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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恹帝王的白月光(双重生)——虞次次【完结】

时间:2024-01-14 23:09:29  作者:虞次次【完结】
  见她不去奉承殿阻止谢谦被废一事,反而是扯着她离去?沈知珉有些不明白,很快,傅仪便替她解惑了:
  “真有意思,本宫也做件有意思的事好了。”
  “什,什么?娘娘不去三司会审?”沈知珉问着前面情绪不定的傅仪。
  前面走得有些肆意张扬的女子道:“如今朝中那几位老家伙皆在场,本宫去了也扭转不了局势。你此刻问这话,是在故意炫耀吗?”
  沈知珉对上那双轻佻的眸子,带着几分冷漠,一时有些晃神,可里面还有谢谦在,她问:“娘娘这是打算--”
  放弃谢谦了吗?
  傅仪好似猜到了她后面未曾说出口的话,脸上的笑意一层层减淡,最后变得狰狞冷血起来:
  “你懂什么?!本宫岂会就此罢休?今日这事本宫会记住的!!!”
  说着,将沈知珉狠狠往前拽倒在地,恶狠狠地看着摔倒的少女,冷漠让身后的宫人将她嘴捂得严实,架起她离开。
  沈知珉挣扎着,却无用,她这一身太监打扮,落在别人眼里,也是一名犯了错要受惩罚的太监。
  而此刻,殿外一声中气十足的禀报响起:“老臣贺锋,请求呈证。”
  贺锋的到来是商侑安的意料之中,却是谢康禛没想到的,他几乎是捏紧了拳头,压着没有爆发的脾气,整张脸黑得很难看。
  殿内未传出允令,贺锋负伤立于殿外,一直高声禀报,而大臣之中的武官见到贺锋背后被鲜血染红的衣袍,皆异动起来。
  在他们心里,贺将军是岱延的战神,如今亲眼见到身负重伤依旧挺立如松的身姿,当即齐唰唰地跪在地上,附和着贺锋的话,请求着里面皇帝准许。
  那场面,少说也跪倒了一片,还剩一众文官不敢轻易举动,便退开了一条路,低眉观察着。
  殿外一众带有压迫力的附议,让几位会审官有些束手无策,纷纷只得将视线投去圣上。
  谢康禛沉沉挥手,刑部官员见即立刻会意,让人将贺锋请进来。
  “难得一见贺将军,你们今日可是约好了一同来进宫的?”
  谢康禛看向一身正气的贺锋,这么多年了,贺锋身上那股执着的劲还是未变,可这多管闲事的性子却不是他能做出来的。
  贺锋恭敬回复道:“启禀圣上,没有。”
  见他一本正经回道,倒是让谢康禛气笑一声,他倒想知道,是何人竟能把这块只知道打战的木头拉拢?
  “你们一个两个的,是要造反吗?”谢康禛低吼一声,眉间带有不可压制的寒意。
  贺锋低头,瞟了眼与他并立的沈德言,见他也在打量自己,贺锋想,这应该就是传闻中最会圆滑处事的沈相了吧?
  再沿着地上的铁链往一旁少年身上看去,一身囚服,手拢定站,那张消瘦的脸上透着清冷,颇有种他以前两军对战前那种运筹帷幄之感。
  闻及这句造反,沈德言忙佝着身子,惶恐而道:
  “圣上给老臣十个胆子,老臣也不敢造反。只是故人之托,老臣不好推辞,若是怠慢了这事,老哥儿该不高兴了。”
  听着沈德言最后的晒笑,谢康禛一阵沉默,这是在用一个死人压他呢?
  见气氛并未缓解,沈德言觉得这样下次真是要惹得龙颜大怒了,便话锋一转,问着贺锋:“不知贺老将军进宫,可也受故人之托?”
