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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官怕是要完——卷阿七七【完结】

时间:2024-01-09 23:15:11  作者:卷阿七七【完结】
  那些沉稳庄重的群臣见她如此,不禁又低头絮语,满面愁容,摇摇头,又点点头,看一眼又叹一口气,总觉得吴之筱与这庄严的御道不相符,与这森森宫殿不合。
  这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盛都之中,花团锦簇,遍地春色,一脚踩下,便是万紫千红一片。
  吴少卿,在下赵子寒。
  赵中舍,在下吴之筱。
  久仰久仰,幸会幸会。
第114章 114 .叛逆吾妹伤我心
  众所周知,吴之筱有一个兄长,温文尔雅,斯斯文文,眉清目秀,性子刚硬,颇有君子风骨。正因脾气倔强,受不得赵子渊那等折辱,与他多年不睦,更难接受皇帝对他的百般打压,愤离中书省,至均南郡为守令。如此看来,他这脾气除了时不时地祸祸他自己以外,没别的坏处。
  但也正因他秉性刚直,握瑾怀瑜,眼里容不得离经叛道之事,吴之筱这位打小无拘无束,坐言起行皆无规矩的妹妹没少被他训斥责骂,跟个小爹爹似的,吴国公都没像他这样管束严厉。
  吴之筱深受其害,苦不堪言,好不容易熬到长大了,一着不慎,又回到了从前,小时候的那一份胆战心惊卷土重来,令她惴惴不安。
  “坐好!”
  “是。”
  吴之筱立马收起屈起的左腿,盘腿端坐于吴策书房内的书案前的茵垫上,依他的话直起身子来,端端正正坐着,双眸平视,眼底透着谨小慎微,连呼吸声都渐弱。
  她的心脏跳得极快,惶惶不安,被她深藏于心的秘密此时正砰砰砰踹门,亟待破门而出,将它自己的存在宣之于众,昭告天下。
  吴策此人有一个毛病,闲着没事就喜翻些书册文籍来看看,他在均南郡为郡守,难保不会无意间翻到她和赵子寒的那份婚书。
  给吴之筱和赵子寒做见证的是均南郡当时的通判,那个通判年岁已高,次年春任满便辞官回乡去了。正因如此,吴之筱才找他为见证,便于日后隐瞒此事。
  她这盘算早就打好了,何曾想她的兄长吴策横插进来。
  吴策薄薄的眼皮略抬了抬,端肃着一张脸,抚过茶壶,给吴之筱面前的白瓷小盏添了茶,道:“喝茶。”
  吴之筱轻声道了一声谢,双手端起白瓷小盏,抿了一口,觉着口中无滋味,放下茶盏,仍旧端坐着。
  吴策的目光一直盯着吴之筱的手,最后停留在那白瓷小盏上,他的手仍旧抚着水洗天青色的茶壶,手指一下一下地点在茶壶圆盖上,迟迟不说话。
  书房内的气氛宕下,凝成霜。一桌一椅,一壶一盏,一墨一砚,所有的东西都在屏气凝神,不敢出声。而书房外正是暮春,海棠未雨,梨花先雪,风拂芳菲满院暖,雀鸟立于枝头上叽叽咕咕个不停。
  “阿筱。”
  吴策那薄唇终于舍得张开,缓缓出声,吴之筱竖耳静听,紧张得双手蜷起。
  “我有一件事要问你。”
  吴策声若敲磬,一阵一阵的,令闻者心间一凛。
  吴之筱恭顺道:“兄长但问便是。”
  吴策看了看她的神情,缓缓道:“你与赵子寒……”
  砰砰砰……吴之筱脆弱的小心脏快要被那个猛烈踹门的秘密给踹死了,一声接着一声,砰砰砰巨响。她小手收紧,揪着膝盖上的下裳衣料,银牙暗咬,双唇紧闭。
  此时直接坦白已经晚了,还不如等着吴策的话,听他如何说,看他什么态度再随机应对。反正这事迟早要面对的,且是吴之筱和赵子寒成婚,兄长再生气也不会真的要了她的性命,最多就是三年五载的不理她而已。
  三年五载……吴之筱浑身一僵,细想兄长不理会自己的场景:某年某月某日,她和赵子寒一起走过兄长身旁,兄长视她为陌路,眼神冰冷,侧身而过。
  这个场景并非是她捏造出来的,而是她亲眼看到吴策这么对待赵潜的,想想就觉得周身冰寒至极。
  吴策继续说道:“你与赵子寒在临州共事这些年,可都还好?”
