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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怪自己没有教好她。
之后若雪也生病了，她忍着没去看她。
她不是不想与她亲近，只是觉得不能太过亲近了，很快她便不在了。
所以这些日子，她一遍一遍同若雪说，“你该长大了。”
潜意思是，阿姐陪不了你多久了。
直到侍女与她说，若雪已经两天没喝药了，一直高烧不退，再不喝药恐怕性命不保。
她又气又急去看她。
一路上，她很生气若雪不把自己的命当一回事的行为，可在看到若雪含着眼泪喊她阿姐。
她生的气又消了下去。
她像以前那样温柔地哄她喝药，哄她入睡。
第86章 是梦吗
若雪喝了药后，很快就睡着了。
睡着的时候若雪还紧紧拽着她的衣袖。
她叹了一口气，看了她良久，最终离开了卧房。
那天之后，她没再让若雪见过她。
她本该走了，一直撑着没有走，她的身子越来越虚弱。
卧床的时间越来越久。
她不清楚下一次清醒时又是什么时候。
戏该演完了。
那天她穿得比较厚，为的是不想让若雪知道她的越来越消瘦的身子。
可若雪拉住了她，还跟她说，阿姐，你瘦了好多……
她惊慌极了，连忙甩开她的手，生怕被她看出端倪。
上马车的时候，她一直不敢回头，怕自己会舍不得。
她怕若雪会消沉，便让她接替她的位置，过个几年，若雪总会放下，嫁人生子，会偶尔怀念她也够了。
她希望若雪能好好听她的话，好好照顾自己。
上了马车后，她没有离开城里，而是在离城主府比较近的地方租了个屋子住下。
她曾听闻，若雪消沉了几天便振作起来。
她渐渐放下心来。
临死之前，她还想再看若雪一眼，只是她再也没有力气了。
她死后，这一缕念想穿过了高楼，她看到了躺在榻上的若雪。
若雪睡梦中还紧紧握着她送她的玉佩。
阿姐会陪着你的。
一缕残魂住进了玉佩里。
梦醒，月筝睁开眼睛，她的眼角沁出了眼泪。
原来锦婳一直都陪在若雪身边。
月筝擦了擦眼角的泪，她发现她此时躺在床上，身上也盖有被子。
她连忙抬起手，手腕上没有红绳没有勒痕。
她想到昨晚反常的沈弃。
那是梦吗？
可又那么真实。
她起身，打算去问问沈弃。
走到了沈弃的门前，她又不敢敲门。
昨晚也没有发生什么。
她想求证什么呢？
在她胡思乱想间，房门开了，她看见了沈弃的脸。
雪白的脸上有几条细小的暗红色线条。
她愣愣地看着少年。
她记得，昨晚她好像用灵力帮他去掉脸上的伤痕了。
真的是梦吗？
月筝觉得脑子乱乱的，一时理不清楚。
沈弃没想到一开门便撞见了月筝。
昨夜，他醒来的时候，发现少女趴在他胸膛上睡着了。
他们的手被红绳绑住。
他想起在无月城时，系红绳的故事。
他真的如愿了，是在他不清醒的情况下发生的。
她也会像故事那般喜欢上他吗？
他忍不住生出期待。
他一动也不敢动，生怕吵醒了她。
很快，他的期待还未到达心里便已经消失。
他回想进卧房时发生的事。
他在做什么，他真是疯了。
夜闯女子闺房，甚至还强硬地逼问她。
之后还强行往她手上绑红绳。
他有弄疼她吗？
她会从此讨厌他吗？
他垂眸看了一眼熟睡的少女，给她下了个昏睡符。
他扣住她的肩膀，扶着她从地上坐起来。
她很乖地靠在他怀里熟睡，像极了在依偎着他。
他有些贪恋如此近的距离。
可他依旧没敢碰她，他收回扶着她肩膀的手，开始动手轻轻解开与她缠绕的红绳。
他一收回手，少女没有了支撑，毫无知觉地摔到他的肩膀上。
他的脖子被温热的触感碰了一下。
他瞬间不敢动弹，耳根一下红透了。
颈边是少女温热的呼吸，如棉花般柔软的唇瓣碰到了他的脖子。
又痒又麻的感觉传遍全身。
久久未能平静。
良久，他解开了红绳，抱她上了榻，帮她盖好了被子。
少女的青丝又乱了，他的胆子似乎越来越大了。
以前他会犹豫很久，在心里挣扎很久才敢去撩开她的青丝。
而这次他没有犹豫。
他的视线落到少女的手腕，他看到了红绳残留的勒痕，即使再不舍，他也轻轻抹掉了。
他做了这种无礼的事。
