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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小夫人笨蛋日常——不落言笙【完结】

时间:2024-01-09 23:09:17  作者:不落言笙【完结】
  圣上宠爱昭和公主,在忠宁伯府附近建了一座公主府,那公主府邸比忠宁伯府还大一圈儿,此次的婚宴则是在公主府举办的。
  锦绣红绸、十里红妆,宾客络绎不绝,贺喜声不绝于耳,薛梧身着大红喜服,风流俊朗,撑着笑意应付,贺礼如流水般送入了库房,忠宁伯夫妇笑得眼睛都没了。
  定远侯府的马车停在府前时忠宁夫妇笑意不减,忠宁伯夫人捏着帕子笑意盈盈迎了上去,率先下来的是一副熟悉的面孔。
  忠宁伯夫人当场滞在了原地,薛梧呆呆的看着那五彩缤纷一般的允欢。
  林夫人和定远侯随后而下,林夫人淡笑:“还不快快向忠宁伯夫人见礼?”
  允欢微微屈膝:“见过伯夫人。”她对这胖夫人印象深刻的紧,先前及笄时定下了婚事,胖夫人表面极为高兴的,但背地里去伯府做客时,私下里偷偷的拧过她的手臂,力气极大,疼得她当场起了泪花,回去青紫了好些时候。
  想起来那时突然传来昭和公主要来拜访的信儿,伯夫人叫她不许出去,免得冲撞了公主。
  忠宁伯夫人笑意勉强:“唉唉,是欢丫头啊,今日这打扮的倒是别出心载。”
  不怪她噤声,允欢今日着一袭扶光薄缎海棠褙子,外罩雪青披帛,衣物上的绣样滚了金边儿,发髻上插了坠了红宝石的金步摇、碧玉簪、玛瑙珍珠戴了一脑袋,若是寻常人如此奢靡,免不得叫人说一句庸脂俗粉,但,允欢本就姿容出众,因着本就秾丽的面容平时打扮的偏娇俏活泼,像今日这般还是头一次,如同明珠蒙尘后第一次绽放了它的光华。
  那红宝石叫忠宁伯夫人频频望去。
  这死丫头,过的竟这般滋润,不过是一个蠢笨的庶女,还有这般命数。
  忠宁伯夫人笃定今日这死丫头是来打她的脸,气的暗自扭了手帕,面上却不得不强撑着笑意,毕竟淮阴侯的爵位比她家高。
  薛梧喃喃:“欢欢。”,身旁的忠宁伯踩了他一脚把他打发走:“儿啊,赶紧去院子里招待宾客。”
  允欢自始至终都未瞧他一眼,薛梧失魂落魄的离开了。
  允欢陪着林夫人去了席面上,春日里,百花争相开放的春晖堂飞来了许多蝴蝶,一派花簇锦攒的景象,院内人头攒动,曲水流觞宴席上,一盘盘珍馐美馔掰开。
  “阿湫~”,允欢打了个软绵绵的喷嚏,她揉了揉鼻子,旁边的林夫人转头问:“怎么了?”
  允欢摇头:“无事,就是花香太浓了。”
  是了,这园子里花香浓得像要把人熏晕一般,加之脑袋上首饰插得确实有些多了,重的很,允欢每走几步就得扶一下,免得头饰叮了当啷晃个不停。
  “今日打扮的这般庄重,倒是没丢侯府的脸。”林夫人却是有些满意的,她素来就不是低调之人,素日里也是穿金戴银,讲究品质之人,最先是有些瞧不大上允欢的小家子气,但是今日,嗯,表现还算不错。
  允欢腼腆一笑,心里雀跃不停:“母亲,哥哥去了何处啊。”她小心翼翼的抬头张望。
  “应当是与同僚在一处,你去寻他罢,侍奉在他身边,看着他些,酒别喝太多了。”林夫人仔细叮嘱。
  允欢点头:“是,那我便去寻哥哥了。”
  隋衡正被梁王和燕王夹在中间。
  四皇子梁王与昭和公主一母同胞,为人直爽,脾气火爆,与燕王总是笑意盈盈的模样不同,颇为傲慢。
  “几日不见,皇兄还是如此风姿卓绝,这满园想做王妃的姑娘数不胜数,皇兄再不娶王妃,这京城内不要多多少黯然之心。”梁王大喇喇道。
  梁王生的也很好看,燕王温润如玉,梁王英气勃发,因着还未及冠,马尾高高束起,垂在脑后,也不似燕王一身广袖常服,反而束袖长袍,长靴蹬地。
  燕王笑意盈盈,听他这般打趣也不生气:“本王不急,四弟不也如此。”
  身后的曹检凑在隋衡身边低语:“不知哪家的姑娘被他们被他们瞧上了,想来应当是家族极鼎盛之人。”
  梁王突然转身:“隋卿家中的妹妹可是及笄了?”