  贺锋深深看了眼沈德言,倒会将矛头转让,“老臣与太傅只一面之缘,却曾因一件事麻烦过他,人情至今未还,想着,也到时候了。”
  “这是一封受京城八万余户人的联合抗议书,控告当今太子弑师之罪,求还亡人公道。”
  贺锋声音浑厚,犹如千万大军奔腾肃啸而过,穿透整个大殿,乃至殿外众臣。
  那一本叠叠厚厚的册子之上写满了京城每一户百姓的名字,他们每个人都曾受过太傅的恩惠,如今冒着圣上发怒的风险,也要献上自己的一点绵薄之力,恳将那逍遥仗势欺、忘恩负义的太子以当今律令严惩之!
第82章 082
  ◎废黜太子◎
  宫门百姓汇集, 殿外众官纷说,殿内三司无措,老臣长跪, 为顺民心,附臣意,按律令--
  “自古当以嫡承宗, 以嫡定统,朕夙夜忧思, 以图良策。然今太子谢谦,行为不端,悖逆纲常,致使朝野失望,民间嗟怨,不堪继位。朕不得已,特此下诏, 废为庶人, 以示警醒。朕将另选贤良, 以承大统。愿天下太平,百姓安乐。特此昭告天下, 咸使闻之。钦此!”
  万民皆跪, 群臣俯首。
  见此现象,高位上之人低咳几声, 一口鲜血染红龙帕, 李省慌张,高喊:快传御医!
  --
  奉承殿外, 商侑安对着沈德言与贺锋深深一躬, “侑安谢过丞相大人、贺将军相助之恩。”
  沈德言扶过少年躬下去的身子, “老臣祝贺盛安王官复原职,只是,王爷不必谢我,老臣这样做,全因受我那傻老哥遗托。接下来的路,还需王爷自己争取,老臣帮至于此。”
  “丞相与将军之情,我当铭记于心。太傅之恩,侑安未忘,与他之约,会当允诺。”
  商侑安清楚,若不是太傅生前将一切皆安排妥当,自身为局,拉两位大人入势,仅凭他,不足以请得动他们出面相助。
  贺锋不善交际,只是朝着少年微微点头,未说一言,面色微白地离开。
  商侑安视线落在那位老将军的背上,吩咐宫人送贺锋回府:“调名太医一同前往。”
  旁边的宫人面露几分犹豫,如今太医院都奉令前往圣上的寝殿了,在这关头,不宜调出......
  “太医院正副职太共三十六名,还不算吏目、医士,一位都调不出来?”
  商侑安睨向宫人,不怒自威,当即,宫人便惶恐点头,结巴道:“能,能的。”
  少年脸上虽带着伤口,衣服也还未曾更换,却骨子里透出着令人畏惧的威严感。
  沈德言看向他,目光之中除了打量、审度,还有一丝欣赏,对少年绝处逢生、临危不乱又重情重义的赏识。
  唯一让他觉得有些不足的,便是那对亲情过于冷漠的生疏。
  --
  商侑安推开盛行殿的大门,扑面而来的是常用的熏香,地面光滑透亮,他抬步而进,扫过众物,皆被人擦得一尘不染。
  “王爷?!”转角处的李帜还手握扫帚,看见殿门被打开了,忙跑进来一瞧,在看见商侑安时,眼睛瞪得大大的。
  “王爷?您终于回来了!!!小人可太想您了!”
  李帜高兴得有些失了规矩,手间的扫帚还未放下,便已窜到了商侑安的眼前,攥着他简朴的衣袖,诉苦道:
  “王爷您不知道,您不在的日子里,其他人都走光了,都被安排去了其他宫里。这偌大的盛行殿中,就只剩小人一个了。小人相信王爷一定会回来的,所以每日都将这殿中打扫得干干净净,还用香薰了一遍,就等着王爷您回来!”
  李帜将这段时间备受外人冷眼辱骂的日子都诉了出来。
  等对上那双同往日无异的眸子,才反应过来,王爷平常是什么性子,顿时松开了手,连连退了几步,被门槛绊倒,跪爬在地上,弱弱地说了一句:
  “王爷饶命。”
  商侑安见他这一系列滑稽的动作,只觉好笑。
  李帜斗胆抬头,见王爷并未动怒,心下一松,他就说嘛,王爷多少天没见他了,想他还来不及呢!
