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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言殇似乎被我逗乐了，笑道：“好吧，这话我爱听。快出去，你在这里，我都没办法专心准备晚餐了。”
我“噢”了一声，也不继续纠缠于谈及那些敏感的问题。反正该来的，总会来，明天的事，何苦今晚就开始提心吊胆呢？
出了厨房，我特意拿了两只高脚杯，等待晚餐的同时，榨了一点葡萄汁，权当是红酒。
很快，傅言殇就端着热气腾腾的饭菜过来了：“家里没什么食材，就凑合着一下，等明晚，再带你去吃大餐。”
我推了推葡萄汁，示意他碰杯：“和你一起，无论吃什么，对于我来说，都是大餐。”
傅言殇一瞬不瞬地盯着我：“老婆，你说情话的样子和刚才倔强的模样，反差有点大。”
我咧咧嘴，“反差大吗？那我以后注意点，谁让你突然说不带我去医院，我刚才真是急得想咬你！”
“你呀。”傅言殇刮了刮我的鼻尖，宠溺道：“好好好，是我不对，怪我。”
我心满意足地望着他笑，即便窗外电闪雷鸣，可我却觉得，这是我有生以来吃过的，最温馨幸福的一顿晚餐。
晚饭后。
傅言殇并没有立即收拾碗筷，而是一本正经地问我：“孩子取什么名？”
我说：“其中一个孩子不是说好了叫安安的吗？”
傅言殇颔首，“那另一个就叫安知。”
我有点哭笑不得：“怎么两个都是女孩儿的名字，不是龙凤胎？”
“不是。下午慕北告诉我了，是俩闺女。之前的检查结果有些误差。”
我心头一抖，按照我的情况，能平安的生下这一胎已经是天大的幸运了，从今往后，我根本不可能再怀孕生子。
可如果两个都是闺女的话，傅言殇的母亲会怎么想？
傅言殇见我怔神，大概洞悉了我在想什么，沉沉道：“我就喜欢闺女。孩子是我们的爱情结晶，没必要在乎旁人怎么看，懂么。”
“可是……”你妈真的能接受吗？
傅言殇大手一挥，轻轻地搂着我：“都说女儿是父亲上辈子的小情人，再过几个月，我的小情人就来了，你怕不怕？”
我满心的纠结，都因为傅言殇这句话而烟消云散，忍不住吻了吻他的脸：“你是我的，俩小情人也是我的，你们一家大小都是我的，我有什么好怕？”
“既然不怕，就别再胡思乱想了，嗯？”
我重重地点头，也不知道哪来的好奇，问了一句：“方雅的死穴是什么？你好像都没有告诉我。”
第349章 不能用身体爱他
傅言殇瞳仁里的笑意在分秒消散：“你想知道？”
我总感觉他的表情突然变得很冷厉，可既然问了出口，我就算再怂、再忐忑，也不会选择转移话题。
“是的，我知道。”我每一个字都说得很坚定。
傅言殇薄唇一抿，过了好几秒才说：“那我就告诉你。方雅患有严重的精神分裂症，只要受到刺激，哪怕只有一丁点的刺激，也会导致她情绪失控。”
我做梦都没想到方雅竟有精神分裂症，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接话才好，只说了闷闷的一句：“所以，明天我们要刺激她？”
傅言殇没说话。
可我知道，但凡还有一点的余地，他都不会这样做。
毕竟那一位，不是一个毫无交集的陌生人，而是曾经呵护他、栽培他的母亲。
“傅言殇……”我呢喃着他的名字，“要不，在会议之前，你和她谈谈？”
傅言殇下意识地掏出火机想点烟，但一看到我的肚子，点烟的动作就顿了顿，转换成长长的叹息：“没用。下午谈过了，结果……不欢而散。”
我说：“那明天这样做，你会特别难受吧。”
“我没得选择。”傅言殇似乎不想再交谈下去，开电视的同时，对我说了句：“不管明天怎样，至少现在还是平静安稳的，好好享受今晚。”
好好享受今晚？
这次，换我陷入了沉默。
若不是怀着孕，我真会狠狠地爱他。
可有些事就是这么凑巧，在结束一切之前，我好像没办法用身体去爱他！
*****
傅言殇收拾碗筷的时候，李妈打了个电话过来。
我接了电话，想先说话，可又觉得怎么称呼她都不合适，就直接问：“什么事？”
李妈见是我接的电话，起初没吱声，过了几秒后，大概觉得傅言殇不可能跟她聊，便悻悻道：“秦柔没有上门闹事吧？我亲眼看见她带着宇涵，往你们这边跑。”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今天她没来闹事。你什么时候看见她带着宇涵来我这边？”
李妈说道：“就十来分钟之前看见的，宇涵浑身上下都是血，哭得嗓子都哑了。一开始我以为自己看错了，可原来真的是宇涵！”
