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顾遇笑应下来,看她进去了,他起身去衣橱那边拿了新的床单被套过来换下,刚换好,便听里面又喊道他:“老公,帮我拿下衣裳。”
嗓音透着哗啦啦的水声传出,清鹂动听,顾遇不禁又笑一下,看一眼已经铺整齐的床,去给她拿了衣裳。
洗完澡再喝碗顾遇煲好的瘦肉粥已经快中午的点,左右易安那边没什么事,陆娇听顾遇说今天休息一天,晚些去接常庆芳他们过来吃饭,她索性也没去上班。
屋子里开着空调,窗帘拉着,两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声音放得轻,她头枕他腿上,由着他给她按捏头。
“你录取通知书大概什么时候到学校那边,我们准备下,提前去海市?”顾遇手不轻不重的给她按着,问道她。
“你真的决定要和我一起去海市?”陆娇闭着的眼睁开,看向他。
“那不然你想抛下我一个人在这边?”顾遇对上她视线,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这边项目大部分给小齐去负责了,运输队有孟舫,车行给张显在管,嗨了跳给了另外专业的人,现在手头只有山阴路那边。”
“那边是几个人合股,我牵线促成,占的份额不大,只要大的方面把控好,和你管理易安一样一个月回来盯一趟就行。”
顾遇手指插进她乌发,有一下没一下给她理着,顺着,把手里的事情大概说了说,不想让陆娇有负担,他把心里想法告诉给她。
“我想去海市也不全是为陪你,袁家没了以后我风头太盛,现在人人追我后面,我总不能把所有的好处都吃了,那和袁家有什么区别。”
“去外面长长见识,发展一下没什么不好。”
陆娇一听就懂了顾遇意思,树大招风,袁家倒有他自己犯下事的必然关系,但就算袁家没做那些,他们行事那么霸道,出事也是早晚。
顾遇不想成为袁家,想行中庸之道。
这从长远来看其实是好的,他们不会太累,也不会招人忌惮甚至嫉恨。
再海市那边,后面她上学这几年正是发展的时候,虽然随着去年五月关于海市浦东新区开发国际研讨会的顺利举行召开,已经陆续有人进场,今年也成立了一是一规划办,但大领导讲话还没开始,具体章程也还没正式提出,她们这会儿跟进也不会很晚。
反而是恰到时机。
想到这儿,陆娇不由坐起了身:“那去海市以后你有什么计划吗?”
顾遇很乐意和陆娇说这些事,他甚至巴不得她问多一点,他伸手捞过陆娇坐腿上,低头吻了下她发顶,和她道:
“初步计划稍微有一些,小香江目前发展很好,盈利可观,是颗金蛋,我摸索半年也吃透了运营模式,我打算选几个地方发展百货这块,还不是太具体,你有什么想法?”
“做百货啊?”
陆娇趴在他怀里,琢磨着想了想。海市精品大楼这时候还没开业,这会儿有名的都还是些老牌商场,做百货倒不是不行,就是选地要注意,随着知青大批返城,加上浦东浦西只能靠轮渡交通不便,海市现在人均居住面积拥挤到超乎想像。
二十多平方的房子很可能住着一家五口甚至六口七口人,这还不是一家。
不止人均居住面积压缩,许多工厂工作单位面积也是,有名的海市牌手表工厂,如今三百多工人在阁楼上上班,转个身功夫都能撞到人。
房价更是高,海市如今人均年工资一千八到两千元,房价也到了两千以上。
想在海市拿地建百货大楼,资金需要得是余暨这边的好几倍,甚至上面还不定批给你。
唯一能选择的,只有她借着先机知道的地方,但她肯定不能直白的说。
“你有运输分部在海市,对海市情况应该也了解一些,住房紧张,你想在浦西这边拿地做百货很难,或者说需要的资金庞大。”
陆娇说到这儿顿了顿,眼眸望向顾遇:“咱们家钱的动向你知道,一部分拿去海市买了几支股票,另一部分买了市北的学校,这笔钱估计暂时拿不出来......”
顾遇听了禁不住笑:“我去海市还不至于要掏空咱们家家底。”
“我现在余暨点金手这个名号还算好用,招一招手有的是人送来投资,不过这回不打算带那些人。”
“......”
谁担心钱的事了。
“我也不是担心只资金问题,主要是海市那边住房紧张,上面不定批我们,就算批了,海市那边什么水我们不清楚,咱们在海市这块也没个人脉关系,不一定能保得住。”
顾遇闻言不置可否,只看向陆娇:“你是不是有看好的位置?”
“我看你前些天海市那边报纸,都在关注浦东,你觉得那边会发展?”
