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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着就等着。”楚喵朝他做了一个鬼脸。
雍凤凌一阵气塞，安慰自己说：好男不跟女人斗。
王湛离开美食节后，一路琢磨着雍凤凌这个人以及他的行为，越是越琢磨就越觉得不对劲。
什么影响工作，影响美食节形象？
现在这时间美食节根本就没人，哪来的影响工作和形象？
而且美食节其他档口的员工偷懒偷得明目张胆，有的档口直接就没人，都跑去避暑了。
所以，为什么只抓楚喵学妹的错？为什么只针对他？
王湛再次回想雍凤凌对他浓烈的敌意，一瞬间什么都明白了。
王湛停下脚步，马上折了回去，正好看到雍凤凌从丸子档离开。
“楚喵学妹，他是谁？”王湛走回来，状似无意地问：“是你的家人吗？”
楚喵斩钉截铁地回答：“是仇人！”
“我以为他是百业公司管理美食节的主管。”
“才怪，他跟百业公司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也管不到我头上。”楚喵方才看到了雍凤凌与王湛站在一起说了什么，问：“王湛学长，他刚跟你说了什么？”
王湛看着楚喵清澈的眸子，唇边扬起笑容，说：“没说什么。”
脸上风淡云轻，但心底深处，生起了浓烈的危机感。
他看着雍凤凌离开的方向，微微眯了眯眼。
“楚喵学妹，我看他对你不是很友好的样子，你可得小心点。”
楚喵重重地点了点头，不用王湛提醒她也知道。
可惜，她已经把雍凤凌得罪彻底了。
他最后生气离开的样子，有很大的可能，她的两份工作就要没了。
楚喵有点沮丧，也有点反悔，早知道她就别挑衅他了。他爱骂就让他骂呗，反正又不是没被人骂过，自小到大，她都不知道被骂过多少了。
不过，这也只是想想而已。如果雍凤凌再次出现在她面前，她还是要怼的。
莫名其妙跑来怼她，她不怼回去，她还是楚喵吗？
算了，工作没了就没了。美食节也差不多做了一个月，她的工钱是按天数算的。算起来，工钱加上提成，足够她交学费了，还能剩下一笔生活费呢。
嘉译的兼职没了就没了，大不了她继续开锁去，有什么大不了的。
所以，她根本就不怕他报复！
楚喵一下子就看开了。
话说回来，她若不是想得开的人，在那样的家庭环境下，早就不知道变成什么样子了。
楚喵想到她的工作是韵如姐姐帮忙介绍的，韵如姐姐又很照顾她，万一为了帮她，韵如姐姐跟雍凤凌起争执了怎么办？万一那个男人把气撒在韵如姐姐身上，暗中给韵如姐姐穿小鞋那就糟糕了。
想到此，楚喵觉得有必要跟唐韵如解释一下。
等王湛离开后，楚喵给唐韵如打了一个电话。
“韵如姐姐，如果秦老板那边想把我换掉，你可千万不要去理论。”
唐韵如接到楚喵的电话，迷惑不解：“为什么要换掉你？你不是做得挺好的吗？而且秦老板一直都很喜欢你，说你是购物中心的吉祥物。”
“我把雍凤凌给得罪了。”
“你怎么把他给得罪了？”
楚喵不好意思说她不仅怼了雍凤凌，还一怒之下咬了他一口。“就是吵了一架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吵了一架？
唐韵如正在喝水，险些被水给呛着了。
她几疑听错耳了。
雍先生那么一个看着高冷又高姿态而且还高贵的人，会跟人吵架？还跟个小女孩吵架？
“你先给我把经过仔细说一遍。”
“以前我得罪过他，他记仇，找我麻烦，总之就是新仇旧恨了。韵如姐姐，美食节这边已经接近尾声了，我的学费也赚够了，早点离开我乐得轻松呢，再也不用晒太阳了。你不知道，我都有点中暑了，本就不想干了，早点离开我正好复习一下大三的功课……”
唐韵如收了电话后，在房间踱来踱去。
她还是想不明白，雍先生跟楚喵是两个天差地别的人，怎么会结上仇呢？这画风有点不对啊。
第83章 因为无法选择
踱步了几圈，唐韵如沉思片刻，出去买了一杯凉茶给楚喵。
“中暑了就多喝点凉茶。”
楚喵又收到唐韵如的凉茶，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韵如姐姐，我给你添麻烦了。”
“别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你也帮了我不少忙，请你过来美食节上班，是我最英明的决策了。”
唐韵如在档前跟楚喵说了好一会儿的话才离开美食节，回到购物中心。
