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可以这样!】系统发出赞叹的声音,【感觉马上就能完成任务了,你知道控制中心的位置吗?】
“我还不确定,但是已经有些眉目了。”墨朔低头思忖着,“上次在阁楼时,我砍掉了一个机器人的头颅,但是我发现今天那个机器人已经被修复了。”
他指了指自己的脖子,“他的颈部上下的颜色不太一致,和其他太监明显不同。所以机器人的数量应该是有限的。损坏后的机器人会被送去维修,那个维修的场所极有可能就与控制中心相连。”
【那只要跟着我们今天损坏的机器人就能进入控制中心了吧?我们尽快行动,不然等明天机器人修好了,我们还得和他们打一架。】
墨朔却未回应系统,他低着头还在思索着什么,表情有些凝重。
【小朔,怎么了?】
脑海中浮现出之前病人拉着他嘶吼的模样,还有眼前破碎的机械头颅,这一切都让他隐隐不适。
“我感觉哪里不太对劲……”
还不等墨朔说明,就听到门外邬云双的声音,“朔哥哥,你还在休息吗?已经到用膳的时间啦。”
“你先别进来!”他连忙将桌上的头颅胡乱用布料包裹了下。
转了一圈,房间也没有能够藏匿的地方,墨朔只好将头颅扔到了床下,又扯开被褥拉下床幔。
做好一切伪装后,他打开门。
邬云双已经在门外等了好一会了,她探头探脑地朝墨朔身后张望,“怎么这么久,你是不是背着我藏人了?”
“别胡说八道。”墨朔连忙挡住她的视线,假装虚弱地捂着肚子,“我今天一大早就去找出宫的路线,快要饿死了。”
“那太好了啦。”邬云双歪头愉悦地笑起来,“今天我有帮忙哦,朔哥哥这么饿应该就不会觉得我做的菜难吃啦。”
“这是什么逻辑?”
两人一路说笑着来到膳厅。
白芨已经在等待了,两人落座后,宫女为他们布菜。
除了邬云双和墨朔,其余都是宫女,白芨虽然是这里地位最高的女官,但是她向来没什么架子,这些宫女准备完一切后也坐在了桌前。
用餐的人数一多,觥筹交错,人影叠重,比起普通的午饭,更像是宴席了。
宫里的菜品丰盛,算是墨朔穿越到这个世界后,品尝到最豪华的一餐了。
只是他不明白,为何他手边的菜都这么奇怪。
不是青椒炒田鸡皮,就是田鸡皮冻,或者是田鸡皮包肉。
好不容易端上来一盘包子,看上去还算正常,咬了一口发现里边也是田鸡皮馅的。
墨朔吃了两口,就下不去嘴了。
他放下筷子,一手扶额叹息,另一只手藏在桌下捂着肚子。
早上就只吃了块点心,这次可真的是饿得饥肠辘辘。
邬云双还偏偏凑上来,兴高采烈地邀功,“朔哥哥,能吃到这些美食,你不用太感谢我哦~”
实在是腹痛难忍,墨朔已经装不下去温柔未婚夫的形象,他扫过一记阴恻恻的眼风,“这些菜是你做的?”
可惜抚在额上的手挡住了眼风,邬云双愉悦的心情丝毫未受到影响,反而愈演愈烈。
“你是想尝尝我精选了最褶皱的田鸡皮,花了足足三个时辰,特地为你精心熬的汤吗?”她得意的嘴角已经快咧到了耳垂,“你等等,我亲自给你盛汤。”
墨朔听到“田鸡皮”三个字已经生理性不适了。
他努力压抑住想吐的冲动,他望着桌上环绕一圈的田鸡皮美食。
每一盘都在朝他微笑着抛媚眼:“快·点·吃·掉·人·家·哦~~”
墨朔长叹一声。
算了,毁灭吧。
他将筷子放在桌上,自暴自弃地想,喝点汤吧,煲了六个小时的老火靓汤总不会出错的。
没有一个广东人能拒绝靓汤的诱惑,没有一个烦恼不能被靓汤温暖。
他托着脑袋,无聊地侧头望着远处为他盛汤的少女。
因为个头太矮,锅太大,她不得不站在矮凳上,伸长勺子在一口硕大的瓦罐中搅呀搅,像个小女巫一样,头上毛绒绒的头饰随着动作跟着晃,像只左摇右摆的小麻雀,连背影都写满了愉悦。
还挺可爱的。
只要不烦他的时候。
然而下一秒,墨朔就看到她搅汤的动作太大,肘部将一旁的盐罐打翻,直接掉了进去。
邬云双眼疾手快立刻捡起盐罐。
但是已经没用了,墨朔看到她紧紧握住的是盐罐的底部。
那姿势就像是法海拿金钵收白素贞一样,盐罐放出的白光全部倾泻进了靓汤中。
墨朔忍不住在心中骂着,丢,我的老火靓汤!
