
温西面无表情地说:“利益的交换可以让人闭上嘴巴。”
“这倒也是。”
骆菀然不得不佩服温西的手腕, 对付起陆家大公子也游刃有余,简直是天生吃上位者这碗饭的。
想到什么, 她又琢磨着问:“那你和陆献言的事, 程肆知道吗?”
“……”
温西朝顶楼的方向看了眼,脸色变得不怎么好看:“刚才知道了。”
“他……什么反应?”
骆菀然一下变得紧张起来, 生怕下一秒就从温西嘴里听见磕的CP马上BE的事实。
对于出生在她们这种家庭的小孩来说, 婚姻被当成资源交易屡见不鲜, 她也就是家里还有一个Alpha姐姐替她顶着, 所以才能肆意妄为到现在。
知道温陆两家联姻后,一想到温西原本也有一位很爱她的亲姐姐,骆菀然就更加替温西的身不由己感到惋惜和难过, 便私心地希望程肆也能体谅体谅她。
没想到温西沉默几秒,脸上罕见地闪过些许难以接受的表情:“他想和我暂时保持距离。”
骆菀然啊了一声:“你有和他说是迫不得已吗?”
“说了, ”温西道,“所以才是暂时。”
如果这场联姻是她自愿,照程肆那个在意的架势,说不定当天晚上就要把他自己搞退学。
顿了顿,她又补充道:“但我没同意。”
“???”
骆菀然猛地瞪大眼:“虽然吧,我也挺奇怪他会说这样的话,但这玩意儿跟你同不同意有关系吗?他不愿意,难道你还能强迫人——”
后面的话在她看到温西冰冷的眼神时戛然而止。
骆菀然咽了下口水,试探性地问:“不是,你还真有这意思啊?”
温西用拇指按了下中指的指节,一时没说话。
她漆黑的瞳孔在难得的艳阳照射下剔透无比,以致于虹膜里的那圈灰色更加明显,里面燃烧着隐藏在皮囊之下,她阴郁而傲慢的人格。
片刻后,温西轻轻嗤出一声:“不行吗?”
“……”
骆菀然被她渣里渣气的反问震撼得只能一愣一愣地点头,而后满脑子瞬间飘过了一排又一排的违禁词组。
白切黑。
强制爱。
囚禁。
厕所doi。
失禁(划掉)。
……
骆菀然朝温西竖了个大拇指,接着转头便在她们磕cp的小群里撕心裂肺——
【AA我超能磕:厨子何在!!!】
两人一起往教室的方向走。
温西的脚步放得很慢,再加上骆菀然磨磨蹭蹭,回个教室都花了快十分钟,可即便如此,她也没见后面有人跟上来。
“对了对了,差点忘了,我刚找你还有件事想和你说的。”
得到群里写手太太的回应后,骆菀然收起手机,扭头问道:“训练营这不是结束了么,下周一我生日,我妈非要给我举办生日宴,让我来邀请同学,你要去吗?”
温西:“你希望我去吗?”
骆菀然一笑:“你肯赏脸,那我当然热烈欢迎啊。”
话虽如此,但骆菀然没抱什么希望。
温西对这类宴会向来不感冒,去年她十八岁生日温西也只是差人送了她一份儿厚礼,人却没有来。
“你不想去也没关系,我和我妈……”
骆菀然话未说完,就被温西蓦地打断:“那我去吧。”
骆菀然诧异挑眉:“真的假的?”
温西嗯了声,朝她微微弯唇:“如果你愿意邀请程肆的话。”
骆菀然的生日邀请函在周一的早晨如约而至地送到了程肆手中。
一个周末不见,程肆好像是又跟人打了架,额头、下颌,还有后颈位置,都贴上了创口贴。
“你没事吧?”骆菀然指了指他后颈创口贴的位置,提醒道,“腺体很脆弱的,如果弄伤了要及时去医院呀,这里的伤不能硬抗的。”
程肆低声说了句没事。
温西咬的痕迹很深,两天了印记还不见消,他头发还是不够长,稍微低头就能被人看见那道充满怒意的牙印,便只能连带着脸上也贴上创口贴,欲盖弥彰地掩饰。
他看着骆菀然递过来的邀请函,有些为难地开口:“谢谢你的邀请,不过我还是不去了吧。”
“能问问理由吗?”骆菀然好奇地眨了下眼。
程肆合上邀请函,垂着眼睑道:“这种场合不是我该去的。”
“适不适合我这个寿星说了算,本来也不是多正式,就几个朋友在一起玩儿。”
见他仍没有松口的迹象,骆菀然一咬牙,只得把道德绑架也用上:“而且我今天生日,你一点面子也不给让我好丢脸啊,我牛都吹出去了,好歹之前也帮过你不少,你连个生日宴都不愿意去吗?”