雍凤凌坐在电脑前，将帝都的事务处理完毕，然后又接到老师的信息，聊了许久。
听到外面的敲门声，雍凤凌说了一句请进，将聊天信息关掉。
进来的人是唐韵如，她满怀怒意和歉意地走到雍凤凌面前，连连弯腰道歉说：“雍先生，对不起，给您添大麻烦了，一切都是我的错。”
雍凤凌合上电脑，不明白唐韵如的意思，说：“唐经理有话请直说。”
唐韵如叹了一口气，然后含着怒火说道：“事情我都听说了，美食节那边的员工竟然敢对雍先生不敬，态度恶劣，嚣张跋扈，极不敬业。雍先生，您放心，我刚才特意下去骂了她一顿，把她骂得狗血淋头，整个美食节的人都看到我过去了。”
雍凤凌愕然，唐经理跑去骂了楚喵？
这是谁的主意？
还有，整个美食节的人知道了？
他靠在椅背上，揉了揉眉心，说：“都是小事，不值一提。”
唐韵如仍然气愤不平，说道：“这怎么能算小事呢？我恨不得把她的工资都给扣了，让她白干活，给整个美食节的所有员工提一个醒，顾客就上帝，得罪了上帝，趁早滚蛋！这叫什么，杀鸡儆猴，给其他员工瞧瞧什么叫反面教材！”
雍凤凌脸色微僵，要真是这样，他身为雍氏的董事，却因为几句口舌之争，就把人家小姑娘开了，传出去，像什么话？
到时，整个美食节的人都会在底下议论纷纷。
雍凤凌只能如此解释说：“唐经理不用激动，我跟楚喵以前认识，刚才跟她是开玩笑的。”
何况他也没想让楚喵走人。
唐韵如犹豫着问：“真的不用把她炒了？”
“不必了。”
他的确说过类似的话，但都是被她给气糊涂的。
她气起人来，让人光回想就牙痒痒的。
唐韵如却表现得有点不甘心，碎碎念着，“雍先生，实话跟您说吧，楚喵是我介绍过来的，当初看她可怜，这才给了她一份工作，没想到她做事这么不周全。我真是对她失望透顶了，早知道会这样，我才不可怜她同情她，我管她有没有学费，我管她父母怎么虐待她，我管她怎么惨……”
雍凤凌越听越不对劲，“你说什么？她父母虐待她？”
“是啊，她爸爸妈妈对她很不好，听说啊，才三岁就要开始学做家务，那时候她还没有扫把高呢。上了学，明明成绩很好，考试不是第一就是第二，可她爸爸妈妈就是不愿意让她读书。高考时她考了全省第一名，她父母竟然逼她去打工。”
唐韵如把从董文越那里听来的关于楚喵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详详细细说了出来，“后来要不是居委会那边出面，她又拿了不少奖金，这会儿早就被逼得出去打工了，哪能继续念大学？我听说她要上大三了，没有学费，家里也不肯出，这才可怜她，帮她找了这份临时工。”
雍凤凌已经听得愣住了，他见她笑起来那样无忧无虑，以为她家境优渥，是被千娇百宠着长大的娇娇女。
他的目光不由地投往玻璃墙外，“她的父母为什么这样对她？她家里的兄弟姐妹很多？还是家里很穷？”
他知道，有些家庭贫穷的，孩子多的，父母又重男轻女的，会把女儿当草看待，把所有的资源都给儿子，甚至从女儿身上吸血来养儿子。
“她是独生女，父母就她一个女儿。她父亲开了一家便利店，生意还不错，抽的烟，喝的酒都是最贵的。她母亲做富人家的保姆，工资也上万，常常能出国旅游，用的穿的，也都是名牌。”
“当时上完初中，家里人就不让楚喵上学了，让她出去工作。她请了居委会的人帮忙，这才能继续念高中，后来也是居委会出面，才继续上的大学。因为居委会的人看不过去，将她父母大骂了几次，她父母觉得丢了脸，对楚喵更加不好，不肯出学费。于是，从高中开始，她就需要找各种兼职来赚学费，据说现在每个月还要上交赡养费，要她赡养父母。”
“当年她一个十多岁的孩子，要赚学费哪是一件容易的事？这些年来，为了能继续读书，只要能赚钱，她什么苦活累活都肯干。像美食节的这个工作，因为时间太长，工作太累，长期在太阳底下晒，很多人都不愿意来……”
在唐韵如离开之后，雍凤凌怔怔地出神了许久。
他走到待客区，望着外面的美食节，望着那个叫老刘丸子的档口，看了许久。
已经傍晚了，越来越多的人涌入美食节。
他看到她忙得分身乏术，累得连头上的汗水都忘了抹。但面对顾客，她总是言笑晏晏的，仿佛做着一件非常快乐又轻松的工作。
但这工作轻松吗？
任谁都知道其中的辛苦，白日里在烈阳下煎，晚上忙得连喝水的时间都没有。他有时候从那里经过，听到她的声音都是干哑的。
最让雍凤凌难以忘怀的是，那一双被烫得一处处红痕的手，历历在目。
想想也是，如果真的是被娇宠长大的女孩，哪个愿意让自己的手伤痕累累？又有哪个能忍着高温守在热气腾腾的食档里？
