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若是有点喜欢他，应该也会有一点点他这样的感受吧。
可是姐姐会有吗？
想到这里，他的情绪又低落下来。
陶夭进了屋子就找了件斗篷给云灼披上。
在给他系带子的时候，少年声音低低地问了一句，“姐姐可以抱抱阿灼么？”
陶夭指尖停顿了一下，“好。”
云灼依赖地将她抱在怀里，抱了许久，他的情绪才平复下来。
他想那么多做什么，姐姐终究会一直跟他在一起的。
如此一想，他低头温柔地吻了吻她的发丝。
接下来，他顺从姐姐一些好了。
他们在一起的时间那么长，姐姐总会爱上他的。
日子一天天过去，陶夭发现云灼变乖了不少。
许是因为上次她生气连着几日不想见他不理他，他便收敛了一些奇奇怪怪的想法。
距离婚期的日子越来越近，少年对待她越发温柔。
不仅是在生活上或是在……
他特别照顾她的感受，只要她不想要就不会缠着她要。
婚期越近，她能明显察觉到他的情绪越来越好。
似乎他很期待这一天。
她难免被他感染，原本不期待，反而变得有点期待了。
这天，云灼像是想到了什么，缠着她下山去集市逛逛。
她拗不过他，只好应下来。
山下的集市很热闹，熙熙攘攘的人流，走在路上还有些拥挤。
陶夭来过不少次集市，不过这倒是第一次认真逛。
街道上摆摊的商贩很多，她看到不远处有个卖糕点的摊位。
许是他们卖的糕点很好吃，围了很多人。
她想到半年前少年会吃着糕点对她笑，她有些怀念，想给云灼买点，刚朝前走了两步就被云灼拉了回来。
后背撞到结实的胸膛，勾在她腰间的手收紧，她被他推着进了他的怀里。
陶夭脸皮薄，路上这么多人，他们还搂搂抱抱的。
她下意识扯开他的手，反被握得更紧，她小声道：“别这样……”
似乎是听到她的拒绝，搂在她腰间的手松了许多。
不过没有拿开，只是虚搂着她。
陶夭心生奇怪，她转身看他，此刻少年薄唇紧抿，眸光阴冷。
明明是艳阳天却令人心中发冷，而这种感觉不过是稍纵即逝。
在陶夭看过来的一瞬间，少年的眸光柔和下来。
陶夭只看出了云灼情绪不好，她不解地问：“怎么了？”
明明是他要来逛逛的，怎么还不高兴了？
此刻少年眼神温顺，乖得像一只被驯服的凶兽。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跟她诉说了自己的不满，“讨厌别人挤到姐姐。”
第195章 因为是你所以才喜欢
“哪有什么人挤到我。”
陶夭打量起周围，人确实挺多的，倒不至于拥挤到身体紧贴。
她不知道的是，周围的人感知到云灼身上刻意散发的戾力，再挤也不想挤过来。
毕竟谁也不想招惹一个煞神。
云灼没有立即答话，而是看向不远处挤成人堆的地方，眸光愈发幽冷。
别人碰一下姐姐他都介意得要死，何况这么多人。
心中的烦闷让他涌出一个想杀了这些人的念头。
衣服上坠着的惊蛰似乎收到了感应泛起了光，像是在蓄势待发。
可他还在姐姐眼皮底下又怎么能做这些事。
他压下这个念头，柔声问：“姐姐想买什么？阿灼给姐姐买。”
“不用。”陶夭轻轻摇了摇头，“我是想给你买糕点。”
“那边那么多人，肯定很好吃。”
“给我买的？”云灼睫羽轻颤，“为何？”
“因为你爱吃啊。”
“姐姐记得阿灼的喜好？”云灼尾音微微发颤，喜悦的情绪汹涌而来。
他知道这是个误会，但他会因为姐姐在意他而心情激荡。
“我只知道这个。”陶夭有些底气不足地说道。
她对他的喜好确实了解不多，因为她自己的生活也甚是无趣。
她很少对什么东西感兴趣，也许是跟林澈的教导有关。
她自小便不能对什么有兴趣，林澈只会让她不要有欲望，伴随她长大的只有修炼与法术。
对待云灼她自然也会按照林澈的方式来，只不过不会过多干预。
若不是半年前下山这一趟，她根本就不会知道他会爱吃甜点。
想到这里，陶夭补了一句，“日后你可以告诉我，你喜欢什么，喜好是什么，我会记住的。”
记住他的喜好？云灼眼尾微微上翘，眼底含着笑意。
他伸手抚上她的脸，无比认真地说：“阿灼只喜欢姐姐。”
