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的,珩哥哥不可能会不爱她。
珩哥哥说了会一辈子对她好,不会放开她的手。
所以珩哥哥不可能会不爱她的,她在心里反反复复的说服自己,可是越说,她的心里越空洞,越慌张。
久了,她甚至连说服自己都做不到。
往往只有不被爱的人,才会不断寻找自己被爱着的证明。
水桃尚未回话,倒是一旁的宫人笑眯眯地回,“要奴婢说,想要留住一个男人最好的办法就是给他生个儿子,等两人之间有了血脉羁绊的亲情,哪里还能留不住他的心。”
“闭嘴。”水桃呵斥。
可宫人说的话,仍是直直垂落进宋嘉荣早已陷入一片混沌黑暗的世界里,直白又锋利的划开一道希冀的口子。
是啊,等她有了珩哥哥的孩子,还愁珩哥哥不会爱她吗。
他们的孩子,宋嘉荣情不自禁地伸手抚摸上平坦的腹部,好像里面已经孕育出了一个小生命。
哪怕珩哥哥嫌弃自己的触碰让他感到恶心,她还是想要孤注一掷,想要抓住一根能拉她出无尽沼泽。
孩子,她和珩哥哥生的孩子一定会很漂亮,也会像珩哥哥一样聪明。
那天过后没有再去过宸极宫,宋嘉荣也没有再来找他的裴珩总会望着某一个方向走神。
伺候的宫人们也是一个赛一个的小心翼翼,虽说陛下心善,可高度的低气压之下仍是令人连呼吸都不畅,后颈泛起如针扎般的寒意。
李福德进来时,便听见男人嗓音沙哑的问,“她近来可好。”
李福德忙垂下头,回,“德妃娘娘的病情倒是好上大半,不过李太医仍说了需得静养一段时日。”
“嗯,等下让太医院的人再去给她看一下。”男人骨感纤长的手指半屈扣着桌面,随即缓缓闭上眼。
他想要问她最近可否有吃好,睡好,是否在怨他失约一事,又担心若是他真问了,她势必会像闻到血腥味的食人鲳得寸进尺。
这时,有宫人来报,说是宸极宫的宫女带来了德妃娘娘亲手做的糕点,还传达了她们娘娘想要见陛下一面。
若是搁之前,裴珩定然会拒绝,可是莫名的,他选择了应下,还掺杂着连他都没有注意到的愉悦。
却没有答应马上过去,而是说等晚上有空才会过去。
他去见她,不是因为担心她,想见她,只是不希望她乱发脾气,拿无辜的宫人撒气。
即便如此,宫女依旧兴高采烈地回去报喜。
李福德在旁边眼观鼻,鼻观心的不发一言。
天黑来临,刚沐浴结束的宋嘉荣便听到宫人在外高呼“陛下驾到。”也让她的心跟着被几头小鹿一连撞了好几下。
她都快要记不得,距离上一次听到珩哥哥来她宫里的声音有多久了,久到连她本人都有些恍惚。
等听到熟悉的脚步声正一步一步朝她走来的那一刻,刚沐浴结束的宋嘉荣头发都没擦,任由它湿漉漉的披在脑后,赤着脚丫子就往他怀里钻,开心道:“珩哥哥你终于来看嘉荣了,嘉荣以为你不要我了。”
她太高兴了,以至于她都忘了他说过的。
她的触碰只会让他感到无与伦比的恶心。
裴珩被她一抱,身体跟着僵硬,冷斥道:“松开。”
视线又落在她微敞的领口里的一抹雪白,耳尖微不可见的浮现一抹薄红,“如此衣衫不整,成何体统。”
“不要,我一松开你就会走了,我才不要。”宋嘉荣撇了撇嘴,“我在自己的宫殿里这样穿,怎么能叫衣衫不整。”
对于自小恪守君子礼仪的裴珩来说,仅着了件中衣,甚至连一件普通中衣都能穿出一身风流的宋嘉荣在他眼里简直是伤风败俗,有辱斯文。
又因为她是自己亲手养大的小姑娘,较比常人多了几分耐性的纵容,只是这些小区别,连他本人都没有发现。
抽离手臂,解下外衫给她披上的裴珩喉结滚动的移开视线,“你的身体好些了吗。”
“嗯,珩哥哥你一来看我,我就感觉我的身体好很多了,不信珩哥哥你看。”宋嘉荣生怕他不相信自己,还在他身边走了两圈。
她又想到等下要做的事和当年做的事情重叠,整个人心虚紧张得连嘴唇都咬出血了也没发现。
只要珩哥哥吃下去,她就能怀上珩哥哥的孩子,以后再也不会有人能把珩哥哥从自己身边抢走。
而她,不但会成为珩哥哥唯一的妻子,还会成为晋国的皇后。
一件带着男子温热气息的外衫披在她的身上,也让她从等下会做坏事的心虚害怕中,抬起了那双怯生生且不安的小鹿眼。
“你身体刚好,哪怕是夏日也不可贪凉,知道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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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他喊着其她女人