  “起来吧。”商侑安道,并未计较李帜的行为,转身走去内殿。
  李帜麻溜地爬起来,眼力见极好地去放了热水,准备了干净的衣服,在门外等候着。
  替商侑安换上精贵的衣袍后,李帜只觉王爷又瘦了些,鎏金腰带都已经扣到了最紧格,竟还是有些松动。
  “王爷请用膳,第一天不宜太荤腥,小人准备了一些素粥小菜和一些进补的膳汤,殿下可觉适口?”
  商侑安坐下,不咸不淡地吃着粥,表情平淡地“嗯”了一声,对于李帜的自作主张也没有说什么。
  李帜观察着桌上的一举一动,见王爷的碗底空了,连忙又替他盛了一碗。
  商侑安看着满满一碗的粥,抬眼看了他一眼,李帜心下一惊,这是会错意了?他见王爷吃得很香来着。
  “退下吧。”商侑安接过第二碗粥,说道。
  李帜低头,退到门边,又忍不住说了句:“殿下吃完喊我,那个,小人好收拾一下。”
  商侑安未说话,收回视线,只觉李帜有些啰嗦。
  第二日,李帜敲门而入,早早端着洗漱水等候在商侑安榻前。
  只见床榻上的人缓缓起身,下了床,李帜上前为他收拾,不忍碎碎念道:“王爷昨日回来,小人兴奋得一宿没睡着,心里实在是太高兴了。”
  商侑安没接话,瞥了眼李帜,那双黑瞳之中还带着清晨未彻醒的朦胧。
  见王爷不出声,李帜继续说道:“王爷饿了吧?要不要我让人准备点......噢,忘了,没人,就小人一个,小人这就去准备吃的。”
  说罢,李帜就慌忙撤去洗漱工具,连地上洒了一摊水渍都没有注意到。
  商侑安见远走的身影,神情不显,伸手拿起架上的帕子,将地上的水渍擦干净。
  不知什么原因的李帜又返了回来,见到这一幕,顿时跪在地上,“王爷饶命,是小人笨手笨脚,小人来擦。”
  商侑安看着一惊一乍的李帜,将带有水渍的帕子递他,出声道:“不用,下去吧。”
  李帜看着那块帕子,还是有些不敢相信,方才王爷是在自己擦地吗?
  商侑安细微一息,道:“殿中人手不够,明日我会调些人来。”
  李帜瞪大眼睛,王爷不是一向不喜欢人多吗?难道是专门为了他才这样的?
  李帜说不出的感动,果然,他当时坚持留在盛行殿,天天念着王爷回来,带他飞升富贵,真是老天不负有心人啊!
  翌日,李帜打开自己的房门,就被眼前这一幕给惊到了,殿中每一处都站有下人,整齐有序的打扫和出入,让李帜有些不真实起来。
  王爷从哪安排来这么多人看家护院,好好好!李帜高兴地直奔王爷寝殿,却在门口撞上了一堵人墙。
  李帜眼冒金星地抬头,见到一张黑脸正盯着他,李帜退了一步,望着人高马大的墙:
  “你谁啊?为何守在王爷门口?”
  费游冷漠,未理他。
  李帜想争论几句,却又对于这位壮实的男子有些畏惧,想着进了殿,问问王爷这些人的来路。
  哪知,李帜还没有踏进殿门,就被费游拎小鸡一般扔了出来:“王爷正在睡觉。”
  李帜气不过,又不想吵醒王爷,只得忍气吞声地对着费游道:
  “我才是服侍王爷的人,那里应是我站的位置!你一个新来的,不去干杂活,站在这想干嘛?”
  费游瞥了他一眼,一脸的不屑。
  “你你你!新来的,你好生猖狂啊,这宫里的规矩,若是按跟随王爷的资历来,也应该是我......”