“……”
程肆不怎么擅长处理社交关系,是以听着骆菀然这些话,他有点无奈。
“我会买好生日礼物给你。”他想了想,再次委婉拒绝了,“对不起,我确实不想去。”
“所以有人计划在我的生日宴上对温西表白,你也没关系的吗?”骆菀然装模作样地叹口气,“看来我这次好像多管闲事了。”
“表白?”
程肆迷茫地看着她:“可是温西……不是要订婚了?为什么还有人跟她表白?”
“为什么不能有?”
骆菀然好笑地看着他:“温西订婚又不是因为感情,在我们这个圈子,婚姻就是交易,伴侣双方各玩各的例子不要太多好吗?而且陆献言都默认的事,你这么介意干什么?”
程肆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呐呐张唇,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停顿几秒,他古怪地问:“陆献言不介意吗?”
见到程肆这反应,骆菀然几乎可以瞬间肯定,温西那厮压根就没跟他透露过一星半点她的迫不得已!
“他介不介意我不知道,但他之前可是一直都知道你的存在。”
骆菀然心累地双手一摊,干脆一股脑地说:“温西是不是没告诉过你,她每次和你见面,几乎都是陆献言做的掩护,不然以她哥那个疑神疑鬼的劲儿……算了,不提晦气东西。”
程肆像是被这句话打击到,脸上顿时浮现出彷徨复杂的神色,内心甚至有点不舒服。
他之前和陆献言打过一次照面,陆献言明明看起来很喜欢温西。
如果是真的喜欢,又怎么可能平静地接受温西和别人……
可不论如何。
陆献言都还是接受了。
程肆知道感情是不能攀比的,但或许是温西留下的临时标记作祟,他居然对骆菀然刚才那句无心之言产生了难以言喻的攀比之心。
——陆献言都默认的事,你这么介意干什么?
这句话好像在说,比起陆献言的包容,你对温西的爱也不过如此。
想到这儿,程肆紧抿着唇,又把邀请函从骆菀然手里扯回来了。
骆菀然:“……”
这特么真的是想和温西保持距离的意思吗?
她的三寸不烂之舌都还没发力呢!
周一下午五点,温西提前去了骆家,陪着被按在镜子前折腾了一下午礼服妆发的骆菀然说话。
“你不用换礼服吗?”骆菀然吹头发时,抽空瞥向坐在沙发里玩手机的温西,“我今天生日,你就穿这么简单?”
温西头也不抬地说:“是你的生日宴,又不是我的。”
她一身黑色开叉不规则及膝裙,外搭同色双排扣西装外套,头发也梳成了低马尾,用了样式简约的银色发饰固定,有种立体又舒展的中性美。
温西私下的衣服大多都是这个调调,和她在她哥面前的形象简直天差地别,尤其脸一冷下来,那股子高冷不可侵犯的气质能A到人腿软。
骆菀然撇了下嘴巴:“大家都穿礼服,就你不穿。”
温西指尖微顿:“也不一定。”
听到这话,骆菀然一拍脑袋想起程肆的家境,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完了,我忘了给程肆送礼服过去了。”
她皱眉瞪着温西:“你为什么不提醒我?”
“提醒你干什么,”温西淡淡道,“不穿就不穿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啊啊啊啊啊啊!
骆菀然被温西猝不及防的体贴甜得差点吸氧,如果不是造型师还在场,她几乎想大喊一句“没事!你们脱光都行”。
“马上七点了,大家应该都快来了。”
骆菀然看了眼时间后,连忙催促造型师快点。
她迫不及待地想看她CP发糖了。
晚上七点,生日宴开始,骆菀然邀请的朋友们陆续入场,因着只是一场生日宴,是以并没有大人在场,都是同龄人在嗨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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