“因为我亲耳听到秦柔癫狂地嚷嚷，说是要弄死沈家唯一的血脉……”
我听着听着，整颗心都揪了起来。
果然，事情的发展，真的如林薇说的那样了！
可秦柔带着宇涵来我这做什么，说实话，就算她要断了沈家的后，不是应该当着沈寒的面才对吗？！
李妈见我沉默，估计也是急了，催促道：“你倒是说句话啊。我看秦柔现在是个疯子，保不准会你们家楼下杀人。虽然宇涵不是你的孩子，但他和洛洛是一起长大的，怎么说呢，看到宇涵，我就会觉得洛洛还活着！”
我绝对相信秦柔发起疯会杀人，便看了看傅言殇：“李妈说，秦柔带着宇涵往我们这边来了。”
傅言殇眉心一蹙，视线越过我，一寸寸望向楼下，片刻后，一字一句道：“他们已经来了。”
第350章 要一个死了的孩子做什么
我吓了一跳，立即走到落地窗边。
只见昏黄的路灯下，伫立着一大一小两个身影。
手机那边张妈还在说什么我已经听不进去了，只知道宇涵的情况很不好，除了浑身上下都是血，脸上还有一道长长的口中，像是被人用刀划了一下似的！
再看傅言殇，他的脸色已经阴沉得可怕，仿佛随时都会跟秦柔拼命一样。
而秦柔仰高了头颅，狂躁的对着我和傅言殇嘶吼：“听说你们明天要去医院跟沈寒算总账，哈哈哈，秦歌，你现在一定很得意吧？！”
我咬了咬牙，一个字也没说。
因为我知道说了也没用，隔了那么远的距离，秦柔不一定能听到。
“我下去看看。”傅言殇捏紧了拳头，眉目之间，全是对忍无可忍的神色。
我心急如焚，一方面很担心宇涵，另一方面，又怕傅言殇这样下去会有危险。
傅言殇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故作轻松道：“别想太多。我很快回来。”
我忍住眼泪说：“好，你去吧。我就在这看着你。”
傅言殇揉了揉我的头，“嗯。”
他出门之后，张妈大概从我们的对话中听到什么了，激动地问道：“怎么回事，言殇是不是去救宇涵了？！”
我说：“是。”
张妈的情绪更加激动：“不行，秦歌，你还是赶紧报警吧。万一傅言殇有什么事，那我怎么办？我就这么一个儿子，还等着他儿女双全，让我享享天伦之乐的！”
我还等着他儿女双全……儿女双全……
我只觉得像是被人狠狠戳了一下软肋，痛得所有的话语都哽在了喉咙，发不出一点声音。
“秦歌？你到底报不报警？！”张妈追问。
我看到已经有保安过去制止秦柔了，就说：“暂时不用报警。那个……如果我没办法给你生个男孙呢？”
“什么意思？你不是怀了龙凤胎吗？”
“之前的检查结果有误差，其实是双胞胎。”
我的话音还未落下，手机那边就陷入了沉默。
过了好一会，张妈的声音才再度传来：“这种事，在孩子出世之前谁能百分百说的准？”
我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怎么说，我过去都曾和前任婆婆共同生活过一年，长辈盼望男孙的心态，我多少还能感觉到。
这时，傅言殇已经从秦柔手里夺过宇涵。
秦柔扯着嗓子诅咒：“傅言殇，你说你堂堂一个医学界权威，要个死孩子做什么呢？宇涵已经没气了，同样的，你和秦歌的孩子也会没气！”
傅言殇根本不搭理秦柔，就地给宇涵进行止血包扎。
秦柔就这样瞪着他们，一边抓住自己的头发，一边咆哮：“没用的，神仙都救不了这个讨人厌的小贱种！嘻嘻嘻，我喂了四亚甲基二砜四胺给他吃呢~~”
我看见傅言殇身子一僵，猩红着眼眸往我这边看了一眼。
“秦柔，你疯了！”
秦柔毫不顾忌保安的拉扯，说话的语气愈发张狂：“我是疯了，很久之前，我就已经疯了啊，是秦歌这个贱人逼疯我的，你不知道吗？！”
第351章 他跟我说对不起
我逼疯她的？
我只觉得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想想当初她和沈寒对我做的那些事，她哪来的理直气壮，反过来指责我？！
我再也无法缩在家里，挂断电话后便走了出去。
来到楼下的时候，已经有保安报警和打急救电话了。
沈寒火急火燎地赶过来，探了探宇涵的气息后，揪住秦柔的头发怒吼：“你疯了吗？！”
秦柔呵呵呵地笑着，脸色早已惨白如同死灰，“对呀，我是疯了！沈寒，我对你死心塌地，我甚至连自己的命都可以给你，可你是怎么对我的？”
“两个小时之前，你和你妈说，等过了这一关，就找别的女人结婚……我为了你，把我妈都害了，到头来，你竟然想将我一脚踢开！沈寒，你到底有没有良心？！”