  哐!临门一脚踹了个空,原来他问的是这个,吴之筱登时松了一大口气,点头回道:“还好。”
  吴策挺直腰身,端坐着看向她,思忖半晌后,又说道:“我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兄长但说无妨。”
  吴之筱此时已放松了不少,坐姿渐渐随意起来,揉了揉绷紧的双肩,拿起茶盏喝了两口,总算是品出了些许甜味。
  吴策的手指仍在敲着茶壶圆盖,幽幽道:“你和赵子寒……”
  又来?
  吴之筱缓缓搁下手中白瓷小盏,五指捏紧小盏杯侧,盯着吴策的眼睛不敢说话,茶盏里的清茶随着她的手颤抖着,荡起阵阵涟漪。
  “你和赵子寒……”他尽量用平和的语气说道:“已经成婚了。”
  轰隆隆,惊雷劈下,将吴之筱劈得个外焦里嫩,大惊失色,双眸无光,手中的茶盏也洒了一桌。
  “别慌。”吴策忙抬手冲她压了压手,沉沉叹了一口气,垂了垂眸,说道:“我发现这个事的时候也惊了一下神。”
  “…………”
  吴之筱觉得吴策这个反应很不对劲,十分不符合他素来的性格,更不符合他对赵府素来的敌视。此时的他应当怒拍桌案,叱问吴之筱到底是怎么回事,再劈头盖脸一顿痛骂才对。
  可吴策现在的眼神里竟流露出几分怜悯来,意味不明,心思难测。
  难不成吴策是觉得赵子寒年纪轻轻便栽在吴之筱身上,十分的可惜可怜,可悲可叹?
  “阿筱,你不必太担心,偷借旁人的姓名身份去成婚并不算什么稀奇事。”吴策将桌上一本《婚户成案编》挪到她手边,并说道:“早些年我在安州为知州时,也碰到过类似的案子,堂妹借着堂姐的身份去成婚,表兄借着表弟的身份去成婚,这些案子最后都妥善解决了,并不会留下什么难解的纠葛。”
  吴之筱终于知道吴策眼里为何是怜悯了,他以为吴之筱和赵子寒两人是被偷借了姓名身份,还以为吴之筱和赵子寒那份婚书是旁人伪造的。
  兄长竟如此相信她,吴之筱不禁有些愧疚,深深低下了头。
  吴策望向吴之筱低垂的脑袋,以为她正在烦恼此事,便宽解她道:“只要证明均南郡存着的那份婚书是出自他人之手而非你和赵子寒两人之手,你和他的这份姻契便不作数了。”
  又给吴之筱的茶盏添茶,说道:“此事不宜宣扬,省得被人议论,对你不好,对赵子寒也不好。你们日后是要各自成婚的,若你们的良人听闻你们两人有此段过去,多少都会有些不满,心生嫌隙。”
  “你和赵子寒过几日一起到均南郡去对比字迹、手印等,婚书一旦证伪,此事便迎刃而解。至于是谁偷借了你们的姓名身份去伪造婚书,我会去查清楚的,你们无需担心。
  “此事了后,你我三人皆不要再提起,就当做从未发生过。”
  “另有,你得和赵子寒解释清楚,那份婚书不是你伪造的,避免他误会你自己伪造了婚书又在他面前做戏,毕竟……你自己也知道你自己平时那点毛病,但凡是好看的人都想沾一沾,此事一出,赵子寒多半会先怀疑你。”
  吴策都替她想好了解决办法,而且办法十分的详尽仔细,可见是吴策思虑了很久的。他如此煞费苦心地想要销了这段姻契,吴之筱此时能说什么?先与兄长坦言那份婚书是真的,再和兄长解释婚书是她强迫赵子寒签的?
