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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晏忽然要把头骨放到学校保存，估计是怕警局不安全。
趁着夜色悄悄转移证据，也可以迷惑敌人。
殊不知他提着黑包下楼的画面刚好被其他人看见。
庞晨把黑包放在副驾驶上，开着局里的车出了警局。
就在他开走没三分，一辆黑色的车从路边跟了上去。
夜晚的车辆较多，又正是下班的高峰期，路上被堵的水泄不通。
为了能快点到学校，庞晨不得已抄附近小道。
后面黑色的车紧跟着。
前面有障碍物，庞晨下车清理着。
黑车也停下，车上的人似乎已经没有了耐心，他下车，手里握着棍棒，朝着庞晨的背影走去。
庞晨不曾注意，棍棒向他袭来时，他只觉得脖颈处一疼，视线开始模糊，他单手撑着地面，缓着这突如其来的偷袭。
黑衣人反应迅速，扔下棍棒，跑到车门前打开车没有一丝犹豫的拿走黑包。
“别跑了。”
池晏的声音忽然在安静的小街道响起。
黑衣人愣在原地。
只见池晏拿着手电筒，正朝他走来。
手电筒的光落在他的身上，让他的伪装瞬间消失。
在他身后，齐刷刷的亮起灯。
池晏直接略过他，疾步来到庞晨旁边，“没事吧？”
蹲在地上的庞晨听着熟悉的声音，有些艰难的抬起头，“这怎么回事？”
池晏收起手电筒，扶着他，“我先带你回去。”
调查组的人将黑衣人围住。
黑衣人似乎预料到了自己的结局，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被拘捕。
——
警局。
“庞老师。”
宋昀给他倒了杯温水。
庞晨摸着后脑勺，后面好像鼓起一个包，皱着眉头，“你们怎么回事？“
宋昀把他们的计划给他说了一遍，话落还不忘补充一句，“这一切都是队长的主意。”
庞晨不解，“可你们在执行这个计划之前，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
如果他事先知道，也就不会被人偷袭了。
宋昀解释道：“他担心越多的人知道，就越会露出破绽。程衡这人不傻，如果大家都知道了，那计划看起来太假，他肯定不会上当。”
庞晨刚想反驳两句，但看到她脸上十分认真的表情后，严厉的话也不忍心说出来，“算了算了。”
宋昀一笑，凑到他身边，“庞老师我给你吹吹，吹一吹很快就不疼了。”
…
审讯室。
“本来你的事情是不归我管的，”池晏坐在他对面，“可你毕竟偷了我们队里的证物，所以以防万一，我还是得亲自来问问你。”
程衡神色如常，看不出一丝身份暴露后的窘迫，“我没什么好说的。”
“我们从你身上搜到了两个手机，”池晏继续说道：“队里有规定，执行任务时我们所有人是不可以私自拿其他电子设备。对此，你有什么想解释的吗？”
“没有解释。”
池晏继续说道：“我们查了你的备用手机，在上面只有一个陌生号码联系频繁，就是这个人在背后操纵你的人吧？”
程衡对此沉默不语。
池晏看着他，轻声问道：“你还记得自己刚来警局时在国旗下的宣誓吗？”
“......”
程衡终于有了一些反应，他似乎在隐忍着什么，犹豫半天也不开口说话。
池晏看出他的犹豫，继续说道：“从你来到北海市时我就看过你的资料，父母都已经退休，你自己工作稳定，按道理来讲经济上应该不会有任何困难。”池晏又拿出另一份文件，这是调查组掌握的线索，“这份账单上的转账数额都非常大，被转账人都是同一人。”
“所以，她是谁？”
“这是你查到的吗？”
“当然不是，”池晏补充道：“你前脚刚被捕，我怎么可能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查到你转账记录？”
“是他们查的，”程衡淡笑，“原来我早就被怀疑了，亏我还自作聪明这么久。”
池晏没开口，他的工作重点是要知道是谁指使程衡偷头骨。
程衡开口问道：“今天晚上的局是你做的吗？”
“对。”
“那宋昀是故意告诉我你们找到线索的事情？”程衡自言自语着，“原来我又被骗了。”
