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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补给点顺势卖起了毛毯，这让她不得不感叹学校的经商头脑。
她当然没买，因为天气虽冷，但还在可以容忍的范围内。
棠未雨在林间寻找灵植，突然，余光瞥见了一丛生着尖刺的灌木丛，星星点点的红色从墨绿叶间露出来。
好像是红念果。
红念果是一种味道绝妙的果子，只在深山老林中生长，它的灌木尖刺杂乱横生，稍有不慎就会被割到，刺中带毒，需要用灵气护体才可采摘。
与棠未雨同时发现这丛红念果的还有一个熟人。
棠未雨: “乔乔?”
南乔: “未雨?”
好友在秘境中见面，却没有想象中的拥抱叙旧执手相看泪眼……两个人齐齐看向那丛横在二人中间的价值六十积分的红念果，再看向对方，开始真心实意地卖惨。
棠未雨: “我到现在就没吃过饭。我真的很需要这丛红念果。”
她吃了，吃的烤鸡腿。
南乔: “我昨晚没睡好觉，到现在天灵盖还痛着。我也很需要这丛红念果安慰我的精神。”
她睡了，她找到了一处隐蔽的山洞，美美盖着羽绒服入睡。
棠未雨遗憾叹气: “可惜红念果只有一丛，积分细则表上说，必须摘下完整一丛的果子才能有积分。”
南乔装模作样: “是啊，不然以咱俩这关系，我肯定让给你。”
棠未雨: “我运气特别差，根本没找到什么值钱的灵药和妖兽，手里只有一百多积分。”
南乔: “我的积分甚至还没过百呢。咱俩天下第一好，所以让让我吧。”
突然，天空暗了一下，又亮起耀眼的光芒——
一排排滚动式的表格仿佛印在了天幕之上，实时显示着每个人的积分和排名:
棠未雨——积分六百三，排名第八。
南乔——积分五百九，排名第十一。
棠未雨: “……”
南乔: “……”
好姐妹尴尬又不失礼貌地对视一眼。
棠未雨先发制人: “乔乔，你驴我。”
南乔: “哈哈，你不也驴我?”
水镜外，一个老师不太确定地说: “哎，这样真的行吗?”
裴老师: “放心吧，我有经验，任何游戏一旦扯上pvp就有得逼氪了。”
其他老师听不懂，但是觉得很厉害的样子，纷纷恭维: “还是你们卜修狡……啊不，还是你们卜修有办法啊。”
秘境中，南乔叹息: “未雨，我对你真的很失望，你怎么能骗我呢。作为对你的惩罚，就把红念果让给我吧。”
“我也有苦衷啊。”棠未雨不愿再看好友的眼睛，喃喃道， “难道我们真的要走到这一步吗?”
两个好姐妹戏瘾大发，演了一出好友反目的年度苦情大戏，演到观战老师都想要切频道了，才终于演够了，提剑开打。
柏雪峰: “他们俩刚刚在干什么?”
古宁: “……你就当她俩在办家家酒吧。”
就好像童年喜欢披床单扮公主，洗澡时在花洒下假装自己受到了全世界背叛，路上听着歌幻想自己是个杀手……难得遇见姐妹反目的剧本，能理解。
老师们期待的打斗没有花费多少时间，很快，棠未雨就把南乔抵在了树上。
“我赢了!”棠未雨像个霸总一样树咚南乔， “愿赌服输，我不要红念果，你把小饼干交出来!”
南乔大惊失色: “不行!”
你可以把价值六十积分的整丛红念果拿走，但是不可以抢我辛辛苦苦偷渡进来的价值六块钱的小饼干!
棠未雨冷笑: “不行?由不得你说不行!”
她腾出一只手，在南乔帽子里细细摸了一遍，果然摸到一个极其隐蔽的夹层，里面藏着一包海盐芝士味的小饼干。
南乔哀嚎: “我的小饼干——”
饼干被抢，南乔发出强烈控诉: “你完了棠未雨，你居然抢我小饼干，我要到论坛上挂你!”
抢红念果无人在意，但抢小饼干的卑鄙行径必然会受到全体学生的一致谴责。
棠未雨咔嚓咔嚓咬饼干，指指天上: “挂我之前，你要不要先向古老师解释一下，你是怎么把小饼干带进来的吧。”
南乔身体一僵: “!”
完蛋了，忘了老师会看监控了!
水境外，古宁饶有兴味: “海盐芝士味的饼干好吃吗?”
