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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天子——岑京【完结】

时间:2024-01-17 23:09:13  作者:岑京【完结】
  他速速思索片刻,回道:“萧娘子如今精力比过去强了不少,就是还总守在窗前,等殿下回来。”
  情知不过是王喜捡的好话说,杨煜却也舒心不少,微提了衣摆,脚下快了三分。
  待到萧吟住处外,杨煜只见好几排的矮架子摆在院子里,上头铺满了书,一一摊开着,显然是晒书呢。
  而他心心念念的那个人正倚在窗边闭目养神,窗外站着青衣少年,和先前一样给她念着话本消遣。
  王喜道:“殿下知道,萧娘子喜欢听话本,这段日子奴婢出去搜罗了一些。适逢将入梅雨季,萧娘子说到时候到处都发潮,就先将书册都搬出来晒一晒,免得……”
  杨煜抬手示意王喜不必继续,只站在垂花门下,静静看了一会儿。
  这阵子金阳的天气出奇好,阳光照在廊下,恰有阴影叠在那红窗白墙之上。
  萧吟恰好就在阴影里,吹着徐徐而过的微风,又晒不着太阳。
  怀章念了一段话本,正要去翻架子上的书,才转身便发现悄然归来的杨煜,诧异之后下意识地挡在萧吟跟前,满是保护之意。
  萧吟没睁眼,懒懒道:“晒不着我,不用挡着。”
  “是。”怀章没有暴露杨煜的踪迹,抑或是不想让萧吟知道,只低头继续晒书去了。
  午后容易困倦,萧吟正是最想入睡的时候,刚要翻身,发觉窗外暗影更浓,随之而来一股熟悉的冷香。
  她就此面朝窗口卧着。
  杨煜轻斥一声:“装模作样。”
  榻上的美人儿唇角扬起,却没睁眼。
  随后,窗口那片暗影不见了。
  萧吟即刻睁开眼,扶着窗台起来朝外头张望。
  更清晰的香味蓦得冲入鼻底,她倚去一旁的窗框上,满含笑意的视线从那绣在雪青底上的飞鹤开始一路往上,最终落在杨煜尚不明情绪的眉眼间。
  “三郎清减多了。”萧吟又扶着窗台靠近一些,因是跪在榻上,便比杨煜矮得更多,需费劲儿抬头才看见他的脸。
  杨煜托起她的脸,这月余里心底悬空的某一处才算是尘埃落定,可说出口的却是:“孤不在的日子,你倒是惬意舒适得很,难怪只想留在金阳。”
  听出杨煜还在介意她不想去建安一事,萧吟笑道:“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兴许等三郎回建安的时候已不想带着我了。”
  杨煜习惯了步步为营,从他请命出征南下开始便做过全盘计划,几时回去也早在规划中。
  可是所有的按部就班里独独出现了萧吟这个不算变数的变数。
  “孤偏要你现在点头呢?”杨煜道。
  “那就是三郎偏要找不痛快。”萧吟轻扑进杨煜怀里,不但未被推开,反被抱得紧,她笑道,“三郎,我想你了。”
  杨煜长叹一声,已然败下阵来,且不在这件事上追根究底,温柔回应道:“孤也是。”
  “那三郎怎还待在外头?”萧吟问道。
  杨煜知道是窗台硌着萧吟不舒服,他亦是,遂暂且松开,回头去看正在晒书的怀章,问道:“你的喜静不好动,原是托了旁人多动的福。哪有这个时候晒书的?”
  “等过了梅雨再晒,或许救不回来了。这叫未雨绸缪。”
  杨煜又问道:“这么多书,要晒到几时?”
  萧吟半靠着窗台,扬声道:“怀章,还要晒多久?”
