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柔正想告状却看到林凌画卷上的女子,她心中的恨意更深了。
画卷上的女子就是陶蓁蓁!
为什么她看上的男人一个一个都喜欢陶蓁蓁?
陶蓁蓁她凭什么?
心中有声音告诉她,明明都是她的!
她死死咬出嘴里的软肉才将心中的恨意压下去。
放弃云倒没有什么。
但是表哥,她是绝对不想让的。
强烈的痛意让她眼眶溢满泪珠。
她期期艾艾地说:“表哥……不是谁欺负我了……”
“是关于蓁蓁的事……”
林凌平静的脸上多了急切感,“蓁蓁怎么了?”
吴柔看见林凌的反应,心中又气又怨,却还得强忍着不能表露分毫。
“表哥……蓁蓁她与家中侍卫有染……”
说出这句话,吴柔有一种报复的快感。
她要搅黄他们,表哥是属于她的!
林凌脸色沉了下来,本该怒斥吴柔不可胡说,脑中却闪过女子与少年撑着伞一起离开的画面。
如果说那时只是危机感,这时却产生了怀疑。
他试图去赶走心中的怀疑。
他不该怀疑蓁蓁的。
他们青梅竹马长大,他应该相信她的。
可是今日,蓁蓁表现出的那种异常,却让他怎么都无法坚定地相信她。
吴柔见林凌脸色不好,继续道:“表哥,柔儿不会欺骗表哥……柔儿亲耳听到云侍卫承认喜欢蓁蓁……”
“如果不是真的……我绝对不会这么晚来打扰表哥……”
“我只是担心表哥被欺骗,娶了一个不洁的女子……”
“好了。”男人出声打断了吴柔的话。
吴柔泪眼婆娑地看着林凌,“表哥,你要相信我啊……”
砚台掉落发出一声巨响,里面的墨汁也将男人的白衣染黑。
吴柔停止了哭声,周围的气氛变得压抑起来。
“别说了。”林凌眸色深沉如夜,让人看了不寒而栗。
吴柔心中更恨了,说几句都不成了吗?
但是原本就让人有距离感的男人,真正生起气来却是格外吓人。
吴柔觉得喉咙被人紧紧掐着,说不出任何话来。
为什么事情没有按照她所想的地方走?
表哥应该相信她的啊!
她记得她一哭,表哥就会相信她的啊,为什么变了?
画卷上的女子被墨汁晕染了。
林凌看着已经看不出样貌的女子,心中的怒意更甚。
怀疑、猜忌、情感让他脑中乱成一团。
直到夜越来越深,他的情绪才缓缓平静下来。
*
阳光洒落窗台,陶夭被下人忙碌的声音吵醒。
她睁开眼睛,从床上起来,却看到门外有人影,她们在贴字。
是大红的囍字。
她走出去一看,整个宅院都挂上了红绸。
什么情况?
莲儿看见了陶夭,她走上前,行了个礼,“小姐,醒了。”
莲儿照常帮陶夭洗漱,陶夭看着铜镜中的脸,奇怪地问:“最近有什么喜事吗?”
莲儿闻言脸上皆是笑意,“小姐,再过两日就是小姐与林公子的成亲之日。”
“小姐是不是高兴傻了,不要告诉莲儿小姐又忘记了。”
莲儿调笑着打趣陶夭。
“什么?”陶夭诧异得不行,“什么时候订下的?”
她又失去了一段记忆吗?
她记得昨日,她弄丢了林凌送给她的发簪。
现在莲儿告诉她,她与林凌的婚期就要到了?
“就上个月呀。”莲儿见陶夭脸色不对,却还是耐心解释道。
第86章 求得一份心安
“上个月?”陶夭脑子更乱了,她看向莲儿,“昨日,我是不是被雨淋了?”
莲儿奇怪地看着陶夭,“小姐,昨日没有下雨呀。”
“倒是一个月前,小姐与吴小姐出了一趟门,才下了一场雨。”
“所以……”陶夭迟疑地问:“婚期是上一个月定下的?”
“嗯。”莲儿点点头,“小姐淋雨之后,第二天林公子就上门提亲了。”
陶夭已经淡定不起来了。
她刚接受她失去了记忆,而现在又丢一段记忆吗?
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真的是陶蓁蓁吗?
她真的有宠爱她的亲人吗?