因为做了坏事的宋嘉荣心虚得连头都不敢抬,下唇咬得糜红一片,好在发白的脸色被胭脂所遮,让人看不出异样。
裴珩以为她只是身体尚未大好,不由心生了愧疚,也为她愿意来找自己而欢喜。
只是往常话多的像百灵鸟一样叽叽喳喳的人忽然沉默了下来,反倒更惹人心疼,也让他的心头沉甸甸得似压了块喘不过气的巨石。
喉咙像梗住异物的裴珩有心想要解释她生辰的前几日并非是不愿见她,可是低头勘见掌心上密布的细小伤口,那盏没有送到她手上的走马灯,又觉得没有解释的必要。
没有做到就是没有做到,找再多的借口也都掩饰不了自己的失言于人,让她的满心期待落了空。
他曾设想过两人见面的场景,她会生气,会愤怒,会骄横着向他讨要礼物,缠着自己陪她一整日,唯独不会像现在这样死气沉沉的一滩死水。
很快,晚膳端了上来,也令两人之间冷至冰点的气氛有所缓和。
一直不敢抬头的宋嘉荣掐了一下大腿,疼得整个人吃痛后才压下做坏事时的惶惶不安,笑得甜美的用白玉箸夹菜到他碗里,“珩哥哥,这是嘉荣最近新学的山海兜,你尝下。”
裴珩对她夹菜的动作习惯成自然,若是遇到不错的菜色也会提出一二,每到这时宋嘉荣都会竖起耳朵倾听,并在心里默默记下这道菜名,然后学着复刻。
两人吃饭的时候都很安静,唯有筷子偶尔碰到碗沿时发出的轻微声响。
宋嘉荣因为做了心虚的坏事,吃饭的时候都是一颗米一颗米往嘴里塞,整一个心不在焉。
“这道藕泥丸子不错,你尝下。”裴珩说着,用白瓷勺舀起一颗放进她碗里。
他看出她胃口不佳,却不会说出哪怕她不饿,多多少少也要吃点,而是吩咐宫人去给她做几道她素日里爱吃的菜色。
当白米饭里突兀的出现一颗炸得金黄酥脆的藕泥丸子,以为他发现了的情绪瞬间攀爬到了顶峰,握着筷子的手指颤抖得握都握不住。
紧张,害怕,惶恐等多种情绪叠加在一起的宋嘉荣努力稳着手,不让他看出端倪的倒上一杯青梅酒递过去,尾音泛着颤意,“珩哥哥,假如我做了错事,你…会原谅我吗。”
“你是我的妹妹,我自然会原谅你。”裴珩不疑有她的接过青梅酒,仰头饮下。
原来酒香浓郁,口感清甜的青梅酒也能变得又苦又涩,还难以下咽。
她是恩师遗留在世上唯一的血脉,也是由他一手教养大的小姑娘。
他们之间的关系只能是兄妹,也止步于兄妹。
“只是妹妹吗………”掩在袖袍下,骨指攥得近乎崩断的宋嘉荣几乎带着哀求的呢喃,既是在问他,又像是在质问自己。
她的最后一丝期待也在他一声所谓的“妹妹”中彻底崩溃。
因为她想做的从来不是他的妹妹,而是他的女人,他唯一的明媒正娶的皇后啊!
“可是珩哥哥,我们并不是真的兄妹啊。”容色娇艳的女人抬起泪花涟涟的杏眸,鼻尖泛红的质问他,无端让裴珩的心难受得紧紧揪成一块。
他张了张嘴有心想要说些话安慰她,否认她,喉咙却像被涩梅子哽住,握着白瓷酒杯的骨指无意识捏紧了力度。
一开始做出决定的不是他自己吗?临到最后为何还要心软的给她希望,也给自己与日增加的贪欲寻找借口。
如此虚伪,如此小人。
“对不起。”良久,他才听见自己嗓音干哑发涩的说。
“珩哥哥,你别动。”宋嘉荣身体前倾着朝他靠近,宽大的云纱袖口往下滑落,露出一截纤细白嫩的手腕。
她身上好闻的馨香传入裴珩鼻尖,殿内清冷孤傲的梅香混合着清新的青梅酒香,连人都跟着醉上几分。
随着她的靠近,裴珩不自觉握住了她消瘦得过于纤细的手腕,紧紧扣在掌心。
手腕被握住的那一刻,宋嘉荣的心尖都跟着颤了颤,她不知道珩哥哥是什么意思。
只知道她的一颗心正在疯狂跳动,两条腿因羞耻而发软,生怕她下药的事情被发现了。
届时珩哥哥会怎么看她,又会怎么想她。
他一直教导她为人之本,哪怕做不成世人眼中风光霁月的君子,也万不可堕落到使用小人的戚戚手段。
“…珩…珩哥哥……”喉咙发紧的宋嘉荣忍着莫大的羞赧想着要把手抽回来,却发现他握的力度极大,青白瓷鸭香炉里熏的梅花香也开始变得缱缱暧昧。
男人的气息不似他本人清冷,反倒是炽热滚烫又强势的,正一寸寸的掠夺她周身的所有空气。
“狸奴……”裴珩的目光专注而认真的落在她的脸上,仿佛是在看世间最为珍贵的珍宝,随后缓缓的朝她靠近,低下头,轻吻上她的唇。
因为一个吻,宋嘉荣的大脑变得一片空白,呆呆得忘记了反应,眼眶里热热的,有什么汹涌的情绪要奔涌而出。
周遭的一切都在离她远去,她仅能感受到的男人滚烫的气息把她彻底包围,落在唇上的温热触感,以及那双看向她时,专注又温柔的眼睛。