  怀章抬头,只见白墙作的底上,那红色的窗框恰是将杨煜和萧吟框柱了,一个长身玉立,一个娇媚动人,就连那雪青和藕荷色的衣裳都成了绝配。
  真如画一般,也唯有他们才似画中人。
  怀章不由攥紧了手里的书,低头掩盖自己的仓皇,道:“明日再晒一晒应该差不多了。”
  萧吟偏头去看杨煜,似在说“可听见了”。
  杨煜爱极她这灵动明艳的模样,不由自主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道:“孤准备三日后去坝上巡查,要不要同行?”
  “不去。”萧吟坐去榻上,背靠着墙,双臂环膝,道,“外头太吵了。”
  杨煜意识到自己得意之间忘了萧吟始终是陈国人,正因为是她亲手将陈国国都拱手相让,她对金阳以及这一带的百姓始终存有愧疚。
  她不敢面对外面的世界,所以才能将自己困在杨煜为她设好的笼子里这么久。
  如果可以,她能一生一世都留在这宁心院里。
  杨煜可以接受萧吟的自我困顿,但身为伐陈主帅以及如今在金阳的最高统治者,他拒绝安慰萧吟,遂没有作声。
  受到冷落,杨煜亦有不悦,顾念着两人重逢并不想再闹出不愉快,他索性先走。
  然而还未出回廊,足尖差寸许便要踏入外头的阳光里,他听见身后传来声响,回身去看,是萧吟正扒着窗台看着自己。
  他重新回到窗台前,看她微红的眼眶,梨花带雨,心气随即消了不少,道:“有话就说。”
  “几时能回来?”萧吟问道。
  从不问归期的萧吟第一次这样问,惊喜之于杨煜便是要他假借咳嗽之态才能掩去脸上笑意,全无平日里喜怒不形于色的镇定。
  待藏好了欢喜之色,杨煜又拿起乔来,负手看着萧吟,居高临下,有意挖苦道:“你想过多久逍遥日子?”
  萧吟拽了拽杨煜衣角,又冲他勾了勾手指,神秘道:“附耳过来。”
  杨煜故作姿态,面上嫌弃,却听话地伏地了身子靠近过去。
  萧吟凑上来,贴着杨煜耳畔,吐气如兰,激得他心中一荡,呼吸都随之一滞。
  只是,久久没有下文。
  杨煜正欲追问,方才转过脸去,唇上便触了一片轻柔香软。
  这一瞬心头似春风过境,万物疯涨,到处皆是萧吟身上的清甜气息,是他感受过最美妙的情景。
  他欲再多流连,偏那始作俑者在他回神之前已经躲了起来。
  窗下软榻上,早没了萧吟的身影。
  唯方才那不沾男女情欲的一吻余香仍在杨煜唇上不散。
  这原来便是喜欢一个人的滋味。
第十五章
  杨煜去坝上的前一晚宿在宁心院,第二日一早由萧吟服侍梳洗、用过早膳才走。
  萧吟原想躺会儿再养养神,哪知杨煜忽然去而复返。
  萧吟站在屏风旁看着门口的杨煜,道:“怎么了?”
  “下雨。”杨煜道。
  “让人取伞就是。”萧吟说完正要走,却不见杨煜动作,也不见有人过来送伞,是有些异常。
  她走去杨煜身边,发现只是飘着零星几丝细雨,不打伞也没什么要紧,顿时明白是杨煜别有用心。
  杨煜早在她走近时牵了她的手握在掌中,道:“此去又是一个多月,要你等孤了。”
  侍女如今方才送来雨伞,萧吟正要去接,杨煜反而先她出手。
  他右手牵着萧吟往外走,到廊下时故只抬左手。
  萧吟配合他将伞撑开,与他一块儿躲到伞下,笑嗔道:“三郎这般金贵,到时候坝上风雨可吃得消?”
  “多话。”杨煜道,“怎么不说养得你一身懒骨,陪孤多走几步都一身牢骚?”
