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华有些酸刘松,不过心里也清楚他没有被选中是因为刘松天赋比他高,当初竞争是很公平的。
“傅晚,你怎么来了?!”徐甜没有参与这场乱战,余光看到院坝口的傅晚,当即追出来。
傅晚微微一笑:“听说这里办坝坝宴,我来吃一口。”
徐甜目瞪口呆,压低声音劝道:“白事宴有什么好吃的?”
傅晚又笑:“若是喜宴呢?”
徐甜:“?”
徐甜不解这是什么意思,就见傅晚走了进来,看着快要打起来的人群开口:“够了!”
刘天师的帽子掉下来,衣袍被扯得十分凌乱,老脸上还被打得鼻青脸肿的。
老头儿怕是此生没受过此等待遇,被人突然叫停后甚至隐隐有些泪意。
朱子豪盯着傅晚,震惊得差点跳起来:“你,你,你是让女学生去找老师阴魂那个老板娘?这小朋友叫团团?”
团团笑着挥挥手:“对,我是团团。”
傅晚道:“家中荒芜多年也没吃的,想着我们这么多人来吃一口饭,总不好什么都不带。”
傅晚斜瞥向谢谦:“跟上,教你。”
谢谦一怔,忙跟着傅晚朝灵堂走去。
傅晚踏进灵堂,淡声道:“关门。”
朱家人都懵了,你特么谁啊?就跑他们家来,还要关灵堂的门?这可不吉利。
朱家内亲追进来,瞪着一双通红的眼就要冲向傅晚,沈端眉头微皱,抬手轻易间就拦住了他们。
刘天师暗觉不对,也顾不得全身凌乱赶紧跟了进去。
“你们要干什么?信不信我们报警了!”
傅晚对朱家父母的咒骂充耳不闻,看着棺材里安安静静躺着的两个女孩,问谢谦:“她们俩算得出来吗?”
谢谦面色羞愧,“不知她们的生辰八字,算不出来。”
傅晚叹息:“算命之术并非一定得知道其生辰八字,这是最差劲的,观其五官便能通晓前后。”
朱家父母暴怒至极,这什么人啊?拿自己已去世的闺女当教学现场版?可面前那高高大大的黑袍男人不知干了什么,他们都动不了,就像中了邪。
傅晚一只手搭在棺材上,慢条斯理地传授谢谦算命之术,谢谦时不时点头,时不时又露出迷茫之色。
严华羡慕死了,看看!这就是内门弟子亲传弟子才会有的待遇,一对一教学啊!
他这辈子都没有体验过。
团团在一旁问道:“妈妈,我需要学吗?”
傅晚摇头:“不用,你想当大厨就当大厨。”
团团是纯阴人,这些东西不学也会。
团团肉嘟嘟的脸顿时露出高兴的神色,他还是更喜欢当大厨。
“傅前辈,我……不知我是否算错了,她们好像寿数未尽?”谢谦看着自己的手指,有些迟疑地道。
一旁被打得流鼻血的刘天师眼睛赫然一亮,看向谢谦时在放光。
傅晚微笑:“对。”
当时看徐甜便知二人阳寿未尽,但具体寿数她不想算了,便借看了生死簿。
生死簿上写两姐妹一个能活到73,一个能活到76,都不是早夭之相。
“你们……你们到底在说什么?!!”朱父很崩溃,从来没想到会有陌生人跑到闺女灵堂闹事。
什么寿数未尽?两个女儿都快死了七天了!
傅晚拿出那个桃木手串,手指掐诀拂去里面阴魂的一些记忆,冲谢谦道:“我教你催魂入体之法。”
谢谦又要长身鞠躬被傅晚制止,“开始。”
法诀随谢谦的手势同出,被关闭的灵堂忽然阴风大震,纸钱四处乱飞,那些盆中纸钱的灰烬漫天。
朱母看着那些灰烬落进棺材之中,脏了女儿的遗体,撕心裂肺地哭喊着。
“嗯……好饿……”
“司机你要开车带我们去哪儿啊?”
棺材里传来了声音。
哭闹的朱家人忽然一阵静默,泪水挂在脸上,震惊地看着两个穿着寿衣的女儿一脸迷茫地从棺材里坐了起来。
朱母发出尖叫:“啊——!!!”
朱子涵和朱子萱揉着脑袋,她们的思维很混乱,只知道自己上了一辆宁A·777777的小型公交车,然后好像就去世了。
做鬼这段时间,她们好像在孙氏木材工厂里打工,具体是工作又不记得了。
傅晚把二人那段惨痛的记忆抹去了,有些东西不记得也挺好。
两姐妹只记得傅晚,是傅晚帮忙她们才不被控制的!
门外的朱家亲戚在疯狂敲门,门内的朱家父母弟弟爷爷快被吓死了。
倒是朱子豪壮着胆子上前,试探性地摸了摸姐姐的皮肤,有些冷但是有温度,仔细看她们俩还在呼吸。
“妈,是活人啊!”
一家人都傻了,这怎么就活了呢?
