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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栎道：“一辆白色的面包车。”
大爷点燃一根烟，“外面车多的是，你们想查就自己去找，假车牌我已经很久不做了。”
杨林不信，“您真不做假车牌了？”
大爷吐出一口白烟，慢悠悠的说道：“那只是我年轻时谋生的手段，现在我帮人看个车厂一个月还有三千块钱花，我干嘛还要做这违法的勾当？”
王栎竖起大拇指，“您这觉悟还挺高的。”
杨林看了眼外面成山的报废二手车，“大爷，那您这儿有监控吗？”
大爷看着他，“我这儿像是能有监控的条件？”
杨林尴尬的笑了笑，“那行，那我俩就不打扰您了。”
“出去把门给我带上。”
“关上门您在屋里不闷吗？”
“我开空调啊。”
大爷说着拿起手边的遥控器，对着挂在墙壁上的空调熟练的摁下开关键。
杨林：“......”
两人出门之后，顶着大太阳在场地挨个找着那辆白色面包车。
“他一定会把车停在这里吗？”杨林被太阳照的睁不开眼，看着手机里的照片挨个找着相同的车辆。
王栎用手挡着烈日，“咱们分开找吧。”
— —
医院。
回警局的路上池晏接到同事的电话说黄子萱醒了，但她现在情绪非常不稳定，并且执意要见池晏本人。
宋昀跟在他身边，“我们进去之后是直接问话还是再等等？”
一个高中刚毕业的小姑娘遭受了这种毁灭性的打击，对她来讲这可不是在短时间内就能缓过来的。
“先看她情况怎么样，”池晏看着电梯上升的层数，“如果可以正常沟通的话，那就直接问她；如果不行的话，就让心理医生帮我们问。”
宋昀道：“好。”
这也算是目前比较稳妥的办法了。
两人直接来到病房门口，池晏推门进去，就看见黄子萱抱着枕头坐在床上，一脸防备的看着屋内的医生。
听见脚步声，屋内众人看过去，看到进来的人是池晏后，他们默契的离开病房。
池晏例行掏出自己的证件，“你好，我是市刑侦队的池晏。”
跟在后面的宋昀已经准备好了点开手机录音功能。
他继续说道：“我知道在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你可以无条件相信我，我会尽全力帮你抓到凶手。接下来的时间，我会问你关于你被凶手带走的细节，如果你感到不适可以马上叫停。”
黄子萱的眼眶肿得厉害，她哆哆嗦嗦的说道：“你、你能…走近点吗？”
池晏看了眼宋昀，示意让她上前。
现在的黄子萱心理情况受到重创，需要有人来及时给她安慰。
宋昀见此来到病床边，轻声说道：“你放心，我们会绝对的公正，不会让那些犯罪分子逍遥法外。”
谁知黄子萱只是看了她一眼，裹紧了身上的被子说道：“我不要你。”
“……”
得，被嫌弃了。
宋昀看向池晏，递给他一个眼神。
池晏刚走上前，没曾想黄子萱直接抱住了他的腰身。
她啜泣着，“我害怕…”
池晏双手腾空，犹豫着要不要推开她时，一旁的宋昀递给他一个加油的眼神。
他只好说道：“你先坐好，这样我们才能好好聊聊。”
黄子萱不听劝，抱着他哭了好大一会儿，直到池晏把她挣脱开后，她才渐渐止住了哭意。
宋昀在一旁递给她纸巾，“你还记得7月10日晚上是谁闯进你家里的吗？”
黄子萱接过，摇了摇头。
池晏问道：“那你还记得那天晚上的全过程吗？”
“我…我本来是在卧室里看电脑，我妈妈去楼下买菜，门铃响了我以为是我妈妈回来了，谁知道我打开门后不是她…”
说着说着，黄子萱又开始哭了。
池晏继续问道：“之后呢？凶手都对做什么了？”
黄子萱极度崩溃的哭喊道：“他拿锤子敲晕了我，后来我就…”
宋昀问道：“那你看清闯进你家门人的长相了吗？”
黄子萱捂着脸，肩膀微微颤抖着抽泣。
宋昀在心中轻叹了一声，看来他们今天就只能把话问到这里了，“你先好好休息，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直接跟这里的医生讲。”
黄子萱松开手，抬头问着他，“那你也要走了吗？”
池晏道：“对。”
他说完这话就准备离开病房，宋昀跟着他一起出了病房。
上了车后，宋昀系上安全带说道：“她现在心理非常缺少安全感，肯定是把你当成心理慰籍了。
池晏一时犯了难，“那我下次要怎么面对她？”
宋昀说道：“该怎么面对就怎么面对吧。毕竟一个小姑娘遭受了这种事情，没十天半个月她是没法从阴影里走出来的 。”