  “当真懒了,话都不同你说。”
  言毕,二人皆笑出了声,萧吟发现这雨转眼的功夫便大了不少。
  见也到了院门,萧吟停下脚步,将伞往杨煜身边推,道:“再出去又该吵着我了。”
  杨煜见王喜已拿了伞悄然跟在后头,便不多留,只叮嘱萧吟等自己回来遂离开了。
  不用杨煜多说,萧吟自会等着他,只是不知为何近来夜梦频多,多是关于三郎的,有些是他们之间的往事,有些则是他在战场上“发生”过的事。
  如此被反复折腾了半个多月,怀章是第一个发现萧吟心事渐重的,因有时萧吟听他念话本睡着了都不比之前踏实,更遑论她这段时间容易走神。
  这日,萧吟懒得打香篆,便让怀章点炉香。
  “你用的什么香粉?”萧吟问道。
  怀章以为萧吟不喜欢,赶忙跪下,整个身子伏在地上,道:“是我看萧娘子最近精神不佳,特意翻了书,还请教过王总管,找了点提神醒脑的香叶磨碎了加在香粉里。”
  看怀章总是这样小心翼翼,萧吟放柔了语调,教他先起来,召到跟前才道:“如今会的东西多了,主意也多了。我不是怪你自作主张,是要提醒你,你这香叶的味道冲,下回换一种。”
  忽然得到鼓励,怀章惊喜得有些无措,睁大了双眼去看萧吟,不觉将攥在手里的袖角都弄皱了。
  萧吟抬手在怀章眼前晃了晃,道:“好好一个人怎么突然魂就飞了?”
  怀章赶忙低下头,道:“没有没有。”
  说完,他立即重新换了一炉香进来。
  此时萧吟又开始若有所思。
  怀章到底担心,便壮着胆子上前关心询问道:“萧娘子是在担心殿下吗?”
  “怎么这样问?”
  怀章咬着唇,想着事已至此,干脆将心里话都说了,于是道:“萧娘子喜欢殿下,殿下也喜欢萧娘子,宁心院里的人都知道。”
  “但殿下在建安还有王妃,晋王府里还有其他……其他的人,而殿下迟早都会带萧娘子回去的,到时候……”
  “你以为我在担心以后要跟三郎那些妻妾争宠?”萧吟打断道。
  怀章不敢接话。
  看怀章战战兢兢的模样,萧吟笑出了声,道:“劳你替我费心了,我的事自有安排。倒是你,一定要跟着我吗?”
  怀章用力点头道:“是。”
  “我买了你,也可以将你卖给别人,你的命就不是我的了。”
  萧吟只像是说句玩笑话,怀章却真的思考起萧吟若真卖了他,他该如何是好。
  从少年眼底感受到强烈的恐惧,萧吟知是自己有欠考虑,随即致歉道:“我不会发卖你,放心吧。”
  怀章并未被这句话宽慰,反而愈加郑重地盯着萧吟,道:“萧娘子真的要卖我,我也会打听了萧娘子的去处,一面再攒卖身的钱给东家还上。”
  “其实那点安置你娘的钱,对我而言根本不算什么,你不必真的因为我赔上你之后所有的时间。”萧吟道。
  “萧娘子之前说过,人总该知道自己要什么。我已经知道了,所以不会轻易放弃的。”怀章坚定道。
  又一次劝说失败,萧吟颇为无奈,转而去看窗外已经连绵下了好几日的雨,不由感慨道:“不知三郎那里是什么光景。”
  南方已经正式进入梅雨季,镇日雨水不停,最大的时候,萧吟会在夜里被雨声吵醒。
  深夜里一个人时最易胡思乱想,何况萧吟还总被梦魇缠身,一旦醒了很难再入睡。
  她在床上辗转反侧,又被雨声扰得心烦,终于再躺不下去,索性起来点灯坐一会儿。
  烛火才微微亮起,她便察觉到窗扇上映下的影子。
  她下意识握紧了烛台,又想起身边还有个无声无息的暗卫,遂手持小灯到窗边。
  那影子动了动,说话的声音被雨声掩盖了几分,但还能听清楚:“雨太大,惊扰萧娘子了。”
  “无妨,你别出声就好。”萧吟将小灯放下,盯着那一点微弱的烛光出神。
  今夜的雨格外大,像是要将一切都冲垮似的,带着一股毁天灭地的气势。
  许是方才的梦境太沉太实,萧吟这会儿还没完全抽离,尤其外头的雨声那样震撼,好似融入梦中,与那千军万马发出的声音重叠,将她包裹在一场她未曾亲历却真实发生过的战争里。
  那里有她这一生的救赎,有照进她艰难人生里的那束光。
  他们曾经为了陈国,一起做过最后的努力,可到头来,那些皇权贵胄为了私利抛弃了他。
  所以她选择报复那些真正出卖陈国的人,并没有错。
  错的,只是他的三郎信错了人。
  窗外的阿六等了许久都不见房里有动静,只看着窗扇上萧吟的影子一直都没动过。
  “萧娘子?”阿六有些担心,“你没事吧?”
