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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灼像是有些着急，衣袍像是随便披上去的。
他不敢看陶夭，眼神躲闪地唤了一声“姐姐”。
陶夭顾不上少年的异样，开口道：“阿灼，收拾一下，我们要尽快赶回宗门。”
“好。”云灼垂眸轻轻应下。
见云灼应下，陶夭正欲离开，忽然想到昨夜她给少年盖了一件衣服。
那件衣服是师兄送她的礼物。
看似轻薄实际作用是御寒。
自从她可以御寒之后就没有穿过了，但是师兄给她的礼物，她还是要收好。
她看了云灼一眼，“阿灼，我进去拿件衣服。”
却不想，这句话让少年身子一僵。
陶夭被云灼抓住了手。
“姐姐……房里太乱了……等会我再拿给姐姐可好？”
少年的声音有些慌乱，淡金色的眸子带上了祈求的意味。
“好。”陶夭没有多想，点头应下。
陶夭走后，云灼走到床榻边，榻上的衣裙被蹂躏成一团。
云灼垂眸，不知是不是受了昨日那对男女的影响，让他一个晚上梦到的都是姐姐。
梦里，姐姐贴在他身上，是他从未见过的媚态。
之后，他就被敲门声吵醒了。
醒来才发现……
他又羞又恼，他怎么可以……
好在姐姐没有发现。
第66章 像被人丢弃的小兽
离开客栈后，陶夭是真的着急带云灼回去。
为了能尽快赶回宗门，她御剑之时，不惜消耗加倍的灵力赶回青鸾剑宗。
冰雪消融，小竹峰还是如以往一般静谧。
洒扫的杂役见陶夭回来了，行了一个礼。
陶夭看向杂役，“近日清幽仙君可有过来？”
她清楚以林澈的性子不会过来，但她还是想确认一下。
杂役迟疑了一下，他没有日日守在小竹峰，所以他不知道。
可他又清楚，陶仙子的性子冷情，他在小竹峰任职多年，都没见过有什么人来拜访。
他恭敬回答：“没有。”
陶夭不疑有他，从储物袋中拿出小箱子递给云灼，“我要闭关一段时间。”
“好。”云灼闷闷应下，手指无意识地紧了紧小箱子。
杂役见没什么事了，准备离开，陶夭叫住了他。
杂役恭敬地问：“仙子何事？”
陶夭拿出一块灵石递给杂役，“辛苦了。”
杂役见状两眼放光，灵石有助修炼。
杂役分为山下所雇的仆人，还有不愿离去依旧想修仙的普通人。
杂役也可以有机会成为杂役弟子。
灵石对于他这种想成为弟子的人来说，格外吸引人。
他又何尝不想修炼呢，只是以他这种资质，只能做宗门的杂役。
但是宗门的杂役也比普通人强一些，日日面对的都是一些会法术的弟子。
怎么说都可以偷偷习得一些低阶心法。
杂役感激地接过道谢。
目送陶夭离开后，杂役走出院子，准备吸收灵石的灵力。
头上忽然笼罩阴影，他听到冰冷的声音，“放下。”
杂役看到云灼阴沉的脸。
他当然惧怕这个阴晴不定的少年，可是手中的灵石他不想让。
“不行，这是仙子赏给我的。”
云灼抿着唇，拿出一块更大的灵石，“跟你换。”
少年手中的灵石更大灵力更多，杂役愣住了。
“换是不换？”少年有点不耐烦地说道。
“换！换！”杂役不明白云灼想做什么，但是一块小灵石换一块大灵石，肯定大灵石比较划算。
要是不换，证明他脑子不好。
杂役欢欢喜喜的与云灼换了灵石。
云灼拿着手中的灵石，仔细洗了一遍，随后小心翼翼收藏起来。
*
在一片纯白的地界，陶夭的心境中没有一丝杂质。
她看到一点金光，她追着金光走去。
正当要抓到金光的时候，金光消失了。
陶夭睁开了眼睛，每一次就差一点便可以晋升至元婴。
是她思绪太过杂乱了吗？
此时已经是深夜，夜风袭来，竹林传来沙沙的声音。
陶夭脚步放轻，走下楼，准备打点水煮茶。
只要她一有想不明白的事情，她就想找些事做。
可她入了林澈门下之后除了修炼就不会别的了。
唯一会的就是煮茶。
因为要时常给师父敬茶，所以年复一年下来，她除了修炼心法，还学会了煮一手好茶。
而煮茶确实能让她心静下来。
她走出院子，走去离院子不远的泉池中。
却意外的看到一个人。
男人一身白衣立在泉池边，微风吹过男人的发丝，男人五官完美，而那双眼眸却冷得没有一丝感情。
“师……”陶夭喊到一半，忽然想到了什么，换了一个称呼，“清幽仙君。”
林澈听到这个疏远的称呼，眉心一跳，周身的气息都变冷了。