沈寒不耐烦地说：“秦柔，我早看厌你这张脸，睡腻你这个人了。我爱娶谁是我的事，哪轮到你来多管闲事！要不是你一开始在我面前装纯，我怎么可能抛弃秦歌……”
“所以，你后悔了是吗？”秦柔话锋一转，蓦地瞪着我：“都是你，如果你没有回来认祖归宗，今天我就不至于这样，我也不会一无所有！”
我看着秦柔情绪失控的模样，愤怒过后，又有点莫名其妙的心酸。
“即使没有我，沈寒也会厌弃你。因为他只爱自己，其他人随时随地都可以舍弃掉。其实你早就看透了他，可就是一味自欺欺人。你幻想着你的付出和痴情会感动他，但那怎么可能呢？”
“你不能要求一个畜生和你讲良心，所以今天的一切，你没资格责怪任何人，因为是你咎由自取的。”
秦柔张了张嘴，过来好一会，才抖出几个字：“我……咎由自取？”
我不想跟她说下去，见急救车来了，便示意傅言殇松开宇涵。
可傅言殇却直勾勾地盯着宇涵，仿佛又想起了洛洛惨死时的场景……
我心痛得无以复加，忍不住扯了扯他：“他不是我们的洛洛。”
傅言殇神情一滞，红着眼睛对我说：“你知道吗，当初洛洛也是这样，浑身是血。我狠狠握住他的手，可是没有用，他的手还是一点点变得冷硬。”
“别说了！”我攥着他，死死地攥着：“回家吧，好吗？”
傅言殇大概听出了我的悲恸，顿时噤了声，没有再提洛洛。
但我心里明白，他从来没有忘记洛洛，或者说，在他的心里，洛洛早就生根发芽，任谁也不能取代。
那毕竟是他唯一的儿子！
*****
回到家。
我们谁都没了说话的兴致。
我踏进洛洛住过的房间，里面的摆设还和之前一样，简洁舒适。
“洛洛，妈妈好想你……”我捂住泛痛的心口，一呼吸，空气里似乎都是洛洛清冽的气息。
曾经，他会安安静静地抱着我，哪怕他从来都不会跟我撒娇，可我知道，他爱我。
傅言殇站在门口，没开灯，嗓音压得很轻很轻：“老婆，对不起。”
第352章 我想宣泄，他想隐忍
“为什么说对不起？”
我忍着眼泪对傅言殇笑，可嘶哑得不成样子的声音，已经出卖了我。
我很痛，心很痛！
傅言殇迈步走到我的身边，“我不该提起洛洛，惹你伤心。”
我说：“就算你不提起，我也忘不了洛洛……他才那么小，那么懂事。”
傅言殇没说话，不动声色地搂紧我。
我心底的悲伤泛滥成灾，尤其是看到相框里洛洛天真灿烂的笑脸，我就恨不得去找纪宁拼命。
可是纪宁已经死了，我连泄恨的对象也没有！
一整晚，我和傅言殇都沉溺在思念洛洛的情绪中，哪怕相拥而眠，但彼此的心情都很不好。
天蒙蒙亮的时候，外面传来了张妈的声音：“言殇，开开门。”
傅言殇皱了皱眉，似乎并不想搭理张妈。
偏偏，张妈一直在敲门，好像非要见傅言殇一面似的。
最后，我实在是按捺不住了，就推了推他：“去开门吧。”其实我想说的是，无论过去如何，那毕竟是你妈。
傅言殇的眉头皱得更深，我看得出来了他很不情愿，但还是起身去开了门。
很快，我就听见张妈对傅言殇说，宇涵死了，沈家这下子是彻彻底底的绝后了。
傅言殇很久都没有说话，随后空气中隐隐渗着烟草味，我心下一颤，他又抽烟了。
自从我怀孕以来，他就几乎不当着我的面抽烟，怕对我和孩子不好。
可现在……他一定是悲恸难受到了极致！
我再也躺不住了，火急火燎地走出去：“宇涵死了？！”
张妈叹了口气：“唉，是的，我现在就住在沈家附近，昨晚半夜听见江玉在他们家门口哭喊，沈寒怎么劝都劝不住，折腾了很久才安静呢。”
我看了看傅言殇，见他闷闷地拧灭了烟，就说：“偶尔一次不碍事，我知道你烦躁的时候习惯抽烟。”
傅言殇摇摇头，“我不烦操，我只是愤怒。”
“秦柔已经被警察带走了，她会为她的行为付出代价。”我觉得我大部分时间都是个嘴笨的人，每次傅言殇需要安慰的时候，我就只会说这种生硬、不动听的话。
傅言殇薄唇一抿，“可付出代价，宇涵也活不过了，就像纪宁死了，我们的……”
最后那几个字，他硬生生哽在了喉咙里，生怕一旦说了，又会令我伤心。
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想抱着傅言殇哭，若不是张妈在场，我可能真的会不管不顾的大哭一场。
张妈见我和傅言殇这样，倒是试图转移话题：“言殇，虽然我也心疼宇涵那孩子，但是说句不好听的，这也算是沈寒的报应。沈寒现在悲痛欲绝，下午的会议他应该没精力闹腾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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