  “兄长。”吴之筱脑中翻腾着几句难以说出口的话,舌根打结,舌尖涩然。
  “怎么了?”吴策见她欲言又止,问她:“你还担心什么,只管同兄长说,我替你想办法。”
  “没什么。”吴之筱摇头道。
  “你是不是怕赵子寒借此为难你?”吴策起身,走到她面前,说道:“别担心,赵子寒应当不是那样的人。”又迈步往书房门口走去,并道:“赵子寒若知道了此事,只怕比你更想早些解决。”
  吴之筱起身跟上他,暗暗吐了吐舌头:赵子寒才不会,他只会仗着这份婚书,隔三差五的,三更半夜到她屋里去捏她的脸。
  走出书房至廊下,吴策回头看向她,想了想,说道:“阿筱,这事你去同赵子寒说。”
  他是不愿再与赵府有什么瓜葛了。
  “好。”
  吴之筱顺从地点头道。
  吴策走下石阶,问她:“官家擢升你为大理寺少卿?”
  吴之筱点头:“是的。”
  吴策道:“是个挺好的差事。”
  吴之筱道:“我担得起。”
  吴策看了看她,笑了笑,道:“是,我妹妹担得起。”
  书房前曲折的小道上,兄妹两人低声闲聊,脚下水洗般的鹅卵石一颗颗微微凸起,道旁一簇簇繁花冒出来,是暮春盛景。
  这曲曲折折的悠长小道,远不及兄长的套路沟壑曲折。
  却不是她不信任兄长吴策,而是她觉着吴策对此事的反应太急迫了些,应对之法全替她想好了,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吴之筱细想了想,吴策若真的不知道那份婚书的真假倒也罢了,若他知道婚书是真的,却用这一招来诈她,她若从了,指真为假,吴策顺势而为,判此段姻契不作数,便遂了他的意。她若不从,吴策一心狠,把存于官案的成婚记录以及婚书给烧了,彻底完了此事。
  与吴策斗智斗勇这么多年,有些事她不得不防。
第115章 115 .我夫君待我可好了
  吴之筱是这么同赵泠说的:“我兄长说,他想让你兄长向他道歉,诚恳的,真挚的道歉。”她想了想,又添了些细节,道:“最好是负荆请罪,光着身子跪在门前,记得把双手双脚都给锁上……就像当初你兄长锁我兄长那样。”觉得还不够,说道:“还得哭,哭得好看些。”
  她话中的每一个字都悄咪咪地藏着她吴之筱的影子,连“我兄长说”四个字都是欲盖弥彰。
  赵泠深深的眼眸里浮起对她这话的一丝怀疑,看着她那张小脸,问她道:“你兄长当真这么说的?”
  “嗯。”吴之筱点头,并将手里那包蜜饯海棠往袖里深处兜去。
  她说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的,还有心思把甜食藏好,这小骗子,日后她说话定然得直盯着她眼睛看,省得被她糊弄瞒骗过去了。
  赵泠道:“好,我回去同我兄长说。”
  “记得告诉你兄长,道歉时一定要恳挚,否则……下场难料。”
  吴之筱并不担心赵潜的下场,她只担心自己的下场。若吴策因此与赵潜关系暖融和缓些,那她和赵子寒那份婚书的事便可如实坦白,若吴策因此发怒,与赵潜关系愈发僵持,那她……再另想法子。
  赵泠点头,道:“我会把话带到的。”
  “多谢赵中舍。”吴之筱望了望天边渐翻起的鱼肚白,临近日出,她脚下退半步,躬身作揖,道:“在下得到大理寺上任就职,就先行告退了。”
  又在他面前这般客客气气,彬彬有礼的,语气恭敬且疏离,赵泠不喜欢听,剑眉敛起。他偏过脸去不回她,只待她直起身来要走时,略施手段,刚才还同他相敬如宾的吴之筱猛地往他怀里扑来。
  两人擦耳贴颊,亲密无间,气息相融。
  “赵……”
  吴之筱扶着他的双肩站稳后就过河拆桥,一把推开他,低头抚了抚身上崭新的獬豸绣纹绯色襕袍,挑眉望向他,气恼得跺脚道:“赵中舍,请你自重!”