他不想让她讨厌。
他把所有痕迹都处理掉，脸上的伤重新划了上去。
而此时，少女一直盯着他看，他有些不知所措。
她是看出来了吗？
两人就这样站在门前，面对面看着彼此沉默。
倏地，一阵强大的法术光线朝两人袭来，打破了两人的沉默。
沈弃反应很快拉上月筝躲开。
若雪手持折扇，青丝未束，眼里又含着无尽的恨意。
“阿姐，我说了多少次了，你穿红衣不好看！那个男人不是真心爱你，你为何不听我的！”
“是不是我杀了那个男人，阿姐就会回头看我一眼！”
一夜之后，若雪仿佛更疯魔了。
月筝正欲开口与若雪述说真相，可还未等她开口。
若雪瞬息之间到了两人身前，抬起手中的折扇往沈弃身上打去。
第87章 剑灵
月筝第一反应想拉沈弃跑，但若雪的速度太快了，只余一秒，少年的胸口便被捅了个窟窿。
鲜血汹涌流了出来，染红了少年的衣袍。
月筝眼泪一瞬间就出来了，“沈弃……”
她心中起了无尽的恐慌。
可在下一瞬，她的眼泪停滞住了。
沈弃流出来的血被折扇吸收，折扇发出耀眼的光芒修复好了少年的伤口。
随后，折扇化成一个长相空灵的少女。
失去了折扇的若雪，虚弱地晕倒在地。
少女高兴地凑到沈弃面前，声音满是喜悦，“你是……子逸小主人？”
沈弃不由后退几步，拉开了距离，冷淡道：“我不是，你认错了。”
少女立刻反驳道：“怎么可能不是！你身上的血很熟悉，跟主人的血很像，所以你定是我的小主人！”
“我一直在沉睡，几日前，我好像感知到了小主人的存在，只是太弱了，我便没有醒过来。”
月筝看了一眼少女，又看了一眼沈弃。
折扇化人？
这是扇灵？
沈弃察觉到月筝的目光，他又后退了几步拉开与少女的距离，他的语气极为冷漠，“别过来，我说了我不是，你认错人了。”
他承诺过，不会再让别的女人碰到他。
少女有些委屈，“不可能不是，天地之间仅剩主人一个山攰，而你流淌的血液就是山攰的血脉，小主人你怎么能不认我呢？”
“山攰？”月筝念了一遍，这是什么妖怪？
没听说过呀。
沈弃微微蹙眉，“我的父亲是山攰？”
少女立刻点点头，“对啊，小主人。”
“只是为何主人没在小主人身边？”
说完少女抬手一缕灵力进到沈弃的身体。
少女托腮疑惑道：“小主人你的灵根如此之好竟没有多少修为。”
“主人没有教你如何修炼吗？”
少女四处打量，没有看到她的主人，她的心情有些低落，“主人没在小主人身边吗？”
月筝好奇地问：“山攰是什么？是妖怪还是？”
少女看向月筝，陪在小主人身边的女子。
是小主人的道侣吗？
长得倒是比主人的道侣好看多了。
月筝看了少女毫不忌讳地打量她，她友好地对少女微笑。
少女接收到月筝的善意，开始给她讲解起来。
“山攰一族本是神族，只是祖上犯了错被降罪成了妖。”
“若是努力修炼还是可以成为仙，但原本是神的山攰看不上仙位，族中不通婚，生性高傲的山攰一族看不上一般的妖，到了我主人那一脉，仅剩我主人了。”
少女又笑了笑，“不过现在又有了个小主人，小主人也有了道侣，倒也不至于会灭亡。”
月筝先是震惊，原来沈弃的身世如此神秘，又是奇怪少女的话。
小主人有道侣？
沈弃哪来的道侣？
少女又看了月筝一眼，“这些小主人没跟你说过吗？”
她凑到月筝身边，问道：“你是几尾狐妖？出自哪里？是神族后裔青丘氏吗？”
若是青丘氏倒也配得上她的小主人。
月筝有点不好意思，原女配不爱修炼才一尾啊……
怎么感觉说出来会被少女耻笑。
而沈弃倏然扣上月筝的手腕，拉着她往后退，随即挡住了少女打量的目光。
自从若雪事件之后，他觉得不管异性或是同性都不安全。
而他也变得越来越奇怪。
以前他碰一下她都会小心翼翼的。
是什么变了呢？
他依旧渴望靠近她，依旧不敢告诉她。
唯一变得就是越来越见不得她与旁人亲近了。
身体永远比脑子诚实，下意识会拦住。
月筝猛地被少年拉到身后，她抬眼看到少年挺拔的背影。
他好像又长高了一些。
“小主人，你怎么跟主人一样，看看都不行……”少女撇了撇嘴。
她更确定这是她的小主人了。
小主人继承了主人的容貌，只是性格不像，但对道侣的占有欲倒是挺像的。