……
夜幕渐深，山林笼罩上一层浓郁的黑色面纱，平添几分神秘与危险。大部分学生都在白天找好了安全的落脚地，躲进去休息。晚上与白天不同，幻灵镜放置了许多在夜间游荡的幽魂和精怪，第一夜为了给他们一个过渡期没有出动，第二夜便纷纷出现了。
但还是有一些学生愿意冒这个风险赚积分。
兽修女孩正蹲在一株微微冒出荧光的子夜萝卜前，一只手护着萝卜，生怕这光芒吸引来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另一只手握住树枝，仔细而用力地挖着土，力求不破坏子夜萝的根茎。
她的灵兽在外圈忠诚地护卫着主人。
兽修女孩就快把萝卜挖出来的时候，突然，一声嘹亮的凤鸣从上方传来，一只金红色，流光溢彩的鸟儿降落在她面前。
女孩难以置信地盯着它看了半分钟，说出的话险些没咬到自己舌头: “凤，凤凰?!”
凤凰骄矜傲然地点了点头。
“您，您怎么来了?”女孩激动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语无伦次地说， “您来干什么，您，您是想要这个吗?”
她手中并没有别的东西，只有带泥的子夜萝卜，于是她赶紧捧着子夜萝卜递到凤凰面前。
虽然不知道凤凰吃不吃萝卜，但只要凤凰想要，她一定给!
这是全体兽修，或许是全体修士乃至全体国人都控制不住的本能:它可是神兽凤凰!宠它!
凤凰略一颔首，子夜萝卜就被浅淡的金色光芒包裹住了，从女孩的手中脱离，随凤凰一同离去。
与此同时，她的掌心落了一根凤凰羽。
云溪的溪水缓缓流淌，满溪星光粼粼。白发青年往溪水望了望，长袖一挥，溪上就出现了一座浮空的精致木亭。
他走进木亭，倚靠在雕花美人榻上，熟练地摸出手机，游戏上号。
白璟跟进来: “啊?不是说秘境没有信号吗?”
老板: “大人的事小孩别问。”
白璟乖乖的: “这样喔。”
凤凰从外面飞回来，把带回来的子夜萝卜塞给自己的小伙伴，催促他收下。凤凰知道白璟要赚积分，便隔三差五给他带东西回来。
白璟手忙脚乱地把它收起来: “谢谢。”
凤凰很开心地叨了叨他的呆毛。
短短一个下午的相处，白璟和凤凰已经混得很熟了，也知道了凤凰还没能修炼出人形。
“你化形之后记得来法修院找我玩。”
凤凰点头: “咕嘎。”
“不过我也不会化兽形呢。”白璟抱住自己的尾巴， “而且我只有一条尾巴，你知道我要怎样才能长出尾巴吗?”
凤凰歪头，表示不知道: “咕嘎?”
白璟瞥了一眼老板，小声问: “那你说，老板这么神秘，他会知道吗?”
凤凰也压低了声音: “咕嘎咕嘎。”
“你们两个是什么幼儿园同学吗?”老板不明白，一个是凤凰，一个是九尾狐，怎么会傻成这样?
尤其是这只九尾狐。老板坐起身，拍了拍小狐狸的狗头，叹息道: “你和你先祖们也差太多了。”
白璟连忙追问: “你认识我的先祖?我的先祖是什么样的?”
凤凰在旁边吱哇大叫，吸引注意力，似乎也想知道它的先祖。
“你激动什么?”老板好笑地说， “你又没有先祖。”
凤凰的叫声顿住: “嘎?”
老板慢悠悠躺了回去，道: “说起你的先祖，就要从很久以前的……”
“老板?”另一道声音从溪边响起来，棠未雨拎着一只形貌诡异的傀儡人，从林中走了出来。
当初她在林中居看见过老板把这东西扔进储物戒，没想到居然真的被她撞上了。
这玩意儿会随机变幻成一个熟人的面貌，所以鬼知道她看见章阳秋吊在树上时，内心有多震撼。
好在老板尚有一点残存的公德心，用是的次等瑕疵傀儡人，稍加观察就能看出不对。
把傀儡人击倒后，它就变回了原样，棠未雨拎着它不知道怎么处理，不过没过多久，她就远远看见云溪之上多出了一个雕梁画栋的木亭，看上去像老板的手笔。
走进一看，果然是老板。
看着老板的样子，棠未雨不禁感慨，比起学生，老板他才是真正在郊游的人吧?
躺在美人榻上玩手机，旁边一只凤凰，一只狐狸，眼巴巴地等着他讲故事。
嗯?既视感好像有点强?
棠未雨迟疑了一下，忍不住问:
“老板，你这是未婚单亲带俩娃吗?”
老板: “?”
老板: “并不是!”
第45章 开学第四十五天
不怪棠未雨联想到未婚单亲带俩娃，实在是眼前的场景太像了。
年幼的凤凰和狐狸围着慈祥的万年老妖怪，听他讲那过去的故事。
老板脸都黑了: “停止你的发散思维，谢谢。”
他风华正茂，只是一时兴起带两个小朋友玩玩，怎么就成单亲带娃了?
白璟很高兴地跟棠未雨打招呼: “未雨!”