邬云双不知怎么感知到他在背后骂她,她像只机警的猫咪,立刻转回头寻找那一束灼热的视线。
墨朔连忙低头假装埋头吃饭,什么都没看到。
于是那个没良心的少女,发现好像没人注意到自己出了错,就真的当无事发生,又随便搅了搅,然后盛了满满一碗汤端过来。
心底还是知道自己做了坏事,于是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朔哥哥,你快尝尝。”
“哦,好,谢谢。”墨朔接过来,放在旁边,一团没融化的硕大盐块在他的注视下沉入汤底,这是人能喝的东西吗?
邬云双的视线还紧紧盯着他,“朔哥哥,你怎么不喝?”
“我喜欢将最喜欢的食物留在最后。”他回赠了一个温柔腻人的笑,可以了吧?
邬云双扯着自己的发辫,满意地小声嘟囔,“太好了,朔哥哥最喜欢我做的菜。”
这时有宫女走到了瓦罐前,舀了来喝。
墨朔偷眼观察邬云双,她还沉浸在喜悦中,所以他也不打算管,反正闯祸的人不是他。
宫女先是小口品尝,然后猛地扬脖灌下去,“大家快来尝尝,这汤好美味!”
不多时,瓦罐前排起了队伍。
邬云双捂着脸兴奋地扭来扭去,“大家都喜欢我做的汤,我会不会是个美食奇才呢?”
墨朔低头看着自己那碗汤,有些迷茫,他避开盐块,浅尝了一口。
呕——
狗煲的汤都比她煲的好喝。
他擦了擦嘴角,疑惑地看着这些人。
难道她们没有味觉吗?
第10章 距离宫门1283步
墨朔决定验一验。
他看到对面的宫女正在品尝一盘炒兔肉,于是也拣起一块,嚼了几口就吐了出来,故作夸张地捂着嘴,“天啊,这个菜好酸,你们都没发现吗?”
对面的宫女愣了下,因为那盘菜离她最近,她吃得最多。
如今被墨朔这么一喊,也迷惑了。
不过她很快也将嘴里嚼了一半的兔肉吐出来,尴尬地笑着,“确实有点酸,之前没人说,我还没察觉到呢。”
邬云双好奇地拣起一块,“完全不酸啊?这道菜根本就没放醋,怎么会酸?明明这么好吃。”
宫女看着对面的两个人,有些迷茫,一时不知谁说的才是真话。
墨朔将口中的酸梅吐出,赔笑道:“抱歉,是我搞错了,我嘴里还吃着梅子,给忘了。”
宫女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了,血色尽退。
她捏紧手中的帕子,手上的青筋暴起,虎口处的三枚痣扭曲皱起,像是一张怒气冲冲的脸庞。
墨朔看着那三枚痣,感觉似曾相识,却又想不起来。
眼看着宫女就要发作,这时白芨路过他们身旁,拍了拍宫女的肩膀,问:“你怎么了?身体是不是不舒服,表情这么严肃。”
宫女立刻换上了笑脸,“没有没有,只是有点小误会。”
白芨瞄了一眼墨朔和邬云双,他们都埋头吃饭,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她也没再问宫女误会是什么,而是催促她快去盛汤。
墨朔借着喝汤的机会,抬眼偷偷观察,好在这桌其他人都去瓦罐前排队盛汤了,这一场闹剧只有他们几个人知道,最终也没激起什么水花。
结束午饭后,白芨照常去草棚看护病人,墨朔趁机将邬云双拉到角落说悄悄话。
“我已经找到安全出宫的路线了。”他将邬云双堵在墙角,虽然周围没有宫女靠近,依旧压低声音,以防被人听到:“我们抓紧时间,现在就出发。”
“可以回家了?太好了!”邬云双眼中闪着兴奋的光芒,她蹲下身,想从墨朔身后绕出去,“那我去和白芨姐姐告别。”
墨朔连忙找借口拽住她,“你什么时候和她关系这么好了?”
“这是我和她的秘密,就不告诉你!”她故意抬起胳膊,露出宛如臂钏的白蛇,“这是白芨姐姐送我的,很好看吧?”
“好看好看。”墨朔敷衍极了,他又催,“我们没时间与她们告别,现在就得走。”
邬云双疑惑道,“虽然我也急着回家,但是也不急这么一会吧?”