“我们也不想冒险，可我们已经没有时间了。”池晏解释道：“有人给我们下了最后通牒，如果下个月还没有抓到凶手的话，那这起碎尸案很有可能会和前两次一样被埋葬。”
“...懂了。”
池晏问道：“所以你为什么要帮他们？”
只见程衡用双手捂着脸，掩盖着瞳孔中翻涌着痛苦和悲楚。
“有次我下班后喝了点酒，我以为我会没事，谁知道意外还是发生了，我不小心开车撞到了一个过路人。”他继续说道：“那时正处于我职业的上升期，我不想眼看着到手的机会从我手中滑走。这样我会非常我不甘心。”
他松开手，看着桌面，“当时那段路上的监控正处于维修中...如果我开着车，直接走了。”
“第二天我接到一通陌生电话，对方说有我撞人的证据。一开始我是不信的，直到对方把视频发给我的时候，我才清楚自己是躲不了了。”
“后来我知道，我当时撞的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因为没有得到及时的抢救，她可能这一辈子都没法醒过来…”
他长叹一声，懊悔与悲伤交织，他没有勇气去面对自己犯下的罪。
“我暗自调查着女孩的身份背景。女孩每天的医药费都要数万元，他们也不是本地人，家里为了给她治病都把老家的房子给卖了，她父亲在工地上做着体力活，母亲每天工地医院两头跑…我开始悄悄的给他们匿名捐款，一开始捐的钱还可以让他们安心的做完手术，可时间一长，我身上的钱也所剩无几，医生说后续治疗可能还需要三十万，这还不包括女孩醒来之后的康复治疗等锁需要的费用。”
“对方又给我打了通电话，他说他可以给我钱，条件是让我每天汇报工作进度。”
“那封举报宋昀的匿名信是你设计的吗？”
程衡点头，“是我。”
池晏疑惑，“在你这件事情之前，你认识宋昀吗？”
“从不认识，”程衡补充道：“就连你，我也是听其他领导聊过几句。”
“那黎央的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是他告诉我的。”
“你见过那个人吗？”
“没有，我们一直都是电话联系。”程衡轻声说道：“我之前有想过调查他的身份，但每次只要我去调查的时候，总会有各种事情阻拦我。他好像就在我身边。
他抬眸，“等我进去之后，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
池晏停下动作，“你说。”
“我之前就担心我出事，所以事先给了我爸一张银行卡。卡里有二十万，你能帮我把这个钱给他们吗？“
担心池晏不同意，他又说道：“你放心，这钱很干净。”
池晏没有犹豫，“行，回头把密码告诉我。”
程衡听着这句话微微一愣，他原以为池晏会因为宋昀的事情不会理会他，没想到...
他眼眶微红，声音微哑，“谢谢。”
第428章 见春山1
宋昀一直在走廊等着池晏，夜晚忽然起风了，不冷，很凉快。
听着脚步声，她转身朝后看去，问道：“审完了？”
池晏点头，“嗯。”
“他都承认了？”
“承认了，”池晏继续说道：“那封匿名信也是他写的。”
宋昀一笑，“我就知道这是他做的。”
“你现在怎么这么开心？”池晏看着她那张轻松的脸，也跟她一起笑着。
“你告诉我的啊，”宋昀清声说道：“清白之人，自有清风拂面；清爽做事，自会福至心田。”
“对，看来你是把我的话听进去了。”
宋昀张开双臂，“抱抱。”
池晏一把将她抱在怀里。
宋昀蹭着他的肩，“希望头骨的结果不会让我们失望。”
“一定。”
两人贴着耳朵说着悄悄话，宋昀在他怀里时不时笑出声。
她笑着一抬眸，就看见朝他们走来的池耀。她一惊，挣开池晏的怀抱，就像是个犯错事的小孩子一样，她低着头，缩着脖子。
池晏倒是很自然，握着宋昀的手大大方方的叫着池耀，“爸...”
站在旁边的宋昀双颊一红。
池耀问道：“工作都忙完了？”
“今天的工作已经结束了，”池晏继续说道：“我们打算去吃个夜宵，您要跟我们一起吗？”
宋昀听着这话，又震惊又疑惑的悄悄看向池晏。
他刚才可没给自己说这话啊。
池晏补充道：“警局对面有个卖削面的小摊，我觉得挺好吃的。”
“那走吧。”
池耀说完这话，先朝前走着。
宋昀小声说着，“我就不去了吧。”
“不行。”
池晏拉着她就离开。
...