因为糕点是姐姐给予的，他才喜欢。
若没有这个前提，于他而言只是个填饱肚子的东西。
陶夭以为云灼又要跟她每日告白了，她无奈地拂开他的手。
“我说正经的。”
“阿灼说的也是真的。”
“好好好。”陶夭先妥协下来，她不打算在大街上跟他说喜欢来喜欢去的话题。
免得说起来没完没了，她拉上他的手，“先不提这个，我们去买糕点。”
“姐姐，阿灼不想吃糕点。”云灼反握住陶夭的手，“既然是姐姐想给阿灼买东西，那阿灼可以换一个么？”
“自然可以。”
云灼微微侧头，看向一处摊位，开口道：“阿灼想要那个。”
陶夭随云灼的视线看去，那是一处卖荷包的摊位。
她虽然疑惑但还是应了下来，“好。”
卖荷包的摊位没什么人，摊主见有人来了，立刻打起了精神。
前来的两人容貌堪称绝色，只不过少年瞳孔的颜色是淡金色的，异于常人的瞳色。
他也就只看了一眼，毕竟他看出来两人身上的衣料材质很好，一看就是有钱人。
对比下来，他的态度很是热情，“公子可是来给夫人挑选荷包的？”
不怪摊主会这么觉得，因为少年的眼睛像是粘在女子身上一般。
他便猜两人是夫妻了。
第196章 定情之物
陶夭听到夫人这个字眼，下意识看了云灼一眼。
“是我的夫人要给我买。”云灼唇角微微上扬，垂眸对视上陶夭的眼睛，“对吧，夫人？”
少年在说夫人这个词的时候，嗓音柔得不像话。
“嗯。”陶夭听得耳根微微发烫，她还是第一次听到他这样喊她。
摊主挂上笑容，“需要我给二位推荐吗？”
“不必。”云灼冷冷打断摊主的话。
又在对陶夭说话时嗓音变柔，“姐姐帮我挑。”
摊主古怪地打量云灼，怎么方才对他说话不是这个语气啊。
许是他长时间没有移开视线，少年看了他一眼。
那似野兽蛰伏的眼神，阴冷潮湿，带着令人喘不过气来的窒息感。
寒意爬上他的脊背，他吓得移开视线，缓了许久，心惊胆战的感觉才慢慢消散。
等他再次看去，少年眸光温柔地追随身边的女子。
仿佛方才那个诡异阴冷的眼神像是他的错觉一般。
不过他也没敢多看了，这个少年给他的感觉挺怪异的。
陶夭在认真挑选荷包，摆放的荷包很多，大概都是女子佩戴的款式图案都比较艳。
不适合男子佩戴，她看了许久才看到一个相对淡雅的荷包。
那是一个淡蓝色的荷包，图案是一条鱼绕着荷花嬉戏。
她拿起这个荷包询问云灼，“这个如何？”
云灼轻轻一笑，“只要是姐姐选的都可以。”
“那便这个吧。”陶夭见云灼没有意见，便下了决定。
摊主笑着恭维起来，“客人真有眼光，这是鱼戏莲花，寓意夫妻恩爱，更是有生子的前兆。”
话音一落，云灼脸上的笑意褪去，伸手拿走陶夭手上的荷包，“不要这个。”
生子？
他与姐姐之间，怎么能多一个人？
他不能接受，何况姐姐本就在意他不多，又怎么能多出一个人来平分姐姐的爱？
即使那个人是他们的孩子。
这根本不能让他喜悦，只会让他心生恐惧。
甚至厌恶。
摊主怕生意黄了，连忙改口：“公子是我糊涂了，鱼戏荷花的寓意——”
云灼语气冷硬打断，“你直接说哪个荷包适合送给心仪之人。”
摊主没敢多言，拿了一个绣着双鱼对游的荷包，“这个。”
“姐姐，阿灼要这个。”云灼握上陶夭的手。
他是想撒娇的，只是没有平复下来的情绪反而让他嗓音添了几分冷意。
只有他的眼眸写满了迫切与期盼。
“好。”陶夭没有反对，立即付了钱。
只是她不明白，为何云灼情绪会那么大？
是因为听到生子么？
可是他们身为修士，早就脱离了凡尘，自然也不会像凡尘一般，会很容易有子。
修仙界很多道侣短则几百年，长则几千年才有可能孕育后代。
“姐姐帮我戴上，可好？”
云灼的话打断了陶夭的思绪，她应了一声好，将荷包系在他的腰带上。
云灼垂眸看到陶夭认真地给他系荷包，烦躁不安的内心平静下来。
甚至还泛着丝丝甜意。
他不清楚正常的感情该如何谈，只是从女弟子口中得知，女子会送心悦之人荷包的时候。
那天过后，他做梦都期盼姐姐会送一个荷包给他。
但他知道不可能，他也一直不敢提。
后来他在凤冠上缝制珍珠时，曾被针扎破过无数次手指头，他便歇下了这个念头。
他不忍心姐姐绣个荷包会扎伤手指。
那就只有让姐姐给他买一个。