  “十年。”费游打断李帜的话。
  李帜没听清,问道:“什么十年?你这张口就来的谎话......”
  “我随王爷的时候,你还说不定在哪里哭着玩泥巴呢,一边去。”费游双手背过,将门口挡得严实。
  “你......?!”李帜惊得说不出话来,连道了几个你后,就听见殿内传来一句:
  “费游,让他进来。”
  本还一脸苦相的李帜瞬间高兴起来,那堵人墙也乖乖让开了。
  李帜冲到商侑安的榻前,扑住了少年下床的脚,哭喊起来:“王爷!外面那些黑脸煞鬼您是从哪里找来的哇?太可怕了!”
  门外的费游:......
  众暗卫:......
  商侑安看着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李帜,伸手将他提开:“你不去招惹他们就行。”
  李帜刚被提开,欲又要扑上:“可门外那个人高马大的,不让我进王爷的房间......”
  商侑安头疼,一手撑隔李帜要扑上来的头,一边道:“以前你负责什么以后就继续做手上的活,他们不会将你怎么样的,站好!”
  李帜听着王爷最后的语气发生了变化,立马站直了身子,闭了嘴。
  果然,还是更习惯王爷生气的模样。
第83章 083
  ◎储君最合适的人选/失踪◎
  商侑安脸色微冷, 恢复了从前的模样,一番洗漱下来,他换了件玄金色长袍, 腰间同色金丝纹带,脸庞线条分明,透着凌厉之色, 大步出了盛行殿,往正殿方向走去。
  金龙雕刻的龙榻上, 还能听见几声低嗽,和一众行宫人伺候着。
  宫人见来人,忙通传了一声,不等里面回话,那人就已经踏进了殿内,步子缓慢,来到了龙榻前, 与床上之人对上了视线。
  谢康禛看向他, 挥手散退了宫人, 偌大的寝殿中只剩谢康禛与少年。
  少年不客气地坐在床对面的桌前,淡然询问:“父皇身子可好?”
  那样一副淡然的态度, 引得谢康禛微微皱眉, 刚想动怒,不受控制地又咳嗽了几声, 将苍白的脸色咳得几分发红。
  “还是这么喜欢生气。”商侑安从桌上倒了一杯茶水, 递给他。
  谢康禛却没有接,他看着那杯茶, 神情莫测。
  商侑安见此, 嘴角微勾, 将手中那杯茶一饮而尽,放在桌上。
  随后看向床上之人,带着几分嘲笑,既是讽刺谢康禛的怕死,也讽刺自己不过是递了一杯普通不过的茶,仅此而已。
  “父皇怕什么?儿臣又不是谢谦,不会弑师,也不会弑父。”
  商侑安的轻描淡写,在谢康禛听来,这是威胁、是大不敬的混账话。
  气得谢康禛胸口一阵疼,不得撑着身子坐起来,冷眼看着这个逆子。
  他能利用顾原在朝中与民间的声望,来借此设局,可见此子心机之深!
  “你今日来,有什么目的?”
  商侑安闻及,故作悲伤,“就不能是单纯地来看眼父皇吗?”
  不知从何时起,父皇两个字,被少年挂在了嘴边。
  大概是三司会审结束,谢谦被废黜后,这样看似亲昵的称呼就出现得频繁了。
  谢康禛冷笑一声,“你费尽心思,还想要做什么?”
  少年脸上悲伤的表情只停留一秒,便消逝无痕,他勾唇一笑,“还是父皇了解我,那父皇可考虑清楚了,如何处置臣的好弟弟?软禁、流放、逐出四海,哪个更好一点呢?”
  “你!”谢康禛听看向少年嘴角的笑意,只觉浑身气血在翻滚,“朕已经废黜他的太子之位了,还要怎样?他可是你弟弟!”
  “是吗?”商侑安透着冷漠的眸子视着他,“当初我进宗正寺的时候父皇可不是这样说的,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怎么到了他这里,父皇就开始偏袒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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