“舍得回来了。”
陶夭愣了一下，这个意思是知道她没有好好关禁闭，下山去了？
“清幽仙君都知道了？”
林澈不适应陶夭的疏远，他压下心中的不悦，“嗯。”
罚陶夭禁闭之后，他无论做什么都会想到陶夭受伤的模样。
越想越是心绪不定，他有去过小竹峰，想看看她伤得如何。
就在那时，他才得知陶夭已经下山一段时间了。
“所以清幽仙君要继续罚我吗？”陶夭的声音轻轻的。
“不是。”林澈看着陶夭，“那日为师也不想对你出手……”
“但你不该对同门师妹出手，何况她的修为很低。”
林澈本意想缓和两人的关系，解释清楚只是事出有因，可说出来处处都像在数落陶夭的不是。
陶夭扯了扯唇角，“清幽仙君是觉得我是无缘无故欺负师妹吗？”
“难道不是吗？”林澈反问道。
“若是吴师妹先挑衅的我呢？”陶夭看着林澈的眼睛说道。
林澈先是一惊，之后皱了皱眉，“她怎么会无缘无故挑衅人。”
“所以清幽仙君还是不信我。”陶夭直接下了结论。
陶夭眼里的冷漠清晰可见，林澈有些慌了神。
他不是来斥责陶夭的。
而现在反倒弄巧成拙。
“我没有不信，只是……”
“只是什么呢？”陶夭打断了林澈的话，“只是她那么单纯善良柔弱，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对不对？”
林澈瞳孔一缩，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
陶夭说的一部分是对的。
他是觉得吴软软柔弱，怎么可能自找麻烦，而另一部分是眼见为实。
原本他该相信陶夭的，可是三年来陶夭变了太多。
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忤逆他。
变得极少与他往来。
每天陶夭看他的眼神都是分外的冷漠，不再像从前那般澄澈。
里面的有很多他看不懂的情绪。
他虽然没怎么与吴软软相处，而吴软软不像陶夭，她依赖他。
她的眼睛和偶尔露出的神态，有点像陶夭。
所以他一看见吴软软这样，就会不自觉软下态度。
可，他清楚，陶夭在他心中的分量很重。
所以他才会忍不住生出怒气，她不该是这样的。
她不该随意欺负同门弟子。
他罚她不过是想让她想清楚罢了。
“只要你当时说一句知错了，我又怎么会罚你……”林澈的声音软了下来，解释道。
“认错？”陶夭心生烦腻，“又是认错？”
“我是若是错了，我会认，可不是我的错，我又为何要认？”
林澈眼中是不可置信，陶夭看他的眼神像一根尖锐的刺，直戳他的心窝。
可他所见到的不也属实吗？
“可你确实伤了同门师妹。”
陶夭扯出一个苦笑，“清幽仙君是想让弟子认错吗？”
“好，弟子知错了。”
“若是清幽仙君无事，请恕弟子不能奉陪。”
林澈嘴唇嚅嗫了一下，却什么都说不出口。
最终闹得不欢而散。
日子回归了正轨，陶夭除了修炼还是修炼。
其余旁的事，她不大想理。
得知云灼身世后，她想快点晋升。
每次晋升失败时，她想出去静一静心，一打开门会看见少年站在门前看着她。
少年眼巴巴的样子好像在她门前守了很久。
少年的眼神干净清澈，如同一汪清水。
每每看到这个眼神，陶夭又不觉得不该松懈了，她关上门，继续修炼突破。
门外少年的眼神从喜悦到失落。
他静静站在房门前，淡金色的眸子看着门扇边倒映的人影，身子一动不动，像被人遗弃的小兽，却又固执不肯离去。
第67章 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
经历无数次晋级失败后，陶夭隐约明白郁结是什么。
她静不下心来，堆积在她心中的事，和莫名的情愫。
她不懂那是什么。
她下意识远离了云灼一段时间，心渐渐静了下来，再次突破的时候，终于成功晋级到了元婴期了。
而此时已经到了盛夏的季节。
月色朦胧，陶夭坐在回廊栏台，抬眸看天上的月亮。
她突然想到少年银色的尾巴闪耀的光不比月色差。
皎洁的月光洒落地上，她垂眸看到地上有一个影子。
随即，她的肩上披上了一件外衣。
“姐姐。”少年清冽的嗓音自她身后响起。
少年扣住她的肩膀像把她抱在怀里一般。
而这个认知，让她下意识排斥。