“这你都注意到了?”陆娇看着他惊异一声。
她人在余暨,但后面要去海市读书几年,肯定不能白白浪费了,前世她是浦东刚开发的时候过来余暨,她对海市后面几年的了解只后来从新闻上知道一些,并不全面。
为了不错过机会,她特地拜托海市邮局那边每天给她寄一份报,她也没瞒过他,只是看他没什么反应,她以为他不感兴趣,没想到他一直注意着。
这倒是省了她不少功夫,她笑一下点了点头:
“我确实比较看好浦东,浦西现在人口实在密集,上面肯定要解决这个问题,发展浦东早在以前就有领导提出,我觉得南浦大桥的修建是个征兆,我注意到也有不少人在进场了,现在就看我们能不能抢到最快发展的地理位置了。”
“嗯,你拿回来那些报纸我也翻了下。”
顾遇点点头,大手轻捏了下她手:“那等我们去海市几处看看研究一下。”
“行啊,那你那边准备一下,我也准备下,到时候我们看看提前几天过去。”
陆娇笑应下来,想到什么,她脸色微凝,顿了顿,她抬头望向顾遇:“我还有个重要的事。”
“什么?”顾遇看向她。
陆娇抿一下唇,没直接说,过了会儿,她手拉过顾遇大掌,放到自己肚子上,眼眸看着他问道:“你想要宝宝吗?”
她在家里,只穿一条丝质吊带衫配短裤。
隔着薄薄的衣物,掌心温软的触感传来。
顾遇脑袋懵了下,像是不会转了,他下意识看向陆娇肚子:“宝宝?”
“你有了?怎么会?我很小心,那些东西我都吹气检查过……”
“你上学怎么办?”
顾遇整个慌乱起来,身体绷紧,手都不知道怎么放了。
他那样子,落在陆娇眼里就是他不想要孩子。
上辈子他也说,生育太苦,只他们两个就好了,不需要别人。
陆娇心里有准备,上辈子她也欣然同意这事,但这回,她不知道怎么的,心里有些失落。
“......没怀!我就问问你。”陆娇心里有些憋,没好气回了声。
顾遇大松一口气,身体松弛下来:“没怀就好,没怀就好。”
“干嘛啊,你这么不想要孩子?不想当爸爸?”陆娇看他这样没忍住,幽怨的问了声。
顾遇一顿,看陆娇脸色不好,知道她误会了,他无奈笑了下自己刚才的反应过度。
他伸手把她抱紧一些,低头去吻吻她唇角和她解释:“不是,我是担心你怀孕了没办法上学。”
“你这么辛苦,每天那么忙还熬夜做那些试题,我不想你的心血白费了。”
“那你什么看法?”陆娇脸色缓和下来,她别扭了下,忍不住又问了他。
顾遇沉默,这是两人结婚以后第一次谈到孩子问题。
顾遇沉默,他不喜欢小孩儿,也不是不喜欢。
可能是自己童年并不好,他也担心自己流着那样一对父母的血,做不好父亲。
但她和他生的宝宝......顾遇又不禁想她(他)会是什么样?
若是女儿,应该会像她?
“想的,只要是你生,我就想。”
顾遇脑袋里想了一通乱七八糟,回神的时候,脸上不自觉有了笑,他手抬起摸了摸她脸,道,顿了顿,他又低眸凝向她:
“但我听说怀孕生子很危险,就算要也不适合你现在,我们过几年?”
看他不排斥,她心头微松:“我也没说现在生。”
“我就是想说,”
陆娇手指轻轻捏在一起搅了搅:“要是我们要宝宝的话,你从现在就得试着戒酒了吧?”
“酒喝多了,那个质量会不好,生出来的宝宝不会很聪明,有些天才宝宝就是这么被扼杀的。”
“有这个说法?我怎么没听说。”
顾遇挑眉一声,须臾,他手轻掐着她脸,让她眼眸对上他的,轻笑一声道:“陆娇娇,你扯半天孩子,不会只是为了让我同意戒酒吧?”
“......”
“哪有,我说真的!”
陆娇不承认:“我先前做生物思维导图的时候,不是去过书店一趟,在一本书上看到的。”
“是吗?”
“娇娇,你想让我做什么,最好是直说。”顾遇笑了下,说道,神色却有些认真,“只要你说的,我没有不会答应你的。”
他们夫妻一体,他爱她,不管是什么样的她,经历过什么的她,他都爱,甚至更爱。
有些事他可以不问,等她想说的时候,但他不想她想要他做什么,特地拐一个大弯,他不想她一个人背负很多,太辛苦。
陆娇看着他倒映着她脸的黑眸,片刻,她垂下头:“好吧,我确实不想你喝酒,那对身体不好。”
“你去海市,相当于重新开始,应酬肯定会比现在很多,我怕你出事。”
陆娇慢慢说着,手指紧紧搅在了一起,前世一些场景浮现在眼前,她视线有些模糊。
“很多人喝酒多了,胃会不好,甚至胃出血,我不希望有一天看到你在医院......”
