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被藤蔓牢牢束缚住,不能移动,只好坐在原地左顾右盼,在光线晦暗的坑底,来回寻找水源。
目之所及,除了邬云双看到滴水的那处外,就只有墨朔左侧的岩壁上,有块坑洼处积攒着一些雨水。
而他们被束缚在岩壁边上,距离滴水的那处实在太远,唯一能够指望上的也只有岩壁内的这点雨水。
可惜雨水的量不多,安安稳稳地盛在坑洼内,除非能够将岩壁倾斜,否则一滴都不会漏出来。
墨朔的双手被束在身后,他努力抬手,也无法将手臂上的藤蔓塞入到岩壁内。
而邬云双距离坑洼的位置就更远了。
俗话说,远水解不了近渴,他们现在是救命的雨水就在眼前,却只能看着,更是心急火燎。
“怎么才能让这些雨水流出来?”墨朔低声自言自语着,“白天的气温较高,若是遇上大晴天,这些雨水不出半天就会蒸发完,能离开这里也就今晚了。”
他忽然想到了,“又又,你努力想象从影子中变出勺子来。”
若是此时能用蜘蛛网编成网兜或是其他什么,说不定就可以解决了。
“我试试看。”邬云双闭着眼睛皱紧了眉头,努力在脑海中构思着。
墨朔看着蛛丝在月光下散发着银光,编织成了密实、不透风的网兜,伸进岩壁内。
唦——
网兜才刚触及到水面,就被融解了。
“啧,怎么会这样。”墨朔不得不另想办法。
“要是能将这块岩石倾斜过来就好了,积水就能流下来。”邬云双这样想着,从坑底的阴影中便伸出了巨大的蜘蛛步足,卡在山石上,却撬动不了分毫。
“算了又又,我再想其他办法。”墨朔看她累得满头大汗,担心会对她的身体有影响,连忙制止。
邬云双极不甘心,可是仅仅是这两个简单的操作,就已经开始感到不适。
而且藤蔓感知到她的挣扎,束得越来越紧了,手腕的血液不流通,手指渐渐发麻。
只好不停地活动手指,减缓麻痹感。
她的手被束在身后,两只手快速地伸展开又握成拳,像是只活动自由的肉色章鱼。
五指张开再合拢时,刚好捏住了旁边植物的果实。
小小、圆滚滚的,摸起来是椭球状,充满了水分,微微按压下去有充足的弹性。
邬云双忽然灵机一动,如果能将这些果实丢进坑洼里,让雨水漫出来不就得了?
可是仔细一想又觉得困难无比。
他们的手都被绑在身后,无法看到目标,无法活动手腕,就算是武林高手也很难在这种情况下将果实投掷进坑洼内。
她肯定是做不到的,朔哥哥或许可以试试。
但是她又该如何将果实递给他?
他的位置靠近岩壁,远离植物,她又被绑的结结实实,无法转身将手里的果实给他。
到底如何是好呢?
就在她冥思苦想时,从阴影中伸出了细细的蜘蛛丝,但是才刚冒出个头,身体就被勒紧了,她疼得叫出声。
“又又,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邬云双赶紧放弃了挣扎的念头,已经有一根藤蔓爬上了她的脖颈,像是警告般,微微用力掐在她的颈侧。
现在能活动的部位更少了,只有手指、脖子、头部、上半身。
她伸长手指,努力向上摸索着这株植物,于是摸到了一根长绳串着无数小铃铛。
当然不是铃铛,那是圆滚滚的果实长在枝蔓上,沉甸甸地垂下来。
不知道这种植物到底有多高,会不会在自己脸庞也会长有果实。
邬云双转过头,没有手,只能用脸庞去蹭,去感知。
叶子的边缘痒痒的,枝蔓是弯曲有尖刺的,而冰凉、光滑,带有淡淡果香味的肯定就是果实啦。
她张开口,用牙齿轻咬果实的边缘,不敢太用力,果实太熟了,稍微用力一些就会破皮,化成一滩水。
而枝蔓像是舍不得孩子的父母,与她的牙齿进行拉锯战,根本不愿意放手。
还是有点难度的,将整串果实都快吃完了,才成功叼下来一个。
她惊喜若狂,想要开口向墨朔炫耀,又怕果实掉了。
还是等成功之后吧。
她叼着果实,努力抬起身体,靠近墨朔,嘴里呜呜咽咽念着混沌不清的话语,想要将天衣无缝的计划告诉他。
可是墨朔哪里听得明白。
只觉得她凑得越来越近,几乎都黏在他身上。
他们是拥抱过,甚至裸着身子也有过,但多半都是他主动的,从身后、或是侧边轻轻地拥着她。
哪里像现在这样,直接、正面、大胆地,像是花苞层层绽放,将所有的美好都毫不吝啬地展现在他眼前,供他观赏、抚摸、亲昵。
“怎么了?”墨朔往后缩了下,喉结滚动,努力将不该有的想法从脑子里赶紧清除出去。
邬云双急得呜呜直叫,别躲啊!再远一些,就够不着了!