  燕王笑道:“三个妹妹都及笄了。”
  曹检:“……”
  隋衡不紧不慢拱手:“回殿下,家中妹妹自是都及笄了,年初将将许了人家。”
  燕王遗憾:“如此,那四弟可要失望了。”
  曹检抹汗低语:“兄弟对不住啊。”
  隋衡淡淡:“无妨,二位殿下婚事不由他们做主,嘴上打个仗而已。”
  “咦?那是哪儿来的小孔雀?”梁王眼眸一眯,视线落在了前面的曲径上。
  四人的视线落在了前面,入目险些被“小孔雀”脑袋上的宝石簪子晃花了眼。
  曹检瞪大了眼睛,抬指:“隋兄,那是你家小夫人。”
  隋衡则微微蹙起了眉头,一时喜怒难辨。
  允欢扶着发髻顺着曲径走去,前方突然出现了几道身影,这回她吸取了教训,细细的分辨了一番,瞧见了隋衡的身影,扬起笑靥挥了挥手,矜持的敛下了要呼喊的声音。
  提着裙子扶着发髻向那便奔走而去。
  隋衡瞧着她微微跌跌撞撞的身影,头上插着四支簪子,五支钗子,金光闪闪东倒西歪的向他奔来。
  隋衡:“……”
  曹检那一声未压低了声音,叫前面的梁王听了个准儿,闻言饶有兴致的勾唇:“这便是左都御史的那位小夫人?”
  隋衡站出来拱手:“殿下见笑了,正是内子。”
  “哥哥,找到你了。”允欢正巧吭哧吭哧的过来了,四人站在廊庑下,春风吹进廊下,她头上的环佩叮当,披帛轻轻摇曳。
  梁王闻言放声大笑,突如其来的笑声吓了允欢一跳,小心翼翼的觑着他,还认出了其中一人是上次被她抱错的大人物,允欢懂礼,屈膝向燕王行礼:“允欢见过燕王殿下。”
  梁王昂头下巴点了点她:“唉,你这小孔雀,本王也在这儿,为何不行礼。”
  允欢颇为慌乱,这也是个大人物,“见、见过殿下。”
  隋衡出言:“这是梁王,殿下见谅,内子未见过殿下,故而一时忽略了殿下。”
  允欢点头如捣蒜:“没、没见过。”
  梁王也无甚坏意,纯粹觉得这小孔雀颇为好玩儿罢了:“没想到,隋大人好这一口。”
  燕王咳了咳:“四弟,慎言。”
  “小夫人姿容出众,颜如舜华,着实闪了本王的眼睛。”燕王忍着笑意打趣道,他含笑温柔的视线叫隋衡不自觉双眸一沉。
  还不待允欢羞赧,隋衡侧目:“你怎么来了?”他的意思是不是叫你待在家中看书吗?怎么会来婚宴,允欢却会错了意思:“母亲叫我来寻你呀。”
  燕王若有所思:“既如此,那便一起去小酌一杯,本王新得的醉花酿叫诸位尝尝。”
  隋衡本想把允欢送回去,眼下也不得不应下:“是。”
  曹检识趣的离二人远了些,允欢亦步亦趋的跟在隋衡后面,头上叮铃哐啷的叫隋衡不自觉侧目,他垂眸下移,落在了允欢的侧颜上,唇脂鲜红,如同折枝的海棠,上面沾了晶莹的花露,剔透明艳。
  似是察觉到了他的视线,允欢懵懂转头,看漫看视频在裙一五二耳七五儿吧以不明所以的弯眸一笑,抿出了颊边的梨涡,脖颈细白,精致的锁骨隐隐没入了衣襟内,剪水双瞳纯然天真,素日的允欢是娇憨的、是活泼的、还喜欢调皮捣蛋,但是个乖孩子,偶尔会犯一些小错,但是很听话的会改,但也是今日,隋衡恍然意识到,面前的姑娘还有这般妩媚动人的一面。
  隋衡不动声色的移开了眼睛,她的心意自那日他明白后便无法同她如正常兄妹相处了,他对她并无别的情谊,娶她不过是故人相托。
  隋衡性子冷,冷到对任何事物都不会轻易动容,于他而言,情感是负累,更多的是责任。
  五人行至花园内,坐在了一处石桌前,侍从上了些小菜,给各位贵人斟上了酒,允欢小心翼翼的端起了酒盅,闻了闻,扑鼻香味迎面而来。
