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以你的脸皮,也没办法堂而皇之和他提起吧】
【而且根据我这么多年当爱情军师的经验,不要让男人知道你对第一次很看重,小心他拿这个拿捏你!】
盛清歌:“……”
正要和陈楠进一步讨论坦白的可行性,驾驶位车门打开,陆斯则坐上车。
“橙汁还是矿泉水?”
盛清歌收了手机,目光在他手里的橙汁和矿泉水之间犹豫片刻,微微一笑,故意刁难般:“我要喝可乐。”
陆斯则笑起来,“行。”
见他身体一侧似乎要下车,盛清歌连忙拉住他手臂,“我喝橙汁,逗你的。”
陆斯则却从羽绒服又大又深的衣兜里拿出一瓶可乐,递到她身前,“这次有三个选项了。”
盛清歌拿过可乐,“你这人真的是……”
陆斯则帮她把安全带系好,掉转车头,重新行驶上高速公路。
把可乐咽下去,盛清歌弯起嘴角,“比想象中的要有趣一些。”
陆斯则笑,“你想象中的我是什么样子?”
盛清歌想起一年前得知要和陆斯则结婚之后的心态。
“古板,无趣,沉默寡言。”
这就是当时她预料想象的、和陆斯则联姻之后的生活。
陆斯则沉吟片刻,轻笑:“原来一年前你是被这样吓跑的。”
盛清歌偏头看他:“话说回来,你当时答应联姻,是因为喜欢我吧。”
“嗯。”
“那你当时没想过来找我?”
男人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手背有青筋突起。
他面色温和,沉默片刻,说:“我去找你了。”
盛清歌一顿:“什么时候?”
陆斯则说:“你和江临去民政局领证那天。”
他就坐在车里,看着她逃了和他的婚约,满心欢喜嫁给她喜欢多年的男人。
盛清歌手里还握着可乐,整个人都静止住。
她记得那一天,是个下着鹅毛大雪的日子。
“所以,你回去之后就提出要取消婚约?”
盛清歌领完证战战兢兢,结果第二天就被叫回家,说陆斯则那边因为学业繁忙,提出暂缓或者取消联姻。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学业繁忙不过是个借口。
陆斯则当时实验都做的差不多了,之后一年也都是在准备毕业论文和毕业答辩。如果真是因为这个,那么在两家有意联姻之初陆斯则就会提出来。
而婚约暂缓也是个委婉说辞,陆斯则显然是要取消联姻。
原因是什么,盛清歌父母一看自家女儿神情就知道了。
陆家给他们留面子,他们自然就顺着台阶下了。
即便如此,依然没能避免外界的流言蜚语。
思绪收回,她听到陆斯则说:“因为你当时真的很喜欢他。”
盛清歌沉默了一会儿,“其实我和江临……”
还没说完,陆斯则手机铃响,来电显示沈叔。
沈叔是李菱女士老同学,现在在公司里当律师。盛清歌和他的关系比和老盛还好。
他的手机开着导航架起来,盛清歌一抬眼就看见了。
他在开车,盛清歌就帮忙接通电话,坦白到一半的话也只能咽下去。
陆斯则和沈律师竟然认识吗?
思考间,陆斯则接通电话,语气熟稔:“沈叔。”
沈律师一如既往笑呵呵的,“我听你李阿姨说,清歌今天带你回家啊。”
陆斯则看了盛清歌一眼,说:“是,我和她正开车过去。”
“您什么时候到?”
沈律师活了大半辈子,一下就听出陆斯则话里的信息。
他稍一停顿,拖腔拿调:“你这话说的,怎么好像你和清歌在一起了?”
陆斯则很自然地说:“嗯,我和清歌在一起了。”
“但是我还没来得及问清歌的意思,也就还没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李阿姨以及我父母。”
沈律师咂舌:“你小子怎么还是个妻管严?要我说啊,你就应该广而告之,这样万一清歌反悔,她连说分手都得比原来反复斟酌好几天!”
“那小丫头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你听我的,准没错!”
盛清歌:“……”
清清嗓子,她说:“沈叔叔,我能听见。”
“……”
电话长久的沉默起来,直到陆斯则轻笑,打破宁静:“您上次说要给我带瓶酒来,我可还记得。”
沈律师感慨这小陆果然是个通透的年轻人,连忙接过话茬:“行,但是我怎么记得是你要送我酒?”