可是为什么这一切让她如此陌生。
林凌是给她熟悉感,可是她对他根本就没男女之情。
她特别无助不知道该跟谁诉说。
莲儿给她梳好头发后,又是每日需要去给母亲请安。
今日母亲和姐姐都穿的格外喜庆。
跟她说了许多体己话。
让她受到了满满的关心。
她好像从来没有感受过,温馨得像是一场幻境,一种假象。
正当她迷茫的时候,林凌来找她了。
成亲一日前,双方不可以见面,显然林凌特地挑了今日过来见见她。
下人们看见林凌都开始调笑喊着姑爷。
而林凌只是温柔地看着她。
“蓁蓁。”男人朝她走了过来,亲昵地唤着她。
陶夭不知该拿什么表情面对林凌,对他说,她根本什么都记不起来吗?
林凌看清了陶夭脸上的愁容,他轻轻安慰,“别担心,别紧张,一切有我。”
他的情感告诉他,他要快些娶蓁蓁,免得夜长梦多。
他不经意间瞥见墙壁处的露出的黑色衣角。
他眼睛微眯。
又是那个侍卫,他好像看见少年的脸就心生厌烦。
“林公子,我们昨日见过吗?”
陶夭的生疏的称呼,让林凌微微发愣,在他的记忆中蓁蓁不会这样疏远地唤他。
可是很奇怪的是,虽然他难以接受,但是他又会有种习以为常的感觉。
“没有。”
陶夭真的想不明白,为什么一觉醒来就是一个月之后了。
所有人都告诉她,已经过去了一个月了。
她是真的丢失了一个月的记忆,还是这里本身就不对劲。
林凌瞧见面色慌张的陶夭,他握上她的手,“蓁蓁,你在害怕什么呢?”
陶夭从思绪中回神,她看到男人清冷不染凡尘的样子,心中又生出了远离之感。
不是这样的。
林公子怎么会温柔。
他应该高高在上,不染凡尘,如同仙人一般。
脑中的思绪太乱了,陶夭抽回了手,丢一下一句,“抱歉,我身子不适,先离开了。”
陶夭提起裙摆,衣裙太过华丽,她得提着裙子才能跑起来。
她对这一切产生了怀疑。
她跑回了卧房,无助又迷茫地蹲在墙角。
直到有一道阴影覆盖下来,她抬眼看到少年那双明亮的眸子。
“小姐。”云声音柔柔地唤她。
不知为何,看到是云,陶夭的心安定了许多。
“小姐是不是不想嫁,小姐若是不想嫁,属下可以帮小姐。”
云的眸光有些意味不明,尾音微微加重了一些。
陶夭摇了摇头,拉上云的手,“云,我不知道怎么了,我不记得了……”
“昨日……昨日是你送我回来的啊……”
“昨日下着雨,是你送我回来的啊,对不对?”
陶夭不知道自己想求证什么,但是现在她迫切地想要从云身上求得更多的安心。
陶夭不知道她迫切又期待的目光让云心都开始抽疼。
他的记忆也跟着有些混乱。
昨日他送小姐回来了吗?
可是小姐难受成这样,只是想要他的肯定。
他轻轻握住陶夭的手,“是,昨日是属下送小姐回来的。”
陶夭眼中生出了期许,继续问道:“昨日还下着雨,你背着我回来的,对不对?”
云眸光动了动,轻轻应了一声,“对。”
他怎么会忘记呢,他还记得小姐贴近他的时候,他的喜悦和激动。
“云,为什么一觉醒来,就一个月之后了。”
陶夭眼中充斥着迷茫,“我问了所有人,大家都说我淋雨回来的那日到现在已经过了一个月了。”
“云,真的过去一个月了吗?”
女子握着他的手又紧了几分,云跟着紧了紧女子的手,温柔地哄着她,“没有,小姐的记忆没有错。”
云不忍看她崩溃无助的模样。
他也在心底开始疑惑起来,真的过去一个月了吗?
这一个月的记忆每日都按部就班,回想起来像是设定好的一般。
陶夭情绪稳定下来,她看着云,少年生得很美,肌肤如上好的美玉,长长的睫毛轻轻动了动,薄唇绯红比上了胭脂还好看。
她第一次这样细细打量云。
好熟悉的脸,仿佛他们早就朝夕相处多年。
她伸手,想摸一下他的脸,却在半空停下。
云微微低下头,“小姐若是想,可以摸。”
陶夭心中一惊,他怎么知道自己心中的想法?