  “喂,小孔雀,会喝酒吗?”梁王眯着眼睛斜觑他,他向来随心所欲,方才被隋衡拒绝了,眼下颇为不满。
  允欢磕巴道:“会、会一点。”
  燕王却温声:“这酒太烈了,不适合姑娘家喝。”
  隋衡板着脸:“殿下说的有理。”
  切,没劲,梁王撇了一眼隋衡,这大冰块儿,古板严肃,父皇说隋衡若是再大些年岁,定要提拔他做少傅,可拉倒,若是叫他天天对着这张脸,怕是会食不下咽。
  没多长时间,隋衡便寻了借口与允欢要离开,酒也喝了,饭也吃了,梁王自是放了人。
  曹检也赶紧随二人一起离开,待行至无人处,隋衡转身对允欢说:“为何不听话?”他冷下了音色,话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怒气。
  允欢顿时偃息旗鼓,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
  “满头彩纷纷,金玉傍身,大出风头,幸而母亲叫你来寻我,要不然你这便是打了公主的脸。”隋衡训斥着允欢,语气不自觉重了些。
  允欢霎时双眼浮起了泪雾。
  隋衡无所察觉:“更何况还叫梁王殿下瞧见,昭和公主乃是梁王亲妹,亲妹出嫁你跑到人家这儿大出风头,是何用意。”
  穿金戴银的妇人不是没有,但允欢与忠宁伯府关系使然,难免叫人会多想。
  “女子穿着应当以端庄大方为主,你今日这般,实在过于庸俗。”隋衡口不择言道。
  作者有话说:
  隋衡:呵,燕王的眼珠子都快黏在你身上了,以后不准这样穿。
  允欢委屈:喔。
第18章 哇的一声哭了
  ◎回娘家◎
  今日的天气原本万里无云,天气大好,热风卷起了地上的枯卷的叶边,枝丫的花瓣絮然而落,这会儿不知怎么的,一大片乌云飘了过来,光线被遮覆,天气骤然阴了下来。
  实在过于庸俗、过于庸俗、庸俗,这几个字砸的允欢头晕眼花,明媚而朝气的面庞似是一瞬便有些灰败,胸腔似是堵了一大块浸了水的棉花,酸酸胀胀的。
  隋衡仿佛瞧见眼前的小花霎时蔫巴了下去,一时不由反省自己是不是话说重了,到底还是个小姑娘,爱美实则也无伤大雅,只是今日这公主府上来的皆是贵客,落人口舌实在不该。
  允欢垂着头抠手,沉重的佩饰压的脖子酸酸得,羞愧、难过、无力许多情绪压垮了她,叫她一时不知所措。
  “春言呢?”隋衡僵硬着声音问。
  “在、在后边儿。”允欢怯生生的回答,一瞬间又像是回到了最开始的小蜗牛一般,缩回了壳中,春言为了不打扰二人,识趣的远远跟在后头。
  隋衡把春言唤了过来:“把她头上的多余的佩饰全都拆了。”春言懵然,不知发生了何事,怎么就要拆头饰了。
  允欢今日已然在忠宁伯夫人面前露面了,不好过于不同,春言便也留下了一只宝石金簪、一只钗环,虽不似方才华丽,但也贵气庄重,还把披帛卸了下来。
  打眼一瞧,比方才低调了些许。
  隋衡拧着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些:“回去寻母亲,不要乱跑。”他虽生气,但还是把允欢亲自护送回了女席,瞧着她进去了才抬步离开。
  允欢脚步虚浮,笑意已经强撑不起来了,春言自觉噤声,不敢问发生了何事。
  林夫人正与众位宗妇谈笑风生,允欢款款而来,蹙眉低敛的模样落入旁人心中,一时间猜测纷生。
  忠宁伯四公子与公主大婚,这小周氏莫不是心痛难忍,强撑笑意,却不得不看着新人笑。
  看好戏的视线随之多了起来。
