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二郎三郎成日里被关在房里温书,朱新宝这才想起了他。
只是,他对着一个大腹便便的女子,实在提不起任何兴趣。
“没有,我和徐婵已经过去了,你以后也别提,徐婵现在是皇后娘娘了,身份尊贵,言多有失,新宝还是注意些。”
朱新宝点头,伸手拉他:“快坐下吧,一直站着难道不累?”
孙越笑笑,这才坐在她对面。
朱新宝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视线看向一旁的孙越,还是那张俊脸,可她觉得非常陌生。
“越郎,我怎么感觉我们之间有隔阂了?没有以往的亲密了。”
孙越笑:“新宝想多了,我是见你肚子很大,不敢抱你,怕伤到肚里的孩子。”
朱新宝点头:“那就好,你是我的正夫,是我最爱的男人,咱们可不能生疏了。”
孙越颔首:“我们是夫妻,永远不会生疏的。”
“之前爹爹骂我太过宠爱侧夫,忽略了正夫,我这段时间想了想,爹爹说的很对,之前二郎三郎进门,新婚燕尔的,我确实忽略了越郎,你别往心里去、”
“二郎三郎是我的亲弟弟,新宝宠爱他们,我看着也开心,断不会有吃醋的道理。”
朱新宝笑了,很满意他的回答。
*
这日,徐婵刚用过早膳,曹德贵领了几个人来到静心殿。
徐婵瞧着里面有二弟,还有几个长辈,和她眉眼相似。
是她的三位爹爹和娘亲!
一个五岁左右的男童蹬蹬蹬跑到徐婵跟前,一把抱住她的腿,脆生生道:“大姐,睿儿终于见到你了,你比爹爹娘亲形容的还要好看。”
孩童粉雕玉琢,身上还有股书卷气,一看就是收到过大儒的熏陶,应该是原主的三弟无疑。
徐婵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睿儿,没想到一转眼你都长这么大了,大姐记得刚离开家乡时,你才一岁多点,才刚会走路呢。”视线又看向一旁的长辈,徐婵激动的眼眶通红,她郑重行了个大礼:“娘亲,大爹爹,二爹爹,三爹爹,婵儿好想你们。”
四个长辈也很激动,徐母更是直接上前抱住徐婵:“娘的婵儿,娘看到你过的好,心里的大石总算放下了。”
婵儿锦衣华服,住在这金碧辉煌的皇宫之中,她刚一进来,差点没把她认出来。
三个爹爹也附和点头。
“之前还一直担心婵儿,想上京来看看你,家中事多又走不开,如今见到真人,我们和你娘亲满足了。”
徐婵又去抱了抱三个爹爹。
“几年不见,爹爹们看着也憔悴许多,这次来了京城,就好生在京中住一段时日。”
又看向一旁风度翩翩的二弟:“出去跑生意长了见识,就是和以前不一样了,瞧着比之前黑了些,也更俊俏了。”
徐佑俊脸微红:“大姐还是和以前一样,喜欢打趣我。”
“我哪里是打趣,分明说的就是事实。”
徐佑笑。
徐婵见曹德贵还站在一旁,知道爹爹娘亲们进宫,肯定是李烨给她的惊喜。
“陛下如今人在何处?”
曹德贵如实道:“回徐小姐,陛下如今正在御书房批阅奏折,等会他忙完就过来陪各位长辈也用午膳。”
徐婵点头:“好。贵总管去伺候陛下吧,这边有不少宫人伺候,忙的过来。”
“是。”曹德贵行礼退下、
徐母拉着徐婵的手,忍不住担忧道:“婵儿,你的伤给娘亲看看。”
徐婵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徐母道:“你不是救陛下受了伤吗?给娘亲看看。”
徐婵这才恍然,笑着道:“伤到了腹部,不过表哥医术高明,他制作的舒痕膏已经把疤痕去没了,如今看不出伤口。”
徐婵没有说出事情真相,陛下遇刺一事本就是假的,若是她无所顾忌说出去,若是传到民间,还不知道会发生怎样的大地震。
徐母闻言,终于不再提看伤一事。
不一会儿,陆鸣笙也到了。
他穿着一身太医官服,温润从容,气质卓然,让人侧目。
一进来就给长辈们见礼,让人挑不出一丝错处。
大爹爹看到陆鸣笙就忍不住叹气,这么好的孩子,可惜和婵儿有缘无分。
徐母也是如此,当初陆鸣笙上京,她还以为两人可以在一起了,没成想阴差阳错的,又错过了。
陆鸣笙前脚进殿,福儿后脚也进来了。
笑眯眯和众人见礼,一点也没有公主的高高在上。
徐家长辈一辈子没见过贵人,福儿没来之前,他们还能坐在一起谈笑风生,福儿一来,他们倒是拘谨起来了。
快用午膳时,李烨也过来了,一袭明黄龙袍,端的是贵气天成,威严无双。
他紧绷着一张脸,十分严肃,徐家长辈们见此,更拘谨了。
“李烨见过岳母,大岳父,二岳父,三岳父,二弟,三弟。”
徐家众人受宠若惊,愧不敢受,也就最小的三弟初生牛犊不怕虎:“姐夫,你长的真好看睿儿从未见过比你还好看的男子。”
李烨就笑了,原本严肃的气氛顿时消散开来。
徐家长辈们也暗暗松了口气。
李烨蹲下身子和徐睿对视:“三弟已经启蒙一年了,学的如何?”