池晏开着车，“那也不能让她见到我就上来抱我啊。”
宋昀噗嗤笑了一声，“队长，你还挺守男德的嘛。”
池晏看了她一眼，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你笑得挺开心。“
宋昀轻咳一声，一本正经道：“怎么会呢，我怎么会笑呢，你一定是热的眼花了。“
旁边的池晏没吭声。
宋昀偷摸的看了他一眼，“看在我们家队长这么辛苦都份上，我请你吃根雪糕。”
池晏虽然没说话，却直接把车开到了超市门口，停好车对没反应过来的宋昀道：“下车。”
宋昀竟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来到超市门口的冰柜前，随机选了两个包装不错的雪糕，“老板，这两根雪糕多少钱？”
老板看了眼雪糕的牌子，懒洋洋的说道：“三十。”
三十块？！
宋昀心惊，她这是遇到雪糕刺客了。
她现在不动声色的随手放进去，然后换成再拿起一旁的小布丁，应该没忍发现吧？
旁边站着的池晏问着她，“给买吗？”
宋昀脸上扯着一个僵硬的微笑，“一定要吃这个吗？”
她心里还想坚持一下。
池晏点头。
宋昀悄声对他说道：“吃雪糕容易长胖。”
“就要这个。“
池晏很自然的拿起另一根撕开外包装，咬了一口后对她说道：“付钱。”
宋昀：“……”
第277章 曾少年20
另一边。
再经过两个小时的寻找后，两人终于到了监控录像中的白色面包车。
杨林掏出手机给警局拨打着电话。
这边王栎正围着车转悠着，打开车门就能看见座椅上很明显的血迹，他喃喃道：“这应该是林雨婷的血了。”
“局里的人马上赶到。”杨林挂上电话，“终于能回家凉快了。”
他现在被太阳晒得脸皮疼。
没过多大一会儿，痕迹科的同事就赶到了现场，他们打开车门，在车内做着细致的检查工作。
将收集到的材料一一放入证物袋中。
王栎看向四周，“车放在这儿，林雨婷会在哪儿呢？”
杨林道：“你觉得林雨婷会在这里附近吗？”
王栎收回视线，“我也不确定，凶手大费周章的杀人，又随意的把车扔到工厂。他们这行为简直太矛盾了，我现在都有些搞不明白他们这么做有什么目的了。”
杨林说道：“先回去之后看看队长怎么想吧。”
等痕迹科的同事搜查完，警局派来的吊车把白色面包车一拉走，两人就抓紧时间回了警局。
…
警局。
“队长，我去那家网吧了。”欧阳倩继续说道：“跟我们想的一模一样，当天店里的监控忽然坏了，所以店里就没有当天的监控。”
池晏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等王栎他们回来之后，再商量后续的工作安排。”
欧阳倩道：“好。”
“头骨复原的结果出来了。”庞晨手里拿着份检测报告，“数据我刚传到了小倩电脑里。”
欧阳倩马上看着自己的邮箱，接上大屏幕后，一个模样十八岁的男孩出现在众人眼里。
池晏走近了一步，“他就是吗？”
宋昀看着大屏幕上的男孩，那种熟悉感让她心头猛地一震。
…是他吗？
池晏收回视线 “马上核实他的身份。”
“好。”
欧阳倩将结果输入到数据库，马上调查着这人的身份信息。
宋昀紧盯着大屏幕，希望是她想错了。
庞晨坐在椅子上，“大林和小栎呢？”
池晏说道：“他们两个去查白色面包车了。”
庞晨又问道：“黄子萱那边问的怎么样？”
宋昀说道：“不怎么顺利，她现在的情绪比较容易崩溃，稍微问一点就受不了。”
庞晨思着，“要不下次让我来问她话吧，我打扮成心理医生，一方面可以疏导她的情绪，另一方面可以循序渐进的问她关于案发时的细节。”
池晏道：“行。”
“大林哥发消息说在废物工厂找到了白色面包车，”宋昀看着手机弹窗的消息，随后她关上手机，“凶手为什么要把车放在那里？”
庞晨说道：“会不会是没来得及处理？“
宋昀手中转着中性笔，“我总觉得这件事情有点古怪。”
“哪里奇怪？”
宋昀说道：“首先来看林雨婷的事情。她在路口被黑色轿车撞倒在地，接着一辆白色面包车停下把她带上车，可是黑色轿车不仅没有车牌，还成功的消失在监控视频里。但白色面包车就不一样了，它不仅有个假车牌，还把车开到了废弃车厂，甚至都没来得及清理车厢内的痕迹。”
“其次是黄子萱。出现在富春壹号院的是个女凶手，她有充足的时间可以去逃走， 可她为什么要大费周章的杀了陈燕呢？甚至不惜冒着生命危险的在我们面前伪装？我们一开始以为黄子萱一定遇害，可凶手竟然把她放了，凶手为什么要这么做？凶手这么做有什么目的？”