再过两日,她就要成婚了,即使不愿,她也知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可违。
现下,她与一个外男待在一起属实不妥。
可是她却不想管那么多。
她只想求得一份心安。
她的父亲母亲和姐姐都没有给她一点真实感。
只有眼前的人给她一种很强真实感。
她伸出手,轻轻抚摸上云的脸。
指尖下,少年的皮肤有点温热,肌肤很细腻,对方只是垂眸任由她动作。
她轻轻摸着他的脸颊,指尖落到他的眉眼。
眼尾的朱砂痣让她停下来。
陶夭轻轻摩擦了一下。
她好像以前也这样摸过,少年那时似乎还红了耳根。
她将视线移到云的耳边。
果然是淡淡的红。
陶夭的记忆更混乱了,似乎有什么要破茧而出。
在她停顿的时候,云突然覆上她的手,用脸在她手心眷恋的蹭了蹭。
陶夭心尖一软,明明是很逾矩又暧昧的举动,可是她却没有下意识阻止。
“小姐……”
云轻轻唤了她一声。
“嗯?”
少年缓缓睁开了眼睛。
陶夭看到他淡金色的眸子覆上了一层泪光。
第87章 逃避
“若是在现实中,小姐也是如此依赖我就好了……”
少年没有自称属下,而是用了我。
陶夭不明白云的话,却看清了他眼中的脆弱和不舍。
“我想起来了,姐姐……”
“原来是这样……”
姐姐?
熟悉的称呼令陶夭瞳孔微缩,记忆渐渐苏醒,记忆深处是有一个人会唤她姐姐。
爱吃甜食的也是他。
他是云灼。
她确实有个姐姐,也有父亲母亲,只是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所以……父亲母亲的疼爱都是假象……
云灼紧了紧她的手,“原来是这样……明明细想就会错的记忆,我却没有一点怀疑……”
“因为我一直待在姐姐身边啊……”
“困住我的,一直是姐姐啊。”
然而陶夭却听不清云灼说了什么,从她想起来的那一刻开始,云灼的脸渐渐模糊,手中的温暖渐渐消散。
当一切归于虚无后,陶夭睁开了眼睛,她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装扮。
没有华丽的衣裙,没有金银首饰。
陶夭移开视线,屋子里三人还在昏睡。
她不知道她昏睡了过了多久,她朝屋外看去,雨好像已经停了,天边已经变亮了。
只余屋檐处偶尔会滴落几滴水珠,证明之前确实下过一场暴雨。
仔细回想那个梦境,触碰梦中的人如同真人,有温度有触感。
梦中还有她所熟悉的人,像是在迷惑她,让她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只是,为什么她会梦到师父与她是青梅竹马?
她很确定,她对师父根本没有男女之情。
更别提林澈身边还有一个吴软软了。
陶夭不再细想那个梦境,她开始回忆晕睡之前,发生了什么。
她记得,师父释放了化神期的威压,之后他们听到了笛声。
笛声一响起,她就陷入了昏迷,所以是那箫声的问题。
但是吹笛的人到底想做什么?
只是单纯让他们入睡吗?
那个人又到底是谁呢?
不知为何,忆起笛声,陶夭脑海中闪过在江城遇见的那个青年。
他身上就佩戴着短笛。
会是巧合吗?
青年特地出现,告诉她云灼的身世,他到底想做什么?
如果真的是他,那么会是他引导他们来到岛上的吗?
可是,这一切怎么说的通呢?
如果青年的目标只是云灼,那他邀请一大半个修仙界过来又是为何?
即使知道不对劲,她也想不出什么对策。
是该就此离开,还是该搞清楚什么情况。
陶夭压下脑海中缭乱的思绪,她推了推云灼,“阿灼,醒醒。”
少年没有清醒的迹象,依旧阖着眼。
正当她想收回手的时候,躺在地上的少年突然抓住了她的手,睁开了眼睛。
云灼的眼睛仿佛蒙上了一个雾,迷离得有些醉人。
他似乎还未清醒,修长的手覆上她的手,拉着她的手往他脸上贴。
他微微垂眸,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阴影,眷恋又亲昵地蹭着她的手心。
陶夭心中一惊,手心开始发烫,不知是沾上了谁身上的温度,烫得她心尖发颤。
褪去梦境之后,她始终接受不了与自己师弟如此亲昵。
她立即抽回手,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很平静地开口:“阿灼,你醒了。”
云灼微愣,朦胧的眼神顷刻间清醒过来,“嗯。”
梦醒了,他却还在贪恋梦中姐姐的依赖。
心脏像被人揪了一下,隐隐作痛。
只要他的行为有一点出格,姐姐就会毫不犹豫推开他。
“姐姐,我方才做了一个梦,姐姐呢?姐姐可有做梦?”
陶夭微微垂下眼帘,不想提及这个话题,给了个模糊的答案,“我记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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