陆斯则好脾气地说:“也好,那我稍后带过去。”
挂断电话,陆斯则还记得女生刚才有话要说,“对了,你刚刚是要对我说什么?”
盛清歌神情稍顿,纠结半晌后,还是觉得就这么说出来怪怪的。
“也没什么。”她摇摇头。
第1章 回家
关于和江临是否有过夫妻生活这个问题, 盛清歌之前都没考虑过。
因为在她的印象里,她只不过是和江临网恋了不到一个月时间,刚“奔现”就撞见江临劈腿。
二人婚后倒是也有过一起在家里打游戏的温馨情景,但相处模式都和朋友无异, 盘腿大坐在游戏机前, 一个喊开大一个喊快跑,单纯到不能再单纯的游戏搭子, 更不用提亲密接触。
思考间, 车子已经行驶进川杭市区,停在一家大型商场停车场。
盛清歌很快就反应过来陆斯则要做什么。她按住男人正在解安全带的手, “你这次见我妈妈不用带东西的。”
今天才是二人交往第二天, 陆斯则未免也动作太快了些。
男人笑笑,反握住她手, 手指穿插到她指缝中间,“即便不是你男朋友,我上门也不能空手去。”
想了想, 盛清歌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 “那你就少买一些就好。”
陆斯则笑着应道:“行。”
进了商场, 陆斯则就不再受她控制。
这男人仿佛早就盘算好要买些什么,连店铺都是径直过去,然后买单。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早就订好的货。
在楼上转一圈, 他两只手都提满了,路过金店时一侧身又要进去。
盛清歌拽住他衣袖, 缓缓抬头:“你还要给我妈妈买首饰?”
古董瓷器是李菱女士一贯喜欢收藏的, 颈部按摩仪是因为她常年工作颈椎不好, 中药补品是陆斯则擅长挑选的、拿一些也很自然。
首饰又是什么鬼?
盛清歌毫不怀疑,如果不是家里什么都不缺, 陆斯则大概会像送货上门一样把她家日常用品都包的一应俱全。
陆斯则垂眸看她:“打算买一对情侣对戒。”
“……”
原来他还喜欢这些小东西。
盛清歌不禁笑起来,“一定要今天买吗?”
东西已经很多了。
早知道就该把陆鸣舟先喊来拎包。
陆斯则眼睛都不眨地看着她,眼眸里的深情再不用被他克制,“嗯,今天就买吧。”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着急,但是盛清歌喜欢看见他开心的样子。
“行,听你的。”说完,她顿了顿,故意揶揄道:“那要不要再买情侣外套什么的?”
陆斯则笑了笑,“当然想买,如果你愿意今天在阿姨面前给我名分的话。”
被他反将一军,盛清歌叹了声气,一本正经拍拍他肩膀:“放心吧年轻人,我会对你负责的,别担心。”
“好啊,”陆斯则往她方向迈了一步,微微俯身,声音压低,“那我以后就是你的了。”
盛清歌只觉脸一下就热了,抬手拉拉口罩,转身进店,“买戒指买戒指。”
……
到盛家时已经接近中午。
陆鸣舟到得早,正坐在客厅和李菱女士聊天。他是李菱女士看着长大的,又惯会耍宝哄人,向来严肃的女强人都被他逗得笑逐颜开。
沈律师偶尔也插上两句话,但是到底是没有年轻时候那副满嘴跑火车的功力了。
盛清歌走进客厅时听见李菱女士在对陆鸣舟说:“你沈叔年轻时候玩的比你还浪,你看到现在他也没结婚。”
沈律师忽略掉后半句,笑着反驳道:“你这么说我可不认啊,当年一起在教室偷偷打麻将时候你不是也打了?还连赢一晚上。”
李菱刚要继续说什么,陆鸣舟转头看向门口,喊:“诶清歌和我哥回来了!”
