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也是。
失去过的人就是失去了,即便勉强重新开始,心里也会有根刺。在我最爱你的时候你弃我而去,现在时过境迁,我还要你回头做什么?
我悬了一整晚的心稍微放了下来,“我没想到秦家门口会有机车突然经过……”其实我想说的是,我觉得自己扔成人用品给楚玥,确实是冲动和过激了。
可我说不出口,说到底,我骨子里可能是个倔强到死的人,明知道自己的行为过了,但在傅言殇面前,就是没办法坦然承认。
大概,是我真的很在意这个男人对我的看法……
“是有想要楚玥的命。”傅言殇淡淡道。
我‘咯噔’一下,“是温文芳?”
傅言殇腾出一只手敲了敲我的脑袋:“你不妨想想,温文芳已经和你爸离婚了,就算楚玥死了,她也得不到任何好处。”
我揉着被他敲得有点疼的头,说不出为什么,竟觉得这种行为很亲昵、暧昧。
“……那是秦柔?”话刚出口,连我都觉得自己的猜测太荒谬:“不对,秦柔如果真要下手,也是冲我来。”
傅言殇不急不缓道:“我推测是沈寒。他可能觉得,楚玥出事,我便会迁怒于你,然后他就有机会重新追求你。”
“会是这样?”我一下子想到早上沈寒和秦柔的对话,“可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我爸根本没当过我是女儿,重新追求我有什么意义?我想不明白。”
傅言殇说:“这个可能要问厉靳寒,毕竟他对变态的心理有研究。”
“噢。那楚玥会有生命危险吗?”说实话,我知道傅言殇还是很担心楚玥的,否则也不会在车祸发生的一刹那,狂乱地抱起她了。
“你觉得一个生命垂危的人,会有心思叫护士出来喊我?”他嫌弃地瞥了我一眼,“你这么蠢,难怪总是被人欺负。我是疯了才会娶了个蠢女人。”
我感到心湖狠狠一荡。
明明他的语气充满了嫌弃,可我知道他不是真的嫌弃我。
“娶了一个蠢女人,你后悔吗?”我垂下眸光,问着连我自己都觉得蠢的问题。
傅言殇一听,自然而然的又敲了敲我的脑袋:“后悔。可转念想想,你这么蠢,就别去祸害别人了,我留在身边吧。”
我愣愣地看着他。
留在身边是什么意思?要和我共度余生吗?
傅言殇见我恍惚,直接将车子停在家楼下,“你先上楼,我开车去洗。”
我点点头,看看手机,已经接近凌晨了,下意识地说了句:“早点回来。”
傅言殇一怔,大概是觉得我和他的相处方式发生了变化,薄唇一抿,随即笑开:“好。等我回家。”
等我回家?
我百感交集,这是第一次,一个男人对我说了这种话。
而这个男人……是我老公。
我蓦地想到了他订的午餐和鲜花,回到家后,便立即洗手煮面,晚餐没吃,他一定饿了。
水烧开的时候,外面传来了开门声。
我以为是傅言殇回来了,“你先去洗澡,洗完刚好吃面。”
外面没有声音回应我。
我这才觉得不对劲,立即转身望出去,发现傅言殇的父亲站在门口,直勾勾地盯着我。
“秦歌。”他刻板地喊了我的名字,也没有要进来的意思,直接说:“你前夫沈寒刚才找了我,说你没有生育能力。”
我咬了咬嘴唇,觉得无论怎样接话都别扭,索性安静的等傅言殇父亲说下去。
他倒是没了之前对我的那种鄙夷,低沉道:“你妈赵婉是个好女人,虽然她几次三番拒绝了我,可我从来没有忘记过她。如今她不在了,看在她的面子上,我不会太为难你。”
“可是,我就傅言殇一个儿子,我们傅家不能后继无人,女孙男孙我都一视同仁,就是不能后继无人。”
我听到这里,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能生得出孩子就接受我,不能生,就离开傅言殇。
傅言殇父亲见我沉默,估计也知道我懂他的意思了,一板一眼的对我说:“三个月,要是三个月后你还没有怀孕,就给我滚回你前夫身边,别断了我傅家的后!”
第122章 极致的痛楚
我还能说什么呢?
怀孕……怀孕……
我承认我有那么一刹那动摇了。
我竟然鬼迷心窍般渴望,能够再次拥有一个孩子。
我使劲甩了甩脑袋,欲望真是个很可怕的东西,一旦滋生了,便会在心底生根发芽,理不清,斩不断。
傅言殇父亲离开不久,外面传来了开门的声响。
我知道是他回来了,一边盛面一边说:“煮了面,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吃。”
傅言殇迈步走到我身边,“我爸对你说了什么不可理喻的话?”
我一愣,想想,他们可能是恰好在楼下碰上了,想实话实说又不知怎么开口,索性转移话题:“要放素菜吗?”