那声音听起来像是刚断奶的小猫,龇牙咧嘴地露出乳牙,亮出粉嫩嫩的爪子。
不过也足够有威慑力了,至少在墨朔听起来是这样。
他僵直着身体,等邬云双凑上来。
想知道这家伙到底想做什么,可谁知她居然奔着自己的嘴唇而来。
墨朔连忙侧过脸避开。
她又在喉咙里呜咽了一声,温热的气息扑在他的脸上,两人呼出的气体交融在一起,在寒夜中形成一团暧昧的雾气。
墨朔感觉自己的呼吸也变重了。
他们的距离近到,他只要一呼吸,鼻腔内就是她身上淡淡的馨香。
对他来说,像是量身定制的麻醉剂,现在整个身体都变得飘飘然,脑子混沌一团,连动作都变得迟缓了。
于是没躲开,被邬云双寻到了他微张的唇。
她微微侧着头,吻住他。
墨朔瞪大了眼睛。
简直不敢相信,可是温热柔软的触感,还有甜甜的气息,都可以佐证这并不是他的臆想。
他确确实实,被邬云双强吻了。
她怎么可以这么大胆?
他想了好几次,都忍着没有去碰触过,居然就这样,不是在花前月下,什么借口都没有,甚至连一声招呼都无,就直接扑上来。
不愧是又又。
她甚至大胆到,还是初吻就伸出舌头舔他的嘴唇——
墨朔忽然感觉嘴里被塞了什么圆滚滚的东西,他整个人都处在震惊中,没有防备,不小心直接将那团圆滚滚咽了下去。
“呃。”他打了个嗝。
初吻是甜度95%+酸度5%的圣女果。
“啊,你怎么吃下去了呀!”邬云双叫起来,“我好不容易才咬下来一颗的。”
“什么意思?”墨朔又打了一个嗝。
“你没听懂我刚才说的计划吗?你离坑洼处比较近,用嘴巴将果实丢进去,积水溢出来滴到藤蔓上,我们就可以得救啦。”
“所以你亲我是为了……呃。”墨朔又打了个嗝,将后半句话吞掉了。
因为光线晦暗,邬云双此时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她能闻到他身上的气味,像是烂掉的水果,甜蜜的气息中包裹着腐烂的酸涩味。
她无法判断这种气味,算是不开心,抑或是不好意思。
难道是因为刚才亲了他?
邬云双已经脑补出他低头不敢看她的样子了,有些埋怨也有几分无奈地笑道:“朔哥哥,你怎么这么矜持呀?我们什么都做过了,你居然还因为碰到嘴巴就害羞。”
害羞?他?
墨朔觉得好笑,他的傻又又在这方面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连圆房是什么恐怕都不知道,却一副经验很丰富,过来人的架势,实在是太可爱了。
忍不住想要陪她演下去,于是故意问:“我们做过什么了?”
第119章 距离宫门3453步
“嗯……”邬云双还真不清楚圆房要做什么,之前她只知道要脱、光、衣服躺在床上,后来唯一的那晚她又睡得迷迷糊糊,现在被墨朔这么问,也不太确定了,“我们都圆房了,那肯定亲过的,对吧?”