徐睿点头:“夫子夸我不错,姐夫若是不信,大可考考我。”
李烨笑:“行,那我就考考睿儿,先背诵一遍三字经。”
“没问题。”徐睿正儿八经开始背诵,口齿流利,确实学的不错。
徐母悄悄对徐婵道:“女婿刚进来时绷着一张脸,可把我吓的够呛,现在看他笑了,好像也不是那么吓人。”
“娘亲就是胆子太小了,其实陛下是个很好的人,您没见他刚进来时双手握拳,可能和您一样,也紧张的很呢。”
“他是皇帝,他紧张作甚?”
“他也是晚辈,是你们的女婿,这女婿第一次见岳父岳母,紧张也是正常的。”
徐母就笑了:“不错,这个女婿比之前那个孙越可好多了,这下你成了皇后,他恐怕要气死。”
徐婵但笑不语:“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
用午膳时,徐母已经完全不怕李烨了,她忍不住问道:“女婿啊,听闻太后也在宫中,为何没见到她老人家啊?”
徐母想的很简单,这皇帝公主都过来一起吃饭了,独留一个老太太自己吃,也太孤单了些,叫上一起还热闹。
李烨僵了僵身子,笑容尴尬:“母后她老人家最近身子不适,正在静养,故而没有过来。”
“原来如此。”徐母问:“静养的话,我们能过去看看她吗?”
李烨还未开口,徐婵先道:“娘亲,太后娘娘静养,意思是谁也不能打扰,自然不能过去看她。”
“哦。”徐母有些遗憾。
午膳过后,李烨为徐家长辈安排了住的宫殿,把他们都送了过去。
两人躺在床上午睡,徐婵径直滚进李烨的怀里:“陛下,谢谢你。”
李烨笑:“谢什么,这不是我应该做的?你我马上大婚,合该请你的家人亲眼见证你出嫁的场面。”
徐婵在他脸颊上啄了一下:“陛下你真好。”又道:“陛下之前刚进静心殿,是不是很紧张?”
“你看出来了?”
“你双拳紧握,神情紧绷,和平时差距甚大。”
“确实紧张,当时手心里都是汗,我还是第一次如此紧张。”
“你之前也是成过两次亲的人,怎么会是第一次?”
“当初娶的不是心爱之人,没有太多感受,这次娶的是心中挚爱,自然爱屋及乌,想要得到他们认可喜欢,故而才会紧张。”
徐婵感动的不要不要的,当即主动送上香唇,给他甜蜜奖赏。
原本李烨只想睡个午觉的,如今美人主动投怀送抱,他哪里还有睡觉的心思。
当即反客为主,狠狠宠幸了她。
之后几日,徐婵大多陪着徐家长辈们在皇宫四处闲逛,太后病倒,宫中她可以来去自由,已经有了一国之母的权利。
有时李烨闲了,也会陪着徐家长辈们下棋聊天,相处的还很融洽。
福儿没事也过去凑凑热闹,只要陆鸣笙在,绝对能看到她的身影,一来二去,大家也明白两人的关系。
徐家长辈很高兴,陆鸣笙是个好孩子,能看到他寻觅良人,他们心中也没那么愧疚。
转眼就到了大婚之日。
徐婵一大早就被小顺子小春子从龙床上挖起来,沐浴更衣,梳妆打扮.....