随着他的吻逐渐深入,宋嘉荣也从一开始的六神无主,心脏狂跳到主动攀上他宽广有力的肩膀,欢喜又生涩的回应着他的吻。
这是她同珩哥哥之间的第一个吻,也是她从当年恬不知耻给他下药后,他第一次愿意主动靠近她。
如何能让她不欢喜,不心悸。
唇齿相依中,宋嘉荣尝到了他口中清甜的梅子酒香,她的后脑勺被炽热的掌心扣住,重重地加深了这个吻。
“可以嘛。”
被吻得晕乎乎,双腿发软的宋嘉荣听到他低哑又布满情yu的问。
她害羞得没有回应,只是更用力的搂住他的肩膀,吻贪婪又暧昧的落在他唇角。
她想告诉他,她是愿意的,更是迫不及待的想要把自己清白的身子献给他。
更想要告诉他,当年那个由他从庄子里领出来的小女孩有多爱他,又有多么的渴望能得到他的爱。
她也知道自己既卑鄙又无耻,根本配不上珩哥哥这样皎皎如月的君子。
越是清楚的知道,越是自卑的偏执,渴求着心头的月光偶尔能落在自己身上,哪怕停留片刻。
即便这是她使了下作手段才求来的垂怜,仍是让她简直得心脏狂跳,鼻尖酸涩得要落泪。
因为这是她求的,她不悔。
裴珩满是厚茧的指腹抚摸上她的脸颊,吻掉她睫毛上的泪珠,又一次出声问她,“可以吗。”
温柔,体贴,一如那天带她离开时,询问她的口吻。
“你愿意和我离开吗。”
“愿意的,我愿意的。”紧紧拽着他衣领不放的宋嘉荣鼻音厚重得连话都咬得含糊不清,只能像一根无力的菟丝花缠着他不放。
她何止是愿意,她渴望成为他的女人已经不是一日两日,而是连做梦都希望能成为珩哥哥的女人,与他做一对真正的夫妻。
随后向来对任何事都运筹帷幄的人,头一次失了风度的抱着她往内殿走去。
浅绯帷幕落下,遮住了明亮的光线,剩下了昏昏暗暗的朦胧暧昧,两具贴合着的躯体。
宋嘉荣知道女子初次时会疼,但怎么也没有想到会那么的疼,随着他的进入,连人带灵魂都像是要被劈成两半。
嘴唇咬得一片模糊,手指抓得被子抽丝都掩饰不掉那种钻心的疼。
可她的心里是欢愉又自豪的,因为她从这一刻开始,成为了珩哥哥真正意义上的女人。
哪怕疼,对她而言都是恩赐。
疼得呜咽出声的宋嘉荣抬起泪水模糊了视线的眼睛,苍白的手指抚摸上男人俊美的脸庞,目光眷恋又痴迷。
她能感受到珩哥哥皮肤的温度,近在咫尺的滚烫呼吸,那双倒映着她一人的温柔视线,以及温柔得落在身上的吻,这些是她以前在梦里都不敢奢求的存在,如今却明晃晃的发生在现实中。
这一刻的她只想把时间暂停,把它存储在最美好的记忆深处,好时刻拿出来咀嚼回味。
听到呜咽声的裴珩停下动作,对任何事都杀伐果断的年轻帝王竟像个毛头小子一样紧张起来的抬手擦去她腮边香泪,吻着她眼角,紧张又无措的安抚她,“归荑,别哭。”
归荑?
是谁的名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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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你让朕感到恶心
宋嘉荣听到那个陌生的女人名字从情动时的珩哥哥嘴里吐出后,咀嚼着甜蜜欢喜的脸冷得像六月落下的雪,手和脚都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她发现此刻的自己就像个十足的笑话,连老天爷都在无情的嘲讽她。
你看,哪怕你下药成为了他的女人,他与你欢愉时,心里,嘴上惦记的都是另一个女人的名字。
还是一个她从不知道的女人!
宋嘉荣忍着满心的酸涩眨了眨眼睛,忍着堵得发慌的嗓子说,“珩哥哥,我不是归荑,我是嘉荣啊。”
“我是南方有嘉木,年年岁岁有荣光的的嘉荣,是你亲自为我取的嘉荣二字啊!”
“所以你能不能叫我的名字。”女人断断续续得不成调的破碎嗓音,近乎染上无助又难受的哀求。
“归荑。”裴珩伸手遮住她盛满盈盈泪光的通红眼睛,轻柔的吻又一次落在她的颈部,胸前。
他的吻是那么的虔诚,热情,他的体温高得仿佛要把她整个人给烫得融化掉,可他的嘴里唤的依旧是残忍的“归荑”二字。
为什么他要那么的狠心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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