如今他也有姐姐送的荷包了，他离成为姐姐心悦之人又近了一步。
他是姐姐的心悦之人，光是想想就能让他愉悦很久。
陶夭刚系好荷包，手就被云灼轻轻握住。
少年弯下腰吻上她的手背，声音低低的诉说着自己的喜欢，“阿灼很喜欢姐姐送的荷包。”
陶夭被这个举动惊得抽回手，“摊主还在……”
她还是不适应有人在的情况下过分亲昵。
云灼冷冷地瞥了摊主一眼。
摊主低下头，肩膀微微发抖，连忙道：“我什么都没有看见。”
摊主不说这话还没有嫌疑，陶夭头都不敢抬了。
云灼重新牵上陶夭的手，柔声安慰：“姐姐，他没看过来，别担心。”
陶夭不好意思看来往的人，拉着云灼匆忙离开集市。
直到来到人少的街尾才停下来。
云灼神色低落地看着她，“姐姐不喜欢与阿灼亲近么？”
第197章 宣示主权
“不是……”陶夭正欲解释，却听到不远处有人唤她，“大师姐！”
她下意识回头看，是许久不见的莫子琛。
少年皮肤像被晒黑了，不过依旧清秀俊朗。
他身边还跟着青黛。
似乎是少年走得太快，青黛还得小跑才能跟上。
莫子琛像是发现了这一点，他伸手握住少女的手腕，拉着她快步走到陶夭面前。
青黛没有反抗，白皙的脸瞬间红了。
莫子琛走到了陶夭面前才反应过来他竟然牵了姑娘的手。
他像是被吓到一般，慌忙松开手，“对……对不起，师妹……”
青黛头也没敢抬，“没事……”
陶夭看了两人一眼，总觉得他们之间的气氛有些微妙。
“好巧啊，师弟师妹。”
这一句话将两人正在害羞的气氛打破，两人齐齐喊了一句大师姐。
陶夭看向莫子琛，“莫师弟何时回来的？”
“昨日刚到。”莫子琛不忘解释，“我收到大师姐的结契请柬便赶回来了，只是回来的路上花费了几日时间。”
青黛听到这句话，心中失落了一下。
她没信过师兄喜欢男子，因为她一直都知道师兄喜欢大师姐。
陶夭愣了一下，倒是没想到云灼还能给远在莫家的莫师弟发了请柬。
她没打算继续聊这个话题，而是问道：“你们怎会在这里？”
“今日出行恰巧碰上师妹了。”莫子琛挠了挠头，“便一起下山了。”
他没说他们是下山来给陶夭挑选新婚礼物的。
不过也是恰巧碰到。
陶夭点点头，倒也没八卦什么。
云灼不满陶夭只顾跟别人说话，看都不看他一眼，像是把他忘了。
他贴上陶夭的后背，企图让她将注意力放在他身上。
“姐姐还没有回答阿灼的问题呢。”
陶夭身子一僵，她还是不大适应云灼总会无时无刻想贴贴的心思。
青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莫子琛瞪圆了眼，“你……你你你……”
莫子琛你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云灼师弟，你怎么能在大街上如此行径！”
云灼懒懒地看了莫子琛一眼，满是柔情的眼眸变锐利，他勾了勾唇，“莫师兄，我与我的夫人如何亲密，与你何干？”
“何况，姐姐是我的。”
最后一句话，少年的嗓音加重，像是在宣示主权。
莫子琛听了这句话彻底熄了火，他是对云灼没有意见的。
只是对于自己崇拜的人，所以他看云灼会有挑剔。
到了现在也会有挑剔，但他也明白木已成舟，结契请柬都发了。
他再怎么纠结也没有用了。
他看着云灼，摆出娘家人看女婿的阵仗本想说几句狠话。
衣角却被身边的少女扯了扯，他好奇朝青黛看去。
然而少女突然踮起脚尖凑近了他，他立即僵住了。
“莫师兄，我们不要打扰大师姐他们了。”
他没听清青黛说了什么，只听清莫师兄这个词，之后又说了什么，他没听清。
但看少女的眼神有点像在跟他求助，他下意识应了一声好。
只是那一声好带了几分紧张。
他突然觉得自己有点蠢，为何紧张？
而在他应下后，少女像是安心地松了口一气。
等他清醒过来，他才发现她拉着他的衣袖离开了街尾，走向热闹的集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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