皇后的宫装十分繁复,发鬓和头饰也极有讲究,天不亮起来的,快中午才收拾打扮好,然后坐着凤轿去举行册封大典,接受百官朝拜。
徐婵困的不行,坐进轿子里就闭上眼睛睡觉,等到了地方,小顺子小春子叫她下轿,她才从里面出来。
入目之处全是官员,诺大的广场站满了,几乎没有空地。
场面浩瀚壮观。
她脚下铺了一张红地毯,一直延伸到很远的最高处,那里站着一个身穿明黄龙袍的男子。
他温柔的看着她,满目宠溺,伸出右手正静静等着她过去。
徐婵瞌睡瞬间没了,表情也严肃起来,她任由小顺子小春子搀扶着,一步一步朝着最上首那个器宇轩昂的男子走去。
脑海里不由浮现出两人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第一次见面,那夜大雨滂沱借宿,他站在屋檐下迎她,一身青衣,乌发只用木簪束起,一副农家汉子打扮,依然俊美非凡,和那身后的青砖瓦房格格不入,是那样的贵气逼人。
画面一转,他在包子铺和她相遇,见她一个女子做生意,还特意上前关心她,以为她遇到了难事,想要帮她解困,后来更是给了不少银子,她不要,他就亲自帮她题了不怕巷子深的字。
再一转,端午节两人恰巧碰上,一起结伴游青湖,石桥上,他被一粗鲁男子推入水中,她不顾一切跳下去将他救起,以为他不会水,还嘴对嘴帮他渡气,结果闹了好大一场乌龙。
徐婵想到之前的一幕幕,嘴角忍不住上扬,她本就长的漂亮,笑起来更如百花盛开,美的惊人。
两人视线对上,李烨的笑容愈发灿烂,从她的角度看去,他的鼻梁好挺,喉结十分突出,性感的惊人。
脑子里不由又浮现她半夜去找他,和他睡在一处,他再也忍不住,把金质钥匙递到了她手上,嘴里呢喃着要好好疼她。
那时她第一次看到龙形贞操锁,还被吓了一跳,他还抱有侥幸之心,把她糊弄过去了,那一夜她见识到了男人的滋味。
虽然她活了两世,之前有过几个男人,可都比不上他,让她着魔,入迷,上瘾。
走到台阶跟前,她慢慢上台阶,宫装和头饰实在是重,走一步都气喘吁吁。
徐婵咬牙坚持,最艰难的时刻都过来了,如今只差几步就能相守在一起,没有任何困难能难得到她。
走过了几十个台阶,徐婵终于气喘吁吁走到李烨身边。
今日太后还是没来,徐婵知道太后不满意她这个儿媳妇,不来便不来吧,其实换个角度,她若是太后,也不会喜欢一个像她这样的女子。
不过她和李烨两情相悦,她必须和他在一起。
李烨郑重牵起她的手,对着她笑了笑,这时,百官齐齐跪下行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李烨和徐婵互相对视一眼,两人大手一挥,齐声道了句:“平身。”
孙越站在最后那几排,看着最高处身着华服的凤袍女子,心中酸楚难掩。
人世间最残忍的事,莫过于亲眼看着最心爱的女人嫁给别的男人。
更残忍的是,他不想来还必须来。
她今日真美,美的惊为天人,比当年和他成亲时更美。
那时候她还很青涩,尚未长开,清丽脱俗,一双眼天真烂漫,新房里,她一双眸子毫不掩饰对他的欢喜。
红烛帐暖,两人喝着合卺酒,她不胜酒力,一杯酒下肚,小脸红扑扑的,她坐在床边抱着他,整个人依偎在他怀里,声音娇软:“越郎,你可要好好温书,一朝进士及第为官做宰,以后我要为你独妻,这辈子我只要你一个足矣。”
时至今日,他依然记得当初他心跳的有多快,抱着她就好像抱着全世界,他迫不及待俯下身吻住她的唇瓣,和他想象的一样香甜。
两人吻的气喘吁吁,他把脖颈上的银质钥匙取下,郑重递到她手里。
“夫人,帮我打开锁。”
她仔细端详着钥匙,小脸绯红,眸里染上魅色:“越郎,听说女子第一次也很疼的,你等下可要温柔些,我怕受不住。”
那一刻,他不敢置信自己听到的,心中充满欣喜和不确定:“夫人,你的意思是,你....之前没有过别的男子?”
她颇不自在的点头,轻轻嗯了一声:“我想把最珍贵的东西,给最爱的人。”
孙越只觉得欣喜若狂,还有无尽的感动在心中涌起。
他一直以为像她这么漂亮的女子,身边又有两个通房小厮,应该早已知晓人事,没成想竟然给他这么大一个惊喜。
“夫人放心,我会很温柔的。”他倾身在她额间印下一吻。
她笑颜如花,才拿着银质的钥匙慢吞吞为他解锁。
那一夜的旖旎烂漫,他永生难忘,哪怕时至今日回想起,依然心间颤动。
或许是有了她的鼓励,之后的日子,他努力温书,第二年才能进士及第,被圣上钦点为探花郎。
功名利禄在身,他渐渐失去方向,特别是她小产以后,他对她愈发冷淡,也是如此,他们注定形同陌路。
*
徐婵回到凤鸾殿,整个人已经累瘫了。
坐在铜镜前,任由小顺子小春子取下她发鬓上的钗环。
“终于轻松多了,感觉脖颈都要断了。”
小顺子笑:“也就娘娘嫌弃这一身凤袍凤冠,这可是多少女子求而不得的。”
徐婵道:“那是自找罪受,这身衣裳我往后不用在穿身上了吧?”
小顺子纠正道:“娘娘,以后您不能在以‘我’自称,要称‘本宫’才对。”
徐婵对这些不甚了解:“那陛下为何在我...本宫面前,一直自称我?”
她看过电视剧,里面的皇帝也是自称‘朕’的,但李烨在她面前,好像从来没有这样自称过。
小春子羡慕不已:“那是陛下疼爱娘娘,陛下只有在至亲之人面前,偶尔才会自称‘我’,在旁的时候,都是以‘朕’自称的。”
徐婵顿感受宠若惊,他待她确实与众不同。
她之前还以为他是说着顺口。
“陛下何时才会过来?”她有些想李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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