他们不该过分亲昵，他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他已经长大了。
男女始终有别。
陶夭扯下他的手，淡淡地说：“我不冷。”
云灼的手抓紧了衣服，他看着女子冷漠的眉眼。
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冷冰冰的让人窒息。
“姐姐，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
话还没说完，陶夭站起来，打断了他的话，“很晚了，回屋去吧。”
刚迈出一步，她的手就被少年抓住。
陶夭身子一僵，猛地抽回自己的手，毫不犹豫离开。
或是陶夭太慌张，离开的步伐反而有些紊乱。
她没看到在她身后的少年脸上是受伤的神情，眸光明明灭灭。
云灼只觉得心脏像被捅了一个窟窿，冷风灌入，又冷又痛。
姐姐厌恶他了吗？
他快呼吸不过来了。
他连姐姐一个冷眼都接受不了，何况是厌恶。
*
盛夏，万里晴空。
与青鸾剑宗有过来往的浮云仙岛出了一起很大的伤亡事件，浮云仙岛死了很多人。
据说有可能是妖魔作乱。
青鸾剑宗自然不能坐视不理，当即决定派人去察看，不忘安排了宗门的弟子。
弟子们早些见识妖魔，对于弟子们亦是历练一番。
陶夭没想到这次去浮云仙岛的弟子中有她。
次日一早。
九溪山下已经备好马车和马匹。
原本大家该是御剑飞行，但有些弟子修为不足怕跟不上，最终选择了骑马坐马车。
五个峰的峰主只来了一个，林澈。
而有林澈的地方吴软软怎么会缺席。
吴软软早早就从系统那边得知林澈会在，所以这种机会她怎么会放过。
她看到林澈站在马车旁，正欲上前，却不想那个俊美不似凡人的男人却在看着陶夭。
她听到男人说，“陶夭，过来。”
这下她哪里忍得住。
怎么什么事都有陶夭？
陶夭听到了林澈喊她，她一时疑惑，而吴软软从不远处走了出来，走到林澈面前，娇娇软软地唤了一声，“师父。”
吴软软又看了陶夭一眼，像是刚发现陶夭一样，颇为不好意思地补了一声，“师姐。”
不等两人回话，她故作天真地问：“师父是想让师姐坐马车吗？”
“可不可以带上我一个？”
少女眼睛亮亮的，像天真又单纯的小姑娘。
“师父，可以吗？”
少女的声音带着讨好的意味。
原本林澈该拒绝的，只是奇怪的是，他看着她的眼睛，又不自觉同意了。
吴软软笑得更甜了，“谢谢师父！”
吴软软心中难免得意，这几个月下来，她虽然接触不到林澈。
但实际上林澈还不是被她拿捏住了。
他不还是同意与她同乘。
她看向站在不远处的陶夭，女子那平静无波的眸子让她有些烦躁。
她讨厌陶夭总是清冷的神女模样。
她勾唇笑着问道：“师姐，应该不介意多一个我吧？”
少女天真的模样仿佛真的在好好询问陶夭的意见。
陶夭冷漠地说：“不介意。”
吴软软看到陶夭没什么反应的脸，顿感无趣。
在吴软软转移视线后，林澈像忽然清醒了一样，他朝陶夭的方向看去，陶夭已经上了另一辆马车。
他眼眸微暗，那日不欢而散之后，他时常心闷。
之后他得知陶夭也会去浮云仙岛，他特地跟上来。
而陶夭对他不冷不热的态度，让他心中很不舒服，却又没有办法。
陶夭刚撩开车帘，就看到了里面有人。
少年眸光潋滟，眼尾微垂，发丝有些凌乱，却有一种被人凌虐过的美。
“姐姐……”少年声音沙哑，可怜兮兮地望着她。
陶夭怔了一下，那晚过后，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云灼了。
因为她一直在修炼，也在故意躲人，直到收到传音符的通知才出门。
她犹豫了一下，上了马车。
坐上马车后，她没看云灼，冷着声音问：“什么时候跟来的？”
云灼压制住心中不断涌上来的痛意，他连质问姐姐为什么丢下他的资格都没有。
回到宗门后，他已经很久没有像现在这样见过姐姐了。
他想贪婪地盯着姐姐，又怕自己的目光会让姐姐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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