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母？”
思墨北时常跟着母亲去姨母家玩耍，跟姨母颇为熟悉。
至于姨母如何跟陛下有了一夜情缘，是皇室秘辛，苍凌舟没有透露。
思墨北表示理解。
思天磊得知真相，惊怒和憋屈交织在内心，快吐血了。
“我竟然帮陛下养了五年的女儿！”
“父亲慎言。帮陛下养女儿，是我们思家的荣幸。”思墨北往四周看了看，十分警惕，“丫丫在我们思家遭受了苛待……若陛下跟我们算账，只怕要诛九族……”
晴天霹雳！
思天磊的脑袋轰隆隆地响，慌了慌了慌了。
他不知道丫丫是陛下的女儿嘛。
谁会知道夫人把小姨子的女儿当作自己的女儿？
他又不是故意的！
再说，若没有思家，丫丫早就饿死了。
功过相抵，思家可以保命吧？
第193章 再吃下去，我就变成红烧肉了
今日的林尚书府，热闹喜气，锣鼓喧天。
不远处的街上，聚集着十几个百姓，热切地议论着。
“林尚书府的少夫人成亲六年都没能诞下麟儿，三个月前去了一趟山神庙，这不，怀上了！”头戴大红牡丹的老妪唾沫横飞地说着，“山神庙的神姑娘娘有求必应，尤其是姻缘和求子。”
“我也听说了，隔壁王大婶的侄子那媳妇，成亲七八年了无所出，去山神庙上香两次便怀上了，刚生了个大胖小子。”
“这山神庙在哪里？我怎么没听说过？”
“在北郊那座小山丘的半山腰，山神庙人迹罕至，荒废了不少年头。大约一年多前，一位云游四海的老僧人在那落脚，住了三四个月，给神姑娘娘供奉香火，帮附近的百姓治病用药，治愈了不少人。”老妪消息灵通，早就打听到各路消息，“老僧人离去后，附近的百姓感念他的恩德，便时常去山神庙上香祭拜，山神庙这才兴旺起来。”
“如今的山神庙修葺得富丽堂皇，不像荒废的样子。”
“你有所不知，老僧人离去后，来了四五个年轻僧人，附近的百姓一起出资，修缮了山神庙。”老妪绘声绘色地说道，“那几位僧人敬奉神姑娘娘，把山神庙打理得仅仅有条，求子求姻缘的香客越来越多。”
“神姑娘娘有求必应，我也带我媳妇去上香，再生个闺女。”
林尚书喜得嫡孙，就算嫡孙还没出世，也克制不住喜悦，设宴广邀宗室勋贵和名门世家。
苍凌舟没打算带丫丫去参加这种华而不实又无聊的宴饮。
萧晏却想借此机会，在文武百官面前炫耀他聪明伶俐手眼通天的亲闺女丫丫。
萧景珩和苍凌舟都反对，他气恼地赶走他们。
“丫丫，你想不想去林尚书府玩玩？”萧晏温柔地问丫丫。
“我想在家里画符。”丫丫不认识林尚书府的人，兴致缺缺。
他唯有作罢。
他又觉得，不能让丫丫一直住在摄政王府，要回皇宫住住。
“丫丫，爹爹不能永远住在这里，你跟爹爹回宫住好不好？”萧晏可怜兮兮地恳求，“爹爹是皇帝，不能一直荒废政务，百姓会骂爹爹是昏君。”
“我住在宫里会影响爹爹处理政务的，爹爹你先回宫叭。”丫丫简单有力地反击。
他颓丧地叹气，又一次失败了！
看来，在丫丫的心里，凌舟比他有分量。
好伤心哦。
赢得丫丫的绝对信任和依赖，这条路还能漫长。
这日午膳，萧晏把一碟红烧肉送到小奶包面前。
丫丫伸出小舌头，差点吐了。
“丫丫你是不是病了？”
他连忙摸她的额头，又摸摸自己的额头，“没烧。”
小奶包撅着小嘴，“爹爹，我已经吃了三四顿红烧肉。再吃下去，我就变成红烧肉了。”
萧晏：“……”
徐管家呲呲地偷笑。
苍凌舟打趣道：“陛下这是跟红烧肉杠上了，还是要把丫丫变成红烧肉？”
萧晏秉持着“朕不尴尬，尴尬的就是你们”的信条，“朕想把红烧肉做得跟御厨一样出色。丫丫，这是最后一顿，你就尝一块，好不好？”
丫丫心软了，皱着小鼻子道：“好叭。”
她憋着一口气，把一块肥而不腻的五花肉塞进嘴里。
本想着直接吞进去，没想到味道比上次的好。
于是，她又吃了一块。
“丫丫，如何？”萧晏紧张兮兮地问。
“爹爹，这次的红烧肉最好吃。”她笑得眉目弯成月牙儿。
得到闺女的表扬，他心花怒放眉飞色舞，抱住她狠狠地亲一口。
苍凌舟不信邪，尝了一块。
虽然还达不到御厨的水准，但已经达到家常菜的水准。