正常的凶手会在犯罪的过程中尽力的去隐藏和销毁自己的痕迹，可这两起案件的凶手漏洞百出。
宋昀转笔的动作一停，“从两处案发现场来看，凶手明明有能力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了林雨婷母女，为什么还要让自己存在这么大漏洞？”
庞晨听完她的上推理，陷入深度思考中。
“队长，”宋昀看向池晏，问道：“你现在有想法？”
“一挑衅、二失手、三…”
池晏依次伸出三根手指。
“三是什么？”
宋昀自然清楚前两点，挑衅是对公安执法能力的不屑，失手就是凶手在作案的过程中不小心造成了漏洞。
池晏直言，“还在想。”
“…行吧。”
第278章 曾少年21
“队长！”
杨林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跟着他一起进来的还有王栎。
“我们在工厂确实找到了这辆车。”杨林边走边说着，他几乎没有一点犹豫的来到空调前站着，张开双臂拥抱着阵阵冷风。
王栎接着说道：“我们在车厢内发现明显的血迹，材料已经送到鉴定科了。”
宋昀问道：“工厂的那个老大爷怎么样？”
“那个老大爷说他已经不做这行很久，”杨林转过身看着他们，“他生活还挺艰苦的，看起来不像是有嫌疑的样子。”
池晏没说话只是用手指敲击着桌面。
欧阳倩突然说道：“队长，查到资料了。”
庞晨起身，“这么快？”
欧阳倩解释道：“这人在之前就报过失踪案，信息库里就有保存他的资料。”
她把资料调出来放在大屏幕上，“周瑞，户籍在北海市安淮县十里村119号，报警那天他刚好十八岁。”
宋昀听着她嘴里的话，再次看向照片时，周身的气质逐渐的变得冷冽。
仿佛照片中出现的不是受害者，而是她的仇人。
原以为他们此生不会再相见，没想到再见面竟然是以这种场景。
王栎问道：“现在还能联系到他的父母吗？”
宋昀从屏幕上收回视线，她甚至觉得多看这人一眼自己就觉得恶心。
她故作淡定的拿起一旁的杯子喝水。
欧阳倩说道：“我试试。”
她继续翻找着后面的信息，报案文件的最后一行信息写着报案人的基本信息，当她拨打过电话的时候，对方的号码早就成了空号。
她挂上电话，“现在已经联系不上了。”
不知为何，宋昀听到这话时心中竟然暗自松了一口气。
“我们现在重新分配一下工作，”池晏继续说道：“庞晨、王栎和欧阳倩调查白骨案；宋昀和杨林跟着我继续查林雨婷。”
众人没有任何疑问，“好。”
王栎问道：“队长，那我们是不是要去一趟安淮县？”
估计只有去了，他们才能有下一步的线索。
池晏道：“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整理完现场的线索后，趁着庞晨和池晏还在说话，宋昀趁没人注意到她，悄悄的来到法医室。
确认四周无人后，她径直来到存放白骨的地方。她掀开白布，看着那发黄头骨，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的唇角勾起一冷笑，“没想到还能在这里看见你。”
她伸出右手，虚空的摸了摸头骨，“你变成这样，他们知道吗？”
话落，她收回右手，“放心，我一定会把你的死讯告诉他们。”
她微微弯着腰，眼神对上白骨的空洞的眼眶，“你说他们心爱的儿子死了，他们会不会难过啊？”
“他们一定会非常难过吧？”
渐渐的，在她的眼中只剩轻蔑和冷淡。
“小昀？”
庞晨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宋昀收起刚才的表情，直起腰转身看向他，一脸乖巧的模样，“庞老师。”
庞晨问道：“你干嘛呢？”
宋昀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我就是来看看这具白骨。”
庞晨了然。
宋昀移步，“那我就回去工作了。”
在她出门的一刹那，脸上的乖巧消失的无影无踪。
“好。”
庞晨看着她离开后，来到办公桌前收拾着文件。
出了法医室宋昀直奔池晏的办公室走去。
如果周瑞的身份被查出来，那一定会牵扯到自己，所以她必须在事情还没开始调查之前就要跟池晏汇报，省的到最后她被莫名其妙的怀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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