  又低着头,理了理襕袍袖口,这可是新的襕袍,不能弄脏弄皱了。
  “自重?吴少卿昨晚可不是这么说的……”赵泠脚下逼近她,薄唇贴在她耳边,幽幽道:“‘赵子寒,抱我嘛’是谁说的?”
  昨晚她非要趴在他身上睡,说枕着他胸口很舒服,不软不硬。她还生怕自己滑下去,让赵泠抱紧一点,他一松手她便发嗔,揪着他的袖口不放。她缠磨得赵泠一夜未能安眠,自己却睡得酣甜安稳,软软的樱唇蹭着他颈脖,低声梦呓。
  “昨晚吗?昨晚我没和你在一起啊,更没和你说这些恶心肉麻的话。”吴之筱双手捂嘴,睁目惊愕道:“赵子寒,你昨晚遇到鬼了。”
  小骗子。
  “你昨晚既然没和我在一起,那……”赵泠唇角牵出一道玩味的浅笑,修长的两指拨了拨她衣襟处露出的白色小领。他冲她衣襟下那片深深的吻痕抬了抬弧度俊美的下巴,挑眉问道:“你这吻痕是谁给你留下的?”
  “可能是……”她杏眸转了转,道:“我夫君。”她仰着白皙清丽的小脸,歪着小脑袋问他道:“怎么,我夫君亲我,赵中舍嫉妒啊?”
  我夫君。
  赵泠很喜欢这个称呼,心间的融融暖意蔓延到五脏六腑。
  他轻轻一哂,低声问她:“你夫君待你好吗?”
  吴之筱清清嗓子,认真回想起来,回他道:“我夫君待我可好了,我想吃什么他便让我吃什么,不像有些人,不让我吃甜糕也就罢了,还暗中使坏绊倒我,拦我去路!”
  赵泠深眸轻笑,问她道::“你可喜欢你夫君?”
  “那是自然!”吴之筱迎上他那深邃的眼眸,杏眸盈润,笑着说道:“我这人素来好图美色,我夫君长得那么好看,我怎会不喜欢?”
  赵泠轻笑出声,又低眸看她,温声问道:“那你夫君喜欢你吗?”
  声若沉沉幽谷回响,若潺潺静水深流。
  “我夫君……”吴之筱深深地望着他,清亮的眼眸垂了垂,再抬起眼来,说道:“你问这个做什么?难不成你想和我偷情,把他给绿了?”忙摆摆手,说道:“我劝赵中舍最好打消这个念头,我夫君可凶了。”
  话毕,她转身便往大理寺去了,还不忘拍拍身上崭新的獬豸绣纹绯色襕袍。
  她身上这件崭新的官袍是赵泠替她抚平整的。
  昨晚她抱着这件新襕袍睡,赵泠来了她才依依不舍地放下,滚到赵泠身上去睡。这一滚一压的,把襕袍给弄皱了,今早起得晚,来不及用烫斗熨平,急得眼眶都红了。
  无法,赵泠只能亲自用手替她抚平整,她才破涕为笑。
  赵泠望着她远去的背影,一身整齐襕袍罩在她身上,板板正正,颇有阎罗判官的气势。
  他暗暗低声道:“小傻子。”
  我何其喜欢你,你却总不知。
  大理寺这地方有点玄乎古怪,远远看着是一个四四方方,周周正正的府衙,进到里边……她进不去!!
  一大清早的吃了个闭门羹,可把吴之筱给气坏了。她绕着大理寺走了一圈,大理寺侧门五,大门四,竟没有一道门是开着的,连墙根下的狗洞都封了!
  封得这么严严实实,是打算在里头养蛊虫还是养小鬼啊?
  她决定进去一探究竟,看看里边到底养了什么蛊虫和小鬼,抓一只来玩一玩也不错。
  大理寺围墙外种着一溜的香樟树,正值暮春,绿油油一片,清风一拂,肩上落满浓郁的香樟气息。人立于树下,如置于藏书阁书柜深处的一本陈年旧书,没人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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