警局对面的削面摊是一家老夫妻经营的，从晚上七点开始一直营业到凌晨三点。
听局里的老同事说，这对老夫妻在年轻的时候曾坐过牢，出狱之后的两人想双双跳楼自杀，后来局里的同事们一块出钱给他们开了这个摊子。
警局门口的人流量不大，也很少有人来他们这个摊子前吃饭。
即便这个削面摊挣不了多少钱，但老两口还是坚持到现在。
池晏走进来，“老板，三碗削面，其中一碗不要香菜。”
正在弯腰洗菜的刘大爷喊道：“好嘞。”
三人坐在外面，宋昀垂着眸，根本不敢去看坐在对面的池耀。
刘大婶端着煮好的面，“你们慢点吃。”
“谢谢。”
池晏撕开筷子的外包装，夹起碗里的卤牛肉块放到宋昀碗里。
宋昀拽着他的衣角，小声说道：“别给我了。”
池晏根本不听，直到将卤肉块都给她换了才停下。
对面的池耀像是没看见一样，自顾自地吃着面。
池晏挑着面，“爸，我想和宋昀结婚。”
旁边的宋昀听到这话，握着筷子的手一颤，吓得差点没把筷子给扔了。
“池叔叔，”她急声道：“他胡说的，胡说的。”
“我没胡说，”池晏放下筷子，“我是认真的。”
池耀继续吃着面。
池晏继续说着，“我知道可能因为我妈的事情您会不同意我们两个在一起，但我喜欢宋昀，我想和她在一起。”
宋昀听着这些话大脑一片空白，她这才反应过来为什么池晏要这么突然的吃饭了。
“宋昀就是当年那个在福利院被您发现的小孩儿，她在被宋家收养之后，并没有选择安稳的度过一生，反而是不顾养父母的反对坚持报考警校，为的就是想把当年杀害我母亲的凶手绳之以法，”池晏顿了下，眼神真挚，语气诚恳，“我希望您可以给我们两个一个机会。”
宋昀听到后半句话，紧张到都不敢呼吸。
她没想到池晏会对他父亲说出这些话。
池耀放下筷子，“你说完了？”
池晏点头，“嗯。”
池耀问着，“我要是不同意你们两个在一起怎么办？”
池晏对他上的目光，“那我会坚持到您同意。”
池耀对他的回答倒是没什么反应，而会看向坐到旁边的宋昀，“你呢？”
宋昀放下筷子，“要是您以前这么问我，我一定会主动离开池晏。因为我知道我和他之间的差距真的很大，我也没什么资格站在他身边。”
池晏听着这话，眉心轻压，刚要张口说话，就听到宋昀继续说着，“但您现在问我，我却不会这么回答您。我想和池晏在一起，虽然我也不知道我们未来会发生什么事情，但我不想让现在的自己后悔，也不想辜负他。”
“所以，对不起。”
她将双手垂放在大腿上，由于紧张的缘故紧握在一起。
池晏伸出右手，紧握着她的手。
池耀的目光落在他们身上，“你们都想好了？”
两人紧握着手，异口同声道：“想好了。”
谁知池耀却说道：“把面吃了，别浪费粮食。”
“爸…”
“叔叔…”
池耀继续说着：“等碎尸案结束之后，再谈你们的婚事。”
“……”
池晏又惊又喜，“您同意了？！”
宋昀听到这话后震惊的说不出话。
“作为你们的长辈，我只想告诉你们的是，感情这件事情不是说说就能真的走到一起的，它需要两人不断经营，不断去维护。轻易说出口的不离不弃大部分都是骗人的，在这世界上能够遇到在大灾大难面前，依旧对你不离不弃的少之又少。不管你们未来发生什么事，我都希望你们可以保持初心。”池耀继续说着，“既然你们两个都决定了，那我要是再拦着也就说不过去了。找个时间把这事情告诉你妈，让她也开心开心。”
池晏点头，“是。”
宋昀听着这番话眼眶湿热，强忍着哭意。
池耀起身，“你们吃，我回去整理工作了。”
街道边的路灯低垂着，似乎是在凝视着过路人的点滴。
他停下脚步，路灯将他的身影拉的很长，今夜的月色很美，风也很温柔。
他望着月亮，轻声呢喃着，“看，咱儿子有喜欢的人了...”
第429章 见春山2
深夜。
一辆黑色轿车停在一间没有门牌号的独栋小院前。
方叙言率先从车上下来，他来到车门另一边，为孟见山打开车门。
方叙言上前摁响门铃，没过一会儿，一个中年保姆开了门。
对于他们的到来，她似乎并不惊讶，侧身一站给他们让开位置，“请进。”
孟见山似乎对这里很熟悉，进门之后直奔屋内大厅走去。
方叙言紧跟在他身后，不动声色的打量着这一切。
小院的整体设计偏向中式风格，青瓦马头墙是仿徽派建筑，水系环廊，错落有致，景观极富格调。院外点着几盏红灯笼，红色的光为这一切增添几分诡异。
“嗯…啊…”
刚走进大厅，方叙言听到这种奢靡之音，皱眉。
他看向旁边的孟见山，面色淡然平静，似乎是对这种场景似乎已经见怪不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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