小公鸡今日没去御膳房扫荡，飞进来时一眼瞧见那碟香喷喷的红烧肉。
它的尖嘴不客气地去啄红烧肉，霸占了一整碟。
萧晏气急败坏地用手狂扇、轰赶，“小公鸡，不许吃！不许吃！”
小公鸡索性跳进菜碟里，一边撒欢一边狂吃。
他气得全身模糊，“小畜生！朕今日定要把你拔毛炖汤！”
他凶狠地抓小公鸡，小公鸡的羽翅沾了红烧肉的酱汁，使力一甩，酱汁飞溅。
两三滴飞到萧晏的脸上，他僵住了。
周身酝酿着杀人的风暴。
“略略略~”
小公鸡神气活现地朝他做鬼脸。
众人听见的却只有咕咕咕。
丫丫见爹爹真的气到了，连忙道：“爹爹，小公鸡喜欢吃，就给它吃吧。”
红烧肉已经被糟蹋了，萧晏还能如何？
寻个良机严厉地教训小公鸡！
……
沐浴后，苍凌舟和丫丫在琼庭赏月，只有他们二人。
丫丫瞧出他有话想说，便道：“小哥哥，你是不是想要我跟爹爹回宫？”
他摸摸她的小脑袋瓜，“你想住在哪里都可以。不过，全京城都知道你这个小天师是陛下的亲闺女，很多人都想亲眼看看你的册封典礼。”
她好奇地问：“册封典礼是什么？”
苍凌舟解释了一番，“册封典礼的场面热闹又盛大，不仅文武百官要叩拜你，百姓也要叩拜你。”
丫丫了然地点头，“所以我要在宫里住吗？”
“不如这样，你在宫里住几日，若不太习惯，便回这儿住三五日，如何？”
“好叭。”
小奶包落寞地看向别处，小手撑着下巴，心情低落。
苍凌舟的唇角噙着幽微的笑意，“我每日都进宫看你，好不好？”
丫丫欣喜地笑，“好呀好呀。”
翌日早膳后，萧晏带着丫丫回宫。
高总管已经把丫丫的寝殿准备得妥帖又完美。
自然，萧晏要把小奶包留在身边，同住紫宸殿，亲自教养，日夜守着。
萧景珩得知消息，率领一众皇弟在宫门口等候。
萧晏简单地介绍了每位兄长。
丫丫的瞳眸清澈明亮，这些都是她的哥哥呢。
只是，有两三个哥哥似乎不喜欢她，不是打呵欠，就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萧晏心情好，懒得跟他们计较。
丫丫不是第一次来紫宸殿，因此并不陌生。
“丫丫，今后你便住在这个寝殿，跟爹爹的寝殿很近。”
这个寝殿是按照萧晏的要求布置的，高总管负责执行。
萧景珩灿烂地笑，“小妹妹，我亲自去库房挑选这些玩意儿，你尽管摔，摔烂了再换一批。”
丫丫：“……”
难道她是破坏大王吗？
第194章 给丫丫一个嫡公主的身份
丫丫看着宽敞、奢华的寝殿，有点说不出来的感觉。
各种各样的小玩意儿到处都是，价值连城的金玉宝物随处可见，闪闪发光。
衣裳鞋袜和头面首饰更是一水儿地铺排着。
床榻上，被褥、锦衾和柔软的枕头整整齐齐，边上放着几只色彩缤纷、精致可爱的布偶。
丫丫想起在思家住的房间，跟眼前温馨舒适漂亮的寝殿比起来，天差地别。
小鼻子酸酸的，乌溜溜的瞳眸泛起水雾。
小哥哥说，这是她的家，她要一只住到长大的地方。
小哥哥说得没错，亲爹爹、亲哥哥把她捧在手心疼，搁在心里宠，不担心宠坏，就怕宠得不够。
“丫丫，怎么哭了呢？”萧晏急得不知所措，拭去她的泪珠儿，“是不是不喜欢这个寝殿？爹爹立马给你安排另一间寝殿……”
“不用了爹爹，我喜欢这里。”丫丫露出软糯的微笑。
“父皇，丫丫是太开心了，喜极而泣。”萧景珩猜到几分她的心情。
她应该是想起了思家住的房间。
萧晏巴拉巴拉地说着，若有什么不满意，便去找他说，从这条宫廊过去，拐个弯就到他的寝殿。
或者，直接吩咐高总管，他会即刻置办妥帖的。
萧景珩的眼珠鸡贼地转了转，“小妹妹，你初来乍到，头几日住在这儿会害怕吗？”
“小公鸡会陪我的。”
只要有小公鸡陪着，丫丫在哪里睡都不怕的。
萧晏把她拉过来，面上布满了温柔慈爱，“丫丫不怕，爹爹陪着你。爹爹在西窗的小榻睡，守着你。”
“爹爹你不用陪我，后宫佳丽三千等着爹爹宠幸，爹爹你要雨露均沾哦。”
小奶包很有眼力见的，不会影响爹爹的幸福，“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萧晏：“……”
拳头硬了！
小公鸡！