“秦歌。”傅言殇一把攥紧我的手,“我在问你,我爸说了什么?”
我耐不住他灼热的目光,悻悻道:“其实也没什么,你爸希望你早点有个孩子……”
“所以,你怎么想的?”傅言殇腾出一只手关了燃气,将我整个人禁锢在他的臂弯里面。“要个孩子吧,我们。”
我呼吸一窒,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吻住了我的唇。
“傅、傅言殇……”我心慌意乱地推开他,“别闹了,我根本不可能怀孕。”
傅言殇圈着我走出厨房,把我压在沙发的同时,大手推高了我的衣服,细腻而温柔地触摸着我。
“不管能不能怀孕,你都是我妻子。”
我禁不住身心俱颤,颤抖的声音失控般溢出喉咙:“我是你妻子?我们可以共度余生,不离不弃?”
傅言殇眉心一拧,滑到我腹部的手骤然顿住:“你想和我过一辈子?”
我张了张嘴,不知该说‘是’,还是说‘不是’,反正在彼此压制的呼吸声中,我的思维完全停止了运作,情迷意乱得很。
傅言殇大概是把我的沉默当成了默认,
我被那种奇妙的肌理触感骇住了。
在我的记忆中,男女情事从来没有欢愉可言。沈寒每次要我,之前傅言殇也是。
可这次,。
我就像被迷了心窍一样,,却又隐隐渴望更深层次的贴合。
我想,我一定是着了这个男人的魔。
一种前所未有的充实感,火速漫透四肢百骸。
“我在。”
他的嗓音染了情~欲的味道,性感得让人发狂。
“我们是什么?”做着爱的事情,却不相爱,我和这个男人到底算什么?
傅言殇一字一句道:“我们是夫妻。”
,我甚至忍不住贪心,奢望就这样和他过一辈子。
最后,,静默地躺在沙发上。
傅言殇搂着我,温热的气息沁入我的呼吸,让我觉得自己就是他想要共度一生的女人。
我没好意思回答这个羞人的问题。
傅言殇似乎看出了我的羞赧,径直起身去洗澡,都到了浴室门口了,他突然顿下脚步,特别认真地说:“秦歌,我很喜欢这次。”
我沉溺在他的这句话中无法自拔。
有生以来,我第一次知道,哦,原来被人宠着爱着的感觉,是这样欲罢不能的啊。
*****
翌日。
我一回到公司,就看见办公室多了一束紫色郁金香。
“秦总,又是您老公送的,我帮您签收了。”安妮笑道。
我笑笑,大概我是个世俗的女人吧,喜欢收花,尤其送花的这个人是傅言殇,我的内心就会莫名甜蜜。
安妮看了看时间,提醒我下午有个例会后,然后指了指办公室上面的房卡。
“这是和郁金香一起送来的,配送员说,您老公订了午餐,让您中午去酒店等他。”
我拿起房卡看了一下,是沈寒医院附近的酒店,想想,傅言殇习惯安静用餐,订个套房也正常。
这时,父亲沉着脸走过来,当着安妮的面甩了我一个耳光:“作孽的东西,楚玥被你害死了,真是家门不幸!”
我真是受够了父亲动不动就打我,挺直了脊梁骨说:“回公司之前,我打电话问过了,护士说她没有生命危险!”
“是没有生命危险,但她的腰椎粉碎性骨折,下半生怕是站不起来了!”父亲猛地拍着办公桌,瞪着我吼:“我不可能娶一个这样的女人,事情是因你而起的,总之以后楚玥跟我没关系了,你和傅言殇看着办!”
我一愣,觉得父亲简直无情得可怕,“她给你生了唯一的儿子,你这么快就决定抛弃她了?”
父亲冷笑道:“我本来就不是很想娶楚玥,的现在她下半辈子都需要人伺候,我还娶个累赘回来做什么!”
“反正吧,医院是傅言殇掌权,医药费我已经支付了,她出院之后去哪里,就与我无关了!”
我心下一沉,“那她的孩子呢?”
“那我的种,我当然要养在身边。”
父亲顿了顿,大概是觉得我的眼神很冷很可怕,恼羞成怒道:“傅言殇家大业大,应该不介意养一个废人吧?毕竟废是废了,但用来睡的作用是有的。不过,秦歌你要是连一个废人也斗不过的话,你就太失败了!”
我没说话,事实上,我真有拿刀捅这个人渣的冲动。
可我忍住了。
杀人偿命,我不能不忍。
因为傅言殇说过,我的命是他的,没有经过他同意,我没资格冲动!
“爸。”我稳了稳情绪,冷冷地笑开:“你觉得,楚玥会让你甩掉她吗?她和傅言殇,已经彻底没可能了。”
父亲皱着眉问我:“为什么彻底没可能?”