傅晚解释道:“你们女儿阳寿未尽,我在路上偶然遇见了她们俩的阴魂在外面游荡,就顺便带了回来。”
朱子豪因为看过直播间所以有心理准备,他惊喜地接嘴道:“难怪,难怪刘天师拔了冷冻器的插头,这么多天都没有臭,是因为我姐姐她们根本就没死!”
不是死人当然不会臭,这就能解释了。
朱母站在两具棺材中间,一会儿抱抱这个一会儿抱抱那个,顿时又哭又笑。
活着,竟然还活着!
朱父奇怪道:“可人不吃不喝七天还不死?”
傅晚抬手指着棺材上的黄符:“这是天极玄门特有的生机符,可供生机。”
这符箓是刘天师贴的!
他们齐刷刷看向了刘天师。
“所以……刘天师你……”朱老头抹着泪,惭愧无比地看着鼻青脸肿的刘天师,忽然有些反应过来。
刘天师无奈长叹:“我当时就算到这两个小姑娘应该阳寿未尽,所以这些日子一直试图招魂,可用尽玄门术法都未果。”
“七日招魂都没用的话,明日就只能出殡了。”
“冷冻器的插头确实是我拔的,生机符也确是我贴的,未曾跟你们提前说是怕你们空欢喜,这是我的问题。”说着刘天师歉意地朝朱家人深深一鞠躬。
朱家人直接就听傻了,难怪!难怪刘天师一直在推迟出殡时日,成天半夜里在大门口拿着女儿们的旧衣物不知道念叨什么,原来是在招魂!
若是换了别的天师……
不死也特么冻死了啊!
严华站在一旁干笑,这家人若是请的他,这两姑娘应该早已经葬土里了……
朱家人顿时哭着朝傅晚和刘松跪下,不住地磕头。
“谢谢,真的谢谢三位天师,你们是我们朱家的大恩人!”
傅晚莞尔:“所以,我今晚能吃到喜事宴吗?”
朱母摸着两个女儿逐渐回温的手,一边哭一边笑着道:“能,能,肯定能!”
刘天师是真的没有请错啊,这真是有大本事的天师!
两姐妹虽然有生机符供有生机,但到底好几天没有吃喝很是虚弱,朱子豪赶紧把两个姐姐从棺材里抱出来,吆喝道:“快,快叫车,送她们先去医院看看,休养几天。”
灵堂的门终于开了,一群亲戚和村民看到醒过来的两姐妹,吓得四处逃散,嘴里不断叫着“鬼啊——”,“诈尸了!!”这类的话。
徐甜人都傻在了那里,两个学妹活过来了?
那,那她是不是也不是克星?她没有克死学妹呢?
想到这里,徐甜一下子就放松下来,捂着嘴无声地哭了起来。
“别跑,别跑,我姐姐一直就没死,她们只是在昏睡而已。”朱子豪连忙喊住他们。
为什么从古至今要停灵,就是因为有人假死。
村民们或多或少都听过有死人在葬礼死而复生的事情,心里虽然害怕但还是停下了脚步。
现场有村医大着胆子上前给两姐妹做了个初步检查,惊讶地道:“确实有呼吸有心跳,是活人。”
四周顿时议论开了——
“刘天师神了啊,我说他怎么神神叨叨的,难不成一直在招魂?”
“幸亏冰棺没通电,也亏得现在还没出殡,要不然肯定死了吧?”
“你们也不看看刘天师是谁,他好像出自什么天极玄门,那可是专门选道术的大门派?”
“那你刚才还打刘天师?你打得比谁都狠好不?”
“……”
周围窃窃私语,朱家人在第一时间把两姐妹送到最近的镇医院去做检查。
这边傅晚慢条斯理地坐上了坝坝宴的席位上,他们一行人被狂喜中的朱家人邀请到了最上最豪华的席位。
村里人很热情,知道这里面有傅晚刘天师他们的一份功劳,大家端着酒杯轮流来敬酒。
傅晚本就辟谷,不爱吃喝。
“我替你喝。”一只修长的手伸过来,接过了傅晚手中的酒杯。
沈端看着像古时的书生,喝起高度数的烈酒来眉头都没皱一下,就连一旁的刘天师都满面潮红,不住摇头晃脑,他还是很清醒。
“傅晚?是不是老傅家的闺女?喔喔你是回来给爸爸迁坟的?到时候我们集体都会到场。”
“刘天师,喝啊,多喝点,这是咱们家自酿酒,好喝得很。”
“谢小天师,我敬你!你这是年轻有为啊哈哈哈。”
“……”
严华吃着花生米,羡慕地看着被众人拥簇着的刘松。
谢谦这徒弟就罢了,可刘松刘天师算是他的同龄人,结果……哎,人比人气死人。
严华看向傅晚,她正在给团团夹坝坝宴经典菜之一的炸酥肉,忍不住问道:“傅大师,你叫我来这边不知有什么事?”