今日必须整一道小鸡炖蘑菇！
正在御膳房扫荡的小公鸡，豆豆眼机警地转来转去。
总感觉有人惦记它的身子！
萧景珩“噗呲噗呲”笑得贼欢乐，朝她竖起大拇指。
“小妹妹我谁都不服，就服你！”
“丫丫，后宫妃嫔在爹爹眼里，连粪土都不如。”萧晏一把抱起她，“走，我们去用膳。”
“爹爹，我想要芳林姑姑陪着我，她可以进宫吗？”丫丫软嚤嚤道。
“丫丫你想要什么，爹爹都依着你。”
他吩咐高总管，派人去摄政王府，带芳林进宫。
在亲爹爹、亲哥哥的轮番投喂下，丫丫吃撑了。
打了几个响亮的奶嗝。
尔后，宫女伺候她更衣、梳妆。
萧晏、萧景珩看着粉雕玉琢、奶糯玲珑的小奶包，满目惊艳。
于是，小奶包又被亲了一脸的口水。
丫丫渐渐习惯了他们的亲昵举动，不抗拒了。
萧景珩依依不舍地走了，去处理政务，萧晏带小奶包去寿康宫拜见沈太后。
刚要踏进大殿，他们便听见明王和软软的声音。
呵！
明王竟然带软软进宫拜见沈太后。
除了沈太后，众人恭敬地行礼。
丫丫看向软软，软软也怯怯地看她。
“母后，朕带丫丫来拜见。”萧晏笑道，“丫丫，拜见皇祖母。”
“皇祖母，我可以叫你皇奶奶吗？”行礼后，丫丫天真地问。
“可以，你想怎么叫就怎么叫。”
沈太后招手让她过来，摸摸她的小脸蛋，“长得这般标致，长大了必定是大美人。”
这算是祖孙俩正式的见面，沈太后送了一只精致闪亮的项圈金锁，还有一套珊瑚珍珠头面。
而软软也获赐项圈金锁，但没有头面首饰。
萧齐知道沈太后故意把这区别摆在明面上，意在区分亲养、嫡庶有别。
软软看见了那套珊瑚珍珠头面，眼里布满了羡慕。
沈太后吩咐严嬷嬷带两个小女娃去后边的小花园玩耍。
“老七，你无端端地认了个养女，王妃嘴里不说，但心里应该是介意的。”沈太后语重心长道，“你多多宽慰她，要待她更好才行。”
“是。”萧齐应了。
“皇帝，皇后当年做了糊涂事，但也并非大错。她主动跟你坦白，也算及时补救，让你和丫丫尽早相认。”她又道，“小惩大诫便可，不要伤了皇后的脸面。”
“朕有分寸，母后不必管这事。”萧晏可不会轻饶了皇后。
“你把她禁足，后宫事务无人打理，这像话吗？”沈太后不悦道，“不如让她去奉先殿斋戒祈福七日，事后便撤了禁足令。”
“皇兄就听母后的吧，再者，当年若没有皇后做下的糊涂事，皇兄你哪来的闺女是不是？”萧齐道。
萧晏横去一记自行体会的眼神，好似在说：你可闭嘴吧。
沈太后道：“老七所说也不无道理。丫丫没了生母，需要母亲照顾，皇后最合适。哀家做主，丫丫入中宫为嫡公主，由皇后教养。”
“不必劳烦皇后，朕会亲自教养丫丫。”
“丫丫还年幼，你可以教养几年，待丫丫长大了，需要母亲悉心教导。再者，你也想给丫丫一个嫡公主的身份吧？”
萧晏沉默了。
他的确要把最好的一切给丫丫。
可是，不处置皇后，他不甘心！
也对不起丫丫！
“母后，此事事关丫丫，朕想听听她的意愿。”
“行吧，哀家老了，不中用了，人微言轻。”沈太后有一丝不悦。
“母后是我们大周的定海神针，金尊玉贵，离了您什么事都办不好。”萧齐含笑打趣。
“母后这是要我们说好话哄着。”
萧晏坐了这么一会儿，想着丫丫在干什么，会不会不习惯。
想去看看！
这时，宫女来报，软软受伤了！
一个内侍把软软抱进来，丫丫跟在后面。
萧齐惊慌失措地抱住软软，她的额头有一处血洞，血流满面。
“爹爹你不要担心……我没事……”
她乖巧地说着，双目阖上了。
他惊骇又焦灼，正要抱她冲去太医院——
严嬷嬷进来道：“奴婢已经差人去传太医。”
萧晏吓得心肝儿颤，把丫丫检查了几遍，确定她没受伤，这才放心。
太医匆匆地赶来，连官帽都歪了。
所幸止血及时，软软额头的伤只要好好静养，便没有大碍。
萧齐看着怀里虚弱苍白的软软，有一种随时会失去她的感觉。
他很害怕。
沈太后问宫女：“好端端的怎么会撞到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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