“好。”
顾遇轻叹一声,没让她继续说下去,只把她揽进怀里,手抚着她背在她耳边低低道:
“不难受,不会有那些事发生,我戒酒。”
第86章 陆娇娇的哄 (画饼兑现)
决定要一起去海市, 还打算在九月份开学之前过去做一番部署,两人便开始着手安排余暨事宜。
顾遇那边早在去年过年就在着手去海市的安排,但盘子铺得大, 到底不能一次丢开, 尤其顾齐孟舫现在才刚开始独挡一面, 许多东西还要做更细更周密安排,后面的时间他都在外面忙安排。
他忙,陆娇也忙,易安这边刚把分红条例发出去, 正是士气盛,各部门干劲儿足的时候,随着王敬那边省城的新业务不断涌进,他还申请在省城建立一个易安办事处, 方便省城那边业务对接。
这相当于在扩展易安,是个好事, 她和叶H都赞同,但要注意的东西也很多,办事处人员配备,以及对那边的监管问题, 都是重中之重。
前世陆娇见过不少发展不错,却因为盲目扩张,走向破产或者被收购的公司集团, 在扩展业务板块这事上,她相当谨慎,基本每个业务她都仔细琢磨, 亲自拟定章程,再安排人定期做各种数据报告, 一但发现有不对现象,就立即停掉。
尤其这个新办事处,她更是慎之又慎,亲自跑省城几趟监督选址,各方手续,又亲自选调人才,组建总部监督小队,才算把这事整个落实下来,又过去进行了剪彩仪式。
大夏天的折腾,热死也累死,等忙完回到家,陆娇直接摊在沙发上不动了,看顾遇进门,她忍不住和他撒娇:
“好累啊,这些日子你亲亲媳妇儿她脚都快没了。”
顾遇看她蔫哒哒的样子,心里好气又好笑,他走上前,弯腰下去,抬手轻捏了捏她最近各种忙再苦夏瘦成尖的下巴。
“这几天看你风风火火的,我以为你不知道累呢。”
“还一个人开车跑省城去,多好的精力。”
顾遇语气有些危险,陆娇眼神往边上移了下,有些心虚,这段时间两个人都忙,但顾遇忙着,好歹还惦记着她,每天哪怕不能亲自去接她,也会安排人过去把她接回来。
倒是她,忙得累得回来洗漱完倒头就睡,连他什么时候回来或者洗漱完到床上的都不知道,只模模糊糊感觉到他抱着她了,她翻个身去把人抱住继续睡。
第二天早上起来了,都和他说不了两句话,去桌上拿了他给准备好的早餐,说一声“老公我今天用车,你坐小齐车”拿着车钥匙就跑了。
接连好几天被她冷落,她都能感觉到他每回看她的幽怨无奈眼神,而今天她一个人开车去省城,算是把这个怨气瓶子给打倒了。
“我......”
“陆娇娇,你知不知道余暨到省城这段路前几天才刚出过一桩拦路抢劫啊,你一个人还敢开车去回。”陆娇心虚的想解释,顾遇已经先一步盯着她道。
没有监控,也还没禁农村打猎土木仓的年代,出远门不安全,哪怕从余暨到省城这么点路,也时常发生拦路抢劫的事件,前不久余暨刚报了一出从省城到余暨的公共汽车被拦路抢了的案子,说不好是附近村人犯事情还是街溜子组织犯事,事情过去五六天了,派出所那边还没查到多少线索。
顾遇这段时间开始戒酒,但应酬的饭局却少不了,有饭局,平时能喝酒的人突然说戒酒不喝,有些小气的人心里难免多想是不是看不起他才这样。
顾遇在处事不说面面俱到,在外风评绝对不差,为了避免这个问题,他去医院找相熟的医生开了张不能饮酒的单子,又要了几个空药瓶子,装了一些维生素进去。
到要开席吃饭了,他先把药瓶子拿出来把药吃了,之后就假模假样的给陆娇说自己有按时吃药没喝酒巴拉巴拉的话。
这一招效果出奇的好,每次打完电话,饭桌上的人都不免问一通,之后都不敢再劝他酒,最多劝劝他带去的能喝的人。
中午的时候,顾遇又一个领着顾齐和市南一些建材商的饭局,他照旧拿出药瓶“吃药”,拨通电话打给陆娇,结果就听陆娇那边很热闹,一问才知道她跑省城去了,还是一个人去的。
他当时手里电话都差点捏不稳了,脑子里不停晃出前几天和陆娇一起看过的新闻,心里慌的好像她下一秒就要出事。
问清楚她地址,他饭局直接没参加了,和所有人赔罪,让顾齐招待,所有吃喝算给他,他就出了饭店,打了车到火车站往陆娇那边赶。
虽然他们回程除了车子抛锚熄火一次没遇到别的大岔子,但万一呢。
“我们不说远了,就今天车子熄火的事情,你不会修车,在那半道上,你人生地不熟的,该怎么办?去找人?你知道附近都是些什么人,这世上淳朴老实村里人多,有坏心的也不少。”顾遇忍不住,又说起来。
“人家一车子人都敢动,还别说你一个人了,那个剪彩那么重要?要重要你怎么不多带两个人,自己去。”
“我带了电击棒在车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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