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背也酸得不像话。
她这才想起昨晚和他之间发生的一切。
不由呼吸轻滞了下, 缓缓翻了个身。
见陆淮承不在,她才稍稍松了口气。
理了理自己凌乱的长发, 撑着枕头坐起了身。
她那身红波点的泳衣已经被他从地毯上捡起,叠好放在了床尾。
但瞥见时,她还是会想起他嗓音喑哑, 附在她耳边的那句:不用挡着,很漂亮。
不由耳根一热, 赶忙将这身泳衣塞回了行李箱。
夏黎漾走出卧室, 陆淮承已经坐在了餐桌前。
他姿态优雅地捏着咖啡杯, 衬衫板正,领口扣子又一丝不苟系到了喉结的下方。
脸庞也是一如既往的清俊矜贵。
相比还穿着睡裙, 眉眼困乏,头发也乱蓬蓬的她来说。
他简直神采奕奕, 容光焕发。
“起来了?”陆淮承浅浅抬眼,不疾不徐呷了口手中的咖啡。
“嗯。”夏黎漾点了点头,嗓音有点哑。
“昨晚睡得还好么?”他放下咖啡杯,眸光幽邃望向了她。
和他漆黑眼眸对视的一瞬间,夏黎漾就想起他昨晚这双眸,黑暗中也炯炯熠亮,被汗湿的额发,垂在他深邃的眉骨,扫过她滑腻的脸颊。
不禁浓密睫羽一垂,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给出他一个回答。
看着她窘迫羞赧的模样,陆淮承眼尾一垂,低笑出了声:“我在问你后面睡得好不好,你想什么呢?”
“……”夏黎漾身子一僵,脸上的红晕又上了一个度,慌忙说,“睡,睡得挺香的。”
“嗯。”陆淮承微微顿了下,阒黑眸光幽幽睨她,低沉语气似调侃非调侃,“要不再回答下你脑海中想的那个问题?”
“……我什么也没想。”夏黎漾局促抿了抿唇,眼神飘了飘,“我,我得去洗漱了。”
说完,她就跟兔子似的,一溜烟钻进了卫生间。
陆淮承看了眼她关起的门,牵牵唇角。
表情愉悦,继续喝起了咖啡。
夏黎漾打开冷水龙头洗了半天,脸上的热度才褪去。
她看了看镜中的自己,睡裙未覆盖的皮肤上,零星残留着他动情时留下的痕迹。
在她雪白的肤色衬托下,显得格外刺目。
说实话,她之前一直觉得po文的描写都太过夸张。
但实际经历过之后,她发现也没有差太多。
陆淮承这个状态和持久力,去当个po文男主也是够格的。
早餐过后,已经快中午10点。
等在门外的司机,接过两人的行李箱,将车开往了机场。
连州岛到北城的飞行时间很短。
下午三点,两人就已经走出了机场。
但北城的天气,远没有连州岛那般适宜。
闷热的空气像是甩不掉的膏药黏在了皮肤上,透不出一丝的气。
街边停着的两辆黑色的轿车,一辆库里南,一辆迈巴赫。
在午后阳光的炙烤下,反射着低调奢华的光。
陆淮承身姿高大挺拔,衬衫袖口已挽起,领口扣子也多松了两颗。
他骨节分明的手帮夏黎漾拉开了迈巴赫后座的车门,温声嘱咐:“我已经让人帮你买好了明早去林城的高铁票,今天你先在附近酒店住一晚,好好休息下,明早会有司机来接你去火车站。我等会儿有个生意要谈,就不陪你了。”
“我知道了,谢谢陆先生。”夏黎漾轻抿了下唇,掀起眼帘,迟疑问他,“那您今晚还来我酒店吗?”
“……”陆淮承捏着门把的手一顿,阒黑眸光幽幽看向了她,眼底浮起了一丝戏谑,“怎么,昨晚还没满足?”
“我不是这个意思……”夏黎漾微窘垂下了眼,耳尖又染了粉。
她只是想和他确认下,此刻是不是要迎来和他最后的告别。
当然,这话她也无法解释给他听。
见她小脸泛起了不太自然的红晕,陆淮承又想起了昨晚她也是这般可人的模样,乌黑长发散乱在洁白的枕头上,眼尾噙着晶莹剔透的泪,绵软嗓音断断续续,不停唤着他的名字。
不禁喉结轻滚,黑眸微缩了下。
然后才温润笑笑,语气里夹了点意味深长道:“我今晚就不过去找你了,不然你肯定休息不好。之后我们江城再见吧。”
“……哦。”
秒懂他意思的夏黎漾,耳尖的浅粉变成了深粉。
缓了片刻,她才缓缓抬起眼,略带郑重其事地和他说:“那再见了,陆先生。”
“嗯。”陆淮承笑了笑,幽邃眸底浮动的光,像是融化的春水。
在她坐进后座,陆淮承便替她关上车门,翩然俊雅转身上了前面的库里南。
夏黎漾透过前面的车窗,目光有些放空地看着他那辆远去的黑色库里南,心底涌出了淡淡的惆怅,不自觉抿紧了唇。
再见,陆先生。
但是再也不见。
这一晚,夏黎漾莫名有些失眠。
明明身体很疲乏,她却怎么也睡不踏实。
在酒店用过自助早餐后,她拖着行李箱,上了陆淮承派来的车。
还是昨天那辆迈巴赫,还是同一个司机。
夏黎漾忍不住问他打听了下陆淮承今天早晨的动向。
但只得到了一句“抱歉小姐,我也不清楚”。
算了,她走都走了,也没必要再关心他在做什么。
进了火车站,夏黎漾就走去售票窗口,想将手里的高铁票改签到江城。
然而当天开往江城的高铁加入扣口君羊以污贰二期无儿把以看更多完结文票已经全部售罄了,她也不想坐十几个小时的慢车,只好退掉了去林城的票,重新买了张明天下午开往江城的高铁票。
之后她独自拖着行李箱,走在被太阳蒸得热气腾腾的北城街道上,想看看附近有没有步行可到的酒店,再订上住一晚。
走到第一个十字路口等红灯时,夏黎漾瞥见了一辆连号的劳斯莱斯幻影。
神经不由自主跳了下。
正想躲,才猛然意识到那车牌是北城的,连号的数字也和陆淮承的那辆不一样。
登时松了口气,迈出去的脚跟着收了回来。
但这辆车的出现,又让她想起了陆淮承。
想起了他在海边提起他母亲时,落寞又寂寥的眼神。
夏黎漾不禁攥紧了行李箱的拉杆,开始想他对她来说,到底算什么呢?
如果一开始,她还能坦然说,他就是她的码字工具人。
但和他相处了这么久,拥抱过,亲吻过,肌肤相交过之后。
她再说他对她而言只是个工具人一般的存在,确实也心虚得不行。
而且纵使他也抱着不会和她长久走下去的态度。
但总归为她做过的那些事都是真的。
她却在他那里,没有过几句真话。
前方绿灯亮起,夏黎漾依旧跟个木头人似地杵在原地。
直到对面接踵而至的人群擦过她的肩,她才猛然回过了神。
算了,这个就当是给他的补偿吧。
也省得她每回想起他,心底再觉得愧疚难受。
夏黎漾拖起行李箱,匆匆过了马路,扬手招了辆出租车。
“去哪?”司机翻开了车前的打表器。
“华科院。”夏黎漾沉沉吐了口气,放下行李箱,坐进了后座。
夏黎漾到华科院大门口的时候,正是正午时分。
炎炎烈日刺得她眼睛都有点睁不开。
她走下出租车,低头看了眼手机模糊屏幕上的时间,刚过12点。
她爸夏言许肯定要么在食堂,要么在实验室。
虽然他们家的家属楼就在研究所的后面,走个七八分钟就到了。
但她爸那个工作狂的性格,从来不会回去午休。
刚好,她也能有时间在家适应下,多给自己做会儿心理建设。
再想想怎么跟她爸提陆淮承的事。
然而在她拖着行李箱走过食堂的时候,刚好撞见了出来的徐颂年的父亲徐哲。
夏黎漾脚步一顿,快速垂下眼,想装没看到他。
但徐哲目光已经落在了她的脸上,嗓音诧异道:“小漾?”
“……徐伯伯好。”夏黎漾被迫抬起了脸,勉强笑了下。
“老夏!快别吃了,你闺女回来了!”徐哲回头就往食堂里喊。
“……”夏黎漾身子一僵,突然不知该怎么面对她父亲。
又逃避般地低下头,拖起行李箱,大步匆匆往前走去。
直到她听到身后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一只熟悉的手伸过,握上了她行李箱的拉杆。
“给我吧。”夏言许语气淡淡,声线也平平。
夏黎漾顿了两秒,长睫低垂,缓缓松开了手:“嗯。”
她想过无数次,两人时隔快两年后的见面,会是怎样一种的光景。
他会不会再指责她,嘲讽她,逼迫她反省。
却不曾想会是现在这般稀松平常。
就像她过去每一次回家,他出来接她一样。
第47章
烈日下, 树影斑驳,蝉鸣声起。
夏黎漾脱离了行李箱拉杆的手,有些不自在地抄进了防晒衣的口袋。
“吃饭了吗?”夏言许偏头问她, 表情也略微有点僵硬。
“没有。”夏黎漾轻抿了下唇。
“那行李我帮你放回家,你去食堂吃点。”夏言许说。
夏黎漾迟疑了下,垂着眉眼说:“算了,天太热了,我想回家歇一歇,叫个外卖就可以了。”
“……哦。”夏言许点了下头。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了开来, 只剩道路两旁的绵延不绝的蝉鸣, 和行李箱轮子滚过柏油路面的轰隆声。
父女俩似乎达成了某种默契,都没去提之前的争吵与冷战。
进了家属楼阴凉的楼道,夏言许拎起她的行李箱,先她一步, 开始往五楼爬。
夏黎漾看了看的他伛偻的背影,似乎也没有两年前那般高大挺拔了。
她不禁轻咬了下唇, 加快脚步追上了他的脚步,默默帮他拖了下箱底。
夏言许身子轻顿了下,回头睨了她一眼, 动了动唇,似乎想说点什么。
但最终还是敛了眼神, 箱子又往上提了提, 卸掉了她需要负担的重量, 一声不响上了楼。
然后放下行李箱,拿出挂在裤腰上的钥匙, 打开了门。
一进屋,夏黎漾就觉家里比过去乱了许多。
沙发上丢着没来得及洗的衣物, 茶几上摊着各种专业书,飘窗上也堆着乱七八糟的杂物。
像是很久都没有整理过。
夏言许一边捡着沙发上的衣服,一边说:“家里的矿泉水我忘记换了,等下我给你烧一壶。”
“……”夏黎漾默了几秒,忍不住问他,“爸,你最近是不是很忙,都不怎么回家的。”
“是有点,手头上的项目进度紧,要处理的事情比较多。”夏言许略显局促地将衣服塞进了洗衣机。
“那你也得注意休息,熬夜太多,对身体不好。“夏黎漾说。
“……我知道,不用担心。”夏言许直起腰,打开一旁的水龙头接了壶水,坐在了电源座上。
然后回头轻瞥了眼坐在沙发上的夏黎漾,好似礼尚往来般地问了句:“你在学校的课业忙不忙啊?”
终于触碰到了这个敏感话题的边缘,夏黎漾心脏微微紧了下,眼帘轻垂,语气干巴巴道:“还行吧。”
“暑期不用帮导师做课题么?”他又问。
“不用。”夏黎漾搁在腿上的手轻攥了下。
空气安静了片刻。
夏言许转过头,淡淡说:“那在家多住住吧。”
“……”夏黎漾微微一怔,缓缓抬起了眼,看向了静静守在电热水壶前的夏言许。
他鬓角的发已经有些花白,架在鼻梁上的镜片,也遮不住他眼角沟壑纵横的皱纹。
夏黎漾鼻子一酸,莫名有点想哭。
过了半晌,才略微哽咽地“嗯”了一声。
快要沸腾的电热水壶,开始发出咕咚咕咚的声响。
夏黎漾平复了下心底翻涌的情绪,忍不住问他:“你不反对我学文了吗?”
“你明年都要毕业了,我还反对什么?还能让你回去重考啊?”夏言许无奈笑了笑。
拿起烧开的水壶,走回了她身边:“而且你这说一不二的犟脾气,不就是遗传了我,我能怎么办?”
“爸……”夏黎漾心情复杂地抿了抿唇。
“回来了就好,我那时也在气头上,说了不该说的话。”夏言许低头给她倒了杯水。
垂下的眼睫隐去了他眸底流露出的局促。
“那你也没发消息让我回来过。”夏黎漾别扭道。
“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我怕你一直都在生我的气,也不想再认我这个爸。”夏言许嗓音有点紧绷道。
“……”夏黎漾愣了愣。
她一直以为他爸不肯联系她,是因为想让她主动服软认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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