其余两人也看过去。
盛清歌和陆斯则一前一后站,后者手里拎了不少东西,那架势可不像是单纯的上门做客。
李菱女士眉间皱了皱,沈律师则是露出意味深长的笑。
盛清歌先开口:“妈,沈叔叔。”
陆斯则也跟着叫人:“李阿姨,沈叔叔。”
李菱女士脑子转的非常快,看着门口两个几乎贴在一起的两位,忽然想起来昨晚打电话,刚盛清歌接通电话时有几十秒的不知所措,然后只给出一个很含糊的说辞,到最后也没回答她当时在哪。
李菱昨晚就觉得就觉得电话那头似乎发生了什么。
这样想着,李菱女士目光落在盛清歌身上,唇角弯了弯:“不介绍一下?”
盛清歌眨了下眼睛,有点茫然亲妈这是在做什么,“啊?”
这时陆斯则把东西放在地上,握住盛清歌垂在身侧的手,温声说道:“阿姨,我和清歌在一起了。”
李菱女士这才满意地点点头:“挺好的,开饭吧。”
盛清歌:“……”
李菱站起来往餐厅去,沈律师也起身,走之前还不忘往陆斯则方向竖了个大拇指。
男人谦逊点点头,和盛清歌牵手一起往餐厅走。
“我妈什么意思啊?”她抬头看他,能看见他嘴角在克制笑意。
陆斯则垂眸,声音清浅:“大概是在考验我吧。”
盛清歌似懂非懂,坐下之后才觉得,公开关系没她想象中那么尴尬。
因为李菱女士和陆斯则已经聊到婚后住在哪里了。
陆斯则很认真的说:“我最近有在看婚房,过几天就带清歌去看看我目前看好的几个,看有没有她喜欢的。”
李菱女士满意地点点头,话题更深入一步,“那以后你们孩子……”
两人刚交往一天,谈论话题却谈到了孩子。
盛清歌觉得坐火箭谈恋爱也没这么快的。
她连忙出声阻止:“妈,我和陆斯则昨天才谈上,这些事情还早着呢。”
李菱女士终于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嘴角笑意敛起来,眼神也多了审视:“昨晚我打电话时候谈上的?”
盛清歌拿筷子的手一顿。
等等,她是不是被亲妈下套了?
.
吃完饭,盛清歌被一脸严肃的李菱女士叫去书房。
书房的门关严,盛清歌拉一把工作椅坐在书桌对面,抬头面对李女士带着些许审视的和蔼目光。
盛清歌拿过茶壶添茶。
李菱接过茶杯,保持一贯的利落风格,开口就问:“你昨晚和陆斯则住在一起?”
盛清歌刚把茶杯抵在唇边,差点呛到。
抿抿唇,她把茶杯放下,硬着头皮淡定解释:“昨天我们两个在外面一个度假村,所以就住在一起了。”
李女士本就严肃的表情比之前更严厉几分。
那表情变化太快,看的盛清歌心里咯噔一声,连忙继续说:“但是我们什么都没发生,他……他很绅士的!”
李女士到底是上一辈人,思想观念大致还偏向在两性关系里女生是吃亏一方。
听见解释,她皱成一团的眉毛才渐渐舒展开。
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热茶,随后才缓缓开口:“你们什么时候确定的男女朋友关系?”
盛清歌老实回答:“昨晚。”
李菱刚舒展开的眉头又皱起,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昨晚确定关系,晚上你就和他住一起了?”
盛清歌:“……”
她倒是没觉得有什么,毕竟陆斯则从来不会强迫她做她不想做的事情。
现在被李菱女士这么一说,她才后知后觉似乎是发展有些快。
不过李菱一年前急切地想让她和陆斯则结婚,难道不是因为和陆氏联姻既有利于集团发展也有利于她坐稳继承人的位置吗?
照这么来看,李菱女士今天不该质问她是何时和陆斯则住在一起的,而是应该催两人结婚才对吧。
盛清歌心里思考这些,书房就安静下来。
见她不说话,李菱只能把心里想法说出来:“有些事情我们都知道应该公平,但是这个社会对女性的偏见就是客观存在的。”
事态发展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盛清歌神色稍顿,缓缓抬眼。
李菱继续说:“我从来不觉得你离婚的选择不正确,也不觉得二婚是女人的减分项。”
相反,敢于离婚的女人代表她们有自力更生的本事、和追求自我的勇气,是热爱生活的体现之一。
可是在这个时代,在大多数人心里,离过一次婚的女人会被冠以“二手货”的污名,离过一次婚的男人却不会。
“盛清歌,我不希望你因为离过一次婚,就在有些事情上比原来更容易妥协让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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