一切都是因为无法选择。
夜晚十一点钟，人群不仅没有散去，还越涌越多。
原本按时间，这时候应该收档了。楚喵早上十点半就过来开档，到现在已经工作超过了十二个小时。
楚喵很庆幸小时候就是干活长大的，又跟着老头练过，这才比一般人的体质好，耐力强。不然——
“喵啊，我都要累死了。”许英累得腰都挺不直，说话也是有气无力的。“怎么还有这么多人，他们都不用睡觉的吗？”
第84章 献殷勤的男人
楚喵从冰柜里搬了一袋十斤的肉丸出来，说：“对很多人来说，现在才是夜生活开始的时候。别忘了，今天是周五，明天和后天都不用上班，上班族都可以尽情地玩。”
“他们尽情玩，我们就累死了。”许英喘着气说。
楚喵把肉丸搬给了刘老板。
好在晚上的时候刘老板不开店，会过来帮忙，能让两个女孩缓一缓。
刘老板飞快地给客人打着肉丸，转头对楚喵说：“喵，坐在那里帮忙收钱就行，打餐的活我来干。”
“谢谢老板。”楚喵甜甜地笑说。
“你们今天也辛苦了，等会儿我来收挡吧，你们可以早点回去休息。”
“那就辛苦老板了。”楚喵说道。
许英听后，忙说：“老板，我累得不行了，先回去行不行？按工作来说，我现在也到了下班时间。”
刘老板见许英累得动不了，留在这里也干不了活，就同意了。
一直忙到凌晨才收档。
楚喵见刘老板也累了，加上明早刘老板也要起来做丸子，就没有离开，帮着把档收了。
锅勺都洗好，台面抹干净，楚喵再找了辆拖车把垃圾桶搬到拖车上，拖去垃圾区。
每个档口都有一个超大号的垃圾桶，放客人吃完丸子的纸碗和筷子，这个垃圾桶需要各个档口的员工拉到指定处，把垃圾倒在垃圾车里。
路灯下，纤弱的女孩拖着高高大大的垃圾桶，慢慢地行走着。
楚喵毕竟不是铁打的身体，干了一天加一晚上的活，已累到了极限。抓着拖车的手已经没什么力气了，只好慢慢地拖。
雍凤凌站在榕树下，看着女孩吃力地拉着拖车，忍不住想走过去帮忙。
才走两步，却看到另一个长相英俊的男人朝楚喵过去，亲昵地摸了摸楚喵的头，接过楚喵手里的活。
雍凤凌停下了脚步，他看灯光下，楚喵朝那男人嫣然一笑，接过男人的公文包，极为亲热地与男人一起走着。
凉凉的夜风中，时不时传来楚喵愉悦的笑声，以及男人爽朗的声音。
雍凤凌定定地看了几眼，转身离去。
他真是想多了，像她这么漂亮的女孩，哪里会缺得了献殷勤的男人？
白天有个大男孩帮她收拾垃圾，晚上还有一个精英男帮着倒垃圾，她哪里有他想的那样悲惨。
小骗子。
雍凤凌脚步快了几分，回到车上，沉声说：“回去。”
聂奎立即开车，问：“雍少，明天要几点过来？”
“事情都办完了，还来做什么？”
“哦。”
聂奎本想问不工作，也不恋爱了吗？但见雍凤凌脸色难看的样子，他识趣地闭上嘴巴，认真开车。
董文越双手提着垃圾桶，把垃圾倒入了垃圾车内。
放回拖车后，他用手扇了扇鼻子，说：“这又酸又臭的工作怎么能让女孩子干？”
“没办法，我们档位两个员工都是女孩子。”楚喵把垃圾桶拉到清洗处，拿工具洗涮干净。
董文越皱了皱眉，说：“早知道这活会这么辛苦，当初就不该介绍你过来。”
“虽然辛苦，但工钱高，值得了。”楚喵高兴地说道：“刘老板说生意比印象中好了几倍，到时结钱给我加工资。”
“你啊。”董文越好气又好笑，“小财迷。”
“文越哥哥别担心我，虽然辛苦，但工钱给得很高，有了这一笔钱，下半年我就轻松多了，不用再为生活费的事情担忧。”
“美食节还有几天就结束了，完了后你好好休息一阵，不能再找工作了，把身体养一养。别以为现在年轻，就可以不把身体当一回事，等以后老了有你受的。”董文越叮嘱说。
楚喵俏皮地朝董文越眨了眨眼睛，说：“知道了，文越哥哥年纪轻轻的，跟个老头子似的，总爱唠唠叨叨的。”
“好啊，你竟敢数落起我来了，信不信我收拾你。”
“好吧好吧，我再也不敢了，请表哥原谅则个。”
把垃圾桶拖了回去，都收拾好后，董文越说要送楚喵回家。
楚喵问道：“文越哥哥今天没有约韵如姐姐？”
董文越打开车门，让楚喵上车，“本来约了她去玩的，不想她还没有下班。”
楚喵坐到副驾驶室，系上安全带，奇怪地说道：“韵如姐姐怎么加班到这个时候？她一般晚上不加班的呀，就是加班也至多到九点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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