“你以为后宫是你家后院呀,想进就进,想出就出。我可是算过的,只有现在这个时辰能够逃出去。”墨朔模仿以前电视上看过的高人用手指胡乱比划着,“所以机会难得,要不然咱们就在这里白白等几年吧。”
“这样呀,但是我们这次离开,恐怕这辈子也无法再见到她们了。”邬云双有些遗憾,不过还是回家要紧,“你等等我,我去收拾东西。”
墨朔来回踱着步子,在邬云双的门前烦躁不安,心里嫌弃极了。
女孩子真是麻烦,又不是去郊游,有什么东西好收拾的。
若不是因为带着她能规避机器人的武力攻击,他肯定现在就丢下她。
【小朔,你这样会孤独终老的。】
“不用你管。”墨朔哼了一声。
【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找到控制中心的位置了,快说说看,你是怎么找到的?】
“控制中心的位置还是个未知数。”墨朔警惕地望着远处忙碌的宫女,“我决定离开,是因为这里太异常了,继续留在这里也很危险。”
碧绿色的湖泊上,宫女们撑着小舟缓缓前进,她们合力剪下枯萎的荷叶,收集花苞中残存的露水。
此刻正是午后太阳最猛烈的时候,刺眼的阳光将湖水晒出一片又一片的粼粼波光,和宫女的倒影混在一起,像是色彩朦胧的水彩画。
【你看啊,这个院落一副宁静祥和的样子,我完全看不出来哪里有异常。】
系统停顿了下,忽然想到刚才用餐的一幕。
【你说的异常是指她们没有味觉?】
“也不完全是。”墨朔蹙起眉头,满腹狐疑,“没有味觉这件事本身并不可疑,我不明白为什么她们明明尝不到味道却硬要附和我,装作自己能够品尝美味的模样,这太奇怪了。”
【这你就不懂了吧?】系统居然嘲笑他,【有些后天缺失五感的病人喜欢保留之前的生活习惯,比如明明耳聋听不到声音,依旧会和之前一样收听广播,以此达到心理的平衡。
这些宫女说不定也是这样,明明品尝不到食物的美味,却自己骗自己,这样来缓解内心的悲伤。】
“或许她们是你说的那种人吧,但是奇怪的不止这件事。”墨朔朝草棚的方向望去,“我之前数过,不算我,那里躺着将近100个病人。
白芨曾说过,秀宫所有宫女和太监的编制各50人,合计100人,和病人的数量差不多,这只是个简单的巧合吗?”
【你这也太阴谋论了,只是数字刚好一致罢了。】
“刚才吃饭在场的宫女应该有50人左右,算上那群机器人太监,也就是说目前能够正常行动的宫女和太监已经和白芨说的编制人数差不多了。
就算他们当中有几个病了,顶多病人也只有十几个。
宫苑间的人员又无法流动,这样就凭白多出几十个病人了。
而且之前邬云双并没有出现在草棚中,说明生病的秀女是单独医治的,这样来看多出来的病人不可能是秀女。”
【你的意思是那些病人才是宫女,我们周围的那些人都是掉包后的?】
“如果是被掉包了也说不通。”墨朔低头思索着,“正常来说,冒牌货不应该将他们全部处理掉吗?现在不但留了活口,白芨还要每天照顾他们,实在太奇怪了。”
正在这时,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邬云双背着一个硕大的包裹,笑眯眯地看着他,“朔哥哥,我准备好了,可以出发咯。”
墨朔抬头仰望着她背后仿佛蜗牛壳一样的包裹,心中直叹气。
背着这么大的包,任谁都能看得出来他们打算跑路。
怕被宫女发现,不等邬云双走出来,墨朔又将她推回房间,顺手关紧了房门。
“唉?不是急着出发吗?”
“背这么大的包和靶子似的,能走多远?”墨朔忍着怒火,努力勾起唇角,僵硬地笑着说,“为夫帮你精简下。”
他抖开包裹,将没用的话本、零食、带的礼物全部扔了出去,只余下一个装着衣服的小兜扔给邬云双,“好了,我们出发吧。”
“可是……”邬云双看着一地狼藉,皱起眉头,好不容易托宫女找回自己的包裹,现在全被扔了,好可惜。
“没有可是。”墨朔推着恋恋不舍的邬云双往前走,准确地说,是往里屋后窗的方向走去。
为了避开宫女,他决定不走寻常路,推开纸窗的一条缝就蹿了出去。
邬云双立刻来了精神,原来朔哥哥是想与她玩。
这可太有意思了。
她不再抱怨,抱紧装着衣襟的小兜,跟着翻出了窗户。
两人鬼鬼祟祟地贴墙而行。
墨朔表情紧张,每走一步都要左顾右盼,观察许久。
邬云双被他护在身后,时不时探出身体,脸上笑容的灿烂程度仅次于正午的烈日。
所以就算墨朔再怎么小心谨慎,身后跟着个探头探脑的拖油瓶,还没走到院落大门,两人便暴露了。
“请二位留步。”一位驼背的老嬷嬷不知什么时候从角落钻出来,挡住两人的去路,“御侍大人医治时不喜人打扰,二位若是想要找她,不如等她傍晚回来吧。”
墨朔刚想找个借口支开老嬷嬷,结果邬云双抢在了他前面。
“我们不是去找白芨姐姐的。”她笑着与老嬷嬷辞别,“谢谢你们收留我和朔哥哥,我们已经找到出宫的路啦。时间紧急无法一一告别,麻烦代我向白芨姐姐和其他姐姐道谢。”
墨朔在她身后,脸上还维持着和善的微笑,内心快要将她骂个狗血淋头。
“后宫的地形复杂,你们确定都已经摸清楚出宫的路了?而且还有太监、御林军层层防卫,贸然行动恐招致不测。”老嬷嬷劝道,“我建议你们先在这里休养几日,等到御侍大人忙完这段时间,亲自带着你们离开会安全一些。”
“御侍大人事情冗杂,我们这点小事就不麻烦她了。”墨朔往前踏了一步,挡在邬云双前面:“我们已经离家数月,家人未知我们的生死,能早一日回去让家人安心也好,烦请嬷嬷让开道路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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