第123章 第一次对他说我怕
“因为我是傅言殇的妻子。”
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和力量,也许是被欺压到了极点,原本只是蠢蠢欲动的复仇之心,竟一下子强烈坚定起来!
没人会一直忍气吞声,即便是傻子,被逼急了,也会恶狠狠的反击!
父亲惊讶地看着我,可能是没想到我的语气那么冲,顿了好几次才把话说完:“可你有哪里比得上楚玥?我看上的女人,即使废了,也还是楚楚动人的……”
“比不比得上,你说了不算。”我不想再和父亲交谈下去,拉开办公椅坐下。
“爸,与其花时间训我,你不如去清查一下公司的营运情况,公司已经是一个空壳子了,你不知道吗?”
父亲一怔,很久都没反应过来。
“空壳子?秦歌,你什么意思!?”
我扯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温文芳和秦柔早就掏空了公司,你一点也没察觉?哦也对,你顾着和楚玥生儿子,哪有精力放在公司上。”
父亲的脸色红一阵白一阵,嘴角的肌肉一直在抽搐:“不可能……温文芳哪来这么大的胆子!”
“爸,清醒点,她连偷人都敢,偷你的公司算什么?”
我一瞬不瞬地盯着父亲,这个我曾经以为最亲,却巴不得我死的人,特别平静的又给了他会心一击。
“不过,温文芳和秦柔倒也不是什么都没留给你。这几天我粗略算了一下,她们留给你的东西还真多。”
“巨额债务和无数个烂项目都是你的,过几天就是公司董事会议了呢,你还是想想怎么跟股东们解释吧,我毫无人性的……爸爸。”
父亲瞪着我,恶狠狠地瞪着,额头和脖子上的青筋全爆了出来,气得几乎背过气去。
“秦歌,你个孽障!不孝女!”
我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我也想像其他人一样,父慈女孝。可是,爸,你由始至终都没把我和我妈当人看待过,现在你跟我讲一个‘孝’字,你不觉得很可笑吗?”
安妮见我和父亲越闹越僵,连忙劝道:“秦总,您们毕竟是两父女,有什么不能好好说呢?父女之间没有隔夜仇……”
我其实不是个偏激的人,可一想到我妈的遭遇,就冷不丁打断了安妮的话:“没有隔夜仇,但有深仇大恨!”
“秦、秦歌……咳咳咳!你个忤逆的东西!”
父亲怒火攻心,扬起手又想打我。
这次,我已经不想再对父亲客气了,用力地拍开他的手:“我再忤逆,也是拜你所赐。你当初就不应该找我,更不应该接我回秦家!”
是啊。
要不是当初父亲派人找到我和我妈,说不定我们母女俩就不会阴阳相隔,我也不会死心塌地的爱上沈寒。
我一下子红了眼睛,口吻愈发凶狠恶劣起来:“我恨你,秦傲天,你根本没资格当我爸!”
父亲似乎被我愤怒的嘶吼震住了,身子抖了下,若不是安妮扶住他,他这会怕是已经气晕过去。
“秦总,您爸的脸色不对,好像喘不过气了!”安妮惊慌失措地说道。
我一看,父亲双目圆瞪,胸膛剧烈的起伏,像是快被我活生生气死似的!
安妮见我不说话,拨打急救电话的同时将父亲放平。
我就像个冷血无情的人一样,站在旁边一动不动。
明明有好几次想要蹲下去握住父亲的手,可一想到他对我和我妈的残忍,我就是没办法跨过怨恨那道坎。
也许,我真不是个善良、拥有一颗绝世圣母心的人。
医护人员很快赶到,父亲被他们抬上担架时,眼睛还直勾勾地瞪着我,那种厌恶的眼神,我想我一辈子也忘不了。
*****
我坐在急救室外的座椅上。
父亲进去了多久我不知道,只知道不停有医生拿着病危通知书过来让我签字。
“没事的。”傅言殇递了杯热奶茶给我,然后在我旁边坐下。“不要怕,你还有我。”
我眼眶一热,一路上伪装的淡漠,就在他温润的安抚中溃不成军。
“我是个恶毒的人吧,记仇又狠心。”
我想对傅言殇扯出一个无所谓的微笑,眼泪却失控般掉了下来。
傅言殇皱着眉,抬起手帮我擦眼泪。
他那么爱干净的一个人,这次竟然下意识的直接用手帮我擦眼泪,感觉就像急于安慰我,连纸巾也顾不上去拿。
“你要是恶毒,那我就是恶魔了。”傅言殇无声地叹了口气,手上的动作很轻柔,“我知道你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我看着他清冽绝伦的眉眼,“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好?傅言殇,我怕。”
“怕什么?”
“我怕习惯了你了的好,我会忍不住奢望那些不属于我的东西。”我实话实说道。
傅言殇笑了下,似乎在笑我傻。
“既然奢望,那就去追求。不试试,怎么知道那些东西不属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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