  萧吟心绪在与往事的纠缠间越发烦乱,忽然被阿六打搅,她更没好气,因此心烦道:“替我去一趟坝上。”
  “要传什么话?”
  “你到了三郎跟前,他自然知道是什么意思。”
  “是。”
  萧吟没去顾及窗扇上眨眼便消失的影子,只坐回梳妆台前,借着幽幽烛火,看着镜子里的那张脸。
  分明还是萧吟,还是熟悉的眉眼,熟悉的样子。
  她却呓语般喃喃道:“你怎么好像和从前不一样了?”
第十六章
  杨煜回建安的那段日子没有给萧吟送过一封书信,这次阿六去了一趟坝上,倒是带回一块玉佩交给萧吟。
  萧吟一眼便认出是杨煜平日佩戴的那一块,上头刻的飞鹤跟杨煜衣衫上的如出一辙。
  萧吟收了玉佩,还跟从前一样过自己的日子,一直等到杨煜如约而归。
  甚至,还早了三五天。
  梅雨季过去后的金阳渐渐热了起来,萧吟午后小憩需得侍女跟怀章一块儿在旁打扇。
  杨煜回来这一天,正是近来最热的一日,萧吟已让侍女拿了冰消出来扇风。
  她睡得迷糊,管不得周围发生了什么,只觉得越睡越燥,最后是被热醒的。
  正想翻身起来,萧吟睡眼惺忪着依稀瞧见几步外坐着个人影。
  她慢悠悠坐起身,还带着些没完全睡醒的鼻音,道:“三郎回来了怎么不叫我?”
  杨煜放下手里的话本,欣赏着萧吟一派慵懒媚态,道:“看这些东西是能打发时间。”
  萧吟听出他的揶揄之意,余光扫了被放回木几上的话本,道:“有人自不用打发时间,镇日忙得很。”
  她下榻时顺手拿了一旁的团扇,一面扇风一面趿着鞋,施施然朝平日放香粉的柜子去,从中取了一只三寸长宽的木盒,放去杨煜身边的木几上。
  杨煜先只是打量了那木盒一番,问道:“什么东西?”
  萧吟又将杨煜送她的玉佩拿出来,放在木盒边,杨煜便明白了是她的回礼。
  他打开盒子一看,是两盒调制的合香。
  杨煜盖上盒子,按在掌下,问道:“是嫌弃孤衣上的味道?”
  “非要将人往坏处想。”萧吟收起玉佩,坐去杨煜怀里,手心覆在他按着木盒子的手上,道,“我只是更喜欢这种味道的三郎。”
  杨煜双臂将她搂住,凑近她身边轻嗅,终是解了他在坝上这段日子的相思之苦,道:“卿卿喜欢闻香识人?”
  “才不是。”萧吟给两人一块儿打着扇,凝睇着杨煜笑道,“我只闻三郎的香。”
  杨煜大悦,心里更是喜爱这总有些自己花样的金屋娇娘。
  两人便是这般在金阳“厮混”着,一晃又是将近两年时光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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