  林夫人回头看去,纳罕:“欢欢?怎么回来了。”她转头对妇人们掩嘴笑:“新婚夫妇,一时也离不得,方才才要去寻了夫君,想来衡儿要与殿下们应酬,便把人赶回来了。”
  允欢强撑笑意:“对、对啊,哥哥把我赶回来了,方才把我送过来便揍了。”
  宗妇们一时无趣,看来是他们想多了。
  林夫人拉着允欢的手坐了下来,却似是捏着一块冰:“哟,手这样凉。”她随后发觉允欢的衣饰有些不一样了,敏感如她,霎时明白发生了什么。
  “来,尝尝这糕点,御制的,寻常人可吃不上。”林夫人给她夹了好些点心,允欢意识不到她现在的脸色有多难看,只是有些浑浑噩噩的吃着。
  席面吃到了尾时,突然一声惊雷,下起了大雨,春晖堂的百花被风击雨打到了地上,竹林斜依,一时狂风四起,忠宁伯夫人面上更挂不住了,听闻这还是钦天监合的好日子,就这?
  一位妇人打圆场:“春日里,雨作惊雷也是正常的,好兆头,好兆头,意味着这一年风调雨顺,大吉啊。”
  林夫人扯嘴。
  左右众人也吃的差不多了,忠宁伯夫妇便差女使小厮安排了歉礼护送众人上了马车离开了。
  定远侯瞅着靠着车壁的小脑袋,宛如霜打了的茄子,气音问林夫人:怎么了?
  林夫人剜了他一眼:还不是你那好儿子干的好事。
  春言撑着油纸伞与允欢回了春月居,出去时像一只昂扬的小孔雀,回来后便成了霜打的茄子,双手垂下,丧里丧气的。
  怎么了这是,青梅青缇对视一眼,询问的看向春言,春言摇了摇头做了个口型:被世子骂了。
  哟,这可是了不得的事儿了,小夫人一向在意世子,可见对她造成了不小的打击。
  青梅青缇绞尽脑汁的想哄她:“小夫人今日在公主府的席面吃得可开心?奴婢听闻那膳食点心都是御制的,普通人吃不上,味道如何呀?”
  允欢眼皮半阖:“还行。”
  糟了,连点心都提不起兴趣来吃了。
  “奴婢先帮您解了发髻罢,换身儿衣裳沐浴一番。”青梅青缇正要伸手去解,却恰好触到了允欢的伤心之处。
  只闻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随即垂首捂着脸,呜呜咽咽,抽噎不止。
  三位女使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一瞬间允欢似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我想回家,我想爹爹了,爹爹。”她哭的青梅青缇手足无措,春言上前:“姑娘别哭了,左右现在天色还早,奴婢带您回将军府找将军去,听闻将军满载而归,给您备了小零嘴。”
  允欢原本捂着眼睛的手指移开了一条缝隙,露出一只眼睛来,声音闷闷:“当真?”
  春言点头:“自是真的。”
  “那、那走罢。”允欢闻言停了哭声,一抹脸,便要往外去,青梅哭笑不得的拉住:“小夫人,您瞧您脸颊都成花猫儿了,奴婢给您擦擦。”
  允欢这么一通哭,唇脂被抹开了,晕成了一团,像是被蹂躏过一样,滑稽的是眼睛处流下了两道黑痕,叫三位女使笑作一团。
  这么一大岔,允欢也不好意思起来,乖乖的让青梅拧了帕子擦干净了小脸,衣服换了一身淡青褙子,把头饰全拆了,只簪了一朵绒花,随后便火急火燎的举着伞往侧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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