墨朔没有回复她,因为要拼命忍住笑。
尴尬的沉默横亘在两人中间。
邬云双也觉得别扭起来,连忙切换话题,“这些都不重要,我再给你个果子,这次别再吃了。”
她转过头,又咬下一颗,用嘴巴渡给墨朔。
邬云双只想着快点从藤蔓的束缚中解脱出来,即使两人的嘴唇不小心触碰到,依旧心无杂念。
可是墨朔就不同了,他不可避免地感知到她清甜的呼吸、柔软的嘴唇,想要更深入地亲吻,却一触即离。
很快,积水滴在他身后的藤蔓上,渐渐获得了自由。
他趁着邬云双转头费力叼果实的时候,偷偷掬起一捧水,浇在束缚她的藤蔓上。
不过他并不打算告诉她。
等她转过头,咬着果实递过来时,依旧背着手。
他可不是那个正人君子的青梅竹马墨朔,他会因为贪恋两人此时的亲昵,故意骗她。
“又又,还要。”他咬着她递上来的果实,声音喑哑。
果实上沾染着她的气息,咬舐过的痕迹,饱满而汁水充沛。
“糟了!”邬云双发现脸侧的果实都被叼完了,“没有果子了,怎么办啊?”
她急得抬手扒开身旁的枝蔓,朝远处摸着。
扒拉了好一会,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朔哥哥,我们自由了?”
“笨蛋,你才反应过来啊?”
“你是不是早知道了却不告诉我?”邬云双生气了,刚才她一直担惊受怕的,还那么辛苦地用嘴叼果实,结果他却一直在旁边看她的笑话。
怒气冲冲地挥拳打过去,她可不是任人欺负的小媳妇。
“明明是你笨没发现。”墨朔连忙往后躲开。
“你居然敢笑话我,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邬云双气极,就算身体还未完全恢复知觉,也要爬到他身上,坐在他腿上揍他。
在邬云双分开、腿,坐上来的一瞬间,墨朔像是被电到了,脸上的表情绷紧了。
“别闹。”他一手捏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掐着她的细腰,将她从身上抱下去。
这下邬云双彻底生气了。
墨朔深深舒了一口气,站起身,活动了下筋骨。
看着未婚妻还坐在地上,他转着手腕,低头问,“怎么不动身,还想不想出去了?”
邬云双不理他。
不就是会轻功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墨朔看她真生气了,于是蹲下身,声音压得很低,学着古装剧里老掉牙的台词,“又又大侠,多亏你刚才出手相救,小生无以回报,以身相许可好?”
邬云双不想那么轻易原谅他,却没控制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她很快收敛起笑意,故作冷酷地拒绝,“不行,你本来就是本大侠的。”
墨朔伸手绕过她的膝弯,将她抱起,嘴上继续哄着,“好,那我就给大侠做牛做马,鞍前马后地伺候您。”
他像只轻巧的云雀,抱着邬云双从坑底飞上了地面。
夜风飒飒,卷着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
墨朔谨慎地环顾四周,没发现他们的对手。
“应该没事了。”他将怀里的邬云双小心地放在地上。
“比赛已经结束了。”想到这里邬云双轻声叹了口气,他们就只差一步,只差一步就能进到决赛了。
“比赛的事情明天再说吧,先离开这里。”
可是所见之处都是春意怏然的绿色,门又在何方?
只能按照记忆里的方位,摸索着寻找。
还没走几步,墨朔看到地上有红色的痕迹。
他俯下身,蘸取稍许在指尖搓了搓,不是血迹,闻起来有点酸酸甜甜的,应该是番茄酱。
这里八成是白天与对手缠斗过的地方。
可是又有些不同,因为地上的番茄酱并没有对他们发起攻击,就真的只是普通的番茄而已,并不是白天的对手。
而且这些番茄明显是摔烂的,皮肉都还残存着,深红色的汁水流淌在草地上,形成喷溅的形状。
他抬起头,看到头顶上方竟然生长着树番茄,藏在枝杈间,红彤彤沉甸甸地坠下来,像是血玉宝石。
很明显,地上的番茄与树上的番茄是同一品种。
也不知道是谁这么无聊,将树上的果实全部打下来,真是暴殄天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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