沈弃对突然出现的少女没有多大兴趣，可少女信誓旦旦地说他是她的小主人。
他迟疑了一下，问道：“你是谁？我父亲母亲是何人？”
少女意识到了不对，脸上的表情变得认真起来。
“我是跟随主人几百年的剑灵，我主人为我起名为羽裳。”
“小主人的父亲便是我主人，母亲是漓国的郡主……”
羽裳说到这里，她有些慌乱地问：“小主人，为何我感受不到主人的存在了？”
沈弃无法回答羽裳的问题。
他不了解自己的身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
对于羽裳的话，他半信半疑。
月筝听着羽裳的话，这么说沈弃的父亲是山攰一族，母亲是一国郡主，所以沈弃是半妖。
第88章 身世
两人身份都不低，又不是养不起孩子。
又为何丢掉沈弃，让他流离失所这么多年。
难道是两人感情不好？
月筝从沈弃身后走出来，问道：“那你主人和郡主感情怎么样？”
羽裳立即道：“我主人跟郡主感情很好的。”
“那你又为何沉睡？”月筝继续问道。
“为何沉睡？”羽裳努力回想，记忆不是很清晰了。
“若是你主人与郡主很恩爱，那你的小主人又怎会独自长大？”月筝不明白地问道。
羽裳闻言，立即看向沈弃，眼里是不解和震惊。
小主人是独自长大的吗？
原来没有人教小主人修炼，怪不得修为如此低。
羽裳喃喃道：“可我记得主人与郡主特别恩爱啊，郡主怀孕的时候，他们还给小主人表了字。”
“表字？”月筝想起羽裳见面时喊沈弃的名字，“子逸吗？”
“对，主人和郡主希望小主人一世安逸。”
月筝看了一眼沈弃，沈弃没有说话，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眼神，少年垂眸与她对视上。
少年琥珀色的瞳孔覆上一层朦胧的光，迷茫又不知所措。
沈弃已经接受了自己的是个弃婴的事实。
可现在有人同他说，他的父母很爱他。
他还未出世便给他表字。
他害怕这一切是他的幻想。
他迷茫地看向身边的月亮。
如果是真的，他有资格配得上他的月亮了吗？
他不算是身份低贱人人喊打的半妖。
他也有爱他的父母。
月筝莫名读懂了少年的情绪，他在害怕又在期待。
可她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剑灵为何会沉睡，而沈弃一出世便被丢弃。
名字里还有个弃，又怎么会被父母疼爱。
而剑灵对沈弃的喜爱又不似作假。
可见沈弃的父亲应当很爱这个孩子，剑灵才会爱屋及乌。
就在月筝沉思的时候，羽裳像是想起来了什么，开口道：“我想起来了！郡主怀孕的时候，主人把我封印了，郡主说我性子太顽劣了，怕伤到腹中的小主人。”
“之后，我便一直沉睡，直到小主人再次把我唤醒。”
说到封印，羽裳又委屈上了，“我是性子顽劣，可我也不会伤害小主人啊，小主人小时候一定很可爱，只可惜机会没看到……”
“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我也不知情，没想到再次醒来小主人已经长这么大了。”
羽裳虽是少女模样，实际上灵智只有几岁孩童一般。
复杂的事情她想不明白。
月筝觉得有诸多疑点，一时间她也梳理不上来。
她又看了一眼羽裳，“你说你是剑灵，为何是折扇模样？”
羽裳很认真的解释：“我是剑灵啊，折扇只是主人喜欢装扮得风流倜傥，其实我可以化剑的。”
说完羽裳幻化成一把暗红色的剑。
剑身透着暗红色的寒光，剑柄为一条金色龙雕之案，显得无比威严，剑刃锋利无比。
羽裳从剑中抽离出来，指了指悬在半空中的剑，“不过我与我的主人一致认为，还是折扇好看，我一个漂亮少女原身竟是这般骇人模样。”
“我觉得挺威风的这把剑，一看就能唬到人。”月筝评价道。
比男主那把剑好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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