法修院的同学都挺照顾他的，不过他还是觉得剑修院的几个朋友最亲切。
凤凰趴在白璟的头上，一双黑眼睛好奇地瞅着她。
棠未雨这是第二次遇见凤凰，第一次是在运动会开幕仪式，凤凰端的是高贵冷艳傲慢矜贵，而这一次却截然不动，看上去有一种和白璟如出一辙的……蠢萌。
不过这想法不能说出来，不然凤凰肯定又要气得乌鸦叫。
她想了想，把储物戒里的红念果送给了它。
没办法，大概“投喂”是国人的传统美德吧。
这可是凤凰哎，谁会不想投喂呢!
凤凰看起来很高兴，它歪着头想一会儿，送给她一根纤长漂亮的尾羽。
老板揪了揪它的尾巴: “早晚得秃。”
凤凰扑扇着翅膀反驳: “咕嘎——”
它才不会秃!
棠未雨把傀儡人还给老板，真心实意地感慨: “板，你好缺德。”
这玩意儿真的怪吓人的。
“我明明是为了锻炼你们的胆量。”老板接过傀儡人，扔到储物戒里， “以后你们见到的吓人东西多着呢。”
棠未雨腹诽，瞎说，你明明就是为了看乐子。
她也不多留: “那我走了啊，我还得赚积分。”
“感觉你们都很忙。”老板说，他回忆了一下今天看到的学生，有的在林子里迷路打转，有的试图攻击妖兽反被暴锤，有的把紫磷茅认成了紫鳞草……总之就是各种鸡飞狗跳。
老板总结道， “很忙，但又不知道在忙什么。”
棠未雨: “……”
别骂了别骂了。
“大概这就是人生吧……”棠未雨短暂地思考了一下人生的意义，没思考出来， “算了，我还是去赚积分吧，连补给点的包子都要一百积分一个呢。”
人生苦短，及时赚钱。
“咦?”白璟迷茫地说， “包子不是免费的吗?”
他上午还去补给点拿了包子呢。工作人员生怕他吃不饱，给他装了好多个。
棠未雨: “?”
这工作人员是不是兽修啊!
包子对普通学生收出天价，结果给九尾狐免费送。
看起来，兽生意义可比人生意义有价值多了。
……
秘境考核的第二晚即将过去，天际一片浅淡的昏蓝色，地平线影影绰绰透出一线金光。山林沉浸在将醒未醒的宁静氛围中。
棠未雨正在和一只价值五百积分天戾蟒缠斗，剑光激烈。
昨晚她依旧没找到安全的睡觉地方，只能再度睡到树上，本就睡不安稳，结果天还没亮就被这只天戾蟒吵醒了。
天戾蟒极其不好对付，但棠未雨不到五点就被吵醒，满肚子怨气比早八还大，跟它拼了!一道道剑刃跟狂风似的，可劲往它身上砸，砸得它眼冒金星。
水境外的观战老师: “……”
你说你惹她干嘛。
天戾蟒的尸体重重落地，死不瞑目。它到死都想不明白，一个跟它实力相差无几的学生到底是如何做到把它摁着打的。
棠未雨收剑回鞘，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天边骤然亮出一道闪闪的金光，伴随着昂扬的音乐，一行标粗的金色大字展示在天幕上。
【学号为“20xxxx0902”的学生击杀了“天戾蟒”!】
棠未雨:什么动静?
被亮瞎眼的光芒吵醒的众学生:什么动静?
盯着大字盯了几秒，意识到这他妈是个全服播报之后，棠未雨内心的震撼之情达到顶峰。
好土。
好离谱。
深得某些手游精髓。
到底是哪个老师想出来的馊主意!
这个学号打码相当于没打，因为所有人都能看见， 【棠未雨】的积分排名“噌”的往上窜了一大截。
棠未雨: “……”
谢邀，心情很复杂。
这是击杀妖兽获得的积分，其他人当然抢不走，只有灵植或秘宝被抢走后，积分才会转移。
尽管如此，这个榜单的险恶用心依旧昭然若揭:自己的失败固然难受，同学的成功更是让人揪心。
从这个方面来说，裴老师的计策着实管用。
通过比试抢储物戒的行为是被允许的。度过了礼貌期，再加上排名表的影响，不少同学开始这样做了。像棠未雨，她就抢了南乔的小饼干。
如果有时候看见排名表的积分猛然变化，应该就是一个倒霉蛋输了比试，交出了储物戒。
棠未雨估摸着不会有学生找她比试，毕竟大部分人都打不过她，还很有可能会把储物戒交代在她这里。
最有可能找她的应该只有宋青隐。
她上次在山壁旁遇见了许小满，许小满对她说，宋青隐正在满秘境找她。
许小满还说: “感觉宋同学杀气腾腾的，你对她做什么了吗?”
棠未雨: “……咳。”
她觉得还是尽量在秘境里避开宋青隐吧。
天光渐亮，学生们也活跃起来，满秘境找积分。
经过了危险的一夜，排名表的一些名字明显暗了下去，这是因为遇到致命危险被送出秘境了。
不过大部分学生深谙“苟”之一道，活得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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