只有问点别的,他才能转移那羡慕至极的注意力。
傅晚从袖中取出一份书信递给严华,淡声道:“此处离天极玄门不远,你把此封信交给现任掌门。”
严华瞬间懵逼:“我?”
他当然知道天极玄门所在地,但他一个外门弟子哪有什么机会见掌门啊!
傅晚夹起一粒花生米吃下,语气肯定道:“嗯,就你去。”
严华顿觉为难,可想着自己未来还要抱傅晚的大腿,就是有困难也要解决!
严华四处看看,目光落在满面赤红的刘松刘天师身上。
等这场喜事宴结束,原本订好的出殡自然也没有了,灵堂在第一时间被拆了,里面的棺材也不知道被朱家弄哪里去了。
刘松这两天自然就没事了。
一只手忽然把住刘天师的肩膀,“老刘,咱们好多年没见面了,要不咱们一起回趟天极玄门?帮我个忙。”
说话之人正是严华。
刘松知道这老友一直耿耿于怀自己是个外门弟子,想着今日突遇傅晚这样的天师,是得回去跟宗门报备一下。
刘天师自认为自己道术斐然,要不然也不会看出两姐妹阳寿未尽,一直在试图招魂,但终究不及傅晚。
刚才灵堂之上傅晚虽未亲自动手,但她教给谢谦的东西却让刘天师大为惊骇,不跟宗门预备告知一下确实不行。
刘天师便顺驴下坡笑道:“那自然好,我们同回师门。”
喝得脸颊通红的谢谦闻言,立刻起身道:“师父,是否要我陪同一块?”
刘松一愣,指着谢谦又看看严华:“他是你徒弟?他不是那傅天师的徒弟吗?”
刚才傅晚在灵堂之上亲自教学,那可是只有嫡传弟子才有的待遇。
若这谢谦是严华的弟子,那这不是明目张胆的一徒两拜?
刘天师有些古板,他皱着眉有些难以接受这种情况。
严华顿时尴尬地哈哈笑,瞪了眼谢谦道:“你跟着傅天师迁坟就行了,反正你也进不去。”
严华本就只是外门弟子,所以他的亲传弟子谢谦并不算是天极玄门的弟子。
只有内门弟子所收的徒弟能算天机玄门内的弟子,能够进出宗门。
严华赶紧拽着刘天师离开了朱家院坝,离开高安村。
傅晚坐在农村特有的长条凳上,仰头看着夜幕星空。
今日这么一出,明日父亲迁坟便不会那么冷冷清清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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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啧可怜的外门弟子啊,徒弟不要你咯,你徒弟跟别人学道术咯。”
“当年同一时间踏入天极玄门的大门,人刘松是远近驰名的刘大天师,你还只是个外门弟子,一个招摇撞骗的半吊子天师。”
“鬼爷都好同情你啊,徒弟学道术,你一个七十多岁的师父给人家当跑腿儿的。”
“……”
一离开傅晚,安静了许久的恶鬼说话了,每一句话都往严华的心窝子上戳。
该死!
你这该死的恶鬼,不要再提外门弟子四个字了谢谢!
恶鬼:“那,外门?”
严华小老头被气得不轻,白色胡子不断吹起。
刘天师打量着这位老友眉头微皱,他总觉得这位老友身上不大对劲,有阴气,但他不太说得上来。
天极玄门确实不远,刘天师带着严华使用疾行符很快就到了宗门。
如今的天极玄门坐落在茫茫山雾间,常年雾气丛生,山峰之巅经年积雪,气候寒冷。
严华还是靠着刘松才敢厚着面皮说想要见掌门。
如今的天极玄门掌门刚刚步入中年,端的是一副平和慈悲模样。
他出来后,严华和刘天师皆起身鞠躬行礼。
刘松便把近日的事说了一遍,着重强调傅晚。
李掌门叹气道:“近日确实不太平,宁城上报来有炼制红衣鬼童者,还有迫害女性者,防不胜防。”
甭管傅晚如何手段,只要她不是邪修,不利用玄术迫害无辜人就罢了。
而且傅晚这个名字……
“你……叫严华是吧?有什么事?”李掌门转念看向严华。
小老头内心怅惘,这就是外门弟子的待遇吗?不配被记得名字。
严华恭敬起身,双手递来一封书信。
李掌门先是诧异,不过还是接过了那封信展开翻阅起来。
渐渐的李掌门神色大变,他的手不自觉握紧了木椅之上的扶手。直到那双虎眸落在那最后的印信之上!
李掌门蹭的一下站起身,呼吸急促起来,“这信,这封书信……”
严华有些懵,不知刚才还一切淡然的掌门为何如此激动。
严华没敢偷看傅晚那封信,所以也不知道里面到底写了什么,他有些忐忑不安地站起身。
“傅晚……傅晚……”李掌门紧握着信在大厅里来回打转,嘴里不住喃喃念叨着,“掌门元君,竟是掌门元君!”
天极玄门能够有很多任掌门,但被称为南极生物群每日梗新一无